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崢歸家(修)
次日,姜芮起床后感覺頭有些疼,應是昨兒做了噩夢后沒有怎么睡好。
曲溪發(fā)現(xiàn)姜芮面色不好,“夫人氣色不太好,奴婢吩咐廚房燉一盅燕窩來?!?br />
“去吧?!苯侨嘀~角。
在嬋娟給她梳妝時,透過銅鏡看向身后,想到昨兒那個夢,再看身邊兩個丫鬟,都是祁崢的人。
想活命至少她得有信得過的人在身邊才行,不然真的到了那一日,她只會很被動。
“夫人,夏家夫人求見?!?br />
“不見?!苯穷^有些疼不想應付夏家人。
穩(wěn)婆的嘴,若說能比過的也就媒婆了。
夏姑娘被父母逼迫上縣衙誣陷縣令大人的事,很快就傳遍許昌縣。
刻意引導的流言蜚語,加上夏家在許昌縣名聲似乎不算太好,夏家家主和主母背地里被罵的挺慘。
想到夏馨兒走路的樣子、柔弱的哭腔、還有那水波一樣的眸子,正經(jīng)人家女兒誰像那勾欄女子作態(tài),倒像是刻意養(yǎng)成的。
讓人一打聽,夏家女兒都給人做妾去了,明目張膽賣女求榮,姜芮很是瞧不上這種人家。
“夫人,縣丞夫人求見?!?br />
“說我病了,不便見客?!敝{言四起姜芮才知那縣丞夫人與夏家主母是表姐妹關(guān)系,登門怕是來說情的。
姜芮沒有見兩人,沒過多久,謠言便轉(zhuǎn)了方向,說什么姜芮善妒容不下人。
不用猜也知道這些謠言誰放出去的。
從黔郡回來也有五日了,祁崢一直沒回縣衙,也不知忙什么去了。
安伯:“夫人,陳木匠送木工活兒來了,老奴看了那滑梯極大,夫人看放在哪里合適?”
姜芮思緒被打斷,回神道:“后院那株枇杷樹旁邊空地大,放那兒?!?br />
早在到了許昌縣時,姜芮便繪了些小孩子玩的玩具樣式吩咐安伯找了木匠做。
其中最大的是一個有階梯和滑梯的木頭房子,也只有這一樣占地兒大。
縣衙后院不算大,祁崢書房和祁溯黎的院子挨著,供孩子玩樂的東西最好不要放在眼皮子底下,以免孩子見了總惦記。
姜芮沒想放她院子里,怪占地方的。
枇杷樹那邊臨近前院縣衙,便是以后黎兒和別的孩子一起玩也無妨,不會鬧到后院。
安伯告知滑梯弄好已經(jīng)過去一個時辰左右。
“娘親,這是什么?”
“滑梯,給黎兒玩的,黎兒喜歡嗎?”滑梯上面都封了頂?shù)模闶窍掠暌膊慌隆?br />
“喜歡?!?br />
看到做好的東西姜芮上手摸了摸,打磨的很光滑還上了蠟,不知為何姜芮心中有一抹怪異,明明她見過這東西,卻又感覺好像第一次碰到一樣,帶著幾分陌生。
黎兒很快便被滑梯吸引,膽子也大,自顧自便爬了上去,然后從滑梯滑下,樂的直笑,仿佛小孩子天生便知這些該如何玩。
那份怪異姜芮并未多在意,很快拋之腦后。
“爹爹?!逼钏堇枵驹诨萆?,忽的向著姜芮身后喊人。
姜芮轉(zhuǎn)身,還真是幾日不見的祁崢,不知做什么去了,下顎冒了許多胡茬,使得他的臉看起來透著一股滄桑。
祁溯黎跑向祁崢,祁崢并未抱起黎兒,只摸了摸孩子的頭,“爹爹身上臭,容爹爹去換身衣裳再來陪黎兒可好?”
“好。”黎兒還惦記滑梯,并非要他爹抱,轉(zhuǎn)身便跑去玩了。
姜芮看出祁崢眉宇間的疲憊,做縣令還真辛苦,也不知他可有后悔當初的決定。
祁崢這幾日在外奔波,風塵仆仆趕回來,看了兒子一眼后,未做停留轉(zhuǎn)身往書房去。
離開之前目光在滑梯和姜芮身上來回轉(zhuǎn)了幾眼,似有話要說不過最后什么也沒說便走了。
見他離去,姜芮松了一口氣,其實從最初的搭木塊便是姜芮的試探,試探祁崢對這些東西的排斥。
看他沒有露出嫌棄,也沒有讓人拆掉,那便是能接受。
穿越小說姜芮也看過不少,只是里面那些火藥、肥皂、水泥什么的她并不會,也不知配方做法,便是黎兒玩的這些也是因為日??梢?,畫下圖紙讓木匠做的。
祁崢厭惡她們這些穿越女,導致她坦白的機會都沒有,姜芮只能從小細節(jié)入手慢慢改觀自己與上一任穿越女的區(qū)別。
其實若是她手握有用的東西,反而還能與祁崢談判,可惜她記不住那些配方,便是背詩也背不了幾首。
姜芮看了眼天色,再過幾刻鐘該晌午了,“嬋娟,吩咐廚房多做幾樣黎兒爹愛吃的菜,同黎兒的飯食一并送到正廳去,我的單獨拎回院子?!?br />
祁崢回來了一會兒肯定要跟兒子一起吃飯,人父子天倫之樂她就莫要去湊熱鬧了。
書房。
沐浴換衣后,祁崢叫來安伯,“關(guān)于夏家的流言是怎么回事?”
他本不在意,不過流言提及縣衙、縣令夫人等字眼,他便多問了一句。
“夏家姑娘上門誣陷大人欺辱了她……這事多虧了夫人,不然大人的名聲就被夏家毀了去?!卑膊F(xiàn)在想想都覺得不可置信,當時他并不在,聽完后大感吃驚,感覺夫人當真是轉(zhuǎn)性了,竟開始為大人著想。
聽完事情來龍去脈,祁崢提筆寫字的手微頓,不過很快繼續(xù)下筆。
祁崢將信寫完,一共寫了三封,分別裝好交給安伯,“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安京?!?br />
安伯拿了信正要出門,又聽身后傳來聲音,“安伯,讓廚房做一道白蕓豆燉雞?!?br />
安伯頷首,“是?!?br />
姜芮很詫異祁崢竟叫她一并用飯,看了眼勺子叉子齊上手的祁溯黎,奶娘已經(jīng)將圍兜給他系好。
祁崢看著兒子怪異的裝扮沒有說話。
說實話姜芮不太愛跟祁崢一起吃飯,太壓抑,尤其全程無話時,仿佛有什么恐怖的東西一直盯著自己。
祁崢一直暗暗觀察姜芮,發(fā)現(xiàn)她夾菜沒有喜好,每樣菜都會夾上兩三筷子,便是最喜歡的也不會超過五筷子。
養(yǎng)父曾經(jīng)差些在吃食上遭人算計,后養(yǎng)母便不允許他們暴露自己的喜好在外人面前,尤其飯桌上,強迫他們愛吃與不愛吃的都必須吃,量也不可多。
祁崢看了眼桌上的白蕓豆燉雞,這是她唯一沒夾的菜,距離她也最遠。
“嘗嘗?!?br />
看著突然落入碗中的白蕓豆,還是半顆,姜芮抬眸看去便見祁崢放下公筷,還對她說‘嘗嘗’。
看著碗里那燉的軟乎的半顆白蕓豆,不知為何姜芮有些排斥,莫非是因為祁崢給她夾的?
說實話,真摳。
“豆豆,豆豆?!逼钏堇杩吹降o娘夾豆子,鬧著也要。
祁崢沒給兒子夾,“黎兒吃肉,乖。”說完看向姜芮,“吃吧?!?br />
姜芮一邊夾了白蕓豆放嘴里慢嚼,一邊蜚腹,還帶強制讓人吃的,不過燉煮的白蕓豆口感綿密還蠻好吃的。
可惜那菜距離她太遠。
嬋娟和曲溪對視一眼,不明白大人這是何意,夫人對白蕓豆過敏啊,這事知道的人不多,老夫人也一直讓人瞞著,大人怎么……
祁崢看著姜芮毫不遲疑吃下白蕓豆,眉頭凝川,呼吸粗了一瞬,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用過飯,姜芮接過丫鬟端來的茶漱口。
祁崢又不見了人,祁溯黎則被奶娘抱回去午睡。
姜芮感覺嗓子有些干,“曲溪,讓廚房煮點綠豆湯,天氣越來越熱了?!?br />
回到院子里,姜芮繼續(xù)用黏土捏房屋,總感覺身上有些癢,她手上沾著泥不好抓,好在那癢也不是很嚴重還忍得住。
嗓子干干癢癢的,綠豆湯清熱祛火,姜芮喝了不少。
喝了綠豆湯后她沒再捏黏土,不然忍不住用手一撓衣裳可就臟了,不過喝了綠豆湯后身上便沒怎么癢了,姜芮也沒有放在心上,許是天氣熱她穿多了或是上火所致。
另一邊書房內(nèi)。
侍衛(wèi)稟道:“回主子,嬋娟說夫人無礙?!?br />
祁崢手指收緊,指尖毛筆應聲斷裂。
魂魄不一樣,難不成體質(zhì)也會隨之改變,那留著這具身體到底還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