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打人
馬小丁把地址給他發(fā)了過來。
在一中附近的臨清路,這里是一條休閑娛樂街。網(wǎng)吧、棋牌室、ktv、臺球廳應(yīng)有盡有,是一中很多學(xué)生課后玩樂的場所,也是混混聚集地。
宋喻下車后,四顧望了望,沒找到地方。
于是問馬小丁。
【我到臨清路了,具體地點】
貞子頭像停了半天,一時半會兒馬小丁也不知道怎么描述,這地方太偏,也沒什么標志性建筑,
最后他視線,往外一瞥。靈光一現(xiàn),骨子里的文藝青年靈魂躍躍欲試。
【貞子不忘挖井人:喻哥你抬頭看天。】
宋喻握著手機,呆了幾秒,鬼使神差聽他的話,抬頭看天。
電線桿上停著一些鳥雀,藍天一望無際,浮著幾多云,沒什么特別,仔細留神,也沒看到那棟樓的窗邊,探出個頭跟他招手。
宋喻不明所以,打字。
【?】
馬小丁這次回的特別快。
【你有沒有看到一朵像棉花糖的云。】
宋喻:“”
馬小丁心花怒放。
【我就在那朵云的右邊!你跟著它來,就能找到我!喻哥我快開局了!等下聊!】
宋喻:“”
神經(jīng)病啊!
謝綏看他臉色,溫柔一笑:“怎么了?”
宋喻關(guān)了手機,面無表情:“沒什么,就是打的人可能又多了一個。”
謝綏失笑,溫柔問道:“網(wǎng)吧名字叫什么?”
宋喻思索了一會兒:“什么華來著的。”
謝綏抬眸,看了下這條街,景城是他小時候記憶非常鮮明的地方。當(dāng)初為了賺錢,基本跑遍了一中附近的一塊地。名字帶華,位置偏僻不容易被老師發(fā)現(xiàn)的網(wǎng)吧,他很快有了記憶。瞳眸微凝,提著塑料袋,長腿往前跨了一步:“跟我來。”
宋喻一個初來乍到的當(dāng)然是乖乖聽話了。
穿過馬路,繞進了兩棟樓間的一條小巷,又往前走了幾步,是一個樓梯。
謝綏說:“在二樓。”
宋喻長大了嘴,非常驚訝:“這網(wǎng)吧那么偏,你是怎么知道的?”
謝綏笑了一下:“以前在這兼過職。”
宋喻卡殼了一秒:“那你這兼職的種類還挺多。”
謝綏沒回答這個問題,眼眸微瞇:“你去打人,連地方都不知道的?”
宋喻擺手:“別提地方了,我連要打的人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
謝綏。
也是宋喻的風(fēng)格。
二樓,網(wǎng)吧。
宋喻走進去的時候,馬小丁已經(jīng)輸了,把桌子拍的啪啪作響,氣急敗壞地摘下耳機拿手去捶旁邊的小胖子:“最后一波叫你別上叫你別上,非要去浪,氣死我了!這局輸了你背鍋!”
小胖子抱頭痛苦:“我錯了我錯了丁哥我錯了。”
“嘖。”坐在離他們很遠的地方,一個又高又瘦穿著白體恤的少年嗤笑出聲:“得了吧馬小丁,這鍋你還是老老實實背著吧。你就是你們隊的突破口,1/9的射手,牛批牛批。”
馬小丁不服:“這把中途我電腦突然彈出網(wǎng)頁!不算!再來!”
白體恤少年撇嘴:“切,輸不起就輸不起嗎,借口那么多。”
馬小丁:“我日,贏一把游戲看把你狂的。今晚九點,寢室門口,我和你一戰(zhàn),不來是孫”
他放出的狠話驟收,最后一個“子”字吞回去。瞪大眼盯著走進來的人,傻了。
宋喻上樓的時候一直在打馬小丁的電話,結(jié)果馬小丁全心全意投入游戲之中,手機震動也不管,根本沒接。
現(xiàn)在看到真人。
宋喻面色冷淡把手機掛了。
馬小丁看著他,整個人呆若木雞:“”喻哥怎么來的那么快!!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解釋,宋喻已經(jīng)大步跨過來,神情陰沉的恨不得把他剁了。
馬小丁舉手投降:“喻哥我可以解釋,我剛剛是真沒聽到手機響。”
宋喻冷笑地翻出他們聊天頁面:“別急,你先給我解釋解釋,那朵像棉花糖的云在哪兒吧?”
馬小丁:“”
??現(xiàn)在的人難道都沒一點浪漫情懷嗎?
跟著云走不是特別詩意?
馬小丁捂著被揍的額頭,走在前面:“我出門上廁所的時候,聽見他們邊走邊聊那些齷齪事,太氣人了。走,喻哥,我們踢館子去。”
“三樓三樓,我親眼看著他們上三樓的。”
打算金盆洗手的宋喻扯了下嘴角,一點都不想和他這個不良少年講這些。專門放慢腳步,等著謝綏。
馬小丁的小弟們都心驚膽戰(zhàn)看著這個讓自己大哥都點頭哈腰的少年。
模樣看起來細皮嫩肉的,只是下手的動作絲毫不含糊,狠勁乖張,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而且重點是他后面跟著的,是不是謝綏。
幾個人和謝綏都是初中同學(xué),對他的印象除了成績拔尖和樣貌出眾外,就是沉默陰郁和孤僻。
只是現(xiàn)在,謝綏有點和他們記憶里不一樣。
相同點還是有的,身上那股拒人千里的清冷味沒變。
但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了。
以前的謝綏像是在黑暗里頑強生長的藤蔓,用刺裹在身上,壓抑而麻木地活著,看一眼就能感覺到灰暗。
現(xiàn)在卻不同。那種灰暗成了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氣質(zhì),一舉一動都顯得非常優(yōu)雅從容。眼睛帶笑或不帶笑,都有點冷意,散漫危險。
幾名小弟跟在后面沉默不語。
宋喻在樓道里抬頭問他:“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開學(xué)把祝志行打一頓嗎?”
謝綏步伐一停,瞬息之間就得出結(jié)論,漆黑的眼眸凝視著他,輕笑:“所以你說的打人,其實是給我報仇?”
“啊?”宋喻反思自己是不是顯得太殷勤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心虛掩蓋說:“不是啊,是他們家做的菜太黑心。”
謝綏:“哦?”
馬小丁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謝綏當(dāng)做自己人了,畢竟喻哥的同桌也就是他的朋友。
他在前面帶路,耳朵不好,只聽到謝綏的問話。
為了重新樹立在喻哥心中的形象,他上趕著給宋喻邀功:“那可不是?本來喻哥不準備來的,他打算好好學(xué)習(xí)不理這些破事。結(jié)果一聽我說祝志行那傻逼對你有想法,想打你一頓,話到嘴邊馬上轉(zhuǎn)口了!問我要地址!馬不停蹄就趕了過來!你說這義不義氣?嘖,謝綏啊,我們喻哥對你是真心的。”
宋喻:“”
日,馬小丁你死了。
這條樓道光線很暗,兩個人挨得很近,宋喻能清晰聽到謝綏輕笑的聲音。
氣息微熱,那笑聲在耳邊,磨人得很。
宋喻咬牙切齒:“你別聽他瞎說。”
謝綏向來依他,眼眸在暗處仿佛瀲了星光,語氣忍著笑意:“好。”
宋喻刻意放慢腳步,想起馬小丁跟他說的那些話。越想心情越煩躁。
《溫柔控制》里謝綏校園時代遭受到的霸凌侮辱太多了,對于陳志杰這號人,他當(dāng)初一目十行也沒有什么映像。可拿謝綏奶奶威脅,這一招,原著里的攻二用過,威脅謝綏陪在他身邊。
拿至親之人威脅,太low了,他都不知道一個高中生怎么想出這種伎倆。
宋喻說:“我還是覺得,他應(yīng)該給你的初中三年一個道歉,一個解釋。”
謝綏睫毛一顫,似笑非笑,
宋喻盯著樓梯,一步一步往前走,自顧自淡淡道:“對,就是這樣。”
以祝志行的品性,現(xiàn)在是被馬小丁嚇著,不敢亂傳播謠言。但難保以后不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不如給他一次難忘的記憶,讓他永遠深刻認識到,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
馬小丁氣勢洶洶到了三樓,這里一個小型臺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