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黯淡陸林,錯肩而過
余主任來得無聲,去得飄渺,幾個踏步,卻是消失在了薄薄的晨霧之中。
我手中拿著那顆有些冰涼的避水珠,心中多少有些茫然。
這一位,出手當(dāng)真是大方啊……
盡管我對于這行當(dāng)里面的許多事情,都不算熟,但憑著直覺,我也知道余主任送我的這避水珠,絕對是了不得的寶貝。
結(jié)果他卻如此隨意,贈送予我。
倘若是旁人,或許會喜笑顏開……
但我卻秉承著“無功不受祿”的樸素思想,覺得這份厚禮,太過珍貴,讓我有些承擔(dān)不住了。
對了,余主任說他與鋼局同門同宗……
也就是說,這位余主任,也是那嶗山派的?
看來回頭,得找鋼局仔細(xì)詢問一下這位余主任的來歷,免得這中間,有一些什么事兒了。
我將此事記下,隨后又將那避水珠收起,過去與馬賈匯合。
馬賈在不遠(yuǎn)處,瞧見了余主任贈禮,不過他這種久居官場之人,自然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當(dāng)下也不言語,而是與我拱手,說:“既然事情已了,那我就先帶人離開了……有什么事,隨時保持聯(lián)系。”
我拱手說道:“好的,多謝。”
馬賈哈哈一笑,說:“客氣了,鋼局總教育我們,說山城宗教局,欠你許秀太多人情了……”
馬賈離去之后,我重新返回之前的決斗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散了許多。
青城山的幾位大佬,等我過來,也是與我打了聲招呼,然后離開……
當(dāng)然,他們也沒有立刻離開山城,而是或多或少有些別的事情,需要去忙。
韓三通還與我約定,等回頭有空了,一起喝茶呢。
至于李騰飛呢,也算是老相識了,問了我一句:“布魚也來了?他找你干嘛呢?”
我愣了一下:“布魚?”
李騰飛這才反應(yīng)過來,笑著說道:“哦?你還不知道他的外號呢?”
我這才明白他口中的“布魚”,卻是剛才那位余主任。
于是我說:“就是找我勸勉了一下——人是鋼局求著過來,幫忙照看的,跟我打聲招呼,然后就走了……”
隨后我問道:“李兄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李騰飛似乎不太愿意說,含糊說道:“他啊,不太清楚,之前一直跟著上面那位陳老大,后來似乎又去了別的地方,這幾年都沒有怎么露過面了……”
我撓了撓頭,問:“陳老大?”
李騰飛說:“對,就是現(xiàn)如今掌事的那位,雖說是常務(wù)副職,但正職又不是咱們這一行的,所以大部分事務(wù),都?xì)w他管。”
我去!
聽到李騰飛簡單的三言兩語,我這才知道,原來這位余主任,來頭這么大。
如此算來,那么鋼局應(yīng)該也是現(xiàn)如今的嫡系咯?
聽了此言,我心中計較著,卻是精神都為之一振……
雖說我也清楚,這體制之內(nèi)吧,各種山頭制衡,就算是嫡系,也未必敢說有多舒暢。
但有后臺,和沒后臺,終究還是不同的。
李騰飛對我夸贊一番,隨后也跟著那兩位離開了。
我們這邊也離開了剛才的江灘戰(zhàn)場,往著江邊小院那兒走來。
途中陸陸續(xù)續(xù),又有人過來,與我告辭。
過來與我搭話的,都是自認(rèn)為與我關(guān)系不錯之人,我不得不打起精神,好生與之應(yīng)付著。
不過大家都知道我一番酣戰(zhàn)下來,必然也是精神疲憊,難以招待,所以也沒有多聊什么,很是干脆地幾句話之后就離開了。
秦原是跟王潤基、督爺幾個法修會的同行過來的。
這家伙春風(fēng)得意,面紅耳赤,就仿佛贏了那敘州豹的人,是他一般。
他捶了我胸口一下,說:“牛逼啊秀神……”
得,現(xiàn)在不叫“秀哥”,改口叫秀神了……
我對這脾氣跳脫的家伙也沒轍,正想謙虛兩句,秦原擺手說道:“剛才王總跟我講了,你今天這狀態(tài)肯定不行了,等過幾天你緩過來了,我們幾個兄弟,再擺酒給你慶祝一番……”
我看著旁邊的王潤基與督爺幾個說道:“走了啊?”
幾人紛紛笑了,說:“對。改天一起喝酒啊……”
我當(dāng)下也是應(yīng)下。
隨后我瞥見旁邊的督爺,這位來自湘湖鶴州的大哥,想起一事兒來,問:“我剛才瞧見陸林也來了,怎么不見他人呢?”
督爺大概是沒想到我還會專門問一句陸林,愣了一下,方才說道:“他啊?剛才也不知道是接了個電話,還是碰到啥事兒,反正臉色有點不太對勁,心不在焉的,我還叫他一起過來,跟你約酒呢,結(jié)果那小子就跟家里死了人一樣,說家里有急事,得趕回去了……”
面對著剛剛擊敗敘州豹、風(fēng)頭正盛的我,督爺?shù)膽B(tài)度擺得很低,并且對那“不識好歹”的陸林,言語上都有些鋒銳了。
我其實也就這么一問,聽到督爺?shù)脑捳Z,我眉頭揚(yáng)了一下,說:“許是真的有事……”
返回江邊小院的途中,陸陸續(xù)續(xù),又送走了一批人。
至于許多慕名而來,看熱鬧的那些人,我也懶得去多做招呼,讓老范幫忙打發(fā)了。
等回到江邊小院,我直接閉門,返回了房間里去。
我先洗了一個澡,然后將自己扔在了床上,讓自己的腦子,先放空一會兒……
太累了,真的是太累了。
這種疲憊,不只是體力上的……
更多的是腦力。
畢竟從正常的牌面上來講,我與敘州豹的勝率,近乎于百分之十,幾乎是絕對不可能翻盤的局勢。
但我憑借著手中這些有限的底牌,卻是硬生生地把對方那天胡開局,給直接逆轉(zhuǎn)了。
在外人面前,我需要謙虛、謹(jǐn)慎,戒驕戒躁……
但在我的內(nèi)心里,卻有一個小人兒,一瞬間掙脫了所有的束縛與枷鎖,在肆意張狂、淚流滿面地吶喊:“媽的,還有誰!!!!”
不容易啊!
真的,老子許秀,一個之前還被小萱寶這種幼兒園級別的小朋友狂虐,現(xiàn)如今,居然在正面決斗中,將那勞什子北疆萬獸宮門下行走,給干趴了。
牛逼不?
一陣情緒宣泄之后,我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沉靜。
隨后我開始了今日一戰(zhàn)的復(fù)盤……
首先,盡管我被逼無奈,甚至連影寶這樣的最終底牌,都給顯露出來,讓兩三百號人都瞧見了……
但事實上,我還有一張牌,沒有給旁人知曉。
那就是,我自己本身的戰(zhàn)力!
特別是雷音化作種子之后,現(xiàn)如今的我,所擁有的真實戰(zhàn)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