第十三章 九龍六合灣
白哉遲疑片刻,依舊沒有說話,猛灌了口烈酒,雙眼密布血絲,竟有些濕潤,抽下鼻子,又牛飲起來。
“肺都貫穿了,還這么喝,不要命了?”
云天見狀,收起笑容認真道,如同多年摯友一般。
“滾!!”
話音剛落,卻見白哉猛地將酒壺砸向云天,口中酒水噴出,竟摻雜著血色,甚是狼狽。
啪--酒罐破碎的聲音,清酒飛濺。
云天抬臂一擋,蒼痕之力催動,六刃護肘瞬間將掌心包裹,五道鋼刃沖出手背,輕輕一揮,將其削成五份,天刃羅蟲的背甲竟削鐵如泥,帝具之威,名不虛傳。
“呵呵,這才像你。”
收起六刃護肘,云天恢復之前挪揄的表情,玩味地看著白哉,也給自己開了壇酒。
凝視著眼前翻天覆地的少年,白哉恍惚了一瞬,隨即雙眼重新空洞下來,全身松垮地堆在椅上,打著酒嗝,望著星空,自嘲道:“來看我笑話,現在爽了?”
“看你笑話?呵呵…;…;我可沒那么無聊。”
云天重新坐下,不懈地嗤笑道:“我就是單純的好奇,曾經想置我于死地的人,現在過得如何~~”
“去你媽的放屁!咳咳~~”
白哉聞言,重重哼了一聲,由于用力過猛,肺部傷口重新破裂,鮮血染紅了紗布,在酒精的麻痹下呼延白哉竟渾然不覺。
見狀,云天食指在其胸部輕點兩下,止住流血,白哉卻絲毫不領情,一掌將其推開,滿腔怒火在云天的憐憫下徹底決堤:“別他媽的碰我,少在這假惺惺地做好人,你呼延云天恨我到死,我比誰都清楚,現在的你,是強者,而我卻功力全廢,茍延殘喘,殺了我,對你呼延云天來說,不就像殺條狗那樣簡單,來啊,宰了我啊!”
對于白哉的咆哮,云天置若未聞,大飲一口清酒,猛地噴向其傷患處。
“啊嘶~~呼延云天,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少在這羞辱老子!”
白哉疼得倒抽冷氣,又驚有怒,卻見云天恍若未聞,變本加厲地將整壇酒倒在自身傷患處,頓時氣的面色肝紅,氣血翻騰下身體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可下一刻…;…;
呼延云天竟為自己重新包扎傷口,云淡風輕的調侃道:“好好養(yǎng)傷,我等你來殺了我。”
“你…;…;你…;…;噗~~”
白哉完全沒想到云天至始至終壓根沒將自己當回事,一時間氣血攻心,噴出一口老血。
“你什么你,你要真想死,早自殺了,那還有機會在這噴血,放心吧,我不認為這是種軟弱。”
云天撕開最后一段紗布,將其系好,輕輕拍了拍,一如緬懷過去一般,笑著站起身,眼神平和地看了眼白哉,轉身離去。
“贏了就跑,你這個懦夫,老子就是比你強,一直都是!憑什么從小所有的資源都是你的,最好的老師是你的,就連你修煉無望后我們還要把自己的前程供你這廢物揮霍,你憑什么,你不就有個牛逼的媳婦么,靠女人上位的男人,我呸!!”
一時間,唾液飛濺,白哉將從小到大的怨念一股腦傾倒而出。
云天越走越慢,最后完全佇足。
他沒有回頭,背對著白哉,靜默半響說道:“你錯了,不是我贏了就跑,而是你已無處可逃,別把嫉妒說的那么冠冕彈簧。你贏的時候想至我于死地,而我卻想拯救你,咱們,心境不在一個層次上。”
“拯救我,呵呵…;…;哈哈哈…;…;”白哉仿佛聽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話般,放肆大笑著怒斥道,“你今天來,是想從內心深處徹底摧毀我,讓我生不如此,但我呼延白哉,怎會上一個小白臉的當!”
“哦,是么?”云天頭一歪,露出一抹邪異的笑容,身影瞬間模糊,下一刻直接出現在白哉面前,五道寒芒閃過,撲哧一聲,白哉瞪著雙眼低下頭,不敢置信地望著胸前五個血洞。
云天身體緩緩前傾,靠在其耳畔,雙眼泛起妖異的紫韻:“你又錯了,我想殺你,就像宰了一條狗那樣簡單,何須周旋,還有,靠女人上位,那也是本事,我怎么不見哪家小姐為你出頭啊?”
說完,云天抽回六刃護肘,白哉應聲跪地,云天看也不看,隨意一腳將其踢近亂石堆中,轉身吩咐道:“照顧好白哉少爺,出了半點差池拿你們試問。”
“是…;…;是,少族長。”聞言,一直跪在角落不敢應聲的侍婢這才唯唯諾諾地應道。
白哉一半臉埋在土里,唯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呼延云天那逐漸隱沒在黑暗中的身影,耳邊又傳來漸行漸遠的聲音:“努力的取悅我吧,螻蟻…;…;”
黑暗中,云天紫色眼眸散發(fā)著妖異的流光,嘴角莫名的微笑越發(fā)邪異。
我呼延云天,從不主動招惹任何人,所以我有資格,毀滅所有負我之人!
…;…;
蒼厄國六大島嶼,半月島位于最南端,各島嶼重巒疊嶂自遠方迤邐而來,寰宇群山層層拱手俯伏,直入云霄,六大山脈共同支起蒼厄國國都,人造天島之一--九龍六合灣。
云天一行人來到島心浮玉山脈腳下,極目遠望,鋼筋水泥鑄就的人造大陸蜿蜒盤錯,散發(fā)著窒息的壓迫感,九條天河折射著最動人的星光月華,蕩漾著夢幻的氤氳,從天際各端湍流而下。
屆時,已經有不少部落首領率領族人在此歇腳,等待上島。
放眼在人群中尋找,目光直接鎖定一群赤服青年,為首一絡腮胡須的鷹鉤鼻老者,雙目精光偶閃。
赤落族長,赤落鷹王。
赤落鷹王也心生感應,見是云天,臉一拉,大袖一拂,冷哼一聲。
不少人好奇地看向這邊,何人竟讓赤落鷹王如此大動干戈,赤落族幾名少年也看向云天,更是挑釁之意十足,為首的是一名光頭青年,舞氏中位的修為,右耳扎著鷹喙,泛著陰冷的光芒。
光頭少年瞪著云天,眼神之中沒有戲虐,沒有嘲笑,有的只是陰歹寒芒。
云天卻壓根沒理他,仍然在人群中尋找,并沒有發(fā)現赤落月言,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這妮子,那么愛熱鬧都沒來,傷得這么重么?
“呦呦,小處男動真情了這是。”
冷不丁,鳳蝶華嬌俏的笑聲在腦海中傳來,恢復了往日的空靈。
“你終于醒了!”
云天又驚又喜,不過一聽小處男,額頭立即布滿黑線。
頭一回來國都,沒有鳳蝶華這大腕在身邊,自己還真有些發(fā)憷。
“好吧我錯了,你也快成年了,應該是老處男。”
鳳蝶華很認真地糾正自己的‘錯誤’。
云天:“…;…;”
鳳蝶華:“有人過來了,呦呦~~貌似是情敵呀…;…;。”
云天:“沒辦法,天生麗質難自棄…;…;”
“我呸~~”
談話間,云天便感身前一暗,一群人遮住了光線。
只見幾名少年掐著腰擋在身前,為首正是那位目光陰歹的少年。
“有事?”
眉毛輕挑,云天淡漠地問道:“你就是云天,呼延一族的廢物少主?”
光頭少年揚起鼻翼,居高臨下地問道,絲毫沒有將云天放在眼里。
“云烈呢?”云天劍眉一挑,不冷不熱地問道。
“我哥正準備突破舞修上位,無力分身,再者處理比這種廢物還輪不到我大哥親自出馬。”說到最后,光頭青年開始不耐煩起來。
“沒錯,我是云天,你哪根蔥?怎么,想當第三者?我的金嬌還是她的小白?瞅你那猴急樣,急著找嫂子吃餃子啊?”
光頭青年雙眼微瞇,閃過一凜殺意,走到云天跟前緩緩低下頭,直到和云天視線一個水平高度。
“小白臉,這么急著去死啊…;…;”
說著,光頭青年身后數人緩緩靠攏,隱然將云天包圍其中。
“呦呦,我就隨口一說,你竟然認真了,難道你真通吃啊,嘖嘖,重口味。”
“噗嗤…;…;哈哈。”聽到云天這般戲虐光頭青年,鳳蝶華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旁,幾名呼延族人見來者不善,竟全部向后退去,空地上只剩下云天一人。
“靠,這幫膽小如鼠的垃圾,這不明擺著讓你一人扛么。”
鳳蝶華見勢,立即從云天左眼飛出,忿忿地落在云天肩膀上。
鼻間冷嗤一聲,云天面不改色,從小生活在族里,那幫人什么貨色,自己再清楚不過。
只是…;…;云天仍然下意識地將視線投向呼延蒼穹,卻發(fā)現此時父親正逐漸移步背對著自己,依舊云淡風輕地與其他首領談笑著。
其他首領一邊應和,余光卻不時向自己這邊掃來,見呼延蒼穹不為所動,嘴角笑容更甚,完全看好戲的架勢。
“傻逼,還想搬救兵,你那老爹可真窩囊啊,怪不得生出你個廢物。”
見呼延蒼穹不理不問,光頭少年臉上的不屑到達了極致。
“你說我想搬救兵?!”
云天聽到這話,真就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忖度一下,隨即嘴角稍稍上揚,此時陽光的面龐竟有幾分張揚,只見他向前幾步,正對上光頭少年,頭微微一側,靠在其耳畔,笑容漸息道:“我,呼延云天,從來不靠任何人,不然…;…;我不會活到現在,所以――”
語落,呼延云天重新站起身子,表情平靜的像一潭死水,淡漠的眼神落在光頭青年身上,竟讓后者泛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滾――!”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yōu)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