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本故事純屬虛構(gòu)
,逢青 !
中年婦女呼啦啦說了一堆話,然后招著手,讓早餐老板娘給她加個茶杯。
老板把茶杯送過來時,還端了一碗艇仔粥。
喝了一大口茶,中年婦女終于想起她還沒自我介紹,于是說道:“我姓董。我挨著李婆婆那屋的。”
趙逢青點點頭,接過艇仔粥。
董大嬸問道:“江琎現(xiàn)在是做什么的啊?好像很有錢啊。”
“工薪階層。”趙逢青微笑,拿起勺子,把粥里的花生仁撥到一邊。
她還在想x中和江琎之間的關(guān)系。
所以,清寂的那彎冷月……去了哪里?
董大嬸又問了些江琎的近況。
趙逢青都打太極而過。
董大嬸瞧見外面幾位婦人還在嘀嘀咕咕,說道:“哎,江琎在我們這名聲不咋地,你出門別亂嚷嚷是他的人。”
“嗯。”這粥燙呼呼的,趙逢青吃得很慢。
“他以前長得賊帥賊帥的,這邊的小女生個個都迷他,迷得不得了。”董大嬸右手臂伸展開來,從左劃到右,說道:“街頭到街尾啊,都在說李婆婆的外孫真俊俏。”
“嗯。”稀世美顏,傾國傾城。
“小女生的家長,不喜歡他。”董大嬸搖頭,“那個性子,誰想當(dāng)他丈母娘喲。”
董大嬸記得,當(dāng)年江琎剛搬來這里的時候,左鄰右里被他的容貌吸引住,時不時就去李婆婆家串門。
沒辦法,這等長相,好多人都覺得稀罕。
而且李婆婆常年都是一個人住,突然來了個外孫,大家很好奇。
不過,這個俊俏外孫,性子奇差。
董大嬸去的那天,拎了幾個雞蛋,敲開了李婆婆的木門。
開門的是江琎。
乍見他時,董大嬸只覺得,這小男孩真是長得好。
再看兩眼,她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一個十來歲的男孩,眼里透著陰戾的殺氣。
這可把董大嬸給嚇著了,說話都緊張起來,“李……李婆婆在嗎?”
江琎陰著臉,開了門。然后他走了出去。
董大嬸望著江琎的背影,捂捂心口。
進(jìn)去后,她問著李婆婆,“你這孩子咋這么……不愛笑呢?”董大嬸只能想到這么委婉的形容詞。其實豈止是不愛笑,簡直可怕。
李婆婆略帶愁容,嘆氣道:“沒學(xué)好……他以前過得苦。”
至于怎么苦,李婆婆說沒幾句,就開始掉淚。
董大嬸就沒再問了。
她猜測,可能是缺乏關(guān)愛。李婆婆的女兒很久前就去世了,所以他沒娘親。
孩子他爹,誰都沒見過。
董大嬸想,也許那爹不疼江琎吧。
就在那個暑假,江琎在村巷住下了。
鬧了不少事。
上村的小姑娘喜歡他,趕著過來見他。
他寒著臉,把小姑娘嚇哭了。
路人見狀,指著批評他。
后來,上村的小姑娘再來見他。
他突然抓了把她的大腿。
又把小姑娘嚇哭了。
路人再度批評了他。
江琎冷冷掃了路人一眼,一字一字說道:“再敢蹦一個字,我就把你嘴巴訂起來。”
誰都不敢出聲了。
這趟,嚇壞了好多小姑娘。
他去瓜田里偷過瓜,把瓜皮留下了。
他去放雞場宰過雞,把雞毛留下了。
他還和鄰村的一群學(xué)生干架。
江琎向來就獨來獨往。那群學(xué)生圍堵他時,他一個幫手都沒有。
據(jù)放學(xué)回家的芳芳妹描述,那天的狀況很亂。
江琎本來躺在樹上睡覺。
有個學(xué)生撿起石頭去扔他。
他一腳把石頭踢走,然后一個翻身,下了樹。
芳芳妹說:“江琎叼著狗尾巴草,睥睨天下。”
許多人都不明白狗尾巴草和睥睨天下之間的關(guān)系,他們只知道,江琎這場架贏了。
一挑七,贏得干凈利落。
對方傷得最嚴(yán)重的,醫(yī)生說要躺醫(yī)院兩個月。
結(jié)果,那群被嚇壞的小姑娘,又迷上了他。
幾天后,警察找了門。
這個村巷,地方不大。一點兒雞毛蒜皮的事能在一夜間傳遍。
警察來的時候,李婆婆只有一個人在家。
聽到是警察,她長嘆了一口氣,然后給警察泡了茶。
鄰居幾個在看熱鬧。
警察在李婆婆家等了一個多小時。
有個婦人遠(yuǎn)遠(yuǎn)見到江琎后,喊了聲,“江琎回來啦!”
江琎眸色一轉(zhuǎn),竟然立即明白過來,轉(zhuǎn)身就跑。
警察聞聲而追。
這一天的事,董大嬸過了好幾年都記得。
真的是雞飛狗跳。
江琎熟悉地形,東竄西跑的,把那些警察累得氣喘吁吁。
江琎沿途還掀了幾個攤檔。
各個檔主氣急敗壞,奮起猛追。
一時間,巷子間穿梭著江琎、警察、檔主的身影。
家家戶戶都關(guān)門躲難。
最后還是李婆婆出馬,吼住了江琎。
江琎聽見后,停下奔跑的步子,轉(zhuǎn)身望向李婆婆。
陽光下,他穿著半臟的t恤和短褲,鞋子早在奔跑中掉了。
他赤腳站在斑駁的石路上。
李婆婆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dāng)。”
江琎安靜了,不過桀驁的臉上還是有著對于眾人的蔑視。
他被警察帶走。
過沒幾天,回來了。
還是那樣陰陰冷冷的樣子,戾氣更重。
李婆婆站在村巷的路口迎接他,她直起微駝的身子,輕輕抱了江琎,安撫道:“回家了。”
半個月后,x中開始公布招生計劃。
江琎被送進(jìn)了x中。
上了x中后,他很少回來。
后來,更是完全見不到了。
董大嬸問起李婆婆。
李婆婆說,江琎的奶奶安排他去s市讀高中了。
董大嬸爆完這些料,又喝了一杯水,問道,“你知道江琎高中的情況嗎?還打架不?”
“不知道。”趙逢青低頭吃著粥,她還沒理清初中江琎和高中江琎的關(guān)系。
最終,董大嬸覺得自己吃虧了。她抖落了江琎那么多事,卻換不回同等的八卦。
----
趙逢青吃完早餐,告別了董大嬸。
趙逢青踩著石板街,沿著直路走。
在這個時候,她覺得自己當(dāng)年的迷戀,是個慘劇。她連江琎是個什么樣的人,都不知道。只是覺得他學(xué)習(xí)好,性子冷,然后憑著想象勾勒出了他的生活。
行至湖邊的石凳,她坐下。
其實,她挺瞧不起不良少年的。雖然她自己就是。
也許就是因為她沒有讀書天賦,所以格外仰慕成績好的學(xué)生。碰巧江琎長相又極好,一下子就擊中了她的少女芳心。
趙逢青抓起小石子,朝湖中擲去。
小石子在湖面彈了三次,沉了下去。
她的渣男故事,越來越不知道怎么講下去了。
這時,手機響了下。
江琎微信問道,「在哪?」
趙逢青打開定位共享。
他尋過來時,她還在拋石頭,但是石塊的彈跳越來越少。
江琎走過來,“太陽這么大,坐在這曬。”
趙逢青仰起頭,刺眼的陽光讓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她笑道:“江總,你好帥噢。”
“起來。”他拉起她,拭了下她額頭的汗。
她瞇起眼,借他的身影擋住眩光,“你那車子怎么回事?”
“就是你的見義勇為遭報復(fù)了。”
“那怎么辦?”
“他們未成年,警察沒辦法。”他遞給她一包紙巾,“自己擦汗。我報了保險。”
她接過,卻不急著掏紙巾,“江總,你覺得以暴制暴這個理念正確嗎?”
江琎瞥她一眼,“犯法的。”
“可是法律都拿他們沒辦法。”趙逢青聲音冷冷的,“不是有個新聞,女教師被自己的學(xué)生燒傷,可是學(xué)生未滿十四歲,免于處罰。”
他拿回那包紙巾,抽出一張給她拭汗,“社會進(jìn)步是個漫長的過程。我們努力改變現(xiàn)狀。但是,想要的結(jié)果,直到我們死的那一天,都不一定能夠?qū)崿F(xiàn)。”
她看著他。
他把紙巾蓋上她的眼睛,“但總有別人替我們走下去的。”
趙逢青根本無法將眼前的江琎和董大嬸故事里陰冷少年聯(lián)系起來。
“走吧,去吃蛇羹。”他把紙巾往垃圾桶里一拋,“你太笨了,得補補腦。”
而等到江琎見到趙逢青牛仔褲后袋蹭出來的避孕藥時,他說:“趙逢青,你是低智兒童嗎?”
“你才低智。”
他抽出那個藥片,發(fā)現(xiàn)少了一粒,他冷聲問:“你吃了?”
“我怕萬一。”
江琎沉默了。
趙逢青諷刺道,“你又不會懷孕,當(dāng)然爽完就好。”
他不想理她。
她也不理他。
好一會兒后,江琎說道:“以后避孕方面我負(fù)責(zé),別亂吃藥。”
“誰和你以后。”
“我怕你哪天喝醉酒又撲上來。”
“呸!”
“早知留著那視頻,讓你知道你自己有多熱情。”他還是冷調(diào)子。
“……”
----
這頓是全蛇宴。
席間,趙逢青狀似不經(jīng)意,問道:“你家不是在s市嗎?怎么在這里還有棟這么好的古建啊。”
“你喜歡的霸道總裁不是全國各地都有房產(chǎn)嗎?”江琎對避孕藥的脾氣還沒完全下去,語氣不怎么好聽。
聞言,她狠狠咬了一下筷子夾著的椒鹽蛇碌。仿佛那片蛇肉就是江琎。
桌上靜默了好一陣子。
然后,江琎主動給趙逢青舀了碗水蛇粥,說道:“那房子是我外婆的。”
“哦。”她聽董大嬸說,他的外婆早幾年走了,所以沒再問。
倒是江琎自己說了,“她五年前去世了。”
“哦。”
“趙逢青,有話就說。”
她的眼睛一轉(zhuǎn),瞄向他,“我上午碰到一個人,她和我說了一個故事。很好聽的故事,從前有個男孩……”
“你想知道什么?”
趙逢青未料,江琎這么直接發(fā)問。
她想知道什么?她想知道他真正的樣子。她想知道,那一彎冷月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幻想。
江琎素來沒有傾訴的愛好。
他習(xí)慣什么事都藏在心底。在他的世界里,那是最能藏秘密的地方。
誰都窺探不得。
不過,如果是趙逢青想聽,他可以選擇性講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