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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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知道燕子生的美,可天天在跟前兒瞅著,日子長了便也不覺得什么了,這一換上蠻女服飾,那叮鈴鈴的銀冠下一張小臉,美得碧青甚至找不到一個詞可以形容,忽覺時光匆促,仿佛昨兒還是個孩子呢,嗖一下就成大姑娘了,讓碧青無端生出一種我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碧青站起來拉著她左看右看,摸了摸她的臉:“不知不覺我家燕子都長大了。”
桃花笑道:“可不嘛,我來的時候,小姐還不到姑娘的肩膀高呢,這一猛子竄的,比姑娘還高些了,莫說咱們武陵源,整個大齊也再難找到小姐這么好看的了。”
燕子是東籬先生的孫女,又有三分之二的胡人血統(tǒng),東籬先生年輕時可是大齊有名的美男子,而燕子的祖母跟母親都是北胡有名的美女,燕子混了胡漢兩家最優(yōu)良的血統(tǒng),既有漢家女子的溫婉貞靜,也有胡人女子的大膽熱烈,兩種特征在她身上交匯融合,這樣的燕子就像三月里盛開的桃花,美得令人移不開眼。
燕子見碧青這么不錯眼珠的盯著自己,終有些害臊起來,小臉一紅:“這身衣裳好看是好看,可就是重的人難受,我去換下來。”轉(zhuǎn)頭跑了,后頭她的丫頭吐吐舌頭忙跟著她走了。
桃花道:“小姐生的這么好看,真不知將來多少人要來登門求娶呢。”
碧青愣了愣,是啊,這一晃燕子都十三了,燕子的婚事還真有些麻煩,碧青當(dāng)然希望自己女兒能尋個如意郎君,幸福的過一輩子,可燕子的身份實在特殊。
崔家跟赫連一族沒落,取而代之的是趙家,碧青對趙家沒多少好感,除了東籬先生,其他人不值一提,這些世家大族費(fèi)盡心思使盡手段爭名奪利,為了名利富貴,根本沒有親情可言。
尤其對于燕子的存在,趙家異常淡漠,甚至連提都不愿意提,即便東籬先生如此地位,趙家依舊沒打算認(rèn)燕子,自己把燕子帶回來這么多年,趙家毫無反應(yīng),仿佛根本就沒燕子這么個人。
碧青知道,這些世家大族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燕子雖是東籬先生的孫女,可她身上的胡人血統(tǒng),在趙家看來是一輩子也洗不掉的恥辱。
碧青恨不能趙家一輩子都是這種態(tài)度才好,對于燕子說不定是大好事,就怕野心勃發(fā)的趙家,看到長大的燕子生的如此傾國傾城,會生出別的想頭,到時候自己護(hù)不護(hù)得住燕子,真難說,燕子雖認(rèn)在自己名下,畢竟她姓趙,算了,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些事兒以后再說。
提起東籬先生,倒是想起了剛的桂花香,問冬月:“你剛說是東籬先生送來的桂花?東先生不一直在武陵源住著嗎。”
冬月道:“聽說是太子殿下見東宮的桂花開了,想著先生今年不再京城,就叫人摘了,快馬送了過來,姑娘出去瞧瞧吧,底下墊著透氣的細(xì)麻布,上頭蒙著一層軟紗,這一路顛簸卻仍鮮亮的跟剛摘下來似的,送了好幾筐呢,熏的咱們這院里都是桂花香。”
正說著,狗娃子牽著虎子跑進(jìn)來:“姑姑,姑姑,虎子說想吃桂花糕了。”說著,還低頭跟虎子眨眼睛:“虎子想不想吃?”
虎子點(diǎn)點(diǎn)頭,老實的道:“狗娃子哥說,虎子想吃,娘才會做。”
狗娃子臉一紅:“我,我啥時候說了?”
虎子歪頭看著他:“剛狗娃子哥哥在院子里說的,怕我記不住,說了好幾遍呢。”那表情憨傻老實,簡直就是大郎的翻版,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狗娃子點(diǎn)了點(diǎn)虎子的大腦門,氣急敗壞的道:“笨蛋虎子,這么說就沒桂花糕吃了啊。”虎子一聽沒桂花糕,不干了,扯著碧青的衣裳一個勁兒的搖:“娘,虎子想吃桂花糕,想吃桂花糕……”
碧青彎腰把兒子抱了起來,在他紅撲撲的小臉蛋上啪嘰親了一口:“好,娘給你們做桂花糕。”
慕容湛送過來的桂花,實在不少,碧青把廚娘們趕了出去,就帶著孩子丫頭們在廚房里做桂花糕,嶺南帶回來的大米磨成粉再加些小麥粉,糖霜桂花混在一起,攪合均勻,上籠屜蒸熟,趁熱用棉紗布裹住,揉捏的光滑細(xì)膩,切成塊,就成了。
剛做好,狗娃子的小手就伸過來捏了一塊,就塞進(jìn)嘴巴里,虎子眼巴巴望著狗娃子:“狗娃子哥,好吃不?”一邊兒問,一邊兒咽口水。
狗娃子點(diǎn)點(diǎn)頭,又拿了一塊遞給虎子,虎子忙咬了一口,頓時連眼睛都瞇起來了,碧青看見門口奶娘抱著的老二,掰了一小塊放進(jìn)小嘴里,那小子吧嗒吧嗒吃了之后,終于朝碧青伸出了兩只小胳膊。
碧青受寵若驚,忙接了過來,點(diǎn)點(diǎn)兒子的小嘴:“原來是只小饞貓啊,以后娘娘天天做好吃的,看你讓不讓娘抱。”
碧青的美食誘惑很管用,終于奪回了小兒子的主意力,因為太管用,以至于把兒子養(yǎng)成了胖墩兒,因為是從一塊桂花糕開始的,碧青就叫兒子桂花糕,后來大家都跟著叫,就成了小名兒。
桂花糕長相完全隨了碧青,秀氣漂亮,碧青奪回兒子的注意力后,又熱衷于打扮他,經(jīng)常給他穿的花花綠綠,以至于常常被誤會是女孩兒,就連大郎這個當(dāng)?shù)亩家詾槭桥畠骸?br/>
中秋節(jié)大郎沒回來,倒是來了個不速之客,碧青就納悶,自己到底跟皇家有什么孽緣,剛走了一個崔九,又來了一個慕容鴻,說是自己答應(yīng)他來武陵源教書的。
碧青仔細(xì)想了很久,貌似自己是讓他去太學(xué)弘文館,偶爾來武陵源給學(xué)生們上一趟算學(xué)課,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的客座教授,可沒說把他當(dāng)個正經(jīng)先生,可這位來了就不走了,跟前就帶著個隨從,連侍衛(wèi)都沒有。
不過,想起他那些侍衛(wèi),碧青還是覺得沒有更好,慕容鴻倒是給她帶來個不大妙的信息,慕容鴻說要找木圣人留下的算學(xué)術(shù)。
碧青疑惑過后想想就明白了,大概皇上仍在疑心寶藏的事兒,所以想在木圣人的書里找蛛絲馬跡,而自己的算學(xué)本事說是師傅教的,肯定說不過去,如果有本木圣人的算學(xué)書,,就能把這個謊言完美的圓過來,還能打消了皇上的疑心,這大概是慕容湛想出的主意。
碧青現(xiàn)在越來越覺得,慕容湛對自己不錯,而且,心懷天下,將來登基一定是個有為之君,現(xiàn)在的皇上真的老了,變得多疑,這大概是每個君王必經(jīng)的過程,君王也是人,也有貪癡怨恨,年輕的時候能自控,老了有些糊涂也是人之常情,碧青不希望自己一家成為老皇上犯糊涂的犧牲品,所以盡量低調(diào),平安過去這幾年。
有陸明鈞在,做舊簡直易如反掌,自己只把內(nèi)容敲定好,不到一個月,陸明鈞就把木氏算學(xué)做了出來,拿到冀州府幾個最有名的古董鋪?zhàn)永铮姓乒竦拈L了幾眼,都說是前朝古籍,碧青才放心的交給慕容鴻,慕容鴻卻沒立時送回京,而是花了一宿把里頭的題謄寫了一遍,才叫人送走。
然后,一閑下來就找碧青研究,尤其好奇碧青解開石筍陣的法子,碧青就給他講了九宮格迷宮的幾種解法。
慕容鴻是明白了,可仍不禁問:“這么多解法,你怎知道就是這一種?”
碧青翻了白眼,雖說不恥下問是美德,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較真兒就討嫌了,碧青要說自己猜的,他肯定不信,可這就是事實,只能瞎編了理由混過去了事,以后盡量躲著慕容鴻,省的他又問亂七八糟的問題。好在他當(dāng)先生不是假的,每天好幾堂課,沒那么多空閑時間。
九月正是莊戶人最忙的時候,學(xué)里放了十天秋收假,讓孩子們回家?guī)兔κ涨f稼,桃林的桃子,地里的莊稼,家家戶戶都忙的恨不能生出八只手來才好。
碧青也帶著家里的老小也回了王家村,這些年,雖說家里的地多了,買賣也大了,可王家村這五畝地的收成,始終是碧青一家子過來收,用婆婆的話說,這是祖宗留下的田,是王家的根兒。
碧青這一年都沒在武陵源,種的什么都不知道,還是婆婆跟她說:“收了麥子,王興娘就過來了一趟,問第二岔莊稼種啥?是二郎做的主,說你去年就說要種高粱米,故此種了兩畝番薯,三畝高粱米,這高粱米好活,卻不大好吃,往常冀州旱的時候,鄉(xiāng)親們才會種,咱家種這個干啥?”
碧青笑道:“咱家如今也不缺糧食吃,種這個是為了釀酒,雖說深州開了渠,仍是旱地多,如今番薯多的都成災(zāi)了,聽王興說,有的家干脆不收,直接爛在地里,也比搭上功夫賣不的幾個錢強(qiáng),我就想著在深州蓋個釀酒的作坊,若是能釀出好酒,往后深州的鄉(xiāng)親們就可以番薯高粱岔換著種,也省的番薯泛濫。”
碧青娘嘆了口氣:“想當(dāng)初幾塊番薯就能救活一家子的命呢,如今倒不當(dāng)好的了,這才吃飽飯幾天,就忘了挨餓的時候了,糟蹋糧食可是要遭天譴的。”
碧青:“娘,這一時說一時,挨餓的時候連樹皮都是好的,地里的收成多了,糧食都吃不清,番薯自然不是好的了,這不正說明,鄉(xiāng)親們的日子好過了”
碧青娘又嘟囔了幾句,碧青知道爹娘的性子,挨過那幾年餓,如今家里這樣的日子,爹娘仍然不會浪費(fèi)一粒糧食,爹娘那么寵虎子,虎子要是剩飯,娘也會數(shù)落兩句,然后哄著他吃干凈,這是挨餓挨怕了。
有爹娘,家里的孩子沒有一個剩碗底子的,這令碧青很是欣慰,家里再有,也得知道節(jié)省才行,這也正是碧青每年帶著孩子們下地收莊稼目的。
怕孩子被高粱桿兒割破手,讓他們?nèi)ネ诜恚笕藗兪崭吡唬蓭讉€孩子一個勁兒往這邊兒鉆,圍在陸超跟小海跟前要高粱桿兒解饞。
陸超跟小海撿著嫩的撅了遞給他們,才散了,婆婆一個勁兒吆喝:“拉破了嘴可不許哭。”死拽著虎子不去他過去,虎子的小身子扭成了麻花,往前探。
小家伙如今三歲了,力氣大的不行,一猛勁兒起來,差點(diǎn)兒把何氏帶個跤,碧青看見過來給了他屁股兩巴掌,虎子老實了,大眼眶里的眼淚咕嚕嚕的轉(zhuǎn)。
何氏心疼的跟挖心似的:“不哭不哭,虎子不哭哦。”一邊兒哄一邊兒數(shù)落碧青:“孩子知道什么,我說他就是了,做什么上來就打,瞧瞧這屁股都打紅了……”燕子過來把剝了外皮的高粱桿兒掰了一塊遞給虎子,讓他嚼著玩兒,小家伙才眉開眼笑跟著燕子跑了。
碧青搖搖頭,老人還是太寵孩子,以后自己的注意,不能把兒子養(yǎng)成軟趴趴的二世祖,抬頭忽見那邊兒桃花娘正在地頭上端著碗水追著狗娃子讓他喝,狗娃子直搖頭,最后還是被逼著喝了,放下碗跟著承安承業(yè)跑著玩去了。
王興娘笑道:“桃花娘如今可變了,得了小五這么個姑爺,十里八村長了大臉,小五又會做事,四時八節(jié)的就算過不來,大包小包的禮也會送來,眼瞅著杏果兒的日子過得體面,心里美的不行,總想著盡點(diǎn)兒心,可小五兩口子在京里一年也就回來一趟,好容易見著狗娃子,就不知道怎么對孩子好了,端著碗糖水追著狗娃子喂,還當(dāng)是那幾年呢,喝口糖水都當(dāng)好的了,不過,總是她的一番心意。”
碧青點(diǎn)點(diǎn)頭,這才對嗎,和和樂樂的多好,天天跟烏眼雞似的,哪有好日子啊。
九月底過了大秋,大郎才回武陵源,跟大郎一起來的是安大牛常六,不是一個人來,拖家?guī)Э诘亩紒砹恕?br/>
見了碧青,安大牛跟常六就道:“俺們兩家往后也想在武陵源安家,嫂子可不能不收留俺們啊。”
碧青笑道:“說的什么話,只要你們不嫌棄,武陵源就是家。”叫定富安置下兩家,心里卻暗暗納悶,大郎辭了官,難道安大牛跟常六也辭官了。
本說晚上細(xì)細(xì)問問蠻牛,可這家伙太高興喝了個爛醉,雷打不醒,只能等轉(zhuǎn)過天來才問他,大郎道:“在嶺南的時候,就說好了,這次南征回來就解甲歸田,好好過幾年舒心日子。”
碧青:“皇上同意了。”
大郎點(diǎn)頭:“對了,有件事得跟你商量,當(dāng)初跟著赫連將軍南征的時候,死了不少戰(zhàn)友,那些戰(zhàn)友的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日子實在難過,這兩年都是靠著營里的幾個弟兄接濟(jì),可終究也不是常法兒,另外還有些退下來的老兵,家里也沒多少地,沒了軍營的俸祿,家去的日子不知怎么過呢,媳婦兒,要不你給想想法兒。”
碧青笑看著他:“你把我當(dāng)成諸葛亮了啊,什么都能給你想法兒。”大郎嘿嘿一笑,抱著碧青親了一口:“俺媳婦可比諸葛亮厲害,啥都會。”
碧青白了他一眼:“少拍馬屁,反正武陵源現(xiàn)在正缺人,來就來吧。”
大郎大喜:“媳婦兒你答應(yīng)了。”
碧青瞥了他一眼:“你不都應(yīng)了人家,我要是不答應(yīng),你這面子往哪兒擱。”
大郎撓撓頭嘿嘿傻笑,見屋里沒人,不禁起了別的想頭,剛纏著媳婦兒要好好親,兒子就來了。
昨兒大郎回來的晚,抱著虎子親了好幾口,桂花糕卻早睡了,這當(dāng)?shù)臎]見著,這會兒一見奶娘懷里的小家伙,稀罕的不行,忙抱了過來,左看右看了半天,這張小臉活脫脫就是他家小媳婦兒啊,瞅著就招人疼。
大郎抱著就不撒手,嘴里一個勁兒的嘟囔:“丫頭叫爹,叫爹。”
碧青白了他一眼:“什么丫頭,哪來的丫頭?”
大郎愣了一下,看看懷里香軟可愛的閨女,不禁道:“這不是俺的丫頭嗎?”周圍連奶娘都忍不住捂著嘴樂。
桃花道:“姑爺,這是咱家的二公子,小名姑娘起了,叫桂花糕,姑娘說等姑爺回來再起大名,不是小姐,是公子。”
碧青把孩子接過來道:“想閨女想瘋了啊,把我兒子都當(dāng)成閨女了。”
大郎這才想起來,貌似是說小媳婦兒又給自己生了個兒子,剛瞧見這么漂亮還以為是閨女呢,不過,小子長這么漂亮將來可是麻煩,那些家里有閨女的,還不排著隊上門說親啊,想著那陣仗,大郎忍不住咧開嘴傻笑起來。
碧青見他那樣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地上的虎子也裂開了大嘴,傻笑的樣兒跟他爹一模一樣。
碧青雖說答應(yīng)了大郎,卻也沒想到這一來就來了二百多口子,牽老攜幼,烏泱泱站在武陵源的牌樓下頭,把武陵源的大道都堵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安大牛跟常六站在最前頭,兩人這次是回去接人去了,可也沒想到會來這么多,臉色有些局促,這可是二百多口子人呢,就算大郎媳婦兒買賣大,有本事,這二百多張嘴,得怎么填啊。
常六跟安大牛彼此看了一眼,剛要說什么,就聽碧青道:“這都晌午了大,鄉(xiāng)親們老遠(yuǎn)的過來,肯定還沒吃飯呢,定富,你叫人先給鄉(xiāng)親們做飯,等吃了晌午飯,再安置住下。”定富應(yīng)一聲忙著去了。
安大牛道:“嫂子,人這么多,能安置下不?”
碧青笑了:“放心吧,咱們武陵源別的沒有,有的是閑屋子,作坊旁邊剛蓋了院子,多少人都住的開。”說著跟鄉(xiāng)親們道:“從今兒起,鄉(xiāng)親們就當(dāng)武陵源是家吧,日子好不好的,總有口飽飯吃。”
如今大齊誰不知武陵源啊,也因此一聽說來武陵源,都跟著過來了,剛站在這兒,心里還有些忐忑,畢竟這么多人,生怕人家不留,一聽碧青的話都松了口氣。
尤其后頭那些老兵一個個眼淚都下來了,跟著赫連將軍也打了不少年仗,可沒落下什么好處,家里老婆孩子爹娘一大幫子人需要養(yǎng)活,沒了軍營的進(jìn)項,都不知道往后該怎么活,虧得王將軍心眼兒好,給了他們一條出路,一個個心里暗暗發(fā)誓,從今而后一輩子都當(dāng)王家是主子。
把人都安置好了,碧青嘆了口氣,朝廷對待這些老兵實在殘酷,這打了一輩子仗,老了就讓回家,給的那點(diǎn)兒安家費(fèi),還不夠塞牙縫呢,想想都叫人寒心。
忽聽慕容鴻道:“怪不得外頭人都說你是活菩薩呢,你這心眼太好了。”
碧青回頭,愣了一下才認(rèn)出是慕容鴻,有些日子沒見他了,倒不知怎么變成了這樣兒,身上穿著學(xué)堂先生的青布長衫,頭上戴著一頂斗笠,手里拿著魚缸,提著木桶,木桶里好幾條歡蹦亂跳的魚。
這樣的慕容鴻還是當(dāng)初那個溫柔可親的皇子嗎,臉曬的黢黑,可臉上的笑容看上去卻真實多了,過去他的笑總是給人一種空的感覺,雖他臉上笑著,可碧青覺得里頭是空的,如果說,以前他是個高高在上的皇子,如今就是個接地氣的教書匠,太接地氣了,碧青都有些不習(xí)慣。
半晌兒方道:”如果大齊處處都是武陵源,想來我這個活菩薩也就沒了,我從沒想過當(dāng)什么菩薩,我只是盡我所能做對的事兒,讓大家都盡量吃飽飯,因為,我也是從難里過來的,我沒能力的時候也就罷了,如今我有,自然要伸手幫一把。“
慕容鴻道:”可天下之大,你能幫多少人?“
碧青笑了:”能幫多少就幫多少,至少比袖手旁觀的好。“
慕容鴻愣了愣,碧青看了他一眼走了,來了這么些人,她得跟陸明鈞好好商量商量,那些老兵可是寶貝,都是能征慣戰(zhàn)的人,如今武陵源的名聲越來越大,有道是不怕人偷,就怕人惦記,碧青早就想在武陵源成立一隊民兵團(tuán),負(fù)責(zé)武陵源的安保,真有事兒,也不至于抓瞎,這些老兵正合適。
至于其余的人,看看能干點(diǎn)兒什么干點(diǎn)兒什么吧,武陵源的作坊多,木匠鐵匠瓦匠什么作坊都有,不怕沒地兒安置。
剛看見有不少十來歲的小子,回頭叫他們進(jìn)學(xué)堂,認(rèn)識了字,看看是進(jìn)鋪?zhàn)樱€是安置到深州,或者將來跟陸超去百越,有了這些人,自己也不用再發(fā)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