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見楊玲，寫得更是香艷四溢。
    籌備省黨代會，我負(fù)責(zé)整個會議的餐飲。這一分工讓我暗暗驚喜，和yl有
    機(jī)會了。
    天遂人愿，辦公廳在yb酒店拿了七個房間作為籌備處，其中有一間是我的。晚上在yb吃飯，喝了些酒，不多。對yl說，你晚上到我那里去一下，餐飲
    計劃要商量一下。
    餐后回辦公室處理文件。并不是急件，只是不想太早見yl,
    十點(diǎn)到房間。天氣很熱，想開空調(diào)，再想想，還是算了。yl來了，進(jìn)門叫
    熱，脫了外面的工作服，只穿了襯衣。襯衣顯得小了，將她的胸包得緊緊的，真
    擔(dān)心掉下來摔碎了。
    我請她坐下，又替她倒了一杯水。她身子向前躬，伸手取水。我立即伸出雙
    手到她的下面，做出一個托舉動作。她看了我一眼，問，秘書長，你干什么?我
    說，我?guī)湍阃兄遗碌粼诘厣纤に榱恕Ｋf，秘書長，你真幽默。我說，不是
    我幽默，是你這東西太珍貴了，要小心輕放。她揮手作勢打我，說，秘書長，你
    真壞的。我伸出手，恰好讓她的手拍在我的手掌上。
    第二天早晨醒來，看一看身邊的yl,她睡得很香，實(shí)在忍不住，花了二十
    分鐘，仔細(xì)欣賞了她胸前的藝術(shù)品。
    毛天華辦超市，是從開小百貨店開始的。毛天華是余開鴻的內(nèi)弟，余開鴻當(dāng)
    副縣長，收到很多禮品，便由妻子交給毛天華處理。到了后來，這間百貨店不僅
    處理余開鴻收到的禮品，縣委縣政府很多領(lǐng)導(dǎo)收到的禮品，也都由余開鴻的妻子
    代為處理。余開鴻的內(nèi)弟開店處理該類物品，全縣上上下下都知道。
    余開鴻從縣到市，毛天華便將店也搬到了市里，面積擴(kuò)大了好幾倍。這間店
    名義上是毛天華的，實(shí)際余開鴻是大股東。幾年之后，毛天華開起了連鎖店，每
    次拿店面，都由余開鴻出面，租金壓得很低，毛天華也因此大賺其錢。余開鴻由
    瀘源市副市長調(diào)任柳泉市常務(wù)副市長，毛天華又將連鎖店開到了柳泉。余開鴻再
    到省里，毛天華又跟到了雍州。
    日記中既記了毛天華開店的過程，也記了毛天華通過余開鴻在雍州拿店的一
    些內(nèi)幕。有一間店開在一間破產(chǎn)的大型國有企業(yè)大院里。當(dāng)時這間企業(yè)瀕臨倒閉
    ，一家外資企業(yè)有意買下這間廠，大量的職工面臨清退。職工們前往省政府和省
    委請愿，余開鴻受命解決此事，他兩面吃回扣不說，還趁機(jī)以極低的價格，拿下
    了那家店。
    另有一家店，兩家同時在爭，對方有外資背景，財大氣粗。余開鴻找了一個
    黑道友出面，將對方擺平了。那家老板最終不僅退出競爭，甚至從整個中國撤
    資了。
    還有一家店，遇到一個強(qiáng)有力的競爭者，又是余開鴻找黑道中人到那家店去
    搗亂，直到那家店走投無路，搬走為止。
    由這兩條線貫穿，里面還寫了大量玩女人以及收賄的事情。
    其中提到一件事，原建設(shè)廳長丫丫想當(dāng)副省長，由省長提名，希望在省委常
    委會上通過，便來找余開鴻活動。離開的時候，yy在余家門口的鞋柜上放了一
    張銀行卡，事后一查，竟然是八十萬元。余開鴻便感嘆，建設(shè)廳真是油水厚，只
    不過求一個順?biāo)饲椋鍪志褪前耸f。而具有投票權(quán)的，又不止他余開鴻一個
    ，常委中，他排名最后，前面還有十幾個人，送給那些人的，豈不上百萬?可見
    ，yy是一顆定時炸彈，以后要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
    文中所提到的yy，顯然就是前副省長尹越。
    看完全部內(nèi)容，又去查看了原發(fā)網(wǎng)站，唐小舟頓時有一個巨大的疑問。如此
    猛料，為什么沒有引起轟動?別說引起轟動，就算是r站都不曾重視，甚至沒有
    在首頁推薦過。這些日記，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個多月時間，看看下面的點(diǎn)擊記錄，非
    常少。最多的一篇，閱讀量僅僅十六次。這十六次中，還不知有多少是博主自己
    點(diǎn)的。
    唐小舟問，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的?
    徐稚宮說，你沒有看仔細(xì)，后面有兩篇跟貼，你沒有注意到。這兩篇跟貼，
    把余開鴻的名字說出來了。也同時說明，這里所說的jn省，其實(shí)就是江南省，
    丫秘書長名叫余開鴻。我們有一個記者因?yàn)橐獙懸黄獔蟮溃暇W(wǎng)搜索余開鴻的名
    字，發(fā)現(xiàn)了這個博客。
    唐小舟揮了揮手中的清樣，說，這篇文章，你們暫時不能發(fā)，我要去請示一
    下老板，征求一下他的意見。
    這個彎子太大了，徐稚宮自然轉(zhuǎn)不過來。她睜著一雙關(guān)麗的大眼睛，不解地
    問，為什么?你剛?cè)ナ∥k公廳的時候，不是告訴我說，余對你很不好，暗中設(shè)
    計陷害你嗎?我們把這個東西發(fā)出來，他肯定完了。
    唐小舟說，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東西發(fā)出來，余是可能完了。但是，
    這件事一旦在全國引起巨大轟動，對江南省的負(fù)面影響，將是不可估量的。以我
    現(xiàn)有的政治判斷力，還沒法估計這件事所能起到的效果，所以，我要請示趙書記
    若依唐小舟的個人情感，他倒真希望把這件事鬧出去，鬧得越大越好。余丹
    鴻不是什么好烏，能有機(jī)會報一箭之仇，于公于私，大快人心。問題是，現(xiàn)在的
    唐小舟不再是從前的唐小舟，他考慮任何問題，不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還必須
    站在趙德良的角度，站在全江南省的角度。這就叫大局觀。他有一種感覺，現(xiàn)在
    的趙德良，不愿過多地看到高官貪腐案一樁又一樁被曝光。原因很簡單，他剛來
    江南省的時候，需要掌握權(quán)力平衡，因此掀起一次全省大掃黑。民眾一面為江南
    省的掃黑叫好之時，也有其他一些議論，說趙德良在搞權(quán)力斗爭。如果從正面意
    義上說，掃黑之后，全省能有一個較為平靜的政治環(huán)境，也說明了掃黑的巨大成
    效。
    見時間不早了，唐小舟起來穿衣服，對徐稚宮說，我不能留你吃飯了，晚餐
    還要替趙書記陪一個領(lǐng)導(dǎo)。
    徐稚宮說，我知道你忙，如果不是這個貪官日記，你肯定不會來見我。
    唐小舟穿好了衣服，將**的她抱在懷里，親了她，又在她的胸前拱了半天
    ，說，別像個怨婦似的，這不是你嘛。何況，我忙你也忙不是?
    趕到餐廳，吉戎菲已經(jīng)到了。唐小舟陪著吉戎菲說了幾句話，點(diǎn)了菜，趁著
    菜還沒上來，對吉戎菲說，不好意思，我這里有個急件，要給趙書記送過去，你
    先吃。
    來到趙德良所在的餐廳，他們已經(jīng)開吃了。席中有認(rèn)識唐小舟的，主動和他
    打招呼。大家也都知道，這種場合，秘書是沒有資格上桌的，所以，沒有人會邀
    請他.甚至假客套都不會有。他走到趙德良面前.彎下身來.將那份清樣遞過去
    趙德良接過，并沒有立即看，而是問他，戎菲書記那邊安排好了?
    唐小舟希望他現(xiàn)在就看看，一邊回答安排好了，一邊拿出了他的眼鏡。
    趙德良接過眼鏡戴上，拿起清樣，看了幾行。
    如果作為一部筆記小說讀，這東西寫得很精彩，有明清遺風(fēng)。趙德良自然不
    可能當(dāng)小說來讀，他讀所有的東西，都是用政治家的眼光。在趙德良政治眼光的
    顯微鏡之下，這個東西，到底會呈現(xiàn)一種什么樣的色彩，唐小舟難以估計。
    趙德良看完了第一頁，從席間站起來，走到旁邊的沙發(fā)上，認(rèn)真地看。
    唐小舟跟到沙發(fā)前，在他的側(cè)面站著，準(zhǔn)備他有需要的時候，隨時奉獻(xiàn)。
    趙德良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你去陪戎菲書記吧，我一會兒過去。
    只有唐小舟和吉戎菲兩個人，晚上吉戎菲又有重要事務(wù)，沒有喝酒，飯就吃
    得快，二十分鐘吃完了。唐小舟要的是套間，便于趙德良和吉戎菲談話。吃完飯
    后，兩人來到隔壁，由服務(wù)員送上新沏的龍井，一邊喝茶，一邊談些閑話。
    所謂閑話，自然因?yàn)檫@些話算不得數(shù)，僅僅只能算是茶余飯后的佐料。
    唐小舟說，菲姐，你這次要加把勁。
    吉戎菲說，我怎么沒加勁?我告訴你，我生兒子都沒用這么大勁。不過，這
    事跟生兒子還真不一樣。生兒子吧，有沱肉在那里，你只要拼著命往外逼就行了。這件事，就算你有再大的勁，也不知道往哪里使。
    唐小舟說，你應(yīng)該到北京去活動一下啊。
    吉戎菲說，我自然知道應(yīng)該到北京去活動。北京吧，說不認(rèn)識人?好像又認(rèn)
    識很多，說有交情?還真說不上。那些本來就使不上勁的人，找了也是白找。所
    以，我干脆一條路走到黑，不找。
    唐小舟想，她或許沒有完全說真話吧。一個女人，能夠到達(dá)今天這樣顯赫的
    位笠，一定有其深層的原因。她的背后，如果沒有很強(qiáng)大的關(guān)系網(wǎng)，是根本不可
    能走到今天的。而今天，眼看著就要邁上一級新的臺階了，她又怎么可能不異常
    努力?這一級可是極其特別的，一旦邁上去，就是京管干部。以她不到五十歲的
    年齡，又是女性干部，能夠邁上這一級臺階，未來的空間，是非常大的。
    她不想說，他也沒繼續(xù)問，只有說，你是大姐，將來，你一定要好好扶一扶
    你這位兄弟。
    吉戎菲說，今天這樣的局面，多虧了你，你姐心里有數(shù)。
    唐小舟說，那我就先謝謝姐了。
    趙德良就在這時來了。他和吉戎菲打過招呼，然后對唐小舟說，哪家報要發(fā)
    那個東西?
    唐小舟說，雍州都市報。
    趙德良說，這個稿子不能發(fā)，你現(xiàn)在不要留在這里了，去處理一下這件事。
    唐小舟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下來，問道，要不要想辦法找那家網(wǎng)站
    活動一下?
    趙德良說，這事看幾天再說吧。
    離開餐廳，唐小舟便給徐稚宮打電話，問她走了沒有。徐稚宮睡意朦脆，說
    話的聲音也不是太清晰。她說她還在酒店，他走后，她就躺在床上睡著了。唐小
    舟來到房間，按響門鈴。果然是唐小舟走后她便沒起床，衣服都沒有穿，再一次
    光著身子給他開門，也再一次在他進(jìn)門后，緊緊地樓住他，親著他。
    很快，兩人再一次滾到了床上。事畢，唐小舟說，叫點(diǎn)東西上來吃吧，你一
    定餓壞了。
    徐稚宮說，不想吃，我一點(diǎn)都不餓。對了，那篇稿子，趙書記怎么說？
    唐小舟說，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趙書記說，這篇稿子不能發(fā)。
    聽了這話，徐稚宮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說，那我得走了。
    唐小舟問，為什么?
    徐稚宮說，我得準(zhǔn)備稿子替換呀。
    唐小舟明白了，徐稚宮以為，這篇稿子，并不是網(wǎng)上的熱點(diǎn)事件，發(fā)出來應(yīng)
    該不難。她之所以給他打那個電話，既是因?yàn)殚L時間沒在一起，找個機(jī)會聚一聚
    ，又因?yàn)檫@篇稿子很可能替他報一箭之仇，所以提前讓他開心一下。正因?yàn)橛羞@
    種把握，她才根本沒有想過會被撤稿，連備用稿都沒準(zhǔn)備。
    徐稚宮進(jìn)入衛(wèi)生間洗澡，穿好衣服出來。唐小舟問，要我送你嗎?
    她說，算了，你太累了，躺在這里休息一下吧。我打的回去還快些。
    徐稚宮走了，唐小舟仍然躺在床上。他并不覺得累，也沒有困意。他在想，
    趙德良為什么要這樣做?不讓發(fā)這篇文章，他想到了。他甚至想到，趙德良或許
    會動用宣傳部的力量，從網(wǎng)上將那篇文章撤下來吧。
    唐小舟曾想到一個方案，就是將這件事透露給余開鴻，讓余開鴻明白，自己
    手里捏著他的把柄。他如果識趣，就得提出一個解決辦法。趙德良能夠接受的辦
    法，自然是放棄秘書長職務(wù)。古代有杯酒釋兵權(quán)，趙德良如若使出此招，應(yīng)該可
    以達(dá)到片紙釋權(quán)的目的。
    在當(dāng)?shù)貨]有根基，看起來是弱勢，可這種弱勢，在某些情況下，又是他最大
    的優(yōu)勢。他在這里沒有過去，沒有糾纏不清擦拭不凈的污漬。在政壇，他就像泥
    鰍一樣，渾身光溜，人家想抓住他什么，無法著力。相反，他若想抓住人家，一
    伸手就行。
    可見，世上事，有利就有其并，關(guān)鍵看你怎樣去發(fā)揮和運(yùn)用。
    讓唐小舟無法明白的是，趙德良不同意發(fā)在紙謀上，又不肯將文章從網(wǎng)上撤
    下來，用意到底何在?他堅信，趙德良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深意的，而此次
    的深意，自己卻怎么都揣摩不透。
    趙德良身上，值得自己學(xué)的東西，真是太多了。
    不知不覺間，唐小舟睡著了。直到幾天之后，他才知道，當(dāng)晚的常委會開得
    異常火爆，是自趙德良上任以來，開得最有火藥味的一次常委會。當(dāng)晚研究的議
    題很多很雜，許多都是事務(wù)性的，比如各地將陸續(xù)召開的黨代會。縣級黨代會正
    在陸續(xù)召開，也不屬于省級議題，但市級黨代會，省里就不得不重視了。黨代會
    能否順利，直接關(guān)系未來幾年的穩(wěn)定和發(fā)展。因此，當(dāng)晚的常委會，審議了各市
    報上來的黨代會準(zhǔn)備情況，決定個別地區(qū)，予以重點(diǎn)關(guān)注，比如專題聽取準(zhǔn)備情
    況匯報、派出省委巡視組，就籌備情況進(jìn)行專題調(diào)研并視調(diào)研情況決定是否在黨
    代會召開當(dāng)日派出督察組等。
    各地的黨委班子早已經(jīng)確定了，自然不是這次黨代會的議題。動了黨委班子
    ，政府班子自然有些松動，增補(bǔ)名單，早已經(jīng)確定，組織考察工作，也接近尾聲。只不過，各級人代會的召開還有一段時間，某些人員還存在一定的變化，省里
    可能會考慮在下一步集中研究，同樣不是當(dāng)晚的議題。
    這次會議研究了對池仁綱的處理意見。意見是由紀(jì)委提出來的，記大過和降
    職使用。這一議題，自然不會有任何爭議，池仁綱在省委的人緣并不好，趙德良
    和余開鴻不替他說話，再沒有一個人愿意替他出面。稍稍有點(diǎn)分攻的是職務(wù)安排
    ，有人表示，可以仍然留在省委辦公廳，擔(dān)任政研室副主任。提出這個意見的是
    余開鴻。一個人被就地降職，比異地降職，心理上的打擊要大得多，余開鴻顯然
    想達(dá)到這樣的效果。另一種意見是將他調(diào)出省委，安排去黨校任職。
    最終，趙德良表態(tài)說，組織部找他談一談。這兩個職位，聽一聽他是什么意
    見”巴。
    火藥味是從討論麻陽集資案中部分官員涉嫌職務(wù)犯罪這一議題開始的。現(xiàn)已
    基本查明，麻陽市長焦順芝，麻陽市政協(xié)主席陸楷農(nóng)，麻陽市人大副主任楊樂澄
    等人，涉嫌為非法集資張目，自己參與集資并且替非法集資者攬資，從中獲得巨
    額利益。焦順芝獲益高達(dá)二千五百萬，陸楷農(nóng)獲益超過一千萬，楊樂澄獲益八百
    余萬。省紀(jì)委建議對上述人等執(zhí)行雙規(gu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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