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失憶的代價
沐清歌躺在顧知安房間的大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距離剛剛回家時過了一個多小時了。
她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仍然有些昏昏沉沉的大腦,滿腦子都是問號:“我到底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落地窗外,是一片氤氳。秋季的雨水總是來得快而悄無聲息。
她環(huán)顧四周,屋子并沒有人進來過的痕跡,于是沐清歌起身,直接去了樓下。
聽到動靜的陳澤抬頭往樓上的位置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沐清歌正趴在欄桿上看著自己,一臉懶洋洋地問:“現(xiàn)在幾點了?”
“八點整。”
“哦。”沐清歌點了點頭:“所以顧知安還沒有回來?”
“是。”陳澤簡略地說完,忽然目光又放回到了沐清歌的身上,那目光中似乎夾帶著某種深意:“沐小姐很期待顧總回來?”
“我有病啊?”沐清歌直接翻了一個白眼送給陳澤:“我巴不得他永遠呆在顧氏不要出來才好。”
“這是不可能的。”陳澤回答的一本正經(jīng):“就算是顧總有事不能陪在沐小姐身邊,那也有各種方法保證你在他的監(jiān)控范圍之內(nèi)。”
“所以說白了就是變態(tài)唄。”
說到這里,沐清歌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她忽然一臉壞笑地看著陳澤:“不過要是仔細想想的話,現(xiàn)在不就是這樣?說真的陳澤,可能是這段時間我跟你相處的實在是太多了,偶爾竟然有一種感覺,要是一直都是你監(jiān)視著我,好像還挺不錯的?畢竟在我心里面,你雖然也非常的煩人,但是對比顧知安,還是強了不知道多少倍的。”
這句話的語境和語氣在陳澤的耳朵里面并算不得是夸獎,更像是沐清歌最常用的諷刺方式——一鍋端。
所以對此,陳澤只是沉默,并沒有回答。
“沒勁。”沐清歌嘟囔了一聲以后下了樓梯,徑直去給自己拿了一杯冰牛奶。
冰涼的液體下肚以后,昏沉沉的腦子像是好了一些。
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沐清歌自己的錯覺,她總是感覺上一次事故以后,自己的腦子多多少少變慢了。在很多時候,她都是覺得困倦無比的沒有精神——畢竟,之前她吸入的是足夠可以麻醉大象的麻醉劑。她又昏迷了那么長的時間。
所以或許這后遺癥要比沐清歌自己想象中還要多不少。
她正出神地想著,陳澤的話忽然再度響起:“有一件事情忘記了問你。”
沐清歌回神:“什么?”
“關(guān)于調(diào)查安念的事情,你真的下定決定了?”
“難道我很像是隨口說說的樣子?”沐清歌反嗆。
“不,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之前我們誰都沒有想到的后果而已。”
沐清歌喝牛奶的動作一滯:“什么意思?”
陳澤深深的目光在沐清歌的身上來回打量,確定了沐清歌眼底的那一片迷茫的原因是真的沒明白自己的話的時候,陳澤才緩緩開口:“既然你選擇了裝失憶,就勢必要相信顧總灌輸給你的一切記憶。在他的嘴巴里,你那么愛他,所以在一些事情上,似乎是你情我愿,理所當然。”
這話說得已經(jīng)差不多是大白話,傻子都聽懂了。
果然,沐清歌的臉在這一句后,變得蒼白了起來。
她怔怔地看著陳澤數(shù)十秒,才緩緩地說道:“原來你指的就是這個。”
她的反應(yīng)出乎陳澤意料,所以陳澤一驚:“你……”
“之前我們兩個都仇家成那樣了,顧知安在那種事上有放過我嗎?沒有。既然這些都已經(jīng)是發(fā)生過的事情,以前的我在契約的效應(yīng)下可以忍受,現(xiàn)在的我有了清晰的目標更可以忍受。而且我早就知道了,顧知安那種人也是在床上耍能耐而已。這畢竟是一場旗鼓相當?shù)膶Q,總要讓他的長項有發(fā)揮的地方吧?”
沐清歌云淡風輕地說著,但是臉上卻是一抹狠絕的涼。
“沐小姐……”陳澤緩緩道:“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那是當然。”沐清歌道:“我連死都不怕,我還怕這個?陳澤,你剛剛這個問題真的是夠蠢的,完全不像是你的風格會問出來的。”
原來淡淡的陳澤因為沐清歌的這句話,臉上爬上了一抹詫異,但是當沐清歌看向他之前,陳澤就首先將這部分給掩飾住了。他處在暗光之下,仍然用和平時一樣的語氣說著:“祝你一切順利。”
“借你吉言。”沐清歌將手中的牛奶一飲而盡。
就在同時,開門的聲音響起。
陳澤合上手中的書站了起來,看著沐清歌反應(yīng)過來以后走向門口的位置。
外面的雨下得應(yīng)該是很大。從庭院到屋子這短短的路程中,顧知安的肩膀已經(jīng)濕了不少。他看著朝他而來的沐清歌,臉上竟然難得地露出了笑容:“在家等著急了吧?”
沒有,我恨不得你永遠別回來。
沐清歌在心里腹誹完,嘴巴卻是自然而然地說著謊:“一點點,只是有點擔心是不是因為白天的事情影響到了你。”
“那邊已經(jīng)處理好了,放心。”
兩個人輕輕柔柔地說著話的場面對于陳澤來說,幾乎是他這輩子看過最恐怖的驚悚片。在那兩個人對話的空檔中,陳澤適時地插了一句嘴說道:“顧總,沒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得到肯定以后,陳澤迅速地離開了顧知安的別墅。
屋里只剩下沐清歌和顧知安兩個人。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陳澤的作用只是一個工具人,但是這個人走了,沐清歌一下子就感覺到了某種危險的來襲。
而她的預(yù)感一向是非常的準確。
剛脫下外套的顧知安忽然將沐清歌整個打橫抱起,在沐清歌的耳邊輕輕耳語:“看你的臉色不是太好,怎么了?”
“就是……”沐清歌深吸了一口氣——顧知安肩頭雨水的味道鉆入鼻腔,涼的叫人警醒。
沐清歌輕聲道:“就是難得走了一整天,有點累了。”
顧知安臉上的笑容隨著沐清歌這句話而加深:“那好,我們?nèi)バ菹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