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清不能讓她睡，緊著喊停：“沈詩眉，寸步不離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你和魏華禹都要說寸步不離？為什么？”
    沈詩眉一愣：“什么？”
    顧瀾清本想和她搞好關(guān)系再慢慢問，現(xiàn)在沒機(jī)會搞好關(guān)系他就直接說：“林沐瑤的性格一向潑辣獨(dú)立，喜歡風(fēng)里來雨里去喜歡獨(dú)來獨(dú)往，你為什么強(qiáng)調(diào)寸步不離？寸步不離又到底是什么意思？林沐瑤什么時候變得需要人寸步不離的陪著守著盯著？沈詩眉，這三年林沐瑤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你……”
    “顧瀾清，你給我閉嘴！閉嘴！閉嘴！”這個問題誰都可以問，唯獨(dú)顧瀾清不能問。沈詩眉被激怒，怒火騰騰，情緒失控，放聲大吼：“顧瀾清，你現(xiàn)在是拿什么臉來問這些問題？你又是拿什么臉把這些話說出口？林沐瑤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你心里不清楚又來裝什么無辜模樣？顧瀾清，三年，你也知道時間過了三年嗎？你也知道她在外面要經(jīng)歷三年嗎？顧瀾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恨我，不重要。真的，恨我一點(diǎn)都不重要。你要愿意恨，我可以讓你恨上三生三世。但是，重要的是，林沐瑤燒了房子，剛才又跳樓輕生。”
    “什么？”大驚失色，分貝提高：“跳樓？”
    “對！跳樓！我要慢上一秒鐘，她這會兒就已經(jīng)不在了。”
    “顧瀾清！”咆哮聲，河?xùn)|獅子吼般的咆哮聲，震耳欲聾，殺氣騰騰：“我晚上怎么跟你說，我讓你寸步不離寸步不離寸步不離。我問你，她跳樓的時候，你在哪里？在哪里？”
    “我在外面打電話，可是，她以前沒有這個問題。”
    “你以前也沒有現(xiàn)在的問題，你可以變她不可以變嗎？”
    “是什么讓她變的？”
    “……”
    “你告訴我，是什么讓她變的？你只有告訴我，她才能避開危險。”
    “是……”沈詩眉情緒失控，差點(diǎn)就要脫口而出。可林沐瑤的哀求聲和痛苦聲又在她眼前回放，三年如一日的清晰：“眉眉，不要告訴別人，更不要讓顧瀾清知道。我不想讓他得意，更不想讓他知道我現(xiàn)在混得有多慘。沒有他，我能活著，我能活得更好。”
    沈詩眉大口大口的呼吸，只有大口大口的呼吸才能壓住她心里的痛。
    林沐瑤多么驕傲的一個女人，卻被顧瀾清傷害的體無完膚。若不是顧瀾清，若不是林沐瑤那么的愛著顧瀾清，她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林沐瑤都在悲痛的哀嘆：“他走就走吧！寶寶能留下來也好啊！總算心里有個寄托！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我都不知道要把心安放在哪里，不知道要把心寄托給誰。”
    顧瀾清的聲音又從耳邊傳來，低沉，忍辱，哀求：“沈詩眉，求你了，告訴我，這三年她到底都經(jīng)歷了什么？我和你一樣都想她過得好，都想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沈詩眉，求你了，求你了，告訴我，她到底怎么了？”vp
    沈詩眉哭了，眼淚無聲的滑落下來……不是因為顧瀾清的話，而是因為過去三年那些悲痛的回憶：“顧瀾清，請收起你鱷魚的眼淚，‘求’這個字你不配講，林沐瑤這三年的經(jīng)歷你也不配知道。你現(xiàn)在配做的，就是好好照顧她，按我們的要求好好的照顧她。你如果照顧不好她，我們就會把她收回來，不跟你開玩笑。”
    “沈……”電話被掛斷，盲音傳來。顧瀾清陷入迷茫中，有點(diǎn)看不清方向。
    沈詩眉掛斷電話后，又難掩悲痛之情，給魏華禹打了電話。魏華禹剛剛走進(jìn)天籟書吧正要和賀承安握手寒暄，然而還沒有握手寒暄，他就聽見沈詩眉在那邊哭：“魏華禹，我心里特別特別難受，也一直沒明白瑤瑤為什么要回國？她留在國外不好嗎？她想父母可以把他們接過去玩啊，為什么要自己回來呢？為什么？”
    “你怎么了？喝酒了？”沒有握手，反而退后幾步，免得賀承安聽見他們講電話。
    沈詩眉只是哭，不斷地哭：“沒有喝酒，就是心里難受，特別特別難受，替林沐瑤感覺不值，特別不值得……”
    “你到底怎么了？想她了？還是，她給你打了電話，又在那邊出了什么事？”
    沈詩眉搖頭，眼淚甩出一串又一串：“她沒有給我打電話……我就是替她打抱不平，就是想不明白，她都已經(jīng)這樣了，為什么還是放不下顧瀾清？她說得好聽想爸媽，其實呢？她就是潛意識的想顧瀾清……她在想顧瀾清，不甘心就這樣過一輩子……她想回來問清楚……可是，這種事問得清嗎？負(fù)都負(fù)了，再問也是虛情假意，男人誰不會幾句騙人的話啊？”
    這話魏華禹沒法接，但是：“她就是這種人，刀子口豆腐心，我們該勸的都勸了，最后的決定權(quán)在她那里，我們只能隨她。”
    沈詩眉還是哭：“魏華禹，你一定不知道，剛才顧瀾清給我打電話，說他再晚一秒，林沐瑤就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上了。一秒，那是什么樣的險情啊？顧瀾清說，她要跳樓。”
    “什么？你說什么？”不止沈詩眉哭，魏華禹也是暴跳如雷，反應(yīng)比沈詩眉還要強(qiáng)烈?guī)浊f倍，把一旁站著的賀承安都嚇得腿一哆嗦。他又急著喊道：“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她怎么了？怎么了？他麻的顧瀾清是死了嗎？都跟他反復(fù)交待過，寸步不離！寸步不離！”
    沈詩眉一邊哭一邊講，斷斷續(xù)續(xù)把這件事情講完。
    真的是：不講不要緊，一講都是火。
    魏華禹的怒火無法壓制，他沖著賀承安怒氣沖沖的走過去，又二話不說輪起拳頭就揍向賀承安：揍不到他顧瀾清，還揍不到他顧瀾清的助理？
    賀承安莫名其妙防不勝防，吃完拳頭都沒明白怎么回事，只知道臉上好痛好痛。他捂著臉蹲下來，旁邊的營業(yè)員也是嚇得不清：怎么好好的就打了起來？他們要不要報警？不知道要怎么辦，站在那里手足無措。
    魏華禹卻難解心頭恨，一把扯掉領(lǐng)帶丟到地上，又朝賀承安撲了過去：麻的！一群廢物除了會欺負(fù)女人還會做什么？他要沒交待還說沒交待，明明交待過還是差點(diǎn)讓林沐瑤出事！
    行！
    顧瀾清欺負(fù)林沐瑤，他就打顧瀾清的助理……打，往死里打，看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