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陳姨娘究竟想做什么
第二一五章 陳姨娘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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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這話一出口,早被不遠(yuǎn)處雖然忙著搬東西,耳朵根子卻一直豎著偷聽的丫鬟們聽了去,只不過礙于大少奶奶畢竟還在場,她們自不好隨便議論,只是面面相覷著拿眼神交流,這不知道的,估計(jì)還要以為府中的下人全都眼睛抽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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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三兒和四兒兩個,此刻是抱頭痛哭,眼淚鼻涕胡了一臉,口中偏還嗚嗚咽咽地,不斷訴說著這些日子陳姨娘的悲慘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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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兒唱做俱佳,半天了居然還能哭的出來:“二少爺不知怎么偏偏得了這個病,如今怎么著都沒法兒好。他,他神志不清闖下大禍,姨太太也跟著傷心。只是您也知道,姨太太身為一個母親,自然會首先顧及自己的孩子。卻沒料到……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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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啊,主子啊,你真是好慘啊想當(dāng)初您若是沒到今天這地步的時(shí)候,哪個敢這么對待奴婢啊。奴婢不過是想問句話,結(jié)果竟然被人打成了這樣……嗚嗚嗚……巧主子,你,你也實(shí)在是欺人太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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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本還說被打沒什么大礙的三兒,聽得四兒那話之后,竟也跟著嚎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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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先頭她們兩個鬧著,眾人還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但她們話越說越多,聲音越說越大,事兒越說越豐富之后,終于有人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接著那議論聲便越來越大,到了最后,就連那些遠(yuǎn)房親戚都跟著走了出來瞧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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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夢心站著沒動,晚晴則是不耐煩地拿手絹不斷給自己扇風(fēng)——本來今兒個忙了一天就又累又熱,此刻被這兩個丫鬟一哭,越發(fā)覺得煩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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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卻是李冬巧,黑著一張俏臉,氣得不斷喘粗氣,高聳的胸脯瘋狂地起伏著,看樣子都快要把身上那條長裙給擠爆了:“你們,你們兩個是不是故意來找茬的?你,你……你叫三兒是不是?你還敢跟我裝可憐?剛剛在我面前趾高氣昂的人是誰?怎么著,現(xiàn)下大少奶奶來了,你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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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口中說著,呼地一下便將自己的大氅都給脫了,嚇得兩個抱頭痛哭的丫鬟以為她要動手打人,早已經(jīng)高聲嚎叫起來。偏李冬巧來了勁,根本不管不顧,上前便將那三兒拎著衣領(lǐng)拽了起來:“混賬東西竟敢跟我耍陰的,你信不信本姑娘早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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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咧咧的性子,是李冬巧貫來的風(fēng)格,但此刻在眾人看來顯然沒覺得她這是沒心眼兒,只當(dāng)她是欺凌弱小,畢竟這兩個丫鬟都已經(jīng)這般可憐了她卻還要威脅人,可不是已經(jīng)完全不把陳姨娘放在眼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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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夢心冷眼旁觀著,忍不住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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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來,那先頭所收到的消息當(dāng)中,至少前半句已經(jīng)有了正確的解釋:陳姨娘命三兒和四兒在府中散播謠言,說一些關(guān)于她一蹶不振的話,讓所有人都覺得,在經(jīng)歷了二少爺那件事之后,他們母子二人,已經(jīng)再沒了往日的風(fēng)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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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這么做,究竟是要得到什么效果?是希望能得到眾人的同情?夢心不這么覺得。她是老爺?shù)膫?cè)室,而二少爺犯的這件事是老太太親自發(fā)令,就算能夠博得同情又如何?不會有人膽敢冒著被老太太責(zé)罵的風(fēng)險(xiǎn)為她說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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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再說這整個府中,陳姨娘又哪里會有什么真心的朋友?幾位姨娘平日里相處時(shí)看著極好,但其實(shí)內(nèi)里勾心斗角也是必然。就好比大少爺?shù)哪切╂乙粯樱嫔弦娏诉€不都是說說笑笑,但心中究竟想的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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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是為了博得同情,那是為了什么?讓所有人都覺得陳姨娘失了勢,二少爺也再沒了盼頭,那么……會有什么效果呢?夢心著實(shí)有些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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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胡亂猜測著,眼角的余光卻剛好看到一旁的三兒嗚嗚咽咽的,一把就將李冬巧掰上胳膊的手給揮了下去,口中卻說道:“你,你干什么?巧主子,您畢竟是大少爺?shù)娜耍慰噙@樣為難奴婢?您又不是奴婢,怎么知道奴婢心中究竟想什么?有,有本事,你去找咱們主子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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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句話吼完,小小的身子里再次發(fā)出慘烈地哭喊,轉(zhuǎn)了頭又和四兒抱在一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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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冬巧徹底地變了臉,惡狠狠地道:“你以為我不敢?你,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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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夢心卻忽的一驚。是了,若是想要知道陳姨娘究竟想做什么,胡亂地猜測根本就是不靠譜的,那只有一個方法,就是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所有的問題。想她究竟想要做什么,而這樣做又能達(dá)到什么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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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蘭院門口時(shí),夢心就覺得很是奇怪。自己也不過小小地用了一點(diǎn)手段,陳姨娘卻幾乎是毫不費(fèi)力就掉進(jìn)了陷阱,這本來就是不合常理的。只不過當(dāng)時(shí)時(shí)間緊迫根本來不及想那么多,所以才直接就把事兒給撂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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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現(xiàn)下想來,只怕在那時(shí)候陳姨娘就已經(jīng)做了一些后續(xù)的準(zhǔn)備,她被老祖宗責(zé)罵,根本就是在她自己預(yù)料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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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時(shí)夢心已經(jīng)說過,她派了兩個丫鬟出去,一個去找老太太,一個是去告訴她。就憑陳姨娘往日的精明,就算看到青宇闖下大禍而魂不守舍,也決計(jì)不會犯這么夸張的大錯兒,明明知道不久老太太就要來,卻還硬是和夢心過不去。除非,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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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今的陳姨娘,最想得到的是什么?第一,無非是希望將來老爺能把她扶正,讓她做了這南宮府的夫人。不過這么多年下來了,老爺壓根兒連一點(diǎn)點(diǎn)這樣的意思都不曾流露過,她就算等,只怕也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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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第二,當(dāng)然是希望將來青宇能夠繼承家產(chǎn)。即便她自己得不到正室之位,也希望能夠整垮羽揚(yáng)——但大少爺在府中的地位根本不可動搖,就憑她一個小小的****,根本不會是大少爺?shù)膶κ帧D敲矗€有什么是可以讓青宇繼承家產(chǎn)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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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夢心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經(jīng)見過一面的那個大皇子。按說,青宇是大皇子的人,為什么?青宇想要得到的,自然也是家產(chǎn),而憑他一個庶子,想得到家產(chǎn)必然需要有人支持。大皇子,自然就是他背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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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般說來,陳姨娘要幫著自己的兒子,那所有一切的目的便不再是他們的目的,而是大皇子的目的。他們……還是想法子要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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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宇發(fā)瘋殺人,是因?yàn)楸蛔约郝牭搅嗣孛埽敲搓愐棠锝铏C(jī)犯錯,就是為了把青宇調(diào)回到自己身邊去。想當(dāng)初之所以硬為青宇要了一間院子,只為了和夢心過不去,如今為了方便行事,母子兩個住在一起才是正道。陳姨娘真是打得好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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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更何況,他們突然之間遭到這等嚴(yán)厲的打擊,整日便是悶在院子里頭并不出門,就連大少爺?shù)逆叶几覍﹃愐棠锏难诀呷绱瞬痪矗愐棠镅缯埍娙巳コ燥垼麄€南宮府竟一個人都沒去。他們的悲慘境地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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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么,他們早已經(jīng)自顧不暇,這個時(shí)候南宮府中若在出現(xiàn)什么異常的狀況,可就和他們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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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瞬間,夢心恍然大悟。陳姨娘這前頭的動作,根本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麻痹所有人,先將這幌子打在前面,而后她們才可以慢慢行事,偷偷摸摸完成她們想要完成的目標(biāo),達(dá)到他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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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行了,你們兩個,當(dāng)著這么多親戚朋友的面鬧成這樣,豈不是丟人?還不快起來?”夢心慢吞吞地,終于開了口,聲音無波無浪,聽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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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倒是本來抱在一起哭的兩個小丫鬟,身子明顯頓了一下,接著才抽泣著慢慢站起身,但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地流:“大,大少奶奶,奴婢們,奴婢們該死,奴婢只是瞧著三兒被人打成這樣,一時(shí)心中難受,這才,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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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兒說著說著,忍不住又要哭。但眼角的余光卻瞥見夢心明顯蹙起的眉頭,頓時(shí)將原本的嗚咽全都縮回了嗓子眼兒里,只是時(shí)不時(shí)便發(fā)出一聲“咯”,看上去倒像是在打嗝的小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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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端端的,又哭什么?這大節(jié)下的何苦自己討不自在。姨太太那邊,等忙過了這陣子,我會親自去瞧瞧。巧兒妹妹……”夢心說著,便朝李冬巧那邊過去,和她站到了一處,“這兩個不過是丫鬟,你便饒過她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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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自從那一回,李冬巧哭鬧著闖進(jìn)了東廂房,打斷了夢心和羽揚(yáng)的打雪仗而后被直接趕出來,她已經(jīng)許久不曾見到她們這位大少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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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被大少爺冷落了這么久,甚至還遭到了禁足的待遇。她的心已經(jīng)麻木,人也早就想開了,只是此時(shí)此刻她卻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當(dāng)真的再次看到夢心時(shí),那種從心底油然而生的酸楚,還是幾乎將她徹底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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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今日的夢心,穿著一件大紅色的小襖,外頭披著白狐大氅,整個人顯得格外貴氣。這鮮艷的大紅色就在跟前,刺得她眼睛生疼。再看向大少奶奶的臉龐時(shí),她越發(fā)覺得心中被人狠狠揪了一把。這樣鮮活的表情,竟會出現(xiàn)在白夢心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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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從前,她從不認(rèn)為夢心有可以勾住男人的資本。她永遠(yuǎn)木訥著一張臉,形態(tài)端莊,不茍言笑,幾乎就是所有婆婆眼中最欣賞的兒媳婦,是所有老祖宗眼中最欣賞的孫媳婦。大少奶奶賢名遠(yuǎn)播,可她卻知道,男人,不可能喜歡她那樣類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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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以為白夢心一輩子都會如此,但現(xiàn)在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眼前的白夢心,和從前所見的根本不同,卻讓她,讓她從心底生出一股難忍的疼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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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少奶奶還是這樣端莊,面上帶著笑容,永遠(yuǎn)那樣貴氣逼人。而此刻的她和她比起來,簡直就是成了罵街的潑婦,一只手叉著腰,另一只手還指著三兒的鼻子,整個臉上的表情她雖然自己看不到,但猜也是猜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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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瞬,李冬巧連忙收了自己的手,而后低眉順眼地福了身子道:“一切但憑姐姐吩咐。”而后終于往后退了一步,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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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三兒和四兒有些發(fā)愣,原本還想著借此機(jī)會再好好鬧一場,最好是讓什么方姨娘周姨娘,抑或是讓姨太太的另外幾個兒子女兒都圍過來,到時(shí)候再一通鬧,少不得讓府中徹底變成一團(tuán)亂。可現(xiàn)在,大少奶奶不過一句話,竟然,竟然就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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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們還在這里做什么?姨太太那里你們不用伺候了嗎?”夢心轉(zhuǎn)過頭來,一看便知道這兩個丫鬟還在想鬼主意,索性徹底冷了臉,“若你們閑著沒事兒做,我這里人手剛好不夠,要不留你們下來幫忙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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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個丫鬟一怔,連忙搖頭:“不不不,奴婢,奴婢們這就回去了,這就回去了……”而后兩人推推搡搡地,便嘀咕著往后花園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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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倒是李冬巧,忽然在后頭冷冷開了口:“你們兩個跑什么?給我站住方才不是說,要我直接去找你們主子么?怎么著,真?zhèn)€我要去,你們卻害怕了?給我在前頭帶路本姑娘今兒就去給陳姨太太好好的請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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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這話一出口,三兒和四兒臉色就變得有些怪怪的,但不過一瞬便又恢復(fù)了正常:“帶路便帶路,姑娘可跟緊著些,若是跟丟了,可怪不得奴婢們。”這會兒幾個回合一下,已經(jīng)連“巧主子”都不叫了,直接就變成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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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姑娘二字,貫來是府中對于年輕一輩未曾生育的妾室的統(tǒng)稱。就好比當(dāng)初冷清月雖說也對外宣稱是大少爺?shù)娜耍娙藚s還是叫她冷姑娘一樣。只不過是因?yàn)槔疃稍诟械臅r(shí)間頗長,身份又很是尷尬,偏又極為得寵,這才給了她一個主子的尊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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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夢心沒吭聲,這是李冬巧自己要做的事兒,她也沒必要去攔。再說,這會兒她忙的很,哪里有時(shí)間管這些閑事?防著,提前阻止,只會讓對方察覺危險(xiǎn)改變策略,最好的辦法倒是順其自然,而后個個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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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此夢心也不過拿眼神朝那奉命跟著李冬巧的丫鬟對了一下,接著便擺手道:“既如此,便都散了吧。巧兒妹妹,帶我向姨太太問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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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冬巧那邊應(yīng)了,又將大氅批回了身上,一臉煞氣地跟著三兒和四兒,帶著丫鬟直沖沖的走了。晚晴在旁看到這一幕,不由地皺了眉:“主子,奴婢怎么覺得,這倒像是陳姨娘設(shè)的局,就等著巧主子往里頭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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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夢心一笑,轉(zhuǎn)身再次往里間走,邊走邊回道:“你猜對了,就是設(shè)的圈套,想要把李冬巧給吸引到她那里去。只怕……這兩個人要聯(lián)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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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晚晴大驚,原本還在往前走的身子瞬間便停了下來,轉(zhuǎn)了個彎就要往后頭去,但腳步才剛剛跨出了一點(diǎn)點(diǎn),她卻被夢心抓著胳膊整個而一把拉住了:“里頭忙的很,這會兒你要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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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主子”晚晴瞪著眼睛簡直不可思議,這都什么時(shí)候了,還管什么忙不忙的?若果真讓李冬巧和陳姨娘他們聯(lián)手,那主子一個人……好吧,還有大少爺兩個人,怎么會是他們的對手?想當(dāng)初,一個巧主子就讓主子頭疼了許久,如今再加上了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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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實(shí)在是不敢想象,再想起當(dāng)日陳姨娘偷偷推主子下水,直至今日都不曾有所****的事情,就更加讓她覺得處處都是危險(xiǎn),處處都無法防范。還有那個二少爺,裝瘋賣傻,只怕真的動刀動槍地殺人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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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越想,晚晴越是覺得不安,一時(shí)掙扎著叫道:“主子,奴婢這就去把人給捉了來了難不成還真的就這么由著他們?nèi)ィ颗荆静环判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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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當(dāng)初若不是因?yàn)樗徊經(jīng)]能趕上,主子也不可能會那樣就流掉了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她是千古罪人,雖說主子一直都說那件事不怪她,但她卻不能接受,許多回午夜夢轉(zhuǎn),她都會被噩夢驚醒,她絕對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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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才要有進(jìn)一步的動作,她卻一下就被人捂住了嘴。夢心皺著眉頭看了周圍一眼,見此刻眾人都已經(jīng)四散了去并沒有人注意她們,這才開了口:“噤聲。敵在暗,我在明。現(xiàn)下咱們好不容易找到一點(diǎn)線索,你若真的將李冬巧給攔住了,咱們可就連她們下一步想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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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晚晴的眼中閃過一抹又一抹古怪的顏色,接著過了好半晌,才從疑慮漸漸變成了了解,而后點(diǎn)頭。夢心松開捂住她嘴巴的手,轉(zhuǎn)身回頭走著又道:“耐心等著吧,總會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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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在夢心和晚晴這邊拉拉扯扯決定著究竟如何行動的當(dāng)兒,李冬巧已經(jīng)悶著頭,一路惡狠狠地跟著那兩個小丫鬟,簡直可說是橫沖直撞地進(jìn)了陳姨娘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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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其實(shí),從后花園到這里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只不過兩個丫鬟因?yàn)槿蝿?wù)已經(jīng)達(dá)成根本沒什么可說的,而李冬巧則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心中不斷模擬著稍后見到陳姨娘時(shí),她要如何斥責(zé),如何冷言冷語,如何諷刺,如何反駁,根本就沒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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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樣一門心思的,速度倒是比平日里不知快了多少。總之李冬巧感覺到自己似乎還沒來得及好好細(xì)細(xì)想想呢,人已經(jīng)跟著進(jìn)了陳姨娘的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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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實(shí)話,這里她平日還真的很少來,只不過她記得從前這門前很是熱鬧,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如今卻顯得頗為蕭條,不過兩三個婆子站在門口,正在嗑瓜子。突然見到她們,也只是笑著打了招呼,便該干嘛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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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剛剛踏進(jìn)院子,后頭院門便“刺啦”一聲被人給關(guān)了。再往前走,三兒和四兒找了個借口跑了,倒是換了好幾個丫鬟,似乎是知道她要來一般,將她直接領(lǐng)到了正廳。接著,也關(guān)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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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老女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戲?李冬巧見著氣氛詭異,心中也有些打突。若不是身后畢竟還如影隨行的跟著一個大少奶奶派來的人,她都要覺得害怕了。單獨(dú)面對陳姨娘沒什么,可就怕這老女人給她使些陰謀詭計(j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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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胡思亂想著呢,一抬頭,卻見屋子里頭不過坐了兩個人——陳姨娘,和那個傳聞之中瘋魔地很徹底的二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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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冬巧明顯呆住了。這,這哪里像是她來找別人的麻煩,倒好像是被人給設(shè)計(jì)了因此落入大網(wǎng)之中一樣。陳姨娘悠閑地坐在貴妃椅上,身上穿著的是棕色小襖,手邊還擺著茶碗和點(diǎn)心,此刻正伸手不斷把玩著手指上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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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至于二少爺……二少爺這是瘋了?為什么她看著卻覺得這人比不瘋地人還要正常好幾百倍呢?他穿著平日里慣常所穿的淡青色的長衫,嘴角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雖然和羽揚(yáng)比起來還差得太遠(yuǎn),不過,不過……卻也算是個翩翩美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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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可惜,他卻是陳姨娘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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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冬巧心中胡思亂想著,不過此刻,她也沒功夫管那許多,她只是因?yàn)榉讲诺氖虑閬砗完愐棠飳沟模劣谇嘤钊绾危?dāng)下根本不在她考慮的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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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此愣了也不過一瞬,李冬巧便朝陳姨娘道:“你知道我要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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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緩緩從一旁的桌上拿起那杯茶碗,陳姨娘的眼睛往李冬巧身后一看,卻發(fā)覺她竟然還帶著一個丫頭,頓時(shí)便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吧,我和你主子還有話說,等過會兒都說完了你再進(jìn)來。來人,把這個丫鬟給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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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般說著,外頭早有那婆子進(jìn)來把夢心派著的丫鬟拉了出去。而后陳姨娘才再次對李冬巧開了口:“一句話。把你引來,就是要與你合作。趁著現(xiàn)在家中人數(shù)眾多,咱們兩個聯(lián)手,徹底讓大少奶奶在這個家中消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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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什么什么?她是不是有什么東西聽錯了?李冬巧有些發(fā)愣,好半天才一臉詭異的笑容看著陳姨娘,看她的眼神簡直就是在看一個白癡:“哈你要跟我合作?你居然要跟我合作?你當(dāng)我傻了不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