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沒有想過要害死他
木清竹低著頭走著,并沒有說話。
阮瀚宇緊緊跟著,莫名的緊張。
她的沉默讓他很不安。
木清竹慢慢的走,阮瀚宇也慢慢地尾隨著。
她加快了腳步,他也亦步亦趨。
氣氛很沉悶。
木清竹心中無限悲苦,冷冷的笑。
擔(dān)心她,是怕她會不原諒阮家俊,報復(fù)阮家俊吧!
玄鐵那天就已經(jīng)告訴了她,爸爸的死與阮家俊有關(guān),而且還告訴她,阮家俊很快就會被保釋。
阮***苦心完全可以理解了,把阮氏公館的繼承權(quán),海洋之星這么價值連城的珠寶,都給了她,說白了,就是在替她的孫子贖罪。
看來阮奶奶早就知道了內(nèi)幕,卻并沒有告訴她,而是采取了這些補救方式,姜果然是老的辣。
她說過的,求她將來有朝一日,看在她的面子上原諒阮家的子孫。
真的是太英明了,自古以來哪有胳膊肘朝外拐的長輩,如此貴重的財產(chǎn)不給親孫子卻給了她,在外人看來,她是多么幸運,得到了阮***愛,又或者認(rèn)為她是有心機有手段的女人,竟然得到了那么多的繼承權(quán)。
這其中的滋味只有她懂。
不得不說,阮奶奶這樣做真是成功的打動了她,自從玄鐵告訴她這個事后,她并沒有沖過去責(zé)問他,或想要報復(fù)他,甚至采取了逃辟的方法,不聞不問,就是因為顧慮到了阮***原因。
“這么說,你是打算保釋他出來了,是嗎?”她突然停住了腳步,冷冷地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清竹,你怎么會這樣想?”他驚訝地問道。
“不這樣想,還要怎么想?阮家俊可是你的弟弟,阮家的子孫,你有責(zé)任包庇他,保釋他,即使他害死了我爸,你也不可能真的替我報仇,你們家的這些心思我早就明白了,自從爸爸出事以來,這人世間的冷暖我早已看透,原來爸爸栽培的那些部下,還有那些他曾經(jīng)關(guān)照過的人,甚至朋友,同事全都像躲辟瘟神一樣的躲著我,怕我去找他們借錢,麻煩他們,而我的親人則趁此機會霸占了我爸的全部財產(chǎn),我和媽媽只能被趨趕,我所謂的名門望族的丈夫,只是站在一邊看笑話,今天,知道了兇手卻不能找他報仇,只因為他是我前夫的弟弟,阮***孫子,而我也因為得了阮家的恩惠不能忘恩負(fù)義,只能原諒阮家俊,否則會被別人污罵,其實這些,我早就知道了。”木清竹迎風(fēng)而走,凄涼的笑著,眼淚慢慢流了出來。
阮瀚宇的眼睛瞪大了,臉色發(fā)白。
“清竹,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的?阮家俊雖然是我的親人,但我曾經(jīng)說過絕不會包庇任何人,如果真要是存了這個心思,當(dāng)初根本就不會查這個案子了,這個與阮氏集團有關(guān)的案子,明顯是對我公司,對阮家不利的,為什么要去查,就是想為了給你一個公道,一定要相信我。”阮瀚宇有些急了,看著木清竹蒼白的臉,心像被利刃在凌遲著,痛不可言,又羞愧又著急,只得認(rèn)真解釋道,“我更不會去保釋阮家俊的,為什么要去保釋他?如果是他犯了錯就要去承擔(dān)法律的后果,沒有人要為他犯下的錯去埋單,那本是他應(yīng)得的懲罰,我承認(rèn),當(dāng)時不了解真實情況,傷害了你,可我也沒有想要看你的笑話啊。”
他的手拉住了她的小手,竟是那么的冰涼,涼得他的心都顫粟了起來。
“清竹,原諒我,當(dāng)初我若早知道你爸爸發(fā)生了車禍,一切都會不同的,對你,我除了說聲抱歉外真的不知道要怎樣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諒了,但我絕不是成心的,請讓我以后來彌補你,好嗎?也請你站在我的立場想想,那時你來找我時,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一切,要知道那時的我們還根本沒有離婚啊,于情于義,我都有責(zé)任擔(dān)負(fù)起來,可是你為什么不愿意告訴我?”
“告訴你?”木清竹再度冷笑起來,這話可真是問得冠冤堂皇,“我憑什么要告訴你,自結(jié)婚以來,你有把我當(dāng)做妻子嗎?有把我的爸爸媽媽看做親人嗎?不,你從來都沒有過,不僅從來都沒有叫過他們一聲,更是從來都沒有看過他,這樣的婚姻關(guān)系,憑什么我要自討沒趣來告訴你,讓你來羞辱我嗎?”
阮瀚宇的臉色更加蒼白了,玫瑰色的薄唇張了張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天空陰沉沉的,北風(fēng)又開始肆掠起來,剛剛露了會兒面的太陽傾刻被云層遮住了。
木清竹往前走著,眼淚盈滿了眼眶,死死咬著紅唇,再沒有說一句話。
阮瀚宇沉重的腳步跟在后面,默然無語。
她走,他走。
她停,他亦停。
“不用跟著我。”木清竹冷冽地說道。
“不行,我要跟。”阮瀚宇固執(zhí)地回應(yīng)。
木清竹不再理他,直接朝停車場走去。
阮瀚宇的車并沒有與她的車停在一起。
松了口氣。
打開了車門。
車子快速發(fā)動,快速朝前面奔去。
一會兒后。
終于看不到阮瀚宇那輛牛氣沖天的悍馬了,木清竹才吁了口氣。
才不要跟你一起去找阮家俊呢,相信你才怪。
車子駛?cè)ヒ欢温泛蟮纛^,直接朝著A市公安局而去。
阮瀚宇坐在悍馬車上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車子消失在眼中,并沒有急于跟過去,怕知道跟蹤她后情緒激動,發(fā)生意外。
“云隊長,我要見阮家俊。”木清竹來到刑偵室對著云劍風(fēng)提出了要求。
云劍風(fēng)正與手下探討著案情,聽到木清竹的聲音,有些驚訝地抬起了頭。
“您是……”
“我是木錦慈的女兒。”她表情平靜,淡淡說道。
“哦”,云劍風(fēng)恍然大悟,一雙精練的眼睛打量著木清竹,“你爸爸的案子還在偵探的過程中,雖然目前已經(jīng)查到與阮家俊有關(guān),但就目前撐握的證據(jù)來說,如若就此下結(jié)論還顯得草率,希望你呆下見到阮家俊時能夠理智,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我知道的。”木清竹只得點頭答應(yīng),眸光暗沉晦暗。
刑偵會客室里,只有簡單的金屬條桌與座椅,除此外便是空蕩蕩的,靜寂得可怕。
阮家俊戴著手扣出來時,英俊的臉上滿是疲憊與憔悴,下巴胡子都長了出來,滿臉的晦暗。
只是當(dāng)他的眼光見到正站在會客室里冷冷望著他的木清竹時,死灰般的眼里瞬間燃起了一絲明亮的光,那光含著激動,期望,還有驚喜與愧疚。
“清竹,你來看我了!”他滿臉的激動,語無倫次,甚至興奮得滿臉放光。
“不,我不是來看你的。”木清竹面無表情,無情的打斷他的希望,冷冷地說道,“我憑什么要來看殺父仇人。”
“我……”,阮家俊眼里燃起的光黯淡了下來,慚愧無比。
“我是來問你,為什么要設(shè)計殺死我的爸爸,為什么?”木清竹的雙眼泛紅,厲聲責(zé)問道。
“清竹,我。”阮家俊顯得很驚慌與恐懼,眼里也是深深的自責(zé),想伸過手來拉她的手,才發(fā)現(xiàn),那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冰冷的鐵扣扣在手上,金屬碰撞的聲音直接撞擊著心臟,心里的苦澀全部涌了出來,顫聲說道:“清竹,聽我解釋,不,不是這樣的,我從來都沒有想到要你爸爸死啊。”
“是嗎?”木清竹冷笑出聲來,“可是我爸爸已經(jīng)被你害死了,還有我的媽媽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這難道不是你害死的嗎?他們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要讓你下如此毒手?”
太多的痛苦涌上心頭,木清竹的理智終于失控起來,怒聲質(zhì)問著,眼里滿滿的都是憤怒的淚水,腦海里全都是爸爸滿臉鮮血的模樣,還有媽媽失去雙腿后的慘況,如果有可能,真的想親手過去殺了他。
可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卻在不停的叫囂著:“清竹,求你以后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我的孫子們吧。”
阮***聲音不斷地在腦海中響起,又直直的竄進(jìn)了心底。
木清竹渾身發(fā)抖,抱緊了頭,痛苦地叫出了聲來。
監(jiān)控室里。
云劍風(fēng)正站在監(jiān)控錄相前,沉銳的眼眸緊緊地鎖在阮家俊的臉上,沉吟不語。
阮瀚宇也端坐在錄相前,全身肌肉緊繃,緊張的注視著畫面,一雙銳利的雙眸一眨也不眨。
楊傳勇聽說阮瀚宇過來了,也親自過來相陪。
木清竹抱頭痛哭的畫面一下就激起了阮瀚宇的神經(jīng),倏地站了起來,就要沖進(jìn)去。
“阮總,稍安勿躁,這個時候才能真正看清阮家俊的真實內(nèi)心,我們還是先等等吧,放心,會客室外面就有警察,不會傷害到木小姐的。”云劍風(fēng)及時拉住了他,冷靜地分析道。
阮瀚宇的沖動才算平息了下來。
其實剛剛在街上一直都在暗中尾隨著木清竹的車,擔(dān)心她出什么意外,沒想到這個女人非常敏感,很快就被她發(fā)現(xiàn)了,情緒激動,開著的車左右搖晃著,非常危險,為了不再刺激到她,只能先躲了起來,然后再用衛(wèi)星定位系統(tǒng)搜到她的車竟然到了公安局。
不讓他帶,獨自來了這里,很顯然是不信任他。
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