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章 小狗福的計劃
“齊德,三天了。”站在陳水關(guān)的城樓上,左師仁皺住眉頭。即便先前商量,以守備為主,但不知為何,在知道徐牧到了前線,他心底就很不爽。
“主公莫急。”凌蘇勸了一句,“我等在尋破敵的良機。徐布衣那邊,何嘗不是如此。還是那句話,現(xiàn)在不可出城。待耗盡敵軍的耐心之后,我自有良策破敵。”
左師仁仰著頭,有些苦澀地嘆了口氣。
“不怕齊德笑話。當(dāng)初合力圍剿妖后,我甚至對徐布衣……是有些感恩戴德的,并不想和他為敵。可惜,他居然敢偏向袁松那邊。這就擺明了,要和我左師仁作對。莫要忘了,大盟之時,我左師仁可是天下盟主,他該聽我號令才對。”
凌蘇沉默了會,沒有接話。
“齊德,我東陵,與你等糧王的目標(biāo),是一致的,總有一日,要大破西蜀!”
“自然。”
凌蘇抬起頭,出神地看向城外。這幾天,無事的時候,他都會站在城樓上,往城外遠(yuǎn)眺。
敵軍的營地隔得太遠(yuǎn),并不能看見。他只是擔(dān)心,城外的敵軍會忽然發(fā)起奇襲。
“傳令,再派出兩哨的探騎。務(wù)必留意,城外敵軍的動向!”
“遵軍師令!”
……
離著陳水關(guān),約有百余里的胡林鎮(zhèn)。此時,亦是在整軍備戰(zhàn)。
徐牧沉著目光,獨自坐在營帳里,看著面前的恪州地圖。關(guān)于義軍的事情,他并沒有對申屠冠說。
并非是不信任,而是覺得,雖然是合作關(guān)系,但不管怎樣,終歸要留著一些自己的東西。
賈周坐鎮(zhèn)成都,東方敬坐鎮(zhèn)滄州,連作為半個謀士的殷鵠,前些時候也去了西域。
此時的徐牧,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人可相商。猶豫了下,他讓小狗福入了軍帳。
這位年僅十四的少年郎,向來被賈周推崇不已。
“韓幸拜見主公。”
徐牧抬頭,看著面前的少年,終歸從一個胡鬧攪渾的小屁孩子,成長為了一員小將軍。
“小狗福,你若是不說,我險些忘了你這名兒。你這名兒吧……有些不得了。”
或是天意使然,注定了小狗福以后,出類拔萃的為將之道。
“狗福,坐吧。”
小狗福明顯有些不習(xí)慣,聽著徐牧的話,矯情了下,才跟著坐了下來。
“狗福,最近的情況,你可知曉了?”
“猜出了一些,主公現(xiàn)在,在尋找誘敵出城的機會。”
“不錯。”徐牧笑起來,“讓你過來,便是想聽聽你的建議。狗福,你不是外人,有話直說即可。”
小狗福點點頭,整理了一番語言,才認(rèn)真開口。
“主公所慮,便是陳水關(guān)的軍師,那位自稱為隱麟的謀士。老師和我說過,一個謀士之責(zé),無非勝時謀進,敗時謀退。故而,主公要想成功誘敵,唯有出其不意,才能打破僵局。”
徐牧點頭,“小狗福,你繼續(xù)說說。”
小狗福頓了頓,“陳水關(guān)的那位謀士,同樣在等待良機,然后出城反剿。而今,主公剛和申屠將軍會師,銳氣尚在,也因此,他才沒有輕舉妄動。”
“主公,我近幾日,得空的時候一直在觀察。”小狗福繼續(xù)開口,“陳水關(guān)雖然是堅城,但尚有地勢,可以借用。”
“嗯?”徐牧驚喜抬頭。
“我聽老師說過,古時的攻城,有一種叫土淹的戰(zhàn)法。以土為殺器,淹沒敵城。陳水關(guān)地勢凹下,無非是仗著城外四周的林子,方能固土。”
“主公和申屠將軍,可分派人手,伐掉陳水關(guān)附近的林木,再引水而至,使得土質(zhì)松軟。”
徐牧想了想,“小狗福,這要花費的時間很長。”
“主公放心。”小狗福正襟危坐,再無半點緊張,“土淹之計,會使得陳水關(guān)內(nèi)的敵軍,士氣大亂,不愿坐以待斃。更有可能,會被迫出來迎戰(zhàn)。”
“若是不出,主公便一直伐林潤土……我覺得,他們應(yīng)該會害怕的。”
“妙計!”只隔了一會,徐牧臉色大喜。
當(dāng)年吃了不少竹筍炒肉的屁孩子,終歸有了為將者的風(fēng)采。
“好,我即刻去和申屠冠商量。狗福,此計若成,等回了成都,我說不得要封你個正將之職。”
“多謝主公。”小狗福起身,并沒有半分倨傲,謙虛地抱拳。
這一幕,讓徐牧更加欣喜。
走出營帳,他剛要去見申屠冠。冷不丁的,看見司虎正抱著兩只獵到的山雞,狂喜地搓著毛。
“司虎,你他娘的就知道吃!”
司虎停了手,一臉懵逼地抬起頭。
……
“此計不錯。”聽說了小狗福的計劃,申屠冠沉吟一番之后,也面露笑容。
“不瞞蜀王,我先前也看過地勢。但并沒有深思,只以為不適合借勢。卻不曾想,蜀王的帳下,有如此的能人。”
徐牧笑了笑,“當(dāng)局者迷,申屠將軍勿要自責(zé)。既然你我都覺得,這計劃沒有問題,那么,便該早作準(zhǔn)備了。”
申屠冠點頭,“只可惜,這一次戰(zhàn)事吃緊,并沒有時間,動員太多的民夫,而在胡林鎮(zhèn)里,也大多是老弱之人。”
“只能讓士卒去伐林了。”
徐牧并沒有異議,“伐下的林木,也可作為滾木,或是用來搭建攻城器械。”
“再好不過。這樣吧,這件事情,我會安排人手來做。蜀王那邊,還是以巡守為職責(zé)。”
徐牧這邊,明面上的士卒,只有六千余人。而申屠冠手底,則有五萬人馬,伐林之事,交給東萊軍來做,明顯是最好的。
“申屠將軍,那先按著這個計劃,若有其他的變動,你我再相商。”
“聽蜀王的。”
走出營帳的時候,徐牧忽然想到什么。
“對了申屠將軍,城里的那些老弱,如今時機尚好,若不然送他們先行離開,免得遭了戰(zhàn)火。”
申屠冠沉默了會,嘆出一口氣。
“不瞞蜀王,我已經(jīng)勸了好幾次。但這些人,并不愿意離開。”
徐牧只覺得哪里不對,但終歸沒有問。這場會師之中,作為天下名將的申屠冠,明顯掌握著東萊的話語權(quá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