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最近更新
“你先看看這個。”褚奕峰把烏戟剛剛擬好的招降告示給凌霄看,“烏將軍說要是你看著也沒異議就派下去。”
凌霄接過,細細看過后一笑:“寫的很好,來人!”
凌霄把招降告示遞給親兵,命人去抄錄一千份,著人散發(fā)到匈奴邊境那里,幾日后張繼軍中一定都會知道了,凌霄冷笑,他就不信那些跟著他的將士兵卒個個都是忠心的。
天色漸黑,凌霄把最后的幾份文書批完,站起來牽起褚奕峰的手揉了下:“去大帳后面那片空地吧,我給你烤羊腿。”
凌霄命人采辦的東西都是最好的,精致的絲網(wǎng),小瓶小瓶的調料,幾小簍銀絲果木炭,還有一小壺好酒。
夜色漸濃,營地里點起燈籠,亮堂堂的分外好看,凌霄拉著褚奕峰坐在小木札上,自己把鐵架支起,點起炭火,凈了手讓人把剛宰出來的羊腿送來,拿了彎刀細細的切成片,將羊肉沾了調好的醬汁密密的碼在絲網(wǎng)上,不多時就烤出了陣陣香味。
褚奕峰已經(jīng)有點餓,聞著這味更受不了,咽了下口水:“這能……能吃了吧?”
“等會兒,半生不熟的吃了鬧肚子。”凌霄一笑,“馬上了。”說著在快熟的羊肉上細細撒上作料,拿了鐵釬子翻了幾次面,趁著火候正好夾道盤中,遞給褚奕峰:“成了,吃吧。”
褚奕峰憨憨一笑,拿起筷子夾起一塊來,遞給凌霄:“你先吃。”
凌霄心里一暖,低頭就著褚奕峰的手吃了,含糊道:“味兒還行,你小心燙。”
褚奕峰早就饞的不行了,接過大吃起來,凌霄不再吃,手下不停的烤羊肉,軍營中的廚子也只會做大鍋飯,這些東西還是自己做的合褚奕峰胃口。
凌霄沒什么君子遠庖廚的迂腐執(zhí)念,看著褚奕峰吃的香他也自得其樂,不許他人插手,命親兵退出五丈,他和褚奕峰邊吃邊說話。
褚奕峰來到這邊也吃過幾次當?shù)氐难蛉猓赓|是好,可惜每回不是場合不對就是烤的粗糙,終于吃了一回精致的,滿足的尾巴都要搖一搖,凌霄看著他的憨樣也好笑,喝了一口酒,輕聲道:“以前你不是說以后要是封王賜封地,你就想要這里的,沒想到還真的來了一回。”
褚奕峰想起舊事,那還是幾年前他幫著凌霄做水車時說的話,當時被凌霄訓了就不敢再提起,現(xiàn)在想起來也好笑:“還記著呢?嗯……真是巧,其實這也不錯,封王后真的能來這里駐守也行。”
凌霄聞言手禁不住一抖,剛要說什么時褚奕峰繼續(xù)道:“不過還是算了……”褚奕峰對凌霄一笑,俊秀的臉上遮不住的幸福,“現(xiàn)在咱們在一塊了,我得多想一點……我和你都是從皇城里長大的,根都在那,我也不愿意你來這里受苦……原先是想著以后等著你……等著你大婚后,我就走的遠遠的。”
“如果你以后要成親……我也不說什么。”褚奕峰話說出來覺得不對,這么說好像是自己不在意凌霄娶親一樣,想說什么又表達不好,有點急切道,“我就……不是,我不是說想你成親……”
凌霄心里一時說不出的感覺,礙著有親兵不好做什么,只是拉著褚奕峰的手柔聲道:“我懂得,你想的什么我都知道,你放心,我永遠不成親。”
褚奕峰從小就因為有什么事都說不清讓人笑話,很多事他也明白,只是比旁人反應慢一些、嘴笨一些,就總會被父王斥責被大哥笑話,他也知道自己因為這個討人嫌,有時就盡量少說話。
喜歡上凌霄后他總想對他好,也想像別人那樣說一些好聽的話讓凌霄高興,卻總是說不好,越是緊張越是說錯。
但凌霄從來不會笑話他也不會嫌他煩,甚至很多事他自己心里知道,說不出來時凌霄就已經(jīng)幫他說出來了。褚奕峰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么,心有靈犀什么的他不懂,但他知道,凌霄是真的喜歡他。
真的喜歡他,才會不似別人那樣待他。
喜歡上凌霄后他也曾困惑迷茫過,有一次他實在憋不住告訴了他最親近的舅舅,韋錚輔告訴他,就憑著凌霄的性子不會對他動心的,就算是有一天回應了他的感情,那也肯定是有所圖謀,除非凌霄能為了他終此一生不娶親,那他就是真心了。
褚奕峰這些天因為戰(zhàn)事一直沒能好好理清他和凌霄的事,對他來說一切都來的太快,現(xiàn)在凌霄一句話直直燙進他心里,他現(xiàn)在很想策馬奔回皇城告訴舅舅:凌霄真的對他動心了。
“怎么了?”凌霄借著燭光也能看出褚奕峰眼中閃爍,不是吧,怎么把這孩子惹哭了?
褚奕峰有點難為情,裝作不經(jīng)意的用袖子抹去眼淚,凌霄也體貼的裝作沒有看見,只是低頭輕聲道:“你也要答應我……要是你娶親了變心了,我總有本事殺盡你看上的人。”
“嗯。”這個褚奕峰一點也不怕,“這不可能……”
明明最是個呆呆笨笨的,說的話卻總能戳到他心里去。凌霄無奈,果然一物降一物啊。
兩人吃著羊肉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到了夜里,凌霄陪著褚奕峰巡邏了一回,連哄帶騙加威脅的讓褚奕峰答應三更時分的巡邏不去了,讓誰去?凌霄早就讓秦龍奉大將軍命去指使烏戟做苦力了。
今日采辦東西的人回來還帶來了凌霄早就吩咐的厚皮毯子,這大帳說的再好聽也是個帳篷,不過是在塊土地上鋪了東西再搬張木塌,夜里睡著總會反潮氣,一時半會兒不覺得,長久下去總會生病的。
凌霄把這狐貍毛制的大毯子鋪在榻上,再鋪上被褥一類的,既保暖又防潮,褚奕峰窩在被子里舒舒服服的,一笑:“你說這像什么?”
凌霄解了衣袍吹滅了帳里的燈,走過來上榻,道:“像什么?”
“嘿嘿……”褚奕峰越想越好笑,“像那年跟著舅舅去剿匪時……那山大王的屋子一樣,也是在床上鋪這樣的狐貍毛……”
不解風情的呆子!凌霄一笑,擁住褚奕峰的身體,輕輕的撫摸,輕聲道:“對,我就是山大王,你就是那壓寨夫人。”
褚奕峰被凌霄揉搓的臉紅,吶吶不言,凌霄親了他一下不再使壞:“行了,快點睡……”
一夜好眠。
過了幾天就有不少叛軍拿著招降告示的三三兩兩的來降,凌霄都命人好生看顧,只把他們派到戰(zhàn)后收編的叛軍營中,一視同仁,不許虐待。
凌霄和褚奕峰一天就守在營地大門那等叛軍,挨個盤問每個叛軍,張將軍還好嗎?匈奴人兇嗎?在匈奴那吃的飽嗎?你們那還有多少叛軍啊?怎么還不來降啊?二人閑的發(fā)慌,自得其樂。
晌午的時候就有親兵來報,風行軍帶來了皇城的旨意。
親兵把封好的圣旨交給褚奕峰,褚奕峰打開蠟封和凌霄一起看了,皇城的旨意是派使者來和匈奴談判,讓他們交出張繼。
奉旨來談判的使者還在路上,凌霄嘆息,不作為啊不作為。
“這是什么意思?”旨意寫的文雅,褚奕峰幾乎沒看明白,“是說打還是不打了?”
凌霄放好密旨,道:“這意思是不打了,就等著使者們交涉了,不是咱們該管的事,這些天只要訓訓兵吃點烤羊肉就行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回不去。”
“主子。”秦龍進帳,“風行軍還有別的信。”
說著身后的風行軍進來,行禮道:“太子妃口諭,命大將軍和小侯爺珍重。還有壽康侯給小侯爺帶了一封信來。”
凌霄接過信,寥寥幾行字,沒有任何涉及軍情大事的話,只是讓他注意身體,萬事小心。
當時來的匆匆,壽康侯府里不知現(xiàn)在已經(jīng)多擔心了,凌霄嘆息,輕聲道:“軍中不方便寫信,幫我?guī)Э谛呕厝ィ乙磺卸己茫寜劭岛顮敯残模渝舱執(zhí)渝玻屗判模蕦O一切都好,也想念她。”
褚奕峰想起母親也是一陣沉默,凌霄命人下去,揉了下褚奕峰的頭:“放心,我答應你,不出一月我們就能回去了。”
“真的?!”褚奕峰心情馬上好起來,墨黑的眸子閃光,“這么快?”
凌霄點頭:“別以為打仗都得三年五載的,下一回風行軍再來說不準就是讓咱們拔營回朝了。”
算上收編來的張繼的叛軍,軍營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十六萬兵了,匈奴能容忍他們大軍壓境這幾個月已經(jīng)算是按捺的住了,處理好了張繼的問題要是他們還不走,不等他們向朝廷請命,匈奴就會先受不住了,一個月內,絕對會有結果。
說起來凌霄對這個新單于還是很感興趣的,不過二十余歲,弒父奪位,不是池中物啊……
凌霄懶得想這些不關自己的事,正想跟褚奕峰說什么時帳外秦龍來報:張繼派使者來談!
褚奕峰困惑的看著凌霄,凌霄也覺得好笑,張繼想什么呢?以前旗鼓相當?shù)臅r候派個使者來還差不多,現(xiàn)在勝負已分,難不成還要讓使者來談談,給他在庫沙爾湖劃一塊地?做夢呢?
“來了咱們就見見。”凌霄牽著褚奕峰的手一起坐下來,也讓他的二呆聽聽,別總是傻乎乎的,“傳!”
“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來使剛入帳就攤平雙手高聲道,生怕凌霄斬了他的樣子,凌霄一看他撐不住笑了,又是上次那個使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