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緋聞
門羅并不打算和阿錯說的太多,簡單幾句話之后他借口不打擾阿錯休息,天色一擦黑便離開了病房。看來剛才那個電話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沖擊,要不是阿錯提醒,差一點就把他的寶貝酒壺落在病房里。</br> 如果放在剛剛認識門羅的那幾天,這時候阿錯只要還能動,一定會趁著這個機會跑掉。不過現(xiàn)在他沒了那樣的想法,一是外公過不了幾天就要手術(shù),沒有門羅的話,就算他跑到德國八成連醫(yī)院都找不到。</br> 二是門羅現(xiàn)在給他帶來的新世界實在是太震撼,阿錯還沒有完全門羅的世界中恢復(fù)過來。本來還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門羅,可惜被那個掃興的電話憋了回去。</br> 門羅走后,阿錯躺在病床上。腦海里還都是靜止時間的場景,想的太過興奮,一直沒有要睡覺的意思。好在他這是單獨的病房,也不用擔心會影響其他病人的休息。</br> 差不多快到了午夜十二點,阿錯才有了點睡意。就在他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房門處傳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有緣至今直到他的病房門口停下。隨后房門打開,一個小護士帶著個警察走了進來。</br> 小護士將病房燈打開之后,對瞇著眼睛看向他們的阿錯說道:“五零二床,醒醒……有位警察來找你了解點情況。”</br> 看到有警察進來,阿錯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東窗事發(fā)。自己身上背的病案有三四起了,指不定這是那一起案子發(fā)了。雖然心里驚慌,但是阿錯還是裝作剛剛被人從睡夢中叫醒,一臉不情不愿的樣子。瞇縫著眼睛對著護士和她身后的警察說道:“這都幾點了?我剛剛睡著,有什么話咱們明天再說不行嗎?”</br> “你叫林錯是吧?耽誤不了多一會。”護士身后的警察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阿錯的身邊,隨后繼續(xù)說道:“幾句話的事兒,問完了我就走,不會打擾你休息的。你看一下照片上的人,有印象嗎?”說話的時候,警察從公文包里面拿出來一張照片,放在阿錯的眼前。</br> 照片上是一個干瘦干瘦好像骷髏架子一樣的人,正是一個多禮拜之前死在阿錯手上的風(fēng)鼬……</br> 本來阿錯以為會是老家那幾條人命案犯了,要不就是被自己弄死在酒店的三個外國人(聯(lián)絡(luò)人也算在他頭上)。風(fēng)鼬這件事做的最隱秘,幾乎不會有人會把他們倆聯(lián)系到一起,想不到現(xiàn)在偏偏是他的案子犯了。</br> 阿錯一邊裝模作樣的看著照片里面的風(fēng)鼬,心里面一邊在預(yù)想一會警察會這么提問,自己怎么回答才能不引起他的懷疑。</br> 警察能拿照片讓自己辨認,就是說他手里一定自己可能會和風(fēng)鼬接觸的證據(jù)。既然這樣,再說沒見過風(fēng)鼬可就說不過去了。想到這里,阿錯飛快的理順了思路,看著照片里面的骷髏頭說道:“有一點印象,好像是七八天之前,我在浦東那邊的一個集裝箱倉庫附近見過他。說實話,都過了這么久,要不是這哥們兒長得這么有特點,我八成早就把他忘了。”</br> “哦,那你們說了什么?”警察看了阿錯一眼,隨后掏出來一個小本子,準備將后面的話紀錄下來。</br> “也沒說什么”阿錯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裝作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繼續(xù)說道:“這哥們兒好像是在像我問路,不過他說的都是外國話,我也聽不懂什么意思。比劃了兩下讓他去問別人,我就走了。”</br> 警察在本子上寫了幾筆之后,突然抬頭看了阿錯一眼,說道:“你去集裝箱倉庫那里做什么?”</br> 阿錯和警察對視了一眼,心里面突然打了一個哆嗦。這個眼神他曾經(jīng)見過,一個禮拜之前風(fēng)鼬戲耍他的時候就是這種眼神。這事兒不對——阿錯開始聯(lián)想到幾個小時之前門羅接到的那個電話,暗夜已經(jīng)派人來查風(fēng)鼬失蹤的事件,人已經(jīng)到了上海……</br> 這個警察是暗夜的人!阿錯在心里大喊了一聲。不過他壓制著心里的驚恐,沒有流露一點不安的表情。這時候門羅不在身邊,就要靠他自己了。不過話說回來,就算現(xiàn)在門羅就在這個病房里,八成也要靠他自己。</br> 為了壓制心里不安的情緒,阿錯臉上的表情突然顯得不耐煩起來。他“噌!”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隨后對著警察吼道:“我去干什么?我去提貨!這大半夜的你還有完沒完?誰打聽事兒非要選三更半夜?你不睡覺別人也不睡嗎!你哪個分局派出所的?警號多少?現(xiàn)在我就打電話投訴你!”</br> 阿錯一邊說著一邊從枕頭地下掏出來手機,眼睛向警察胸前的警號看去。這個警察明顯不想把事情鬧大,他合上了筆記本之后,對著阿錯說道:“別激動,是我沒有考慮周詳。這樣,你先休息,明天我們再約時間詳談。”</br>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jīng)起身要和護士一起離開。警察閉上了嘴,小護士倒不依不饒,最里面叨叨念念起來:“警察問你話,你不能好好回答嗎?不就是有個外國老頭男朋友嗎?有什么了不起?看你一臉特務(wù)像,同性戀不丟人,同性戀特務(wù)可就兩說……”</br> 阿錯住進醫(yī)院之后,門羅就一直在病房里守著。兩個人跨越國籍和性別的‘感情’早就在醫(yī)院里傳的沸沸揚揚了,門羅平時很是注意自己的儀表,一副紳士派頭,加上不管對誰都是極有禮貌的好人緣。讓醫(yī)院里面有點幻想的小護士門恨阿錯很的牙根直癢癢,湊巧的是今天陪警察過來的小護士是最花癡的一個。平時就看阿錯不順眼,現(xiàn)在更是認定他和門羅都是外國特務(wù),這么多天的火氣,這一下子都爆發(fā)出來了。</br> 聽到了阿錯還有一個外國‘男朋友’,已經(jīng)轉(zhuǎn)回身準備離開的警察突然回過身來。冷冷的看了一眼阿錯之后,對著還在‘仗義執(zhí)言’的小護士說道:“這里面還有一個外國人?”</br> 小護士點了點頭,說道:“當初就是那個叫做‘史密斯’的外國人把林錯送進醫(yī)院的。當時他受了很嚴重的外傷,肚子被劃破腸子都流出來了。不過送來之前已經(jīng)做了急救處理,聽我們急救室的劉主任說,處理的手法專業(yè)的不得了,他干了二十年的外科都沒有這種手段。”</br> “史密斯……”警察的臉上露出來一絲古怪的表情,沖著阿錯冷冷的一笑之后,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盯著阿錯的眼睛說道:“現(xiàn)在我們再聊聊這個史密斯的人。”</br> “那是我老板……”說到‘史密斯’的時候,阿錯臉上的表情終于開始不自然起來。不過這種不自然在小護士的眼里,就是傍上外國大款還不敢承認的表情。</br> 當下小護士的無名火起,指著阿錯的鼻子,對警察說道:“你別聽他胡說,他們之間還有愛稱。我都聽到了,他管那個史密斯叫做門羅。而且兩個人還公用一把酒壺。酒壺由那個史密斯帶著,兩個人連壺嘴都不擦,就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灌著。那情景你是沒有看到,哎呦,看了眼睛是要瞎掉的……”</br> 聽到門羅兩個字之后,警察嚯的一下從椅子上竄了起來。只是一瞬間的功夫,黃豆大小的汗珠就從他的腦門上滑落下來。暗夜內(nèi)部到現(xiàn)在為止,還是有很多人都不相信門羅已經(jīng)死亡。加上不久之前掘地者山姆在門羅遇難的不遠處失蹤,更加重了對這位暗夜曾經(jīng)NO.1是否死亡的懷疑。要不是最近突然冒出來針對高排名執(zhí)行者的失蹤事件,這時候八成已經(jīng)開啟調(diào)查門羅死亡的程序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