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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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青一說,大郎也覺著餓了,這才想起來,昨兒太興奮,竟忘了吃飯,進了洞房看見小媳婦兒,就更沒吃飯的心思了,這一晚上折騰了三回,使了大力氣,這會兒餓上來,肚子咕嚕嚕直叫喚,可這會兒……
大郎往窗戶外頭看了看,天還沒亮呢,自己往哪兒弄面去啊,卻一見小媳婦兒眼巴巴望著自己,一臉信任的小樣兒,大郎頓時覺得,就是上刀山也得給小媳婦兒弄碗面回來,撩開喜被,光著身子就從炕上跳了下去。
碧青沒想他如此,忙道:“你做什么不穿衣裳?”
大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媳婦兒俺是你男人,這兒就咱倆,不穿衣裳咋了。”說著還轉(zhuǎn)過身來,對著碧青。
碧青忙遮住眼:“不要臉,轉(zhuǎn)過去。”
大郎嘿嘿笑了兩聲,拿了袍子往身上套,套了半天也沒套明白,碧青等了會兒不見有動靜,岔開手指看了一眼,這一看忍不住笑了起來。
昨兒晚上蠻牛脫衣裳的時候,倒是利落,胡亂一扯就把喜袍扯下去了,盤口都叫他扯的亂七八糟,這會兒再想穿可難了。
碧青笑的不行,大郎索性用腰帶把袍子胡亂一系,就要出去,碧青忙叫住他,指了指那邊兒的柜子:“衣裳都在柜子里呢,你去再拿一套出來就是,這么出去叫人瞧見,可成大笑話了。”
大郎打開柜子,見自己的粗布衣裳也整整齊齊的疊在里頭,拿出來道:“還是這樣兒的衣裳舒坦,那個袍子穿著難受的緊。”
說著開門出去了,不一會兒端了兩碗面過來,熬得濃濃的大骨湯,下了細細的銀絲面兒,上頭點了麻油,放些碎碎的小蔥花,香的碧青口水都快下來了,忙從被子里坐了起來。
這一動不禁哼了一聲,不動還好,一動下頭就疼了,大郎一見小媳婦兒眉頭都皺了,忙把面放到對面的桌子上,過來緊張的問:“媳婦兒咋了?”
碧青白了他一眼:“你說咋了,疼唄。”這家伙簡直明知故問。
大郎聽明白之后,忽道:“媳婦兒剛你也也喊疼來著,還叫我出去,又掐又捶又咬的,你瞅瞅,俺肩膀上這牙印,都是你咬出來的,可后來你還不是抱的俺死緊,嘴里喊著疼,手腳卻緊緊攀著俺……”
“閉嘴。”碧青臉通紅,雖說這是事實,可給蠻牛這么說出來也怪難為情的,大郎見小媳婦兒白皙的小臉紅彤彤的,在燈下越發(fā)好看,心里不免癢癢起來,大嘴湊過去就要親,卻給碧青的小手擋住,可憐巴巴的道:“我餓了。”
大郎立馬心疼的不行,見小媳婦兒要穿衣裳,怕她凍著,雖說炕燒的熱,屋里卻沒點炭盆子,如今可是臘月里,自己不怕,小媳婦兒的身子弱,可受不住寒:“俺把炕桌放上來,咱倆坐炕上吃。”說著拿被子把碧青嚴(yán)嚴(yán)實實的裹了起來,兩人一邊兒一個坐在炕上吃面。
碧青快餓死了,昨兒一天都沒怎么吃東西,這又折騰了一宿,能受得了嗎,西里呼嚕一碗面吃下去,肚子才算有了底,找帕子抹了抹嘴,問大郎:“哪兒來的面?”
大郎撓撓頭:“冬月在灶房呢,一見俺去就給我煮了兩碗面條。”碧青笑了,怪不得呢,那丫頭肯定知道自己餓,不好在這兒伺候,就去廚房守著了。
吃飽喝足,大郎把桌子挪下去,兩口子鉆進被窩里說話兒,大郎摟著小媳婦兒道:“俺還記著,那年剛回來,也是冬底下,冷的緊,還飄著雪星子,到了家門口,尋思俺娘給俺做的新鞋還沒上腳呢,就換了,想叫俺娘見了歡喜歡喜,不想剛進院就聽見灶房里有響動,俺當(dāng)是進了賊呢,誰知,竟是俺媳婦兒。”說著,自己嘿嘿傻樂起來。
蠻牛一提,碧青也想起那天來,自己險些就被這頭蠻牛扼死,當(dāng)時真怕的不行。大郎忽低頭看著她道:“你那時候咋不喊?要俺真是歹人,你的小命可就沒了。”
碧青翻了個白眼:“咱家住在村頭上,也不知道那個混賬的風(fēng)水先生說咱家那塊兒是兇地,弄得近些的鄰居都搬走了,又是深更半夜的,我就是喊了,誰能聽得見,屋里就婆婆跟二郎,我要是喊了,他們一定會跑出來,若是歹人,豈不連他們的性命也害了,我一棍子把歹人打暈,不就好了。”
大郎搖搖頭:“媳婦兒,你那點兒力氣,給俺撓癢癢還差不多。”
碧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誰想不是歹人,卻是頭皮糙肉厚的蠻牛。”想起什么,撐起脖子看著他道:“大郎,你第一眼瞧見我,有什么感覺啊?”
大郎頗老實的道:“俺心說,娘咋給俺娶了這么個難看的媳婦兒啊。”
碧青眼睛一瞪:“你說我難看?”
大郎撓撓頭:“是難看嗎,媳婦兒俺不會說瞎話,頭一回見你的時候,你可還沒碧蘭高呢,頭發(fā)黃黃,臉色都發(fā)青,整個人瘦的就剩下一把骨頭,跟個小鬼兒差不多,哪會好看。”
即便是事實,讓自己丈夫這么明白的說出來,碧青也接受不了,手伸過去捏住他腰上的軟肉,用勁兒一扭:“難看,你還往我跟前湊。”
大郎哎呦叫了一聲:“你干啥擰俺,俺說的是實話,你是俺媳婦兒,俺娘都給俺娶回家了,難看點兒,俺也只能認(rèn)了。”
說著忽然嘿嘿一笑:“不過,媳婦兒,你后來就好看了,越長越好看,尤其現(xiàn)在更好看。”說著被子下的大手開始不老實,碧青掐他也沒用,飽暖思淫,欲,吃飽喝足的大郎,頃刻就變成了狼……
縱,欲的結(jié)果很慘烈,轉(zhuǎn)過天碧青站著都費勁,別說走道了,好在婆婆好,估摸也了解自己兒子,知道大郎餓了這些年,一開葷不定怎么折騰呢,一早就讓春麥過來說:“天冷,又下了雪,就別起來折騰了,多睡會兒,一家子沒那么多事兒。”
碧青是想起來的,奈何身子不給力,只能瞪著大郎,讓他給自己去提熱水注到旁邊的浴盆里,泡了個熱水澡方覺得好了些,也差不多晌午了,再不出去可真見不得人了。
跟大郎換好衣裳,去婆婆院里請安,何氏笑瞇瞇的打量碧青一遭,特意在她肚子上停了停,心里琢摸著,明年沒準(zhǔn)自己就能抱孫子了。
碧青給婆婆看的頗有些不好意思,難得扭捏起來,一邊兒的碧蘭看著姐姐的樣兒,捂著嘴偷笑,王家本來就是莊戶人家,一家子從窮里頭過起來的,雖說如今富裕了,也沒那么多規(guī)矩。
今兒這屋里的人來了個全和,碧青的爹娘,武陵先生,連二郎,碧蘭小海都在,甚至陸超跟崔鳳林也在。
晌午就在這兒吃的,大桌子上擺了滿滿一桌子菜,大家圍在一起吃飯,感覺異常親近,這是碧青一直以來的愿望,想一家人圍在一張桌子上,不分老少,不分大小,親親熱熱的坐在一起吃飯,這樣才是一家子呢。
當(dāng)然,碧青選擇性忽略崔鳳林,不過,這小子不吃飯發(fā)什么呆啊?大概見他不夾菜,碧青爹給他夾了一塊紅燒魚放到他碗里道:“吃魚,這魚是咱家自己養(yǎng)的,特意鑿開冰窟窿捉上來的,鮮著呢。”
碧青皺了皺眉,老爹雖是好意,可崔鳳林這么個世族公子,不見得喜歡別人給他夾菜,可碧青這次猜錯了,崔鳳林沒嫌棄老爹,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來,碧青頗有些意外,不過這么大的男孩子正是古怪的時候,管他呢。
難得今年驍騎營有個年假,惦記著家里的老婆孩子,大家伙兒喝完喜酒,紛紛告辭回家,畢竟今兒都二十九了,緊著些,趕回家正好過年。
碧青叫大郎親自送了出去,大管家沈定富把一早預(yù)備好的土儀,叫人拿了出來,每人一份,笑瞇瞇的道:“幾位軍爺別嫌棄,不是什么值錢東西,就是家里做的吃食,有灰包蛋,有醬肉,有自己灌的肉腸,還有一葫蘆酒,下雪了,路上冷,喝口酒也能驅(qū)驅(qū)寒氣。”
說著把順明端的托盤拿在手里道:“還有一樣,是請普惠寺凈遠大師親自開光的平安符,是我們姑娘前些日子親自去普惠寺求的,軍爺們拿著,保個平安吧。”
吃食平常,這平安符卻著實難得,常六跟安大牛本來商量著要去普惠寺拜佛,可一到冀州就聽說,普惠寺有大佛事,凈遠大師忙著講經(jīng)說法,自己請平安符這點兒小事,麻煩人家得道高僧,實在不合適,兩人也只能遺憾作罷,準(zhǔn)備早點兒回家跟老婆孩子過個團圓年,不想,大郎媳婦兒幫他們把平安符求來了。
北胡眼看就要打仗,平安符正是這些當(dāng)兵心里最想要的東西,這周到勁兒,讓人不得不感動,一個個誠心謝了大郎,告辭離去。
趙勇待著兩個隨從回京了,上了車就把平安符掛在脖子上,普惠寺的香火可靈驗,這平安符弄不好就能保自己一命。
崔鳳林也走了,過年是崔家的大事,得祭祖,崔鳳林這個嫡長孫不再可不成,崔鳳林依依不舍的走了,馬車出了武陵源,崔鳳林還忍不住撩開窗簾探出頭去,看著武陵源的牌樓漸漸模糊,直到完全隱沒在大雪中,才坐回來。
心里想著,自己要是也能有這樣一個家就好了,崔鳳林長這么大,從沒羨慕過什么人,可現(xiàn)在他越來越羨慕二郎。
一想到,當(dāng)初自己還覺得二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莊稼漢子,就汗顏,二郎是個莊稼漢子,二郎家也是莊戶人家,可這樣的莊戶人家,連自己都向往,因為這才是家。
一家人能親親熱熱的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在崔家根本不可能,崔家的規(guī)矩大,即使親如母子,父子,也不會像二郎家一樣,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
大齊的世族里,數(shù)著崔家最為顯赫,可地位越顯赫,親情越疏淡,父親見了自己,只會問學(xué)業(yè),母親也只會叨念自己提防著家里的幾個兄弟等等。
跟二郎相交之前,自己都是這么過來的,他覺得兄弟就是該提防的,可二郎家卻完全不一樣,不止兄弟,二郎家所有人都是那么的親熱而溫暖,讓他忍不住想留下來。
他也想過這種日子,他不想背負(fù)祖父跟爹不停告誡自己的家族重任,他真希望自己是二郎,有這樣的母親,這樣的兄嫂,這樣的家,可惜不可能,自己姓崔,自己是崔鳳林,是崔家的子孫,繼承家族,讓崔家一族永遠興旺下去,是身為崔家嫡長孫,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進京回府,剛踏進府門,老管家崔和就迎上來道:“老太爺吩咐少爺回來直接去梅塢,今兒花園的梅花開了,老太爺跟幾位老爺正在梅鄔賞梅呢。”
崔鳳林點點頭,先去自己屋里換了衣裳,才去花園,梅塢是因四周種的梅花得名,隱在梅林中的精舍,四周鑲了整塊的琉璃,坐與其中賞梅吃酒,最是風(fēng)雅。
祖父幾乎年年都會召集崔家族里的幾位主事叔伯來此,說是賞梅,其實就是商量家族大事,崔鳳林進去的時候,先給祖父問安,然后是父親諸位叔伯。
崔家老太爺看了他一眼:“賀禮送到了?”
崔鳳林恭敬的道:“送到了。”
老太爺點點頭:“雖不知先生怎收了這樣一個鄉(xiāng)下丫頭當(dāng)?shù)茏樱稍蹅兇藜乙膊荒苋绷硕Y數(shù),上回那丫頭來京,老夫還說,她怎么也得過來,不想,她就在先生的私宅里住了些日子,就回去了。”
見崔鳳林低著頭,老太爺問了句:“依你看,這丫頭如何?”
崔鳳林下意識不想跟祖父提二郎家的事兒,開口道:“孫兒只去了一天,未見著師姑,送了賀禮就回來了。”
老太爺嘆了口氣:“先生年紀(jì)真是大了,這兩年的做出來的事兒,越發(fā)有些古怪,大齊多少驚才絕艷的才子想拜在先生門下,卻不可得,不知這丫頭怎就入了先生的眼。”
崔鳳林的父親崔慶長站出來道:“或許先生是思女之心作祟。”
崔老太爺點點頭:“我也是這么想,先生乃當(dāng)世大儒,學(xué)通古今,可就是這點兒事兒看不開,得了,既然先生收了弟子,咱們崔家不失禮數(shù),就當(dāng)全了先生的體面了,慶文你在兵部任職,可知皇上何時對北胡用兵?”
崔慶文道:“正在籌備軍糧,繪制行軍路線,集結(jié)府兵的圣旨已經(jīng)擬好,年后就會發(fā)到各州府縣,估計開春大軍就能開拔。”
崔老爺?shù)溃骸昂者B起病臥在床,你們幾個說說,這北征軍的統(tǒng)帥還有誰可以勝任?”
說著看向自己的長子,崔慶長道:“赫連家世代將門,赫連起雖病臥在床,赫連家仍不缺可用之人,赫連起不行,還有他兒子赫連威呢,赫連威如今任驍騎營統(tǒng)領(lǐng),副統(tǒng)領(lǐng)趙勇更是赫連起一手提拔上來的,這次朝廷北征估計少不了這兩個人,不過,趙勇出身低微,有勇無謀,不足為慮,赫連威卻自幼隨赫連起征戰(zhàn)沙場,十有*是他,此人性格耿直作風(fēng)嚴(yán)厲,恐不會買我崔家的賬,慶元,慶平雖進了驍騎營,想進北征軍恐不易。”
忽想起什么,看向崔鳳林:“倒是忘了,王大郎是不是也在驍騎營?”
崔鳳林目光閃了閃:“鳳林不知。”
崔慶長看向慶元慶平:“七弟八弟,你們在驍騎營的日子也不短了,觀王大郎此人如何?”
兩人對看了一眼:“王大郎就是個平常的莊稼漢子,沒瞧出有什么特別之處。”兩人生怕去戰(zhàn)場送死,低聲道:“那個,老太爺,北胡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咱們哪是對手啊,依著我說,不如議和,真要打起來,哪有咱大齊的好兒。”
崔老太爺?shù)溃骸澳茏h和,咱崔家還愁什么,南征大軍得勝回朝以后,在朝堂上,赫連家跟我崔家?guī)缀跻呀?jīng)平起平坐,若此次赫連威再平了北胡之亂,我崔家了就不夠看了。”
崔鳳林一愣,忙道:“祖父叫七叔八叔進北征軍,莫非是想,是想……”說著實在有些說不出口。
崔老太爺?shù)溃骸凹幢阕娓冈俸浚仓朗裁词谴罅x,你剛從冀州回來,想必累了,先回屋歇息吧。”崔鳳林只得退了出去。
崔老太爺看向兒子:“鳳林是個出息孩子,可這心性還是欠缺磨練啊。”
崔慶長忙道:“兒子會好好教導(dǎo)鳳林,說起來,先生這位關(guān)門弟子卻是一把攬財?shù)暮檬郑淞暝吹奶易樱缃窨墒怯袃r無市,武陵源的房子更是賣出了天價,還有普惠寺,她還在冀州府開了鋪子,短短幾年,王家就成了冀州數(shù)得著的富戶,父親,這丫頭手里的買賣,可比咱們崔家的強太多了,您看是不是……”
崔老爺子搖搖頭:“她這點兒銀子,我崔家還不至于瞧在眼里,再有,那丫頭上次來京都不過來,估摸是先生的意思,近幾年先生刻意與崔家疏遠,那丫頭是先生的關(guān)門弟子,想來也不會跟崔家太親近,一個鄉(xiāng)下丫頭罷了,即使是先生的弟子,咱們崔家也不至于非拉攏不可,如今還是想想怎么把慶平,慶元塞進北征軍,絕不能眼睜睜看著赫連家做大,不行,我就去慈寧宮給太后娘娘請安。”
不說崔家這兒怎么謀劃,再說碧青,從婆婆這兒回來就躺炕上了,走了這么一會兒,就覺渾身酸軟無力,而且還困。
昨兒晚上就沒怎么睡,今兒早上也沒睡太踏實,這會兒閑下來就想睡覺,眼睛都睜不開了,正好搗亂的蠻牛不再,索性鋪了被子躺下了。
這一覺睡到了天擦黑才醒過來,不是她想醒,是給身上不停作亂的男人給弄醒的,碧青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蠻牛摟在懷里,下意識摸了摸,發(fā)現(xiàn)睡前還穿的好好地襖褲,早就不見了蹤影兒,這會兒渾身光溜溜一絲不掛。蠻牛也是,屋里黑漆漆就聽見蠻牛粗,重的喘,息聲兒。
發(fā)現(xiàn)她醒了,大郎也不再客氣,大郎早就回來了,一直在炕邊兒上坐著,過了會兒還把冬月跟冬時遣了出去。
冬月冬時剛出去,大郎就把門關(guān)了,還上了門栓,大郎不大喜歡跟前有人伺候,總覺著礙事兒,就他跟小媳婦兒多好啊,想干啥干啥。
冬月冬時倆人一聽見插門的聲兒,哪還不知道姑爺想干啥,對看一眼臉都紅了,忙著往外跑,就怕跑慢了,聽見不該聽見的聲兒。
大郎三下五除二就把小媳婦兒的衣裳扒了,然后就開始自得其樂的摸摸親親,這樣的事碧青在京里住著的時候蠻牛常干,可那是圓房之前,大郎知道小媳婦兒的底線,不敢越過去,如今底線沒了,哪里還忍得住。
想那啥又怕小媳婦兒醒了不干,就有意把小媳婦兒給弄醒,碧青這一醒,大郎就再也不客氣了,說了句:“媳婦兒你可醒了。”沒等碧青回過神兒來,已經(jīng)熱火朝天的折騰上來……
折騰的結(jié)果,碧青又躺了半天,覺得這么下去不行,異常嚴(yán)厲的警告蠻牛,不許再胡來,要是再折騰,晚上就去別的屋睡覺,反正如今家里的房子大,有的是屋子,大郎這才老實了一晚。
圓房的兩天后,碧青終于能正常的起來了,也吃了一頓久違的早上飯,然后在大郎幽怨的目光中,去庫房看收上來的賀禮。
碧青叫沈定富一一記錄在冊,連鄉(xiāng)親們送的也一樣,即便碧青一再說,不讓鄉(xiāng)親們送禮,可鄉(xiāng)親們還是送了,賀禮都很家常,有的搟了一籃子喜面,有的做了喜餅,也有的提著自己家做的臘肉,有的是灌的血腸,還有的是自家織的粗棉布,什么都有,另外,家家都買了一塊紅綢掛在道兩邊的桃樹上,就是自己那天坐著花轎來的時候,那些一直通到武陵源的紅綢,仿佛兩道大紅的錦帳,很是壯觀。
碧青心里頗為感激,不能奢望人人都良善,可碧青還是相信,大多數(shù)的人都是善良的,誰對他們好,即使他們嘴上不說,心里也會記著,然后,用自己的最大能力去回報,而這樣的回報才是最珍貴的,因為,這些回報后頭是真心,真心的給自己道喜,真心的祝福自己。
碧青摸了摸那幾匹粗棉布,線頭極少,可見織布的時候有多精心,碧青道:“這個好好收著,記清楚是誰家送的,回頭人家又什么婚喪嫁娶的,咱都回禮兒。”
沈定福忙道:“記下了,說著把冊子拿給碧青。”
碧青認(rèn)真看了一遍道:“好生收起來。”再往里走,忽看見一個精致的木盒,盒子相當(dāng)精致,上頭鏤空刻著的纏枝蓮花,仿佛活了一般,枝枝蔓蔓沿著盒子爬了一圈。
碧青摸了摸那些花紋,沈定富道:“這是杜大人的賀禮。”
碧青打開,里頭是兩只玉鐲,碧青拿起來對著窗外的雪光看了看,潤澤細膩,白如羊脂,竟無一絲雜色,通體透亮,最難得這樣的天兒,觸手卻有些暖意。
碧青把自己的手腕抬起來,拿自己腕上的鐲子比了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不過,碧青還是覺得自己手腕上的鐲子更好看,雖有些雜色,戴久了也有些潤潤的,最重要,這是蠻牛給自己買的,攢了好幾個月的銀子。
在碧青心里,自己手上這個鐲子才是無價之寶,碧青把羊脂玉鐲放到了盒子里:“好生收起來吧。”
看見前頭有個卷軸,不禁道:“這也是賀禮?誰送的?”
沈定富搖搖頭“來的是個騎快馬的漢子,很是威武,什么話都沒說,只說道喜,放下東西就走了。”
碧青打開,是一幅畫,畫的是盛開的桃花,旁邊提著一首古詩:”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沒有落款,可這字跟自家牌樓上的一模一樣,還能不知道是誰嗎.
碧青頗有些意外,沒想到太子殿下還會叫人特意來送來賀禮,難道是對自己給他推薦了杜子峰這樣的大才,表示感謝嗎,貌似人家沒這個必要,猜不透。
不過,人家太子殿下都賞臉了,咱小老百姓哪能不兜著呢,再說,這可是求都求不來的榮耀,等以后太子殿下登基,就憑這幅字,也能保佑自己家宅平安,就跟自家門樓子上的牌匾一樣,這東西辟邪。
碧青找了一圈,沒找著自己想看的,不禁問道:”崔九沒送賀禮過來?“
沈定富道:”九爺?shù)馁R禮在這兒呢。“說著指了指地上老大一個木頭箱子。
碧青愕然:”這么大,什么東西啊?“說著把箱子打開,眼睛立馬變成了金錢符號,這小子真舍得下本啊,盒子里是半個人高的一顆桃樹,乍一看跟真的似的,仔細一看,卻是用玉石雕刻而成的,樹干,樹葉,乃至上頭結(jié)的桃子,都雕的惟妙惟肖。
碧青伸手摸了摸那些葉子,仿佛是切薄的翡翠,琢磨這一片葉子估摸也值不少,跟沈定富道:”找把大鎖把這個箱子鎖起來收好。“交代完了想起自己送的東西,是不是有點兒寒摻,算了,送都送了,寒摻也晚了。
與此同時,京城九王府崔九也在翻賀禮,也不知是什么緣分,自己成親跟大郎圓房的日子,竟是同一天,崔九回了京才知道,心里郁悶極了,本來還想抽空跑去大郎家喝喜酒的,這一下沒戲了,而且,崔九對赫連如玉很是失望。
平心而論,赫連如玉即使算不得美人,也過得去,并不是長著一張大餅?zāi)槪徊贿^母后說的性子溫良,真沒看出來,成親的轉(zhuǎn)天,就把自己跟前伺候的兩個丫頭尋由頭打了一頓,打的那兩個丫頭跑來跟自己哭訴,弄得崔九煩不勝煩,他恨不能立馬就跑去武陵源里頭住著去才好,省的在這里天天對著赫連如玉,那張臉自己看了就討厭,不,應(yīng)該說不看都討厭。
成親前他還存著些許奢望,成親后,所有奢望都成了空,赫連如玉就是一個悍婦,對于這個剛進門就找自己麻煩的王妃,崔九一點兒好感都沒有,本來就長得沒多少姿色,性子還如此刁蠻,難怪母后一邊兒說著什么性子溫良,一邊說讓自己納幾個可心的,可見母后是知道赫連如玉性子的,只不過礙于赫連起,所以自己必須娶這個女人當(dāng)王妃。
崔九不想跟赫連如玉在一起,三句話不到,就會吵起來,沒意思的緊,翻了半天,都沒找著,崔九開始琢磨,不會碧青沒給自己送賀禮過來吧,真有可能,那丫頭對別人挺大方,對自己簡直是摳門之極。
想到此,心情更壞了,旺兒小心的度著主子的臉色,自從從武陵源回來,爺就渾身不痛快,再加上王妃也不招爺待見,就更不痛快了,這兩天火氣尤其旺,自己需小心點兒,要是這時候挨頓打,可冤枉。
見九爺臉色陰沉,想了想,小心的問了句:”爺是想找武陵源碧青姑娘送過來的賀禮嗎?“
崔九眼睛一亮:”那丫頭有賀禮送來?我怎么沒看見。“
旺兒道:”武陵源送來的賀禮有些特別,不能放在這兒,在奴才屋里呢。“
崔九立馬就怒了,指著旺兒道:”好奴才,敢貪爺?shù)馁R禮,莫非活膩了不成。“
旺兒忙道:”爺恕罪,奴才哪敢貪爺?shù)馁R禮,是因碧青姑娘送過來的賀禮,實在的不好養(yǎng)活,先頭爺忙著,奴才也沒來得及回,只能先放在奴才屋里,爺跟我過去一瞧就明白了。“提起這賀禮,這兩天簡直快把旺兒折騰瘋了,就不明白那位怎么想出來的。
崔九好奇起來,跟著旺兒去了他的屋子,剛進去就是一股子熱氣撲了過來,崔九皺了皺眉眉:”你這屋子燒這么多炭火盆子干什么?“
看見旺兒炕上那盆桃花不禁愣了一下:”這,這是真的桃花?“說著伸手要去摸,旺兒忙道:”爺,可不能摸,沈定山特意告訴奴才了,不能碰,屋里還得暖和,前兒送來的時候,還都是花苞,今兒就開一半了,爺,您說著隆冬臘月的,碧青姑娘從哪兒弄來的桃花啊,這東西不是春天才能開花的嗎,咱們花園里那些花木可都枯了,也就那些常青的松柏還翠著。“
崔九道:”誰知道那丫頭怎么折騰出來的,把這個搬到我書房里去,今兒爺就在書房睡了。“
旺兒一愣:”爺,您這剛把王妃娶進來,還沒過三天呢,就住書房不好吧。“
崔九道:”有什么不好的,人也娶了,還讓爺怎么著。“
崔九剛把桃花搬到書房里,他那倆丫頭就哭哭啼啼的跑來了,一邊兒一個拉著他讓他看身上的傷,求著崔九給他們做主。
崔九焦頭爛額的不行,剛想把兩個丫頭轟出去,不成想,赫連如玉也跑了過來,進來一見兩個丫頭拉著崔九,嫉火上來,就吆喝跟前的婆子掌嘴。
赫連如玉跟前的婆子兇悍非常,一開始還畏懼崔九,后來見小姐的臉色,也就不怕了,直接過來扯著兩個丫頭就扇嘴巴子。
兩個丫頭哭著扯崔九,崔九氣的臉色鐵青,一拍桌子:”還有沒有規(guī)矩。“
那兩個婆子唬了一跳,忙松手,兩個丫頭飛快的躲在崔九身后,嚶嚶哭的異常可憐,兩個丫頭越哭,赫連如玉越氣。
赫連如玉是赫連家的嫡出貴女,因自幼喪母,祖父,父親又常年征戰(zhàn)在外,無人管束,雖有庶母,哪里敢管她,府里數(shù)著她最大,那些庶母,她看不順眼了,照打不誤,更何況丫頭了,悍性子早就定了,嫁了崔九也不會收斂。
尤其崔九并不待見她,這才成親就躲著她,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兒,倒是跟兩個丫頭有說有笑的,赫連如玉哪兒能忍得下,成婚第二天就把兩個丫頭抽了一頓鞭子,今兒在房里左等崔九不來,右等也不見,就叫人去掃聽,聽說崔九跟兩個丫頭在書房,赫連玉那個火氣直撞腦門子,帶著人就跑了來。
要是崔九不護著兩個丫頭還好,這會兒一見兩個丫頭躲在崔九身后,更恨了,婆子畏懼崔九不敢上前,她就自己來,沖過來扯著兩個丫頭劈頭蓋臉的打。
崔九實在看不過去,伸手捏住赫連如玉的胳膊:”赫連如玉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婦德。“
婦德?赫連如玉愣了愣,兩個丫頭撿著這個空,慌忙跑了出去,赫連如玉還要追,崔九咬著牙道:”赫連如玉你簡直就是市井潑婦。“
潑婦,赫連如玉自然知道這句不是好話,又見新婚的丈夫一臉輕視,不禁怒從中來,一眼看見桌上的桃花,想都沒想,搬起來就摔在了地上,還不解氣,用腳踩了好幾腳。
崔九回神的時候,剛才還燦爛灼艷的桃花,已經(jīng)變成了一堆爛泥,崔九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指著她道:”爺就是豁出去抗旨,也要把你這潑婦休了。“看了眼地上踩爛的桃花恨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