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水落石出
木清竹淡淡一笑,說道:“淳姨,我今天是有一些事情一定要弄清楚的,也請你們都配合我。”
淳姨心領神會的一笑,正色說道:好的,少奶奶,只要您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木清竹爽快地點頭,緩緩坐下,一雙白瓷般的雙手撫摸著床上的被單,一遍一遍,反復摸著,然后慢慢揭開被單,露出了里面紅色的床單,一朵血紅的玫瑰花在正中央悄然綻放,如血般妖繞。
她不說話,只是用手撫摸著那朵如血的玫瑰花,輕輕撫摸著,心里忽然像被毒蛇啃噬般痛得鉆心,新婚之夜那晚的情景歷歷在目,直到今天她的心里都存在著陰影,那晚太痛了,痛得她暈死過去了,這種感覺到現(xiàn)在都無法抹掉,直到今天她從心里都在拒絕著阮瀚宇,如果她不能弄清楚這其中的原因,她的生活已經無法繼續(xù)下去了。
抬起了泛紅的眼睛緊緊地注視著阿英,臉色蒼白,面如死灰,渾身都在抖著。阿英的眼里閃過一絲恐慌,顯然她已經明白什么了,明白今天木清竹要問她些什么了?
可她強裝著鎮(zhèn)定,硬是把眼底流露的恐慌鎮(zhèn)壓了下去,不能承認,如果承認了,她真的會被趕出阮氏公館的,她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沒辦法,少奶奶,只能讓你受委屈了。
可是這次事情并不會那么順利,顯然木清竹并不打算放過她。
她的意識有點模糊,手握得緊緊的,一個人面臨最危險的境地時自我保護都會升到極致。
“淳姨,我問你,三年前,新婚之夜是誰來幫我收拾的床單?”她目光灼灼逼人,眼里閃著火花。
“少奶奶,三年前那個晚上我被人灌醉了,一覺醒來就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了,不是我,但我想這個問題阿英是應該清楚的。”淳姨陷入回憶中,認真說道,然后把頭扭向了阿英,厲聲說道:“阿英,少***床單被套及房里的衛(wèi)生一向都是你負責的,應該是你吧。”
阿英抹了下額頭的汗水,聲音有些發(fā)抖地說道:“少奶奶,這個事情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木清竹差點要笑出聲來,冷冷說道:“英姐,你還不老,怎么會想不起來呢,而且那是少年與我的新婚之夜,其它你可以記不起來,但那個夜晚不該啊。”
阿英的臉上浮起的是比哭還難看的笑,“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您要說什么啊?”
“是嗎?”木清竹又是一笑,手卻擰緊了玫瑰花,笑得凄然:“英姐,看在我尊稱你一聲姐的份上,你還是好好想想吧,告訴你吧,我已經從保安室里調取了翠香園里的監(jiān)控錄相,那一晚上的,這個走廊里,你還想不承認么?”
什么?監(jiān)控?阿英的目光呆滯,少奶奶果然厲害,她真的不再是那個柔柔弱弱,可以被每個傭人都能欺負的女人了,看來她的惡運要來了。可是監(jiān)探也最多只能看到是她來清掃的,其它的事情又怎么能看出來?
“少奶奶,我想了想,那天晚上確實是我來收拾的床單,可是我并沒有做什么其它事情啊,替主人收拾床單本就是我的工作職責,不知道少奶奶想要問什么呢?”阿英貌似想起來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說道。
木清竹心中冷笑,如果她不提出監(jiān)控錄相,她會想起來么?只怕永遠也想不起來了。
“那好,英姐,我問你,那天你是什么時候來收拾的床單?那張床單上有什么東西?”木清竹不再拐彎抹腳,直奔主題,凜然正氣地問道。
阿英睜著眼睛想了半天,不停地搖著頭:“少奶奶,我真記不清了,什么都沒有看到,我當時收了床單后就放進了冼衣機里,并沒有注意什么。”
“阿英,沒想到你會是這么一個狠毒的女人。”淳姨聽到她還在狡辯著什么,不由怒火中燒,出口罵道:“你就不怕遭天雷么,監(jiān)控錄相上明明看到你提著一包東西走了出去,雖然看不清楚是什么,但你心知肚明,又何必要在這里昧著良心說謊話,你只圖自己的利益,可有曾想過少奶奶這些年過的是什么日子,少爺?shù)浆F(xiàn)在都還對她有誤解,難道你的良心會安嗎?”
淳姨真的沒有想到翠香園里的傭人會惡劣到這個地步,可以昧著良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天木清竹把她叫到房中來,悄悄問起這個問題來時,她才恍然大悟,原來少爺與少奶奶之間的問題出在哪里了,要早知道是這樣,打死她那夜也不會被她們灌醉了,說白了,最受苦的還是少奶奶啊。
盡管少爺什么都沒有說,甚至連季旋都不知道,但可以想見少爺?shù)男睦韷毫€有少奶奶所受的委屈,別看豪門大戶雖然門風開放,但也很講究這個的。
淳姨是老一輩的人,思想更是保守,對這件事她看得更重,也更無法忍受阿英的惡劣行為。今天她鐵了心要阿英交出證據(jù)來,否則,她已經準備去她房里搜了。
“說吧,你手里拿著的那包東西是什么?”木清竹的眼里是無法壓抑的痛苦,她冷著臉一字一句地問道,“如果你今天不交待清楚,我就會告訴奶奶,利用我的權利即刻把你趕出阮氏公館。”。
阿英的臉由白到紅,再到青,爾后便是死灰,她木然站著,沒有任何聲音。
“當然,你要是說出來,我會保你留在阮氏公館的,而且我還會一如繼往的相信你,畢竟你是阮氏公館的老員工了,其實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不過這關系到我的尊嚴與名聲,請你如實說出來,更何況我還有那天醫(yī)院的病歷單,我什么都清楚的。”木清竹松了口氣,口氣柔和了不少,滿臉的沉痛。
她是現(xiàn)代的年輕人,那點落紅又算得了什么,她不會保守到這個地步的,可只要想到阮瀚宇曾經嫌惡的眼神,就連阮家俊那晚想要強暴她,他都不相信,動不動就罵她水性揚花,她心里的那口氣實在忍受不了,她要證明自己的清白,要讓自己活得有尊嚴,不僅僅是為了得到他的的愛,就想要一個公道。
阮瀚宇不時在她面前流露出來的那種眼神,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新婚之夜,她沒有落紅,才失去了對她后面所有的信任的。
阿英自知道瞞不過去了,可她猶豫著,思考說出來的后果。
“阿英,你就不要糊涂了,好好想想,現(xiàn)在少爺每天跟誰呆在一起,阮氏公館的繼承權在誰的手里,喬安柔那是什么都沒有,她只不過是入住阮氏公館三個月而已,有奶奶在,她是不可能住得進來的,你是聰明人,還有將功贖罪的機會,可不要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少奶奶已經在給你機會了,只要你如實講出來,她會原諒你,保住你的。”淳姨在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阿英忽然號啕大哭出來,一把爬過來抱著木清竹的腿,哀聲說道:“少奶奶,我把一切都說出來,可你要答應保住我,我全家就靠我在這阮氏公館里賺這點工資,養(yǎng)家糊口,我家里困難,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
果然如此,木清竹滿臉的沉痛,原來三年前她真的被人算計了!
“你放心,我說話算話,你家里有實際困難,我會幫你的。”木清竹忍住心里的悲憤,從容鎮(zhèn)定的說道。
“少奶奶,這事其實我是心存愧疚的,這么多年了,以前,我只要聽到少奶奶在房中哭泣時,我都會良心不安,因此,我并沒有毀掉那個床單,而是把它收好了藏在那里,為的就是將來有一天好還給您,給您一個公道,當時只怪我財迷了心竅。”阿英邊哭邊悔恨地說道。
淳姨在旁邊氣得差點抄家伙要把她打暈過去。
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木清竹頭痛欲裂,恍然心頭被一記悶棍打得沉重得透不過氣來。
“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這些年真是委屈您了。”淳姨痛心疾首的說道,“難怪少爺對您會有所誤會,原來還有這么的因由在內,不能怪少爺啊,其實每個男人都是在意這個的,更何況少爺還是個性子這么高傲的人,現(xiàn)在好了,終算還你一個公道了,到時少爺知道了這些,解開心結就好了,以后一定會和和美美的。”
她滿心憐惜地說道,深深嘆息著,雖然過去了這么多年,但畢竟證據(jù)還在,現(xiàn)在人證物證都有,這個問題就簡單多了。
真是這樣嗎?解開這個就會沒事了,這么多年,他對自己的誤解與嫌棄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如果他真的愛我,會在乎這個嗎?
木清竹心中幾乎在冷笑了,像被塞滿了沙子般咯得胃都開始疼了,可她臉上只是淡然笑了笑,輕聲說道:“淳姨,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