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露餡
林頌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個電話給另一邊到底帶來了怎樣的風(fēng)波。她只知道如今沐清歌有了具體的下落,她至少能夠拖一拖陳澤,如果不能,直接將沐清歌的所在地告訴他。陳秘書那么厲害,找到沐清歌,也就是幾個小時的事情吧?
只要將沐清歌重新送到陳澤那里,那這個人的以后,可就跟自己毫無關(guān)系了。
所以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是回家,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林頌這樣想著,順便看了一眼手機(jī)——還好,在她的分秒必爭之下,現(xiàn)在的時間還很早。
她走到路邊伸手?jǐn)r車。
“師傅,去彩虹花園小區(qū)。”林頌報出地名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倚在后座上。車窗外的景色不斷地從林頌的眼前閃過。她無心欣賞,腦子里想的都是一會兒見到陳澤以后,要怎么將這件事圓過去。
不如就說……陳澤剛走,自己就接到了沐清歌的來電?說她看到了陳澤害怕,打算去朋友那里躲兩天?
不行。
這借口就連林頌自己都覺得假的很。
那就干脆一半真話一半假話好了——直接告訴陳澤,沐清歌跑了,在跑之前特別囑咐了自己不要泄露消息。自己想來想去,覺得沐清歌現(xiàn)在的藏身地不安全,懷揣著對沐清歌負(fù)責(zé)任的心理,將這件事告訴了陳澤。
正好,她手機(jī)里的那個通話記錄可以當(dāng)做是證明!
有了這個主意以后,壓在林頌心里的那塊大石頭一些子輕了不少。她頓時感覺呼吸順暢了好多,甚至不自覺地哼起了歌。連手機(jī)的震動,都是在幾秒后才被林頌感覺到。
她看了一眼來電,是家里。
自從上一次沐婉星幫助自己清光了家里的債務(wù)以后,林頌對家里的電話也不再像從前那么恐懼。但一想到肯定是三句離不開錢,林頌就有點(diǎn)心煩。
糾結(jié)一番,她按下了接聽鍵。
“喂?”
“姐!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是弟弟的聲音。他哭著對著話筒嗷嗷喊叫,聽得電話這邊的林頌整個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天強(qiáng)你等一下!先不要哭,告訴姐姐家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媽媽心臟病又犯了嗎?”
“不是!不是!是爸!爸讓人家給抓走了!”
“抓走了?為什么?”
“就、就上一次,姐你的朋友幫爸還完了債以后,爸的確說再也不去玩牌了。我和媽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又開始玩了。前幾天家里面收到了一把菜刀和一張紙條的威脅信,沒想到今天爸爸就被人抓走了!”
“那為什么沒有給我打電話啊?”林頌對著電話吼了起來。
“姐你也知道啊!這種事在以前常常發(fā)生的!我和爸本來想著緩一緩,等到堅(jiān)持不住了再告訴你,誰也沒想到事情這么快啊!”
“這種事情才是最不能緩的!上次的教訓(xùn)還不夠嗎!那些人為了錢什么都可以干得出來的!”
情緒激動之下,林頌沒忍住,對著話筒直接喊了起來,引得司機(jī)頻頻看向后視鏡。林頌只好壓下聲音:“現(xiàn)在不提這些,總之,咱爸的電話還能接通嗎?這次找上門的是不是還是上一次那一伙人?”
“電話打得通,但是沒有人接,至于是誰,我們也不清楚,因?yàn)檫@次的人根本沒露臉,只有一個包裹寄來了!”
沒露臉,那應(yīng)該就不是父親的老債主們。那些人雖然也非常的毒辣,但起碼都會先上門交涉,根本沒有這種一言不合就直接把人帶走的操作。
這一次父親惹上的人,恐怕是林頌從前根本就不知道的大人物!不然怎么可能這么囂張?
想到這里,林頌冷汗淋漓。她趕緊對著電話說道:“總之,你現(xiàn)在先不要慌,安頓好媽媽,別讓她心臟病再犯了。我現(xiàn)在馬上回家去,到時候我們再商量怎么辦!”
一聽林頌這句話,電話對面的林天強(qiáng)明顯松了一口氣:“好好好,姐你千萬要快一點(diǎn)啊!”
林頌馬上掛斷了電話,轉(zhuǎn)而對著司機(jī)說道:“師傅,麻煩現(xiàn)在去馬家村!”
“去那?那可得加錢啊。一趟400不講價的。”那司機(jī)看出來林頌有急事,趁機(jī)載客。
“錢我給你!但是速度一定要快!”
“好嘞。”司機(jī)一聽,整個人都笑起來,一腳油門沖上了快速路。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陳澤和程嘉逸開著車在林頌家的附近饒了一圈,順便,在途經(jīng)的所有藥店都打聽了一下沐清歌。終于,在一家不起眼的藥方,陳澤得到了線索。
正如林頌所說的,她的確會在每一天都來買藥。不過那是幾天之前的事情。店員已經(jīng)有三四天左右沒有見過這個人了。
“三四天,也就是說,小沐同學(xué)很早就離開了。”重新回到車?yán)锏某碳我輰χ悵烧f道:“這不就意味著,那個女司機(jī)撒謊嗎!”
陳澤看了程嘉逸一眼:“這不是我們很早就知道的事情嗎。”
“很早?”程嘉逸一頭霧水地看著陳澤:“咱們分明是剛剛才下了結(jié)論的吧?”
陳澤毫不客氣地回懟:“那是你。”
程嘉逸反映了一會兒,馬上叫了起來:“我靠!陳澤你去林頌家掃了一眼你就已經(jīng)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不是?那你還在這故作迷茫地干什么呢?”
“職業(yè)習(xí)慣。”陳澤四個字就打發(fā)了程嘉逸。
程嘉逸了然于心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冷笑一聲:“知道了,跟顧知安那個王八蛋共事久了養(yǎng)成的臭毛病。不過陳澤……”
程嘉逸饒有興致地看著陳澤:“顧知安這個人這么變態(tài),又喜怒無常的,跟他在一起久了,精神都會受到點(diǎn)影響吧?你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應(yīng)該也沒少受過夾板氣,你就沒有想過跳槽?”
“A市,應(yīng)該沒有比顧氏集團(tuán)更好的去處,對于我來說。”
“格局太小。”程嘉逸抿著嘴搖了搖頭:“你還非要在A市了?說起來,陳澤,我們家在國外有一處公司。目前看來,我們家老頭兒打算再過一陣給我扔過去鍛煉。你也知道我剛回國,身邊正好缺少一位得力……”
這邊程嘉逸的話還沒有說完,陳澤就斬釘截鐵道:“不去。”
“為什么啊!”程嘉逸立刻叫起來:“你別小看我們程家,給你的年薪不會比在顧氏少!”
“不,你誤會了。”陳澤道:“主要是,我這個人討厭失控。”
話一說出口,程嘉逸馬上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諷刺昨天晚上的事情。雖然程嘉逸直接喝斷片了,但從以往甚少的幾次斷片經(jīng)歷來看……可能他作的比較嚴(yán)重。
不然也不會帶給陳澤這么大的心理陰影,能來回提了好幾次。
他以這個做擋箭牌,程嘉逸的確是沒有什么好說的。但他又不愿意就此落了下風(fēng):“你們家那位爺失控的次數(shù)比我要多不少吧。不愛來就說不來,找什么借口啊。”
任憑他酸溜溜地說完,陳澤也僅僅是看了他一眼,繼而又面不改色地開車了。
很快就到達(dá)了林頌家的樓下。
在走進(jìn)那陰暗狹窄的樓道前,程嘉逸對陳澤道:“既然事情的真相都知道了,這次就沒有必要跟她裝客氣了吧。直接問問小沐同學(xué)人在哪里就得了。不然以這個人的不靠譜程度,我覺得哪一天她把人再送到顧知安那里都是有可能的。”
“這樣當(dāng)然最好,怕的還是沐清歌是偷偷走的,就連林頌也不知道下落。”
兩個人說著,一路走上臺階。到了林頌家的門口,發(fā)現(xiàn)她家大門上多貼了一張紙條。
那是一張A4紙,上面只有一行字:“拿錢贖人!”
字的下面,是一個扭曲恐怖的血色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