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章 被打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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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從來沒想到，自己竟會(huì)親眼看到這樣血腥的畫面，尖刀刺入胸膛，鮮血染衣裳。即便是那日在東廂房，眼睜睜看著那幾個(gè)丫鬟婆子被杖責(zé)，都沒有此刻眼前的一幕來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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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夢心眼睛瞬間瞪大，渾身上下不由自主有著些微的顫抖，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保持了最起碼的冷靜。到了這個(gè)當(dāng)兒，別的都可以暫時(shí)不管，救人才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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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離兒雙手握住那幾乎要沒入身體的刀柄，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更像是傻了。她癡癡地看著青宇的臉，似乎到這會(huì)兒都不能相信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實(shí)。突然放大的瞳孔里，有不甘，有不忿，有驚訝，更有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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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你……”過了好半天，她才緩緩從口中吐出兩個(gè)字來，接著身子一軟，“嘭”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夢心嚇了一跳，下意識(shí)往后連退了兩三步，素雅更是從方才的驚悚當(dāng)中回過神來，“哇”一聲哭得更加響亮，看模樣都快要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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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別哭了”夢心看她那副恨不能水漫金山的模樣，越發(fā)覺得煩了起來。這邊的動(dòng)靜太大，不遠(yuǎn)處幾個(gè)路過的丫鬟聽得聲音，紛紛往這邊趕來，結(jié)果才一定神，便看到了眼前這樣的畫面，霎時(shí)變了臉色，根本不敢再往這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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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蘭院自打二少爺?shù)昧睡偛≈螅槐娧诀呔蜎]什么膽子再靠近，如今一見二少爺竟然殺了人，越發(fā)嚇得就差掉頭逃跑了。若不是礙于大少奶奶畢竟還站在一邊，她們哪里還會(huì)管這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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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其實(shí)，事情鬧到這個(gè)份兒上，她們也覺得有些黯然。想當(dāng)初家中除了大少爺之外，最受她們歡迎的便是二少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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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雖然南宮府一直有這樣的規(guī)定，身為庶子，將來是沒資格一直住在國公府的，但因?yàn)榇笊贍數(shù)哪镉H去的早，而陳姨娘又是如今老爺最寵的一個(gè)，將來會(huì)不會(huì)有什么變故誰都沒辦法預(yù)料，也許有一天老爺終于想通將陳姨娘扶正，將來的事兒可就說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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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再加上二少爺?shù)拈L相雖然比不過羽揚(yáng)，但好歹也算是個(gè)美男子，身份加上外貌，這些個(gè)小丫鬟春心蕩漾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因此那時(shí)候，人人都覺得，若真?zhèn)€能得到青宇的青睞，對她們來說也是件極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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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只不過，二少爺莫名其妙就得了這樣的瘋病，每次看到穿著丫鬟服的人情緒就開始不穩(wěn)定。先頭有些人不死心，還想趁著機(jī)會(huì)前去套近乎，結(jié)果全都被二少爺又打又罵又鬧地轟了出來，差點(diǎn)鬧出人命。時(shí)日一久，眾人也知道危險(xiǎn)，自然不會(huì)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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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蘭院，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府中下人的禁地，這也是夢心站在門口偷聽了半日卻沒見一個(gè)外人路過近前的原因。只是她許久不曾出門因此不了解行情，若早知道，只怕她也不會(huì)選擇光明正大站在門口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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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一下，周圍早就哄鬧起來。夢心的呵斥根本沒能止住素雅的哭聲，她先是被喝得一愣，接著扁了扁嘴，忽然吸吸鼻子，“哇”一下哭得更大聲了。而站在不遠(yuǎn)處的丫鬟婆子光忙著看熱鬧，卻一個(gè)敢上前來幫忙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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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夢心實(shí)在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她沒事兒跑到這里來又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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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過再轉(zhuǎn)念一想，心頭那一抹的警惕卻是頓生。也好，若是她不來這一趟，又怎么會(huì)知道青宇這里的情況究竟如何呢？從方才一見自己就開始發(fā)瘋，到讓她也沒空去問，好端端的，他這個(gè)得了失心瘋的二少爺不呆在屋里，究竟是跑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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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們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找大夫過來？你們兩個(gè)，快些進(jìn)屋弄些熱水，你，去通知姨太太，你，去把事情告訴老太太，記著，說話的時(shí)候稍微委婉些，可千萬別把老人家給嚇著了。你們幾個(gè)，帶人把這里給封了，除了老太太和姨太太，誰都不許進(jìn)來，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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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夢心懶得在理素雅，只得轉(zhuǎn)頭朝一旁圍著的丫鬟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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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群人此刻瑟瑟發(fā)抖擠在一處，嘰嘰喳喳地議論紛紛，就是沒一個(gè)肯動(dòng)的。直到夢心直接用手點(diǎn)著指派了任務(wù)，她們才點(diǎn)頭連忙轉(zhuǎn)身做事去了。至于素雅，想要靠她主持大局是根本不可能了。因?yàn)檫@個(gè)當(dāng)兒，她已經(jīng)哭得跪倒在地整個(gè)人都快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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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夢心極快的將命令下達(dá)，人便轉(zhuǎn)了過來看向青宇和離兒。離兒的胸口還插著那把刀子，夢心也不敢讓人去動(dòng)她，生怕越動(dòng)血流地越多，只能就這么干等著，希望去找大夫的人動(dòng)作能稍微快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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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至于青宇，明顯還沒回過神來，連退好幾步，狀似瘋癲，只是口中依舊喃喃道：“不，不要過來，你們通通不許過來你們是不是來找我索命的，是不是？我告訴你們，你們誰敢過來一步，我就殺了她我就殺了……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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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的聲音從一開始的狂吼，漸漸變成了低喃，身子更是變成了個(gè)陀螺一般亂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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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若不是此刻夢心心中早已經(jīng)有數(shù)，只怕也要被他這樣的表現(xiàn)給徹底蒙騙了去。離兒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眼中全都被最親近的人背叛的絕望，過了好半天才緩緩張嘴：“你，你……你為什么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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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和他，明明那樣相配，明明那樣合得來，明明可以成為最好的拍檔，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她竟然就這樣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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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那日明明說過……等，等過了這段日子，就會(huì)給我一個(gè)正式的名分，到那時(shí)候，我們就可以真真正正在一起……二少爺，你忘了我們的誓言了嗎？你忘了你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要一輩子對我好……你，你，你究竟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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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聲音是虛弱，語調(diào)更有種讓聽者落淚的凄慘，即便是夢心在旁看著這一幕，都忍不住眼眶一酸，有些想哭。如此一條鮮活的生命，竟就這樣隕落。其實(shí)她心中明白的很，這一刀絕對致命，直刺心臟，就算大夫真的來了，她也是根本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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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但身為南宮府的大少奶奶，她不能因?yàn)檫@樣的念頭就徹底放棄對一個(gè)下人的救治，這是不理智并且不道德的行為，所以即便如此她無論如何還是要將救人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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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管離兒曾經(jīng)做過什么，又曾經(jīng)有過怎樣的過錯(cuò)，都應(yīng)該有家法來處置，而不是死在二少爺?shù)牡断鲁闪四涿畈恢売傻脑┗辍８螞r，二少爺究竟為什么要?dú)⑺娴闹皇菍⑺?dāng)成了金雀那樣簡單？夢心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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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青宇臉上的肌肉幾不可見的微微一動(dòng)，但不過一瞬便再次恢復(fù)成了神志不清的模樣。原本冠好的長發(fā)早已經(jīng)因他不斷的亂抓掉了下來，頭上的發(fā)冠歪到一邊，長發(fā)披散看上去更像是個(gè)瘋子。他抱著自己的腦袋，忽然一聲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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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啊滾，都給我滾開你們，你們不要再纏著我了，不要再纏著我了你，你是誰？你……”他忽然一轉(zhuǎn)頭，又看到了躺倒在血泊中的離兒，一時(shí)越發(fā)瘋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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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是你就是你，為什么你一直不肯放過我？為什么？金雀，你這個(gè)該死的女人，你身前是我的奴才，就算是死了，也不會(huì)是本少爺?shù)膶κ郑乙悖乙闼罒o葬身之地，啊你給我去死吧”青宇吼著，忽然眼睛一瞪，一下?lián)涞搅穗x兒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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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夢心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yīng)——即便她來得及反應(yīng)也根本攔不住，因?yàn)榍嘤畹乃俣葮O快，已經(jīng)明顯用上了輕功。只見他雙臂的肌肉忽然暴漲，雙手一下握住離兒胸前的刀柄，就這么刷一下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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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鮮紅而粘稠的血液因?yàn)樗鋈坏膭?dòng)作，“噗”一下全都噴了出來。腥甜的血腥味，瞬間彌漫在空中，離兒此刻已經(jīng)徹底成了個(gè)血人兒，就連站得不遠(yuǎn)的夢心和跪倒在旁的素雅都不曾能夠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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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夢心還算好，畢竟她方才為了安排眾人辦事已經(jīng)離得稍微遠(yuǎn)了一點(diǎn)，而素雅因?yàn)橄阮^哭得軟了腿，一直就跪在那里沒動(dòng)彈。結(jié)果夢心不過是褲腳被沾到了幾滴，素雅卻是連臉上都被噴到了。那甚至還帶著溫度的****，讓她的精神驀地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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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嘔”在旁本來忙著哭得熱鬧的她忽然看到這一幕，頓時(shí)再也忍不住爬將起來，跌跌拌拌地跑到一邊大吐特吐，吐得恨不能將自己的腸子都吐出來，接著白眼一翻，徹底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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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刀明顯是個(gè)殺人的利器，即便夢心并不懂武，但羽揚(yáng)畢竟是大將軍，他練功房里頭收集的那些武器，夢心也曾有幸看過。青宇手中的這一把雖然跟那些還沒辦法相比，不過放在外頭，卻也算是一等一的上好兵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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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先頭夢心是被他拿刀子指著，自然沒功夫細(xì)看，后來這刀子又一直插在離兒的身體里，自然更加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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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此刻他忽然這么一拔，那一瞬夢心甚至聽到了尖銳的利器劃過肉體的“刺啦”聲，也難怪素雅受不了吐得暈過去了。再看那刀子時(shí)，雖說離兒的身上早被鮮血染紅，但那刀身上卻光潔無比，根本一絲血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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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夢心曾聽羽揚(yáng)說過，越是鋒利的兵器，便越是有這樣的好處。殺人不沾血，才是武器中的極品。說明它早已經(jīng)鋒利到能夠在瞬間劃破人體的程度，若是再加上使用它的人拔出的速度快一些，便可以將刀身保持原本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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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青宇的眼中全是瘋狂，看上去好像真的神志不清了一樣。他拿著那刀子，離兒早已經(jīng)一下疼得嗚咽出聲，眼中的淚水也跟著緩緩滾下臉頰：“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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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又?jǐn)鄶嗬m(xù)續(xù)地“你”了兩聲，眼中的不甘越發(fā)明顯。目光先是落在青宇的臉上，接著緩緩掃過一旁早已經(jīng)暈倒，此刻被兩個(gè)小丫鬟扶著靠在一旁的素雅臉上，她忽然裂開嘴抖出一抹笑容，接著竟然咯咯笑出聲，到了最后，簡直成了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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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若不是她受傷太重聲音的發(fā)出受到了阻礙，夢心覺得她此刻的笑聲只怕早就恨不能突破九重云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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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的笑聲越發(fā)的瘋狂，以至于原本還在她身邊喃喃自語的青宇都有了一瞬間的停頓。離兒笑著，哭著，眼角全都是淚水，但唇邊卻全是笑意：“二少爺，你……你可真狠，你聽到了是不是？我，我可真傻，我可真傻我可真傻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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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連三個(gè)“我可真傻”，讓一旁還站著的眾人都跟著為之動(dòng)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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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雖然她們根本就不知道先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離兒的形狀實(shí)在太過慘淡，讓她們也忍不住心酸。但可惜的是，青宇卻根本沒聽見似的，只是傻愣愣站在原地，抱著手中的刀子，還在低頭自言自語，壓根兒沒一點(diǎn)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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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離兒眼看著二少爺?shù)姆磻?yīng)，一時(shí)笑得越發(fā)大聲。不過她的胸口被狠狠破開了這么大一個(gè)窟窿，原先刀子插著還好，如今一拔出來，血流地更快，沒多一會(huì)兒便已經(jīng)徹底青白了臉，笑著笑著忽然大聲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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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一咳，越發(fā)嘔出血來。此刻的離兒，早已經(jīng)只剩下一口氣吊著，看模樣離死也不遠(y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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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若是一般的女人，只怕失血過多早就暈過去了，但離兒卻一直撐著。她的眸子緩緩移動(dòng)著，忽然看到了站在不遠(yuǎn)處正看著她的夢心，一時(shí)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她掙扎著想要開口，但方才那一下早已經(jīng)幾乎用盡她全身的力量，哪里還說得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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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夢心沒吭聲，但卻如她所愿的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緩緩蹲下看著她道：“你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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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離兒咬著自己的下唇，看向青宇那邊的目光已經(jīng)變成了惡毒，她點(diǎn)點(diǎn)頭。夢心便將自己的身子前傾去聽。不是她膽大，而是她自己也知道，這中間一定出了問題，離兒此刻要說的，應(yīng)該就是她想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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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說不清離兒看向青宇的眼神中究竟是什么含義，但就是有一個(gè)聲音在告訴她，在最后關(guān)頭，離兒一定有什么真相要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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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大，大少奶奶，二少爺他……他……”她結(jié)巴著，剛說到這里，夢心卻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瘋狂的怒吼，連忙轉(zhuǎn)身，看到的就是青宇提著那把刀子整個(gè)兒撲到了這邊來。夢心心下一驚，連忙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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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但見青宇已經(jīng)整個(gè)人沖到了離兒跟前，手中的刀子再次狠狠刺進(jìn)了離兒的胸膛。這一回，他整個(gè)人都撲倒在了離兒身上。夢心一聲驚呼，接著便是醒悟，連忙上前去拉，卻見離兒瞪著一雙眼睛，早已經(jīng)一動(dòng)不動(dòng)。她的胸口，再次出現(xiàn)了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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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周圍的丫鬟什么時(shí)候看到過這樣恐怖的場面，嚇得一片尖叫，瘋狂的四散逃開，就連先頭還扶著素雅的兩個(gè)，也是手一松，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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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夢心壓制著心中恐懼，伸手去探離兒的鼻息，沒有。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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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素雅方才好不容易才清醒過來，結(jié)果一睜開眼便又看到這樣的畫面，白眼一翻，再次暈了過去。青宇刷的一下站起身，根本不等眾人反應(yīng)，便哈哈大笑起來，一下從離兒身上拔出刀來，追著人便是一陣的亂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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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一回，就連夢心都沒辦法避讓。混亂間早被那刀子割傷了胳膊，至于有幾個(gè)小丫鬟跑得慢了些，一下就被青宇來了個(gè)對穿刺，抽搐著軟到在地上，沒多一會(huì)兒，整個(gè)蘭院前頭一片空地上，已經(jīng)倒下了三四個(gè)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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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太過嘈雜而瘋狂的聲音，讓暈過去的素雅緩緩睜開了眼，她瞪著雙眸，看著眼前這恐怖的一幕。忽然想起先頭在院子里離兒跟她說的話，她說，院子的那些丫鬟全都是二少爺想要趕走的，藥也是二少爺自己喝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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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強(qiáng)烈的恐懼伴隨著不能抑制的壓力，讓她不知從什么地方生出一股力量，一下站起身來，就要往遠(yuǎn)處跑。但青宇的眼睛驀地一瞇，忽然便沖著她的方面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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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素雅前腳才剛剛跨步，后背便只感覺到一股錐心般的疼痛，讓她“啊”一聲尖叫，接著整個(gè)人“嘭”一聲直直趴在了地上：“救命，救命啊不要?dú)⑽遥灰獨(dú)⑽遥笊笊┚任椅疫€不想死，我還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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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這么一下嚎啕大哭，讓原本就已經(jīng)鬧哄哄的聲音再次拔高了一倍不止。夢心站在不遠(yuǎn)處摁著自己受傷的胳膊，秀氣的眉毛整個(gè)兒擰在了一起，差點(diǎn)就要打結(jié)了。這聲音，只怕整個(gè)南宮府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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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原本是想控制住場面的，結(jié)果被這么一鬧又瞬間全都亂了套。眼看著又是幾個(gè)小丫鬟被青宇一刀直接捅進(jìn)了胸口，夢心不覺得他真的瘋了都不成了。哪里有正常人會(huì)做出這種事情來？在自己家里大開殺戒，他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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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幸好，就在這個(gè)當(dāng)兒，一直暗藏在夢心周圍的那群暗衛(wèi)終于出動(dòng)。眼看著青宇扭頭又往夢心這邊撲來的那一瞬，一個(gè)小小的石子不知從哪個(gè)方向忽然射到了跟前，一下打中了青宇的穴道。他整個(gè)人瞬間像被人施了定身術(shù)一般，定住再也不動(dò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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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呼——”夢心松了口氣，就聽到不遠(yuǎn)處陳姨娘的聲音急吼吼地傳來：“怎么回事？你們在干什么？出什么事兒了突然把我給叫過來，夢心？你怎么在這里，青宇他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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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連串的問話伴隨著陳姨娘的身影由遠(yuǎn)及近，直接到了夢心跟前。她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轉(zhuǎn)，先是盯著夢心，而后忽然看到地上躺著這么多早已經(jīng)斷了氣的丫鬟，頓時(shí)一窒，再看自家兒子，卻發(fā)覺他雙目瞪得滾圓，臉上表情猙獰，手中拿著把刀子正保持著往前直刺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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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他怎么了？”陳姨娘急吼吼地，也沒空去管地上死了那么多人，首先問得便是青宇怎么了。夢心沒來得及回答，她就一下沖到了青宇跟前，嗚咽著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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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青宇，青宇你這是怎么了？你，你怎么不動(dòng)了啊？都是娘不好，娘知道你有這么個(gè)病，怎么卻忘了多找?guī)讉€(gè)人來伺候著你呢？隨隨便便就讓人進(jìn)了蘭院，害的你又發(fā)起病來。娘錯(cuò)了，娘真不該跟你斗氣，你，你倒是說句話啊你這究竟是怎么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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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陳姨娘先頭還只是嗚咽著，后來已經(jīng)變成了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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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夢心自認(rèn)自己一向可以算是沒什么脾氣的人，今日在素雅和陳姨娘雙重哭功的夾擊之下，也隱隱有忍不住想要開口罵人的沖動(dòng)。再加上她話中的意思，更讓人覺得不忿。什么叫忘了多找?guī)讉€(gè)人伺候？什么叫隨隨便便讓人進(jìn)了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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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般說著，倒好像青宇變成這副模樣，都是她們在外頭的這群無辜的人給害的。夢心冷哼了一聲，也沒好臉色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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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姨太太，二弟沒事兒。只不過他發(fā)瘋一般將這里的人殺了個(gè)七七八八，就連我的手臂都被他給砍傷了。離兒死了，素雅后背也被砍了一刀。我既然已經(jīng)讓人去請您和老太太過來，若是再讓他這般瘋下去，萬一傷了您和老太太，我又如何擔(dān)當(dāng)?shù)钠穑俊?br/>     </br>
    </br>夢心說著，慢吞吞找了塊空地接著道：“所以羽揚(yáng)的暗衛(wèi)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這才點(diǎn)了二弟的穴位而已。他現(xiàn)在的情緒根本不受控制，待得過一會(huì)兒他清醒了，我自然會(huì)命人解了他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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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陳姨娘氣哼哼的，咬著牙齒聽夢心說完，話音剛落她便整個(gè)人都跳了起來，昂著頭對著夢心便是一頓訓(xùn)斥：“青宇他沒事？你哪只眼睛看他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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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吼著，忽然一下沖到了夢心跟前，抬手便是一個(gè)巴掌狠狠扇了過去：“白夢心你也太過分了明明知道青宇他得了失心瘋，你竟然還如此刺激他。若不是你們做了什么事兒，青宇怎么會(huì)發(fā)瘋？現(xiàn)在你害的他變成了這樣，還敢說出這種話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