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
阮棠打算出門采買驅(qū)蟲的藥物,順便準備些大典需要的物什。
每年的談門大典都是弟子獻藝的機會,會舞劍的舞劍,會畫畫的畫畫,會彈琴的彈琴。照理說,阮棠肯定是要準備偏武的活動,但她不想照理,她有她自己的大計劃。
她想作首詩,送給談意。上次木紫嫣私自以她的名義作詩,而且作的太爛,她也不希望別人覺得那就是她的水平。現(xiàn)在大家也都知道了二人的關(guān)系,她何不用心做首詩,鄭重表達下心意。
于是乎,這幾個晚上,阮棠都只睡了短短的幾個小時,一邊怕蟲子再度來襲,一邊絞盡腦汁寫詩。
大典當日凌晨,隨著第一聲雞啼,阮棠從一堆書稿中抬起了自己雞窩般的頭,詩終于是寫成了。
為了這次展示,不喜打扮的阮棠特意準備了一番。本想像孟影青一樣朝白衣的方向打扮。但自從阮棠被綁那次,孟影青就被談意以擔心再次被綁的理由勸回了孟家堡,阮棠學她打扮怕再度引火上身。談意喜穿白色和粉色,不穿白色,阮棠打算朝粉色方向打扮,赤露和阮棠二人一起,對著鏡子一頓折騰。
阮棠年輕,穿粉色也極好看,系著同色的絲帶,花兒一樣年齡的少女 ,像花兒一樣嬌羞惹人愛。皮膚被嫩粉色襯著,不輸桃花的姿色堪稱驚艷。
赤露不是談門弟子,不便觀看大典,阮棠便讓她自行上街游蕩,自行走動。大典結(jié)束后,二人再在談門外會合。
前面幾個節(jié)目都很不錯,有的偏靜,有的偏熱鬧,相同的是節(jié)目質(zhì)量都很高。
看到木紫嫣上臺的時候,阮棠沒想到她也準備了節(jié)目。
木紫嫣一身紫色打扮,想來也是花了一番功夫。
都知道阮棠不會彈琴,談意很鐘愛琴。木紫嫣的節(jié)目特意選擇了彈琴。
選曲更是別有深意,此曲的作者本是故時一位大家閨秀,未婚夫卻在新婚前夜被妓娼所惑,要同她解除婚約,她在本該大婚的那天晚上,悲愴的做了這首琴曲,來暗諷奪人夫婿的娼妓。
在大典上選這樣的曲本就不識大體,木紫嫣卻還是執(zhí)意如此。阮棠不禁感嘆這女人戲還挺多,孟影青都沒跳出來表明自己是正宮,她又是從哪冒出來的癔想狂,在這不合時宜地蹦跶。果然全場沒有一人給她回應,縱使她全程用哀怨的眼神望著看臺上的談意,對方也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最后她連下臺都是灰溜溜的。
之后又是幾個不痛不癢的節(jié)目,也沒有激起多大的反響。
輪到阮棠時,她緩緩上臺,一身裝扮就贏得了一陣夸贊。接下來,她紅唇微啟:
“卅日亂劍愁未撫,
又堪冷雨微寒。
惶惶初見,
紅靨帶威然。
笑怒有時誰曉意,
閑談總是心歡。
春深香溢,
江靜掛云帆。”
這首詩大家都沒有聽過,很顯然就是原創(chuàng)了,詞句也不是隨便寫寫的,有心人自然能發(fā)現(xiàn)其描述的怎樣一副才子佳人的畫面。
臺下都懂這詩是寫予誰,自是掌聲雷動。本來下一個節(jié)目是另一位師兄,在這時,談意卻是協(xié)琴一躍,從看臺位置來到了臺上,席地坐下,放好琴便撥動吟唱起來。
清悅的男聲伴著琴音響起,在場的都聽入了迷,不知道把那木紫嫣甩到了哪里去。偶有覺知的弟子驚奇地發(fā)現(xiàn),談三公子吟唱的內(nèi)容就是阮棠剛剛吟出的那首自創(chuàng)詩詞,這二人是在光明正大撒狗糧啊。
阮棠從他唱第一句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大廳廣眾之下,她少女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一首唱畢,掌聲雷動。
這是阮棠第一次聽談意彈琴也是第一次聽談意唱歌,明顯是對她心意的回應。他怎么能彈的這么好,聲音怎么能這么好聽,阮棠沒出息地有當場和他私奔的沖動。
一直到談意下臺,關(guān)于她兩的談論都一直沒停過,好像沒有人有心思再關(guān)注接下來的節(jié)目。
風波中心的幾人終于下了場。
之前被擠掉節(jié)目的師兄以為自己終于可以上臺的時候,又有一位先他一步落在了舞臺上。
颯爽的身姿,艷麗的容貌,看呆了眾座。
“弟子左聞,本未報名展示,現(xiàn)想以與談三公子比劍為助興節(jié)目,不知談三公子可敢迎戰(zhàn)。”
有人感覺到氣氛劍拔弩張了起來。
“比劍的話有何不敢。”
“那就承讓了。”
語音剛落,左聞的劍瞬間出鞘。底下的弟子們看得精彩,卻發(fā)現(xiàn)二人沒有一人使用的是談門的劍法。更奇怪的是,二人的劍法招式很多都是重復的,只是看起來左聞對招式的駕馭更加靈活貫通。
臺下只有阮棠一個人看得冒了冷汗,這兩人使出的都是狂酒劍的招式,左聞更是已經(jīng)使的爐火純青,比自己還要熟練上許多,左聞他是從哪里學會狂酒劍的?難道左聞和酒見仙之間也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關(guān)系?左聞別才是酒見仙的私生女吧?
軟硬這邊還在想不通,那邊臺上已經(jīng)打的不可開交,多少個來回交鋒都沒有人讓一步。劍影交錯間,談意差錯一步,終是談意敗了下風,左聞劍勢逼人,直指談意。阮棠看得心驚,顧不了那么多,上臺出手阻止左聞,左聞輕蔑地掃了談意一眼,一眼也沒有給阮棠,獨自下臺離去。
大典結(jié)束的不怎么體面,眾人也沒什么好慶祝的,也就一哄而散了。只是散場時,嘴里談論的,全都是剛剛臺上發(fā)生的這些八卦驛事。
阮棠埋怨著這左聞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行為越發(fā)怪異費解。
阮棠擔心地望著談意,后者順勢躺在了阮棠的懷里,說著俏皮話。
“別擔心,我怎么會讓你變成寡婦呢?”
“你還說,你怎么得罪左聞了,她恨不得吃了你。”
“說不定是奪妻之恨呢?”
“你說什么胡話呢,左聞哪來的妻啊。”
“是我受傷了,傷的不淺,都開始說胡話了。”
“你就別說話了,我送你去休息。”
此時阮棠心事還很重,剛剛左聞使出的明明也是狂酒劍,難道左聞和酒見仙也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