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邵舞
聽到了嬰兒啼哭的聲音之后,已經(jīng)在半空中的孫德勝才長出了口氣,緊緊的抱著槍手摔到了一樓停著的一輛救護車上。</br> 救護車四面的玻璃當場爆裂,孫德勝的大肚子加上身子下面壓著的槍手起到了一個緩沖的作用。又被反彈到了地上,除了又折掉了幾根肋骨之外,孫德勝竟然鬼使神差的躲過了這一劫。不過被他壓在身底下的槍手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在雙重的巨大壓力之下,槍手瞬間死亡。一直到死他都沒有明白,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br> 不過孫德勝這時全身多處骨折也失去了行動的能力,他躺在地上不停的喘著粗氣,兩只小眼睛緊緊的盯著五樓他跳出來的窗戶。緩了半天之后才攢足了氣力大聲喊道:“一一!你怎么樣了?你讓陸大侄女幫著把咱姑娘的臍帶剪下來。不是我說,一會不管誰進來,跟著他們走就是了!別怕!說敢動你一根頭發(fā),等我緩過來就剝了他的皮給你做帽……”</br>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的表情突然僵住。就見五樓他剛剛跳下來的位置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抱著嬰兒的女人,正是剛剛給他生了孩子的邵一一。不過現(xiàn)在這個女人的臉上卻是另外的一副表情。一臉全宇宙誰也瞧不起的樣子,翻著白眼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發(fā)愣的孫德勝。用帶著棱角的聲音說道:“死了嗎……”</br> 孫德勝眨巴眨巴眼睛,咽了口唾液之后才喃喃的回答道:“還沒……”</br> “可惜了,五樓摔下去都沒死,你還真是扛活。一一這孩子也是命苦,想做寡婦都沒機會。”‘邵一一’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用眼白看了孫德勝一眼之后,說道:“沒死還不趕快上來,你女兒尿了……”</br> 說完之后,‘邵一一’頭也不回的回到了病房里。孫德勝閉上眼無奈的嘆了口氣之后,咬著牙爬了起來。從救護車里面找到一根拐杖,就這么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向著門口電梯那邊走過去。</br> 走到電梯門口的時候,沒等孫德勝動手電梯門突然自己打開。隨后就見一臉驚恐的斯賓塞從里面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雖然孫德勝沒見過這個人,但他猜也能猜到這個人是誰。就在斯賓塞從他身上跑過去的時候,孫德勝突然將手里的拐杖探到他的腳下。一心急著逃命的斯賓塞橫著飛了出去,等他滿臉鮮血的從地上爬起來之后,也不敢再去招惹這個胖子,一瘸一拐的向著停車場的位置跑去。</br> “呸!怎么不摔死你……”孫德勝向著斯賓塞的背影啐了一口之后。拄著拐進了電梯。回到五樓之后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就見這一層樓趴著幾十個全副武裝的槍手。這些人的身上大多數(shù)都沒有外傷,不過這些人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br> 就在孫德勝拄著拐一瘸一拐的向著盡頭病房走去的時候。倒數(shù)第二間病房里面突然有人探出了頭,這人手里的手槍已經(jīng)舉了起來。見到是孫德勝之后才長出了一口氣將槍口垂了下去,對著孫德勝大聲喊道:“你不是在給你老婆接生嗎?什么時候跑出來的?”說話的正是和他一樣死里逃生的阿錯。</br> 阿錯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從病房里面走了出來,過來扶著孫德勝向著邵一一病房那邊走過去。孫德勝三言兩語的說了自己是從病房里面跳出去的之后,又指著滿地的槍手尸體對著阿錯說道:“小矬子,這是怎么回事?”</br> “我知道就好了”阿錯嘆了口氣之后,繼續(xù)說道:“剛才槍聲突然間停止了,我出來查看怎么回事的時候,就看見你了。要不是你現(xiàn)在這德行,我都以為這是你干的。”</br> 聽了阿錯的話之后,孫德勝難得的苦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后說道:“你不是我說,我倒希望咱們都被維克多抓過去了。起碼還能和他講理……”</br> 說到這里的時候,兩個人已經(jīng)到了邵一一所在的病房門口。孫德勝擠出來一個笑臉,隨后打開了病房的大門。就見陸晨雨一臉驚恐的站在病房里,邵一一抱著已經(jīng)停止哭鬧的小嬰兒正在自言自語的說話:“還好你長得不像你爸爸,如果你和你爸爸一摸一樣的話,那還真是一件讓我頭疼的事情。”</br> 雖然聽上去還是邵一一的聲音,但是從語調(diào)和語氣上都透出來一股尖酸刻薄的味道,就好像是另外一個人說的一樣。</br> 孫德勝訕笑了一下之后,走過去從‘邵一一’的手上接過了這個在槍林彈雨中出生的嬰兒。沖著小嬰兒呲牙一笑之后,說道:“長的像一一,這眉毛鼻眼就是順著一一的模子刻出來的。來,給你爸爸我笑一個……”</br> 趁著這個時候,阿錯湊到陸晨雨的身邊。看著她一臉驚慌的表情,低聲說道:“剛才嚇著了吧?沒事,外面已經(jīng)完全了。一會我們想辦法聯(lián)絡(luò)弗拉明戈他們把我們接走……”</br> “不是……”陸晨雨還是沒有從驚恐中走出來,她湊在阿錯的耳邊說道:“這個邵一一的身體里面還有別人……,是一個男人……一個白頭發(fā)的男人。這話應(yīng)該怎么說……對了……靈魂附體,邵一一被這個白頭發(fā)的男人附體了……”</br> 這個時候,被靈魂附體的‘邵一一’轉(zhuǎn)頭看了陸晨雨一眼。這一眼就把陸姑娘嚇得閉上了嘴巴,她將身體躲在了阿錯的身后,不敢再和‘邵一一’有什么眼神上的交流。</br> 好在‘邵一一’并沒有難為陸晨雨,看了一眼之后她就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孫德勝的身上,冷冰冰的說道:“好了,給你女兒起個名字,以后我也知道應(yīng)該稱呼她什么。”</br> “你讓我起名字?”孫德勝好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老婆,激動的差一點哭出來。</br> ‘邵一一’很是不屑的白了孫德勝一眼,哼了一聲之后,繼續(xù)說道:“廢話,這是你的孩子,名字不是你起還是是誰?”</br> 孫德勝這才如夢方醒,眨巴眨巴眼睛半晌之后,看了一眼自己剛剛跳出去的地方,說道:“不是我說,這孩子他媽叫做一一,她也要跟著數(shù)目字走。我剛剛從五樓跳下去的時候她才出生,就見小五了,邵小五……”</br> 孫德勝的話剛剛說完,他身邊的‘邵一一’臉上的肌肉就不斷的抽動了起來。從牙縫里面擠出來一句話:“你再說一遍......”阿錯和陸晨雨已經(jīng)感覺到整個病房的溫度都跟著降了下去,唯一一面還沒有碎掉的玻璃窗上竟然都出現(xiàn)了冰花……</br> “邵舞,跳舞的舞……”還好孫德勝的腦子轉(zhuǎn)得快,瞬間又把這個洞補了回來,沖著自己老婆訕笑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商量一下,能起個小名嗎?小名叫做小五,紀念她爸爸我為了她們娘倆從五樓跳下去,這個可以吧……”</br> ‘邵一一’沒有搭理他,直接將小名小五的邵舞從孫德勝的懷里接了過去,擦了擦孩子嘴角之后,說道:“邵舞,這個也湊合了。起碼算是個人名字……”</br> 看著‘邵一一’沒有反對,孫德勝才長出了口氣,回頭沖著陸晨雨呲牙一笑,說道:“不是我說,陸大侄女,剛才麻煩你給孩子剪臍帶了。第一次看見有人生孩子,沒嚇著你吧。”</br> “不是我……”陸晨雨怯怯的擺了擺手,隨后乍著膽子對孫德勝說道:“不是我剪的,是她自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