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同情
這樣在修改者們治療那些因為目睹魔物的出現(xiàn)或者是受過魔物荼毒的受害者時,一定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當(dāng)然,這也可以用在治療那些在吸收魔核或者是與魔物作戰(zhàn)時受到過魔意侵襲的康斯坦丁們。
如果這一創(chuàng)舉可以成功的話,將可以避免許多康斯坦丁在魔意的侵蝕下走向歪路。
這樣做不僅可以避免康斯坦丁內(nèi)部的人手損耗,更是可以變相地減少敵人。
畢竟普通人化身成的魔物已經(jīng)足夠可怕了,更別提是那些因為受到魔意侵蝕而魔化的康斯坦丁們...其恐怕程度尋常人壓根沒辦法想像。
再想的深遠一些,拋開普通人沒有靈力無法進入共情幻境這一點不提,若是康斯坦丁們能把這項技術(shù)推廣至世界,豈不是可以令所有國家在精神治療這一領(lǐng)域都取得重大突破,讓全世界的精神病患者都享有這等福音?
只是這種想法聽起來雖然美好但卻是不切實際的,且不提普通人不能擁有或者是運用靈力,康斯坦丁的數(shù)量又如此稀少。
就連用于本職工作的人手都十分不足,更別提是再去馳援其他領(lǐng)域了,根本沒有辦法做到量產(chǎn)。
再者,對于康斯坦丁而言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要保持隱秘性,若是如同剛剛設(shè)想的一般踐行,無疑會使康斯坦丁們的存在公布于眾。
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許多強國的首腦和高層領(lǐng)導(dǎo)知曉世界上有這樣一支異能大軍的存在,可那畢竟是少數(shù)人。
若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上有康斯坦丁和魔物這種東西,了解到這個世界原本的真相的話...肯定會精神崩潰不說,全世界的秩序都會受到極大程度的影響。
即使這些重重阻礙都可以得到突破,因為這項“科技”的風(fēng)險性,想必絕大部分國家為了維護穩(wěn)定性也定然會把這種技術(shù)列為禁術(shù)。
當(dāng)然,這些也都不過只是YY而已,倘若姜哲真的把這個想法告訴記憶修正部的同僚們的話...恐怕他們的唾沫星子會立刻把姜哲給淹死。
之所以會不選擇揍死姜哲,是因為他們根本打不過啊!
畢竟比起專長于戰(zhàn)斗的執(zhí)行專員這種莽夫來,記憶修正部的修改者們顯然要更加了解精神領(lǐng)域的事情。
他們又怎么會不明白這樣做的風(fēng)險究竟有多么大呢?
即使是一換一也劃不來,畢竟同時掌握醫(yī)術(shù)與強大精神力的康斯坦丁本身就是極為稀少的存在,沒必要為了救上幾只小野貓就搭上一只大熊貓。
康斯坦丁們向來都是現(xiàn)實的,他們也必須現(xiàn)實。
如果不舍棄某些東西的話,又怎能去與那些窮兇極惡的魔物們以命相搏呢?
當(dāng)然,此刻的姜哲依舊深陷于共情幻境之中自身難保。
不過值得慶幸的一點是,雖然他剛剛恢復(fù)的自我意識又一次湮滅了,可是此刻的姜哲潛意識中還是有極小一部分蘇醒了。
這雖然沒法扭轉(zhuǎn)大局,但是至少能讓他在與表里人格的共情之外稍微有一些“額外的小心思”。
例如在表人格重新奪回這具軀體的控制權(quán)以后,里人格已經(jīng)重新被鎖入了心房深處。
此刻就連表人格自己也無法體會里人格的心思,更是無法與他進行溝通,除非王琰的精神再次遭遇了極大的震蕩,兩個人格才能擁有重新對話的機會。
按理說,在這種情況下姜哲是絕對不可能體會到里人格的心中所想,更別提是為他著想了。
可漸漸地,事實并沒有如同料想的一般按照軌跡發(fā)展。
此刻在姜哲做到與表人格百分百程度的共情之后,剛剛丟失的關(guān)于表人格遭遇的記憶片段立刻便縫補到了姜哲的腦海之中。
在表人格被鎖入心房深處的那段時間里,就好像是被許多跟如同蟒蛇一般粗壯的鐵鏈七七八八地捆成了一只大粽子一般。
不,即使被捆綁的再怎么結(jié)實,也根本不可能讓被捆綁的人就連動一下手指頭都辦不到。
而此刻的姜哲更是能清楚地察覺到,當(dāng)時的表人格別說動一下手指頭了,就連眨一下眼睛都是壓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你渾身上下的肌肉全部都壞死了一般,包括眼皮上的肌肉也在劫難逃。
這無疑是一種極為痛苦的感覺,單單只是想象一下就足以讓人感覺無比恐怖。
然而更恐怖的是,在里人格掌控王琰軀體的那段時間里,雖然表人格被鎖在心房深處無法動彈,但是卻好像有一臺無限大的第一人稱投影儀一般,把里人格的所作所為、所見所聞全部都呈現(xiàn)在表人格的面前。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表人格自己親身經(jīng)歷了里人格掌控軀體時所作的一切事一般,他能看到所有。
只是卻動彈不得,也沒有任何感覺,就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知覺的行尸走肉。
表人格哪里能承受得住這種事情,在確認無論自己如何努力也不能動彈半分之后,他立刻想閉上雙眼完全屏蔽自己的視覺。
畢竟只能看卻無法行動、沒有任何除了視覺之外的任何感覺,是一件能夠令人感覺到無比抓狂的事情。
可惜的是表人格發(fā)現(xiàn)自己就連閉上眼睛都辦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里人格拿著他的軀體為非作歹,而他卻無可奈何。
再這樣下去的話,表人格明白自己用不了多久就會陷入到無止境的瘋狂之中。
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一周,也許只需要...一天時間。
畢竟只不過是承受了區(qū)區(qū)半天時間,表人格便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jīng)快要瀕臨全面崩潰了。
若不是里人格的情緒不知因為發(fā)生了什么而出現(xiàn)了動蕩的情況,導(dǎo)致他有機會與里人格溝通,并且在他與里人格的“軀體掌控權(quán)爭奪之戰(zhàn)”中,王琰的潛意識選擇了他。
否則的話...表人格根本不敢想像自己會經(jīng)歷怎樣的事情,承受何種程度的痛苦。
按理說,姜哲體會到了這半天之內(nèi)表人格所經(jīng)受的所有苦難,此刻更是無法再與里人格做到半分共情,他應(yīng)該只會站在表人格的角度上去思考問題才對。
可事實卻并不是這樣,在讀取了表人格這半天之內(nèi)所遭遇的所有記憶與感覺之后,姜哲的心中更多的...反倒是對里人格的同情與憐憫。
表人格的經(jīng)歷確實足以讓任何人都感覺到無比抓狂,可正因為姜哲明白這一點,他的潛意識里才會對里人格產(chǎn)生更多的共情。
畢竟僅僅只是經(jīng)歷了半天,表人格就感覺自己快要遭不住,馬上就得精神崩潰陷入瘋狂了。
可有一點要弄清楚,那就是同樣甚至更加糟糕的遭遇,里人格可是經(jīng)歷了足足將近二十年啊!
在這近二十年的時間里,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里人格都在遭受著這種如同身處煉獄一般的痛苦。
那會是怎樣一種經(jīng)歷,怎樣一種感覺?
這讓姜哲在潛意識里覺得,里人格能夠經(jīng)受了如此之久的痛苦卻沒有崩潰,反倒是磨練出了那般強大的心理素質(zhì)與變態(tài)的抗壓能力,這一點難道不值得令人感覺到同情,難道不值得讓人尊重嗎?
只是這種情緒只能隱藏在姜哲那如同螢火一般微弱渺小得可憐的潛意識里。
恐怕就連此刻的姜哲自己也不知道,他潛意識深處對里人格的感情是怎樣的。
重新奪得軀體的掌控權(quán)之后,表人格只感覺自己好像親身體驗了一把恐怖片里主角的感覺。
不...那種壓抑到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比任何恐怖片都還要可怕上無數(shù)倍。
此刻的表人格冷汗如雨下,很快滴落下來的豆大汗珠便把他全身上下的衣衫全部浸濕了個通透,看上去就好像是溺水許久、剛被人打撈上來的倒霉蛋一般。
不過表人格可顧不得自己此刻的形象看上去究竟有多么的狼狽,他只顧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活了小半輩子了,表人格從未感覺到空氣是如此的“美味”過。
他不停地張大嘴巴、鼓動肚子,像是一只快要窒息的懶蛤蟆一樣盡自己可能地吮吸著空氣。
看表人格那副貪婪抽動空氣的模樣,好像恨不得把整節(jié),不,應(yīng)該說是把整列火車車廂中的所有空氣全部都吸到自己的肚子里才甘心一般。
且不提此刻的表人格模樣看上去何等怪異,單單是他那“呼哧呼哧”吮吸空氣的聲音就足以吸引周遭許多人的注意。
此刻的火車恰巧剛剛駛過隧道聚集區(qū),失去了那駛過隧道時隆隆震蕩的回響聲掩蓋,即使現(xiàn)在的火車中有許多人在大聲議論著什么也無法把表人格吮吸空氣的聲音給壓下去。
由此也不難看出表人格發(fā)出的響動究竟有多么大。
很快,距離表人格最近的那個民工大叔便察覺到了他的異樣,率先扭過身來,滿是關(guān)切地開口問道:“小伙子,你這是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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