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吃啥
翌日。
纏綿在四九城上空數(shù)日的陰云終于散去,暖融融的陽光再次降臨人間。
楚恒收獲完今日份小錢錢來到單位后,就被以孫梅為首的一眾大姨給圍住了。
“昨天咋樣啊?趕緊說說,那姑娘漂不漂亮?”
面對氣勢洶洶的大姨們,楚恒滿臉的無奈,只能選擇屈服:“漂亮是挺漂亮,就是太瘦了,我不大喜歡。”
“能有多瘦啊?”
大姨們更好奇了。
“比皮包骨強(qiáng)不太多。”楚恒想到對A,又補(bǔ)充道:“沒有二兩肉。”
“那可真是太瘦了,以后都不好生養(yǎng)。”孫梅發(fā)表了下自己的見解,轉(zhuǎn)頭指著旁邊整理錢票的倪映紅,張口就來:“要我說,找媳婦還得找映紅這樣的,腚大,糧倉足,養(yǎng)孩子不費(fèi)勁,花樣也多。”
這幫老娘們,可真是啥話都敢說。
躺著都挨槍的倪映紅頓時(shí)被鬧了個大紅臉,害羞低下頭,嬌滴滴的嗔怪道:“孫姨,你說啥呢啊。”
看著已經(jīng)拿著方向盤上車的大姨們,楚恒可不敢在這呆了,連忙跑出包圍圈,回到了辦公室,生怕車門被焊死下不來。
看他進(jìn)辦公室,連主任理都沒理,還為相親失敗的事生氣呢。
楚恒也懶得哄這老小孩,老頭不理他正好,還能清凈一點(diǎn)。
拿出算盤“啪啪啪”的開始工作。
不過他今天注定清凈不了的。
中午吃完飯,楚恒正準(zhǔn)備去趟百貨大樓,韓云雯那姑娘不知道抽了什么風(fēng),跑來找他了。
“楚恒同志,你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姑娘俏生生的站在糧店門口,對他招招手。
昨天相親失敗后,這姑娘半宿都沒睡著覺,越想越生氣。
一直以來,都是她拒絕的別人,今天她好不容易碰見個還行的,竟然還被嫌棄了!
這絕對忍不了啊,于是姑娘就賭氣找來了,想要扳回一局。
正跟大姨們聯(lián)絡(luò)感情的楚恒頓感差異,有些不情愿的走出門,問道:“韓同志,你找我有事?”WwW.ΧLwEй.coΜ
“別叫同志,忒生分,叫我雯雯就成。”
韓云雯撩了下頭發(fā),很認(rèn)真的看著他:“我找你是想跟你做個約定。”
“怎么個意思?”楚恒虎軀一震,感覺自己要有麻煩。
“你等我一年,我要是胖起來了,咱倆就處朋友。”韓云雯很是大膽的道,絲毫不在意周圍那些怪異的眼神。
“不是!”
楚恒都懵了,頭疼的看著她:“咱倆就見過一面,都還不了解對方,你這樣是不是有些欠考慮了。”
“不用了解,我就是對你一見鐘情了,昨天回家滿腦子都是你。”韓云雯繼續(xù)進(jìn)行著她的彪悍,一點(diǎn)都不知羞,緊繃著小臉說道:“我今天來就是通知你的,反正我會等你一年,你要是等不了結(jié)婚了,那就說明咱倆沒緣分。”
說完她便轉(zhuǎn)身離開,瀟瀟灑灑,卻留下一地雞毛。
這姑娘的想法其實(shí)很幼稚,她就是想等自己胖起來后,當(dāng)眾拒絕掉楚恒,好好的出了這口惡氣。
又因?yàn)榕鲁氵@期間找對象到時(shí)候不好操作,才跑來做了這個約定。
楚恒此刻滿頭黑線,覺得這姑娘太彪了,不是良配。
他身后吃瓜的大姨們可是吃了個肚圓。
這么大個瓜,都夠她們跟姐妹們聊上一個月的了。
“這姑娘就是小楚相親那個?可真夠勁!”
“不過確實(shí)太瘦了,估計(jì)都奶不了孩子。”
“以后的事誰能知道,萬一胖起來了呢?”
“我跟你們說,沒用,骨架太小,咋吃都白費(fèi)。”
楚恒聽著身后亂糟糟的議論聲,苦惱的騎上自行車,直奔百貨大樓。
何以解憂?
唯有消費(fèi)!
土大款的解壓方式就是這么樸實(shí)無華。
到地方后,他直接找上郭開,由他去給自己配貨,一塊上海手表,一雙大皮鞋,十尺布料。
今天掙的錢又被他花了個一干二凈。
錢來的容易,他花的也不心疼。
“你丫是不是處朋友了?這是準(zhǔn)備結(jié)婚?”郭開把東西給他拿來后,好奇問道。
“別提處朋友,忒煩。”楚恒唉聲嘆氣的把手表帶上,收獲新物件的喜悅瞬間驅(qū)散陰霾。
他買這玩意倒不是為了顯擺,是真的需要,這見天瞧日頭算時(shí)間,實(shí)在太累。
“不結(jié)婚你買這老些東西,有錢燒的吧。”郭開一陣羨慕,這年頭能買得起手表的人不多,誰要是有這么一塊東西,找媳婦都能硬氣不少。
“這話你還真說對了,確實(shí)燒得慌,我現(xiàn)在都不著要錢干嘛了。”楚恒嘚瑟的晃了晃手腕上锃亮的大手表,抱起布料跟皮鞋施施然離去。
出了百貨大樓,重新煥發(fā)了生機(jī)的楚恒不由得一陣感嘆。
怪不得上一世他那些前女友們在生氣之后都喜歡逛商場呢,這是真解憂愁啊。
照例,楚恒在半路上,收了布匹跟皮鞋,才回到糧店。
讓他差異的是,羅陽那孫子竟然來了。
楚恒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便徑直的回了辦公室。
羅陽也跟沒看著他似的,繼續(xù)拿著兩塊奶糖在倪映紅身邊獻(xiàn)殷勤。
給人姑娘煩的,都想抽他倆巴掌。
能讓一向以好脾氣著稱的倪映紅生出這種想法,你說這孫子得多煩人?
旁邊的幾個大姨直翻白眼,想要說叫他幾句,又懼怕他老爹的身份,只能在一旁憋著。
楚恒回到辦公室,依舊沒搭理老頭,自顧自的整理賬冊。
連老頭卻坐不住了,那锃光瓦亮的大手表太晃眼。
看的老頭心情那叫一個復(fù)雜。
瞧瞧人家這日子,天天細(xì)糧吃著不說,三轉(zhuǎn)一響都湊齊仨了,再看看他這個主任,家里就那么一輛自行車,還是勒緊褲腰帶買的。
人比人氣死個人啊。
老頭倒是不缺票,逢年過節(jié)的時(shí)候,關(guān)系單位上趕著給送各種票,他缺的是錢,每個月那點(diǎn)工資,全都補(bǔ)貼家里孩子了,根本存不下錢。
至于說把票偷偷賣掉換錢,這種思想保守的老輩人可不敢想,也沒那個膽子。
所以他現(xiàn)在就只能羨慕嫉妒。
時(shí)間分分秒秒過,轉(zhuǎn)眼間就到了下班的時(shí)候。
楚恒心情不錯,美滋滋的收好東西后,掛上小包就離開了單位。
騎著自行車,沿著那條熟悉的不能熟悉的路線慢悠悠往家趕的同時(shí),他還在想著晚上吃啥。
紅燒肉還是砂鍋雞?
好糾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