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omega脖頸的皮膚本來就細(xì)嫩,抑制項圈貼得太緊有時候會把皮膚蹭得發(fā)紅,但是戴得松了又起不到效果。
作為omega方方面面的不便,讓言邱時不時還得沉痛悼念一下當(dāng)初做alpha的日子。
不過紀(jì)星嵐給的噴霧確實很好用,隨手噴兩下就解決了所有問題,對言邱這種討厭麻煩的人來說的確省了不少事。
聽到這個聲音,方潮舟先是一愣,才轉(zhuǎn)過頭去看救了他一命的恩人。
那人穿著天水宗的弟子服,因為戴著帷帽,方潮舟看不清對方的臉,不過他認(rèn)出了來人。
是薛丹融。
“師祖他應(yīng)該在街道盡頭的果脯店里。”方潮舟指了指那邊,猶豫了一下,又說,“你能送我過去嗎?”
他好像靠自己是沒辦法穿過人流了。
不過薛丹融聽到這話,卻沒出聲,方潮舟感覺到他的眼神好像是落在自己的臉上,不由問了一句,“怎么了?”
薛丹融轉(zhuǎn)開了頭,語氣冷淡地說:“沒什么,我現(xiàn)在送你過去。”
沒了記憶的薛丹融,跟他說話時的樣子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薛丹融沒走下面的街道,直接從屋頂上方飛了過去,到街道盡頭上方的時候,他抱著方潮舟一躍而下。
落地后,他把懷里的人放了下來,再對不遠(yuǎn)處的男人喚了一聲師祖。
方潮舟聽到那聲師祖,不由往前面看去,就看到了鐘離越水。
鐘離越水此時正站在果脯店門口,在看到方潮舟和薛丹融在一起時,他的眼里有了些許起伏。
“丹融,你怎么在這?”鐘離越水沉聲道。
他說話的同時,方潮舟噔噔蹬地跑到了他旁邊。
肉.身年齡小,跑起來時腿都不穩(wěn),仿佛隨時都會摔倒,腦袋上綁得不穩(wěn)的丸子頭更是晃來晃去。
薛丹融的眼神不由被吸引了過去,等方潮舟躲在了鐘離越水的腿后,幾乎看不到了,他才收回了眼神。
“回師祖,我下山想給斷水劍買個劍架。”
薛丹融跟鐘離越水說話的語氣,明顯要比剛剛跟方潮舟說話時好,起碼沒有那么冷淡。
“我那里有不少勉強(qiáng)還能入眼的劍架,今日下午你來華黎山挑便是。”鐘離越水看了眼周圍,“山下人多,你魔氣還未完全驅(qū)除,還是少下山,多待在知春洲修煉。”
“是。”薛丹融行了個禮,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等少年走遠(yuǎn)了,鐘離越水才轉(zhuǎn)過身,低頭看著剛剛躲在他后面的方潮舟。
方潮舟察覺到鐘離越水在看他,抬起頭,眼神很是無辜,“師祖,剛剛是意外跟小師弟碰到了,因為我摔倒了,他把我……扶起來,再送我過來找?guī)熥妗!彼D了頓,頭又低了下去,“師祖腿太長了,我跟不上。”
方潮舟在“扶起來”和“撿起來”之間糾結(jié)了一下,還是覺得“扶起來”要好聽一點(diǎn)。
“撿起來”雖然更符合事實,但聽上去怪怪的。
鐘離越水聽到方潮舟的話,眉頭微微擰了一下,松開時,他轉(zhuǎn)開了眼,看向旁邊的店鋪,“不是要買果子?到了,進(jìn)去吧。”
方潮舟見鐘離越水不準(zhǔn)備罰他,松了口氣,進(jìn)門后,他徑直往放著靈粽果的柜臺那邊去。柜臺有點(diǎn)高,他踮起腳尖都看不到,還好,老板娘看到他進(jìn)來了,走到了柜臺后面。
“小童,你要買什么啊?”
大概是跟小孩說話的原因,老板娘的語氣比平時溫柔許多,甚至看著方潮舟的眼睛都是彎彎的。
“老板,這里是靈粽果嗎?”方潮舟看不到,只能用手點(diǎn)了下柜臺。
老板娘點(diǎn)了頭,“是啊,你要買嗎?帶錢了嗎?”
方潮舟點(diǎn)點(diǎn)頭,“我?guī)Я耍蚁胭I……兩斤,不,三斤。”
說三斤的時候,他偷偷回頭看了鐘離越水一眼,見對方?jīng)]說話,他才轉(zhuǎn)回頭,重復(fù)了一遍,“對,我要買三斤。”
“好啊,我?guī)湍阊b。”老板娘笑了笑,然后對著方潮舟的臉伸出了手。她最喜歡小孩了,尤其是看起來漂漂亮亮的小孩,往常有顧客帶小孩過來,她都會忍不住捏捏對方的小臉。
但這次她捏了個空。
想捏的小家伙被后面的男人抓了過去。
她不由一愣,隨后哎喲了一聲,“這位郎君,生得這般好看,怎么那么小氣?我只是見你家孩子可愛,想捏捏小臉罷了。”
鐘離越水聞言,眉頭皺得幾乎能夾死蚊子了。方潮舟偷偷看他,見他明顯眼神不悅,立刻伸出手扯了扯對方的衣袖,低聲說:“師祖,不氣不氣,買完我們就回去了。”
他這語氣,跟哄孩子似的。
鐘離越水瞥他一眼,把被抓住的袖子扯了出來后,就轉(zhuǎn)開了臉。老板娘見了這一幕,笑了笑,叫伙計過來裝果子。
裝好果子,老板娘看向方潮舟,“只買這一種嗎?我們這次還到了新鮮翅果,要不要買一點(diǎn)嘗嘗?翅果少,一下子就賣光了。”
方潮舟雖然想買,但鐘離越水之前的意思好像是不讓他買其他東西,所以他搖了頭,“不買其他了。”
旁邊的鐘離越水突然開口,“這三斤能吃多久?”
方潮舟聽到他的話,怕對方是覺得買太多了,連忙說:“吃不了多久的。”說完,他對老板娘使了個眼神,讓對方趕緊幫他結(jié)賬。
老板娘意會,一邊把包好的果子遞給方潮舟,一邊說:“果子能吃多久呀,一天若是三顆,吃得很快的。”她報了價錢。
方潮舟連忙掏錢遞了過去,“不用找了。”再對旁邊的鐘離越水說,“師祖,我們可以回去了。”
鐘離越水看了眼方潮舟遞出去的銀子,皺了下眉,隨后他把腰間的玉佩扯了下來,丟到柜臺上,“拿這個結(jié)。”
老板娘看了眼玉佩,“抱歉啊,客官,我們這里只收銀錢或靈石,其余的一概不收。”
方潮舟立即走過去,把玉佩拿了回來,“師祖,我們趕緊回去吧,別耽誤了下午小師弟驅(qū)魔的時辰。”
說著,他把玉佩遞給鐘離越水。
鐘離越水看著方潮舟手里的玉佩,俄頃,方道:“玉佩你留著。”
話落,他就轉(zhuǎn)身往外走,方潮舟見他又走那么快,不由喊了一句,“師祖,等等我!”
他追了幾步,終于追上了鐘離越水的腳步,因為怕人再度甩開他,這次方潮舟伸手扯住了鐘離越水垂下來的衣袖。
不過雖然他跟上了鐘離越水,可街上的人還是很多,他總是被擠到,擠到倒也罷了,因為生得矮,還被一個修士拿著的劍敲了下腦袋。
那一下敲得不輕,“咚”的一聲,疼得方潮舟立刻捂住了頭,但他還不敢停下腳步,怕一停,就跟不上鐘離越水了。
可就在這時,他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仿佛都被定住了,人流不動了。
正在方潮舟有些愣的時候,他聽到了鐘離越水的聲音,“是你打了我門下弟子?”
方潮舟驚訝抬頭,就看到鐘離越水正盯著不遠(yuǎn)處的一個男人。
那男人大概是個散修,他見到周圍的人都不動了,又聽到鐘離越水的聲音,連忙回過頭。片刻之間,他已經(jīng)分清他與鐘離越水的差距,“實在抱歉,我剛剛沒注意。”
鐘離越水瞥了眼男人手里的劍,“既然人多,就不應(yīng)該這樣拿劍,況且,你應(yīng)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男人擠出一抹笑,看向還捂著頭的方潮舟,“抱歉啊,小童,剛剛打痛你了吧?你吃不吃火板栗?我剛買了一包,給你吃吧。”
他把手里的油紙包遞給方潮舟。
方潮舟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沒事。”
男人聽到這話,就去看鐘離越水,眼神小心翼翼。鐘離越水沒再說話,彎腰把方潮舟抱了起來,他轉(zhuǎn)身的那瞬間,人流恢復(fù)了正常。
回到華黎山,鐘離越水把人放下來,就去入定修煉了,等接近午時,他才睜開眼。早晨方潮舟通常只吃辟谷丹,中午便要用膳了。
“荼白。”鐘離越水喚荼白,準(zhǔn)備讓對方去捉魚回來。
但沒喊過來。
他皺了下眉,起身出了隔間,才看到荼白跑了過來,但荼白一邊跑一邊喵,還時不時回頭往內(nèi)間看。鐘離越水眼神微變,隨后腳步微微加快往內(nèi)間去,在榻上看到了臉頰異常紅潤的方潮舟。
薛丹融如往常一般,在鐘離越水的隔間里盤腿坐下,但他在閉眼之前,還是忍不住看了眼睡在自己師祖腿上的幼童。
從他進(jìn)來起,對方就一直睡在鐘離越水的身上。
鐘離越水察覺到薛丹融的眼神,臉色僵了僵,但他并沒有主動解釋這件事,只是對薛丹融說:“閉眼吧。”
“是。”薛丹融閉上了眼。
鐘離越水見人閉眼,才開始為其驅(qū)除魔氣,只是他今日不得不空出一只手去做別的事。方潮舟感染風(fēng)寒,估計是下山和返回華黎山受了寒氣,法術(shù)丹藥對魔偶無用,真正能治魔偶病的是魔偶的主人,也就是把人封印進(jìn)魔偶的人。
魔偶跟其主人距離越近,病會好得越快。
所以,鐘離越水才不得不把方潮舟抱在懷里,連給薛丹融驅(qū)魔,都要把人擱在腿上躺著。
魔偶年齡越小,便越脆弱,一場風(fēng)寒都可以奪走其性命,封印在魔偶里的人就會消失在這個世上。
但方潮舟似乎覺得鐘離越水的腿躺得很不舒服,所以一直無意識地動來動去,還踢身上蓋著的錦被,其中一腳,他踢到了薛丹融。
薛丹融睫毛微微一抖。
不過,很快,他又挨了一腳。
這一腳還挺有力氣的,讓薛丹融忍不住睜開了眼。他看著皺著眉一直努力想控制住腿上幼童的鐘離越水,輕聲說:“師祖,要不今日就算了吧?”
鐘離越水當(dāng)即拒絕了,“不行,驅(qū)除魔氣不可斷。”他把方潮舟又踢出去的腿塞回了被子里,若不是這家伙生病了,他就要施定身術(shù)了。
可腳塞回去,手又伸了出來,整個人還一直滾來滾去。
鐘離越水眉宇間都不由染上了倦色,他閉了閉眼,把方潮舟抱到了旁邊的地上。雖然沒有放在腿上那么近,但應(yīng)該也可以了。
把方潮舟放好后,鐘離越水對薛丹融說:“行了,現(xiàn)在可以了。”
“是,師祖。”薛丹融重新閉上了眼。
只是沒多久,薛丹融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貼著他的腿。
軟綿綿的,還帶著熱氣。
荼白一般不會在驅(qū)除魔氣的時候進(jìn)去打擾,但今日它想著方潮舟在這里,在外面站了許久后,還是忍不住偷偷走了進(jìn)去,但一進(jìn)去,它兇相畢露,瞬間變成了老虎,沖著薛丹融就是一聲怒吼。
齜牙咧嘴,眼里甚至有了殺意。
這聲怒吼讓鐘離越水都睜開了眼。
他低聲呵斥荼白的同時,看到了貼著薛丹融睡得香甜的方潮舟。
方潮舟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糯米卷,緊緊地貼著薛丹融腿的臉,被對方垂下來的雪緞寬袖掩了大半,只露出了半張臉,而他捏成拳頭的手里還抓著薛丹融的一點(diǎn)衣角。
為了寶寶的健康著想,他已經(jīng)很克制地沒吃辣。
被他這歪理唬住了,紀(jì)星嵐無奈地?fù)u頭,拿紙杯倒了熱水放在他面前。“你少吃點(diǎn),但是別喝酒。”
“你不吃嗎?”言邱吃烤串吃得愉快,但是看紀(jì)星嵐一直不動手。
紀(jì)星嵐果然是不吃這些東西的,在他催促之下才勉為其難地拿起了一串烤腸。
看著他那樣子,言邱忍不住覺得好笑。
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矜貴傲慢,連校服都一塵不染的紀(jì)小少爺,竟然有一天會跟他一起翻墻、逃課,還一起在路邊吃燒烤。
紀(jì)星嵐只勉強(qiáng)吃了串烤腸,喝了點(diǎn)水就不動了。他看著言邱面前堆疊的鐵盤說:“少吃點(diǎn)油膩的,下不為例了。”
言邱隨便“嗯嗯啊啊”地應(yīng)下,左耳進(jìn)右耳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摸透紀(jì)星嵐了,嘴硬心軟。
紀(jì)星嵐慢悠悠地把喝完的空紙杯放在桌上,這才抬頭斟酌著對正在暴飲暴食的言邱說:
“下星期我爸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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