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3=
季眠都不知道回他什么。
只好發(fā)了一條語音過去,默默地:“傅沉俞,你變了。”
傅沉俞懶散地語音回過來:“變得更讓你喜歡了?”
季眠擲地有聲:“變得不要臉了。”
傅沉俞也沒生氣:“還好。兩個人之間總要有一個人不要臉。”
傅沉俞慢慢地說:“不然怎么談戀愛?”
季眠:……
他劃過微信聊天框,高三實驗班的班級群討論的熱火朝天。
這?個群是沒有班主任的,只有同學(xué),所以討論的都是ktv唱歌那事兒。
還有幾個艾特季眠的,叫他鎮(zhèn)南中學(xué)歌神。
土的季眠真的不想回復(fù)什么。
季眠冒了個泡,發(fā)了個一個兔兔疑『惑』的表情包。
見到他出來,眾人又開始起哄傅沉俞,讓壽星別這么高冷,出來冒個泡。
但?是他們也不敢起哄的太過,畢竟傅沉俞看起來有點兒不好惹,怪高冷的。
后來,群里的話題從ktv唱歌的事?情?,又聊到了最?新的游戲,發(fā)了幾張游戲截圖上去,是最近挺流行的一款鍵盤網(wǎng)游。
季眠看了眼,興致缺缺,又回到了跟傅沉俞的聊天界面上。
雖然剛跟傅沉俞分開,但?他不得不承認(rèn)一個事實。
他有點兒、非常想見傅沉俞。
要是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啊……怎么還不開學(xué)啊。
季眠人生中多出了沒有用的十二個小時。
不管是寫試卷還是看電視,都沒法?打發(fā)時間,干脆早早地就洗漱完畢,躺在床上。
季眠糾結(jié)了一會兒,還是沒好意思跟傅沉俞聊天。
畢竟剛確認(rèn)關(guān)系,說實話,季眠都不知道該怎么跟傅沉俞聊天。
無聊的時候,他又想起宋文棋給?他發(fā)的那個小電影。
要不……趁熱打鐵,擇日不如撞日,就,看看?
季眠連忙跳下床,貼在門口聽了會兒,確定家里沒有人之后,“咔嚓”一聲把門反鎖。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九月份天還是有些熱,季眠打開了空調(diào),房間里冷颼颼。
盡管如此,他手心里還是出了些汗。
之前雖然看過,但?是從來沒仔細看過。
而且,宋文棋這?一次發(fā)來的,是長達一個小時的教學(xué)視頻!
……
三十五分鐘之后,被窩里,手機屏幕照出季眠一張慘白如紙的臉『色』。
視頻里還在播放著曖昧的運動,而他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被掏空了。
他麻木的關(guān)掉視頻,躺回被窩里。
然后,碎碎念安慰自己。
這?種事?……應(yīng)該不會太早發(fā)生的。
大佬看起來應(yīng)該不是那么重欲的人,對,沒錯。
我只是一個高中生而已。
-
傅沉俞跟以前的每一天一樣,就在他家樓下等他。
季眠刷牙的時候,對方微信消息就來了,問他什么時候下來。
少年刷牙的速度變慢了一些,腦海里無法?抑制的閃現(xiàn)過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然后一大早的……臉紅了。
季眠“呸呸呸”吐掉泡沫,用力洗了把臉,這?才讓臉上的熱度消下去一些。
漱口洗臉之后,季眠拉開柜子,原本打算按照以往一樣拿一件短袖直接穿在校服里。
如果是冬天,那就在往里面穿一件秋衣。
但?今天,他的手頓了一下,在衣柜的襯衫短袖中猶豫不決。
最?后,季眠挑了一件自己最?新買的,也是最滿意的短袖,穿上之后,他才覺得自己有點兒無語:校服一拉就什么也看不見了,穿這么好看干嘛。
下樓時,他在鏡子面前磨蹭了很?久。
一會兒把劉海往左邊梳,一會兒把劉海往右邊梳,怎么擺弄也不滿意。
結(jié)果下了樓,秋風(fēng)一吹,他那發(fā)型都白弄。
只是從大佬的朋友變成男朋友而已,也沒什么緊張的!
季眠心跳著跟自己打氣,他一抬頭就看到傅沉俞:“你早飯吃了嗎?”
傅沉俞替他拿過書包:“在家吃的。”
“我書包不重。沒放幾本書。”季眠想自己拿。
“那我掙個表現(xiàn)?”傅沉俞挑眉:“不然,我這?男朋友當(dāng)?shù)锰珱]存在感。”
一句話,又提醒了一遍季眠。
他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純潔的友誼了,而是變成了另一種較為“齷齪”的男男關(guān)系。
想到自己昨晚上看的那個小視頻,季眠感覺“齷齪”的只有自己,也不知道大佬有沒有看過這?個視頻啊……
季眠懷著好奇的心里,其實是想問一問,但?是一想到傅沉俞對他“不要臉”的態(tài)度,就怕自己問完之后,兩人下一秒就在床上了。
他胡思『亂』想著,沒注意傅沉俞已經(jīng)牽住他的手。
季眠驚訝了一瞬,克制住自己想把手抽出來的感覺,不好意思道:“還沒走出小區(qū)呢。要是撞見我媽怎么辦?”
“會對你負(fù)責(zé)的。”傅沉俞認(rèn)真地點頭。
季眠無語,想了下,還是慎重地說:“只牽到校門口,我怕被老吳發(fā)現(xiàn)。”
老吳是他們政教處主任。
一個很嚴(yán)厲也很?古板的老師,教數(shù)學(xué),每周一都是他在校門口值周。
手里拿著一看就知道大人很?疼的三角尺,學(xué)生們都對他敬而遠之。
傅沉俞看季眠這?偷偷『摸』『摸』地樣子還挺有意思的,于是順著他的話照做。
他們倆平時就關(guān)系好,如今就算在談戀愛,班里的同學(xué)也沒有覺得奇怪的。
午飯過后,教物理的顧老師拿著一份通知找到了傅沉俞,讓他下課到辦公室一趟。BIquGe.biz
過了會兒回來,季眠問他怎么了,傅沉俞說了去參加競賽。
季眠隱約記得傅沉俞高二的時候有參加過競賽,和他是兩個方面的,季眠比較擅長化學(xué),也拿過省內(nèi)幾個有含金量的大獎,對高考有幫助。
傅沉俞的物理競賽已經(jīng)到了國家賽的級別,顧老師很?重視這?一次比賽,特意跟學(xué)校申請了一個禮拜的沖刺時間。
開學(xué)之后,跟傅沉俞預(yù)想中的戀愛生活有點偏離。
不對,不是有點兒,是非常偏離。
雪片一樣的試卷跟高強度的排課,壓榨的學(xué)生一滴都沒有了。
鎮(zhèn)南中學(xué)實驗班就更別說了,班主任恨不得他們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出來學(xué)習(xí)。
每天晚上一回到宿舍,季眠累得一句話都不想說,直接倒頭就睡。
傅沉俞想對他做點什么出格的事?情?,看到季眠疲憊的神情?和沒睡好而微微發(fā)黑的眼圈,也于心不忍。
直到有一天,宿舍里終于受夠這?種壓抑的氛圍,爆發(fā)了。
其中一個舍友猛地砸在桌上,哭訴道:“不想寫了,快崩潰了,別告訴我整個高三都要用這個強度學(xué)習(xí),我真的會死的!”
季眠其實寫得也很?累,但?他畢竟要比別人多活一輩子——不過隨著他的長大,前世的事?情?就像夢一場,如果不是那張紙片的存在,季眠恐怕已經(jīng)忘得一干二凈——勝在能忍受這?些枯燥的學(xué)習(xí)。
安慰道:“就一百多天,熬一熬就過去了。”
舍友嚎啕大哭:“堅持不下去了。我連爐管的時間都沒了!”
季眠:……
難道你們在宿舍里面還干這種事?情?嗎?
舍友哭得撕心裂肺,發(fā)泄道:“我跟我女朋友都因為這事?兒分手了。”
舍友越想越難過:“你知道他為什么跟我分手嗎,她說我跟她異地戀,說忙,都沒時間在一起玩,放屁!我們倆高中就隔了一條街!”
季眠無從安慰:……
舍友噫嗚噫嗚的抹眼淚:“她就是嫌我那里小!我早就讓她別看什么小說、什么霓虹的小電影,那里面男的——那是正常水平嗎!那不是騙人嗎!”
季眠默默地轉(zhuǎn)過頭,表示不想再聽。
舍友崩潰道:“我就不信高中男生的丁丁能有十八厘米!”
季眠欲言又止,舍友搖晃著另一個舍友的肩膀,然后抱著他痛哭:“你說啊!你說啊!你有沒有十八厘米!”
舍友二臉『色』漲得通紅:“你有毒吧!我干嘛告訴你這?個!”
舍友一:“哦那就是沒有。”
舍友二抓狂:“我鯊了你!!”
舍友一折磨完舍友二,轉(zhuǎn)而幽怨地看著季眠:“你說啊,季眠,你有嗎?”
季眠:……
這?種事?情?,就算是沒有也不會直接說出來的好嗎,男人不要面子的嗎。
舍友一問:“那,傅哥有嗎?”
季眠:“我怎么知道!”
他忽然用試卷遮住臉:“有毒吧你,來問我干嘛?”
其實,完全是因為季眠跟傅沉俞關(guān)系好,舍友才會問他。
但?季眠自己做賊心虛,以為是舍友看出他跟傅沉俞兩人不太正當(dāng)?shù)耐瑢W(xué)關(guān)系,嚇得心臟砰砰跳。
季眠壓低聲音:“你小點聲,等下把傅沉俞吵醒了。”
舍友一不解:“他戴著耳機睡得啊。季眠,你對傅哥真好,你要是個女的,現(xiàn)在連傅哥的孩子都有了吧?”
季眠被他說得惱羞成怒:“你是不是想挨打?”
舍友一明智地岔開話題:“沒,我就是。覺得世界太不公平,有人挑燈夜讀,有人九點上床。完了傅哥高考還比我高一百分。”
季眠辯解:“他挺辛苦的。今天是太累了,才睡得早。”
舍友一又哭哭啼啼去了。
被他鬧了這?么一通,原本緊張壓抑的學(xué)習(xí)氛圍忽然輕松了不少。
季眠看了眼時間也到了凌晨十二點半,眼皮上下打架,熬夜熬得脹痛。
宿舍熄燈之后,他慢吞吞往床上爬,怕吵醒傅沉俞,動作特別小心。
季眠躺下之后,又去看了眼傅沉俞有沒有戴耳機,他有時候能記起來,會被傅沉俞耳機拿下來,不然第二天纏著脖子能把自己給?勒醒。
他剛摘了傅沉俞左耳的耳機,黑暗中,少年就睜開了眼。
季眠手一頓,小聲道:“你醒啦?”
傅沉俞刻薄勁兒又上來了:“講得那么大聲,我想睡著也困難。”
季眠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你難得休息。要不,你現(xiàn)在繼續(xù)睡吧。”
傅沉俞:“現(xiàn)在睡不著了。”
季眠想,半夜被人吵醒,是很容易睡不著。
他:“你放點兒歌聽呢?不是有那種嗎,助眠的歌曲?”
傅沉俞掀了下眼皮:“不想聽。”
季眠絞盡腦汁:“那,怎么辦。你閉眼數(shù)數(shù)餃子呢?”
傅沉俞撐起身體,床上動靜挺大,季眠仰著頭看他,傅沉俞的笑聲像是從胸腔內(nèi)發(fā)出的,有點兒悶:“男朋友睡不著,你就想出這些?”
夜『色』里,季眠紅了臉:“那不然還有什么?”
傅沉俞拍了下自己身邊的位置:“過來一起睡?”
季眠努力地講道理:“你不要強人所難……宿舍的床怎么可能睡得下兩個人!”
傅沉俞:“你不試試怎么知道?”
他說著,躍躍欲試,真的要往季眠床上爬。
季眠被他弄得一驚一乍,連忙推著傅沉俞的心口:“等等,傅沉俞,你別——我過來。”
傅沉俞好整以暇的坐在自己床上,季眠盡量沒發(fā)出動靜,然后翻過一層低低地欄桿。
他壓低聲音:“你小聲……”
結(jié)果下一秒,季眠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力氣給?狠狠地拽了過去。
天旋地轉(zhuǎn),黑暗中季眠什么也看不清,只覺得一股溫?zé)岬暮粑拇蛟谀樕希党劣釅褐瑖?yán)絲合縫地與他貼在一起。
少年的軀體滾燙又火熱,薄薄的睡衣幾乎什么都掩蓋不住。
“咋啦?”舍友一被驚醒:“季眠?”
季眠腦袋昏昏沉沉,聽到舍友的聲音,一個激靈:“沒事!”
舍友一說:“真沒事兒啊?聽你床上發(fā)出好大動靜,以為你摔跤了。”
季眠睜大眼睛,黑暗中能看到傅沉俞的輪廓,他的眼睫垂著,微微顫抖:“沒事,我就是活動一下身體。”
舍友沒有繼續(xù)問下去,『揉』了『揉』眼睛繼續(xù)睡。
季眠緊張地心里打鼓,小聲道:“傅沉俞。你干嘛啊?”
傅沉俞停頓了很?久,問:“你是想聽一個字還是兩個字的回答?”
季眠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身體一下就燒熟了,推著他:“你別壓我。”
然后,他就緊緊閉著嘴,一句話都不肯說。
傅沉俞頓了下:“剛才不是說得挺開心的,現(xiàn)在不說了?”
季眠:“我說什么了……”
傅沉俞說話陰陽怪氣地:“跟別人討論那種?”
季眠:……
傅沉俞抓著季眠的胳膊,向下壓著他,懶散地開口:“想知道男朋友的尺寸,不用問別人。”
“你可以親自試試。”
季眠似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震耳欲聾的。
他想,都是男人,也不能老是被傅沉俞壓著調(diào)戲吧?
搞不好他看的教學(xué)資料還比傅沉俞多呢?
季眠喉結(jié)一動,鼓起勇氣開口:“我讓你試,你敢嗎?”
傅沉俞大概是沒料到季眠的回答,愣了一下,然后把頭埋在他肩膀里笑了起來:“不敢。”
季眠松了口氣,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感覺,正想說什么。
傅沉俞無辜地抬起頭:“主要是,怕你明天起不了床。”
季眠一陣語塞,抬頭想跟傅沉俞打辯論賽,結(jié)果撞進他比夜『色』更濃稠的雙眸中。
他心臟重重一跳,似乎意識到要發(fā)生什么,但?他的目光一直和傅沉俞的視線膠著,誰也沒挪開。
傅沉俞的背影一動,薄薄的棉被陷了一塊下去,從他的背脊滑落。
季眠閉上眼,就像是什么訊號。
傅沉俞微涼的唇,貼上了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