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零分
一大堆關于穿越時空亦或是重生的科學理論砸下來,周緒起又怎么會不清楚。
但顯然,他現(xiàn)在面臨的情況,并非是任何一種科學理論能解釋的。
遠處的太陽仍在下落,有時候他會想,自己是否仍處于太陽系之內(nèi)。
許孟很悲憤,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前還留下句話:“全級倒數(shù)的緒狗都開始奮起了,我還有什么理由不讀書。”
回到一班那邊嘰嘰喳喳不知道說了什么,片刻,一幫人都過來了,圍在他們身旁。
一班是全理班,女生少得可憐,基本上一雙手就能數(shù)完。
溫芮和幾個女生以及以許孟為代表的幾個男生圍成一圈,她看著周緒起,突然說:“我聽許孟說了,不能吧。你連‘人腦是意識的機能’這句話都知道?”
彭經(jīng)延感慨:“我緒哥是真的開始學習了。”
溫芮:“這應該是文科生那邊的哲學內(nèi)容啊。”
周緒起感覺自己被深深鄙夷了,問:“我說這些話很奇怪嗎?”
“對啊,”溫芮說,“你忘了你上學期政治考了十分了?”
許孟爆發(fā)出一聲爆笑。
謝致予好像也有點震驚地轉過頭來看著他。
聽到十分的時候,周緒起瞪大了眼睛,接著很快又恢復正常:“”
這他還真沒想到。十分。以前的周緒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十分?十分怎么了?我還能考零分呢。”他說。
許孟一拍掌,“還真是!”
“欸欸欸,大家別瞧不起十分啊,我們緒哥可是創(chuàng)造了三門零分的歷史神話的男人。”
草。說什么來什么。
周緒起內(nèi)心罵草,面上穩(wěn)如老狗。
謝致予覺得他看著人模狗樣的成績再差也不可能特別差,最多下游水平,但事實是他高估了。
這哪是下游,這是在下游里溺水了。
他感慨:“你是交白卷了嗎?”
許孟說:“我作證,他交的不是白卷,整張都填了。”
他吸了口氣,語氣抑揚頓挫:“我永遠不能忘記他那張零分的物理卷子,選擇題但凡全選d都能對上十六分。欸,我緒哥不一樣了,他偏不,靠著直覺懵下來,愣是沒一道懵對的。也算是牛人了。”
何復:“不敗神話我緒哥。”
彭經(jīng)延:“不可超越我緒哥。”
周緒起:“”
實不相瞞,他也驚嘆,做學生這么多年,單選多選d選項占十六分的物理卷子懵都懵不對兩分。周小少爺算是天底下獨一份了。
“”周緒起說,“原來我以前這么離譜的嗎?”
“離譜,當然離譜,”許孟:“何止離譜。簡直是離天下之大譜。”
此刻,謝致予已經(jīng)把“震撼”寫在瞳孔里了,望向周緒起的眼神中帶著嘆為觀止。
之前在十九中雖然學渣大把,但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學渣把卷子寫滿了卻考了零分的事跡。
這得是多大的運氣才能干出這事兒。
謝致予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名為“難以置信”的裂痕。
許孟想了想,忽然福至心靈:“我想起來了!我記得當時班主任特別生氣,在班上罵他,罵著罵著”
何復臥槽了一聲,顯然也想起來了:“罵著罵著,假牙崩掉了,直接掉緒哥桌上!”
“臥槽。”周緒起驚呆。
“噗嗤”溫芮沒忍住先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哈”
彭經(jīng)延:“哈哈哈當時我們班哈哈哈哈都眼睜睜地看著假牙掉下來,特別震撼特別好笑哈哈哈”
許孟:“但我們不敢笑哈哈哈”
片刻,像摁了開關一樣,“哈哈哈”一個接一個地沿著圍成的圈從左到右開始突突。
“草,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班人快笑瘋了,甚至發(fā)出了鵝叫:“鵝鵝鵝鵝鵝鵝”
“哈哈哈哈”謝致予也憋不住了,壓抑著笑聲,肩膀抖個不停。
周緒起離他最近,一把攬過他脖子,威脅道:“你笑,你有本事再笑。”
回應他的是一串壓低的笑聲。
“”
或許是感受到某人的低氣壓,謝致予彎著眼睛偏頭和他對視,試圖安撫,“我沒笑,真的我沒”
“沒噗哈哈”想到假牙掉下來的情景,謝致予真的受不了,“哈哈哈哈哈哈”
周緒起攬住人的頭往懷里一扣,“笑吧,兒子。兒子,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謝致予的笑聲被悶在校服里。
鼻尖有股淡淡的汗味,更多是少年的清爽氣,他笑夠了,甩開控制著他腦袋的手,“叫誰兒子?”
“”一抬頭就撞上雙帶點兒得意的笑眼,周緒起彎著眼睛,示意他轉頭看前方,“兒子,看鏡頭。”
謝致予還沒來得及反駁,聽到這話,下意識地扭頭,只見溫芮正舉著相機,相機鏡頭對著他們,她喊了聲:“三二一,茄子!”
謝致予不知道是被攬著他的周緒起的笑眼所感染還是原來的笑沒收回去。摁下快門的那一瞬間,他被人搭著肩膀,夕陽余暉來到樹下,打在一張張稚嫩的笑臉上。
“茄子!”高二一班齊聲喊道,笑意透過嘴角綻開在明媚的夕陽樹下。
“完美!”溫芮放下相機,看著相機里的照片,打了個響指。
“欸,讓我看看”“我看看”“我看一眼”女生圍了上去,在她旁邊搶著看照片。
周緒起收回視線,嘴角的笑還沒放平,和謝致予對上眼,“怎么了?”
話還沒問完,謝致予忽然不帶感情地來了句:“兒子。”
“”周緒起驚嘆了,“不是吧,這便宜你也要占回來?”
謝致予點點頭:“可能吧,兒子。”
“沒事的,”謝致予安慰他,“就算你考零分爸爸也不怪你。”
“不怪你妹。”周緒起說,“你多少有點欠揍。”
高二一班的人回過神時,發(fā)現(xiàn)他們緒哥和那位新來的轉校生打上了,兩人互相把對方摁在草地上摩擦。
高二一班:“哇哦~”“戰(zhàn)況激烈~”
“你們在干什么?”李肚肚突然從樹后面出現(xiàn)。
許孟帶頭喊了聲:“李主任來了!大家快跑!他一定是沖著緒哥來的!”
本來還在看熱鬧的眾人一下跑沒影兒了。
周緒起:“”我謝謝你。
李肚肚指著許孟罵,“你個兔崽子成天就會瞎嚷嚷,有本事別跑!”
許孟邊遠離戰(zhàn)場邊犯賤:“那不成,李肚李主任好!我先走了,您訓周緒起去吧!”
在李肚肚重新轉頭看向他們前,兩人及時分開,周緒起爬起來叫了聲“李主任好”。
李肚肚氣還沒收住,轉過身來瞪了他一眼,“干什么?干什么?成天打打鬧鬧的成何體統(tǒng)?”
周緒起:“您有氣也別傷及無辜啊。”
“傷及無辜?無辜無辜,”李肚肚瞪著他,“你無辜嗎?你小子就會成天給我找事兒。剛干什么?欺負新同學?”
“欸沒有沒有,怎么可能呢,”周緒起伸手拉了一把還在草地上坐著的謝致予,“我們剛剛在玩呢。”
“是吧?”他撞了撞身旁人的肩。
謝致予站直,應和了一聲。
李肚肚看了他們兩個一會兒,忽然視線定在周緒起耳垂上,立馬說:“你耳朵上是什么?上學瞎帶什么破爛玩意兒,我早該收了你那堆破銅爛鐵。”
謝致予偏了偏頭,看見這人耳朵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戴上了個黑色的耳釘,在本來就白的皮膚上顯得極有沖擊力。
周緒起很識時務,順手一劃拉,耳釘落在手里,“沒戴沒戴,李主任您看我這哪里戴了。”
“別再讓我見到!”李肚肚看到他這嬉皮笑臉的無賴樣兒就頭疼,呵斥了一聲,轉身走了。
走到半道,在周緒起正把耳釘重新往上戴的時候突然轉回身來,嚇得他一哆嗦,又把耳釘握回手里。
給鬧糊涂了,李肚肚走到半道才想起來自己來高二一班的正事——關心一下小兔崽子暈了兩次的身體。
現(xiàn)在看來,昨兒還發(fā)著高燒,今天卻仍舊功力不減,把自己氣得頭發(fā)又多掉了幾根,那生龍活虎的樣兒顯然是身體好著呢。
李肚肚想到這里又有些鬧心,特別是轉過身看到周緒起那張欠兮兮的臉,直接氣不打一處來。
越想越氣,就不能管這小崽子,自生自滅最好,省得他天天掉頭發(fā)。
這么想著,也不想關懷了,轉了一半的身硬生生地轉了回去,氣哼哼地往行政樓去了。
周緒起看他轉身又轉回去,也沒搞明白他要干什么。
見人已經(jīng)走遠了,將耳釘戴了回去。
畢竟都是錢買的,不戴費錢。他想。
無論是中午還是下午,高二軍訓下訓的時間都比高三放學早,加上小操場比另外十二個班訓練的體育館離食堂近很多,所以一班人下訓后不需要急著往飯?zhí)脹_、搶飯。
周緒起摸清了這個門道后,說:“那我們軍訓結束之后又要開始搶飯的日子了?”
許孟拍了拍他的肩:“當然得搶,而且到時候高一也回校上課了,他們的教室還在二三樓。”
周緒起感慨,無論哪個高中都是一樣要搶飯的。
吃完晚飯后,去小賣部買了瓶1500ml的礦泉水和一包紙。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往回趕,回到小操場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