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內(nèi)個內(nèi)個
季眠的反應(yīng)在傅沉俞意料之外,他一怔,挑眉:“也是。拋頭『露』面的,不太合適。”
“嗯。”季眠點頭,不敢看他,耳尖都紅透了。
傅沉俞懶洋洋地靠著:“看不出來,你還挺封建。”
季眠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試探:“還好吧。你不喜歡?”
傅沉俞的眉頭挑得更高了,季眠如果看著他的臉,就會發(fā)現(xiàn)他眼里藏著笑。
“嗯。挺喜歡的。”傅沉俞略微思考:“不過,一夫多妻就算了。”
季眠埋頭苦干,仿佛沒聽到傅沉俞這句話。
女同學(xué)有點失望,躍躍欲試地看著季眠。
傅沉俞瞥了一眼她,“還買嗎?”
女同學(xué)看著后面一條長長的隊伍,也不好意思耽誤人家,連忙拿著手機(jī)離開。
季眠覺得跟傅沉俞在一起的時間變得甜蜜又煎熬。
游園會過去之后,季眠又找到宋文棋,嘆了口氣:“我試探了。”
宋文棋問:“怎么樣?他什么表現(xiàn)。”
季眠說:“我覺得,好像還行?”
宋文棋皺著眉:“沒有表現(xiàn)出反感的樣子?”
季眠點頭:“……沒有吧?”
傅沉俞那模樣,還有心情反過來欺負(fù)他呢。
像個小狐貍似的,臉上掛著狡猾的笑容。
哎,季眠又不知道傅沉俞那個笑是什么意思了,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自己對他有點兒非分之想啊……
大佬心,海底針。
“我覺得應(yīng)該是喜歡你,至少對你有好感。”宋文棋分析道:“假設(shè)我是1,我身邊出現(xiàn)你這么個可愛的男孩子,我一定把持不住。”
季眠懵懂地問:“什么是1?”
宋文棋:“???”
過了會兒,他看季眠的表情真的是傻得天真可愛,不像是故意裝純。
震撼了,宋文棋說:“你不知道什么是1??”
季眠感覺出這好像是一個常識問題,小心道:“我,應(yīng)該知道嗎?”
宋文棋:“……天哪。”
他抱住季眠,母愛泛濫,陶醉道:“媽媽的咩寶,太可愛了,跟這個骯臟的大人的世界格格不入。”
季眠無語:“你別這樣……”
宋文棋沒想到季眠說喜歡男人,就是單純的喜歡。
竟然對同『性』戀這個群體完全不知情,他竟然連什么是1什么是0都不知道!
宋文棋盡職盡責(zé)地科普:“那你知道兩個男人怎么做嗎?”
季眠搖頭。
前世他連戀愛都沒談過,青春期就算看過一些小碟子,也是正常男女向的。
沒有了解過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性』行為。
宋文棋幾乎用一種憐愛的目光看著他了。
“‘1’指得就是傅沉俞,‘0’指得就是你。”
季眠心臟砰砰跳,以為宋文棋發(fā)現(xiàn)他喜歡的對象是傅沉俞了,連忙問:“你干嘛拿傅沉俞跟我做對比啊。”
宋文棋:“因為傅沉俞也是同『性』戀啊。對啊,我去,你都喜歡男人了,你怎么不喜歡傅沉俞啊?”
季眠更心虛了。
宋文棋嘖嘖稱奇:“天哪,什么男人才能把你從傅沉俞身邊撬走啊,那得長得多帥?”
季眠岔開話題:“你別說這個,你先告訴我1和0有什么別。為什么傅沉俞是1,我就是0了。”筆趣閣
宋文棋曖昧地笑道:“1就是在上面的,0就是在下面的。”
這下,就算是不知道男人和男人該怎么做的季眠,也明白宋文棋的意思了。
他結(jié)結(jié)巴巴:“那我、那為什么傅沉俞不能在,下面啊……”
宋文棋:“他一看就是1好嗎!我的鑒gay雷達(dá)很準(zhǔn)的!”他掐了一下季眠的臉蛋:“哎,咩啊,真可愛,要不是我們倆撞型號了,其實我也可以為愛做1。”
“晚上回去給你發(fā)個好東西,你在被窩里偷偷看,看完你就知道1和0的區(qū)別了。”
季眠回到教室,傅沉俞漫不經(jīng)心道:“你最近跟宋文棋走的很近?”
“嗯……有點事情問他。”季眠坐下。
“什么事?”傅沉俞:“題目?”
季眠:“沒。一點兒私事。”
傅沉俞沒說話,沉默了很久。
季眠忽然像被什么東西打開了天靈蓋,靈光一閃,冒出了一個離譜的想法。
傅沉俞,不會,吃醋了吧?
季眠側(cè)過頭看他,少年戴著白『色』的耳機(jī),垂著眼睫,看桌面的試卷。
他的睫『毛』很長,眼睛也是狹長的,沒什么表情的時候,顯得有些涼薄和鋒利。
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著筆,手背隱約能看見凸顯的青筋,漂亮的像一塊打磨好的冷玉。
季眠當(dāng)然不能直接問他是不是吃醋,他斟酌了一下,開口:“傅沉俞,你是不是有點兒不高興?”
傅沉俞停下筆,抬了眼皮:“嗯。”
季眠呼吸一窒,傅沉俞靠在椅背上,看著他:“是不高興,你打算怎么辦?”
“因為我去找宋文棋嗎?”季眠一點一點地試探。
傅沉俞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看得季眠幾乎坐立不安,他才慢條斯理,“你猜猜。”
……靠!
季眠爆粗口了,這大起大落的,他剛才差點兒都被『逼』得直接告白了。
“我怎么猜得到啊……”季眠嘟囔一句,語氣聽起來像撒嬌。
傅沉俞心跳快了幾分,季眠又說:“那,我哄一下你?”
“怎么哄?”傅沉俞放下筆。
季眠『摸』了『摸』鼻子,放軟了聲音:“別生氣啦。”
然后抬眼看著傅沉俞。
少年的一雙眼睛生的十分多情,有星辰無數(shù)。
就這么專注地看著他,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個人。
季眠盯著傅沉俞,腦海中忽然又冒出宋文棋的餿主意。
他說,讓他去試試看和“那個人”對視,如果“那個人”真的對你有意思,你們對視不超過二十秒,他就會吻你。
二十秒……和傅沉俞對視二十秒好像也不是很難。
季眠莫名覺得口干舌燥,眼神也開始不堅定,心跳聲震耳欲聾。
要,要不要繼續(xù)盯啊……
季眠覺得自己看到的東西都開始恍惚,下意識靠近傅沉俞。
宋文棋說得好像有點兒道理,他不知道傅沉俞有沒有想吻他的感覺,他現(xiàn)在是很想……
季眠的眼睫微微下垂,難以自制地盯著傅沉俞薄薄的雙唇。
二十秒不到,傅沉俞先移開了視線,喉結(jié)不經(jīng)意地上下用力滾動了一次。
季眠如夢初醒,傅沉俞別開臉,懶懶地:“哄得,好像沒什么誠意?”
“啊?”季眠臉上的熱度還沒下去,“那你還在不高興嗎?”
“沒哄好,當(dāng)然還在不高興。”傅沉俞藏著笑,說:“好好想一想,怎么哄。”
季眠“嗯”了一聲,裝作要去上廁所的樣子,鎮(zhèn)定自若地走出教室。
然后他捧著臉,以每秒鐘八百米的速度沖向洗手池。
鏡子里,自己從脖子到耳根都紅透了!
他內(nèi)心無聲地吶喊:啊啊啊啊啊啊!!
瘋了吧,他剛才在想什么東西啊?
居然,想、想吻傅沉俞!
他們都還沒開始談戀愛……不不不,是他都沒確定大佬是不是喜歡自己啊……
季眠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這么饑渴的嗎。
心跳聲“砰砰砰”劇烈的跳動著,季眠用力地往臉上潑了一把冷水,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沒名沒分的,他不能這么輕薄傅沉俞。
教室里,傅沉俞盯著季眠出去的后門怔了幾秒。
然后他慢慢地側(cè)過頭,看向窗外,手撐著下巴,骨節(jié)分明的手幾乎遮住了自己下半張臉。
半晌,俊美的臉蛋上泛起一層薄紅。
-
到了晚上,宋文棋果然如約而至,偷偷給季眠發(fā)了幾個小視頻。
看時間還是在晚自習(xí)發(fā)的,季眠想到宋文棋都高三了,還不好好學(xué)習(xí),內(nèi)心有點兒替他著急。
不過宋文棋志向不高,就打算考個本地的大學(xué),他說他跟季眠不一樣,沒有什么人和他約定過要讀什么大學(xué)。
曾經(jīng)或許有,但那個人知道他的『性』向之后,揍了他一頓,然后轉(zhuǎn)學(xué)了。
季眠把小視頻收藏之后,就刪掉了聊天記錄。
做賊似的抱著手機(jī)回到宿舍,他第一次干壞事,從頭到腳都寫著我很心虛。
九點四十下晚自習(xí),十點半的時候熄燈。
季眠洗漱完畢,爬到自己床上,抹黑從枕頭底下拿出耳機(jī),『插』上后,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
他屏住呼吸,戳開了宋文棋給他發(fā)的小視頻。
時間不長,只有十分鐘,所以一上來就直奔主題,一個歐美壯漢,一個纖細(xì)少年迅速滾在一起,用完手之后直接提槍上陣,少年難耐婉轉(zhuǎn)的聲音從耳機(jī)傳出。
季眠當(dāng)場如遭雷擊,嚇得差點兒把手機(jī)給扔出去。
然后,他慌『亂』中跟著耳機(jī)線一起飛出去的耳機(jī),恰好落到了傅沉俞的床上。
傅沉俞被他大半夜的動靜給吵醒了,拿到他的手機(jī),睜開眼,黑暗中,屏幕里一具精壯古銅『色』的身體跟白『色』的身體交纏。
傅沉俞:……
“季眠?”他壓低聲音喊了一句。
對面的床鋪一動不動,裝死裝得非常敬業(yè)。
傅沉俞忽然覺得有點兒好笑,他只好忍住笑意,故作鎮(zhèn)定道:“你的手機(jī)扔到我床上了。需要我給你拿回來嗎?”
對面床鋪還是一動不動,季眠大概率社會『性』死亡了,靈魂已經(jīng)升入了神的國度,肉.體只差下葬。
傅沉俞沒逗他了,說:“好像沒電了?屏幕是黑的。”
季眠蠕動了一下,他掀開被子,是如獲新生的表情,感動得都快哭了:“沒電了?!”
傅沉俞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說:“怎么?很熱嗎。”
季眠:“沒有……”
傅沉俞:“你的臉很紅。”
季眠狡辯:“……那是,在被窩里看手機(jī),憋得。”
“哦。”
傅沉俞把手機(jī)遞給他,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狡詐道:“看得什么,這么入『迷』?”
季眠硬著頭皮:“學(xué)習(xí)資料……”
也沒說錯吧。
“是嗎。”傅沉俞預(yù)備遞給他的手機(jī)忽然轉(zhuǎn)彎,拿了回來:“什么資料?我也想看。”
他挑眉:“你背著我偷偷學(xué)習(xí)?”
季眠嚇得心臟都要飛出來了,生怕傅沉俞把他手機(jī)解鎖,密碼他知道的,就是自己生日!
“我沒……你用不著的學(xué)習(xí)資料。很簡單的,就是一些基礎(chǔ)。”季眠恨不得把手機(jī)搶過來,但怕傅沉俞發(fā)現(xiàn)他行為舉止奇怪,反而更好奇他看的什么。
那他羞恥到當(dāng)場崩潰去跳樓。
雖然屏幕鎖住的,但是那個東西一定在播放。
只要一打開,就在手機(jī)后臺啊!
傅沉俞很慢很慢地說:“那我更想看了。最近,我的基礎(chǔ)也學(xué)得不太好,正需要查漏補(bǔ)缺。”
季眠欲哭無淚,都緊張地冒出哭腔了:“傅沉俞……”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傅沉俞深諳這個道理,點到即止,把手機(jī)還給了季眠。
誰知道,他們宿舍的動靜引起了外面巡邏老師的注意。
巡邏老師敲門之后,直接推開,手電筒往宿舍里一掃,中氣十足道:“怎么這么吵?幾班的?還不睡覺?”
手電筒照到傅沉俞臉上,巡邏老師臉『色』緩和不少。
年紀(jì)第一嘛,學(xué)校的老師基本都認(rèn)識他,鎮(zhèn)南明年就指望傅沉俞拿個高考狀元回來。
“傅沉俞,聊什么呢,還不睡?”巡邏老師問了一句。
傅沉俞聲音有些倦意,“老師。我跟季眠正在討論學(xué)習(xí)資料。”
巡邏老師放軟語氣:“這么晚還討論?”
傅沉俞“嗯”了一聲。
被子里的季眠全身上下都紅的熟透了,像一只蜷縮的蝦米,熱到融化。
只有他知道,自己所謂的“學(xué)習(xí)資料”,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東西!
還跟傅沉俞討論……討論什么啊……
傅沉俞語氣藏著一絲耐人的腔調(diào):“有些地方不懂。要,跟季眠好好探討一下。”
巡邏老師說:“行。但你們晚上動靜別太大啊。”
傅沉俞悶悶地笑了一聲:“嗯。我倆動靜盡量小點兒。”
巡邏老師關(guān)了門,季眠已經(jīng)徹底在床上融化成一灘水。
臊的。
傅沉俞看著對面床上鼓起的小山包,心情很愉悅地躺回床上。
季眠終于松了一口氣,兔兔祟祟地從被窩洞里探出一個腦袋,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手機(jī)徹底被他塞在枕頭底下,打死他都不看了。
季眠趴著看了眼傅沉俞,聽著對方綿長的呼吸聲,心想,應(yīng)該睡著了吧。
剛才拿回手機(jī)的時候,確實是沒電了,鎖住的。
他憂心忡忡,感覺傅沉俞應(yīng)該沒發(fā)現(xiàn)吧……
半夢半醒之間,季眠『迷』『迷』糊糊聽見傅沉俞壓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酥酥麻麻。
是挺疑『惑』地一句話,聲音有些遲疑:“季眠,你喜歡那種,身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