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清怎么勸？
    想以前他和沈詩眉是水火不融，林沐瑤夾在他們中間總是很難做人。林沐瑤也不止一次求過他：“眉眉是女生，你是男生。男生要大肚一點，要讓著女生，不可以和眉眉斤斤計較有失風(fēng)度。”他們水火不融很多年，直至最近，他們的關(guān)系才得到緩解。
    要讓剛剛緩解關(guān)系的他，去勸一個隨時會翻臉不認(rèn)人的沈詩眉？
    不不不，顧瀾清不打算這么做，一口拒絕：“谷子龍把鍋甩給你，就是想讓你拖著她。很明顯的，谷子龍不想讓她辭職，你朝著不許辭職的方向逼著她就可以。”
    “我還怎么逼？她都說，在家等傳票。”魏華禹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兩個大男人，個個都沒用，還不如一個林沐瑤能文能武。經(jīng)林沐瑤之手辦的事情，就沒有辦不好的：“算了算了，讓你做也是白搭，瑤瑤呢？她怎么樣？醒了沒有？現(xiàn)在除了她，怕是沒人能管住沈詩眉。”
    顧瀾清往懷里看了看：“還在睡。”她眼睛緊閉呼吸沉重，眼珠子也在眼皮底下瘋狂的轉(zhuǎn)動，不知道又在做什么夢。她的氣色還是很差……顧瀾清考慮要不要把她先叫醒，讓她先緩緩緊繃的神經(jīng)。如果狀態(tài)好，還可以說說沈詩眉的事情。
    魏華禹嘆了一口氣：“行吧！你好好照顧瑤瑤，沈詩眉那邊不行就拖著，至于上班不上班，我真心管不了。”說到這里又噗嗤一笑：“拿工資的都是爺，發(fā)工資的都是孫子。不，孫子都不如，我給她下跪，她都未必會同意我的上班請求。”
    顧瀾清笑了笑：“谷子龍的事情真心急不得，就像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得慢慢消化才行。谷子龍這樣操之過急，只會讓事情越來越僵化，搞不好刺激一深，沈詩眉也變成了瑤瑤這樣。你讓谷子龍淡定一點，這么多年都等了，還在乎這么幾天。”
    說到這個，魏華禹又想起有事情要說，他把果果吃飯時說的那些話重述了一遍：“我現(xiàn)在去海城，準(zhǔn)備見見林沐瑤的父母，和他們好好的聊一聊。如果有可能，我就把他們接到這邊一起過年。顧瀾清，我以前沒覺出什么，現(xiàn)在我心里頭總感覺，沈詩眉和林沐瑤是不是有某種不為人知的聯(lián)系？還有，林伯母有失憶癥，林沐瑤是不是也有類似的病癥，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失憶了而已？”
    顧瀾清有點小小的震驚，他以前為了查遺傳史，曾悄悄問過林靜白。林靜白確實說過，劉霧蕓有失憶的歷史，但是沒有說過劉霧蕓有做夢的歷史，果果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悄悄爬起來，見林沐瑤沒有太大的變化，他才悄悄離開房間。果果和丫丫在樓上的書房接受私教課程，倆人正在埋頭刷試卷。老師說：“她們很聰明，底子都很好，再有半年的訓(xùn)練，她們不僅能上F市最好的中學(xué)，還能修完初一主科的課程。”
    也就是說：果果和丫丫可以空出更多的時間來培養(yǎng)個人愛好。
    果果喜歡畫畫，丫丫也喜歡畫畫，她們早就暗自商量好，以后想從事設(shè)計方面的工作，最好是服裝設(shè)計。顧瀾清表示支持，還專門空了一個房間給她們做畫室和手工室。那個房間他們都不許進(jìn)去，理由是：太亂了，不僅顏料亂，各種碎布條也是亂得到處飛。
    顧瀾清和老師簡單地聊了幾句，就把果果單獨叫到隔壁的空房間，蹲下來問她那些事。
    果果還算不錯，沒有隱瞞什么，一五一十全部說給他聽：“我和媽媽常年住在外婆家，只偶爾才會回爸爸家。但是媽媽貪玩，不是所有時間都在外婆家，有時候還會幾天不回家。外公不喜歡她，一般不找她，只有外婆生了大病需要她幫手才會把她叫回來，一般的小病根本不會叫她。所以，我在家里呆的時間更長，比她見得也更多。”
    顧瀾清的眼睛亮起來，真是撿到了寶，早知道果果這么頂用，他還懶得找林靜白。
    不過林靜白夫婦被林沐瑤收拾一通后比以前老實了很多，不太敢找事，薛海給他們派的工作也都能做完。讓他們?nèi)フ引R苒，林靜白也說：“還是不找了吧！以前圖她的錢，現(xiàn)在自己能賺，就算了吧！”
    顧瀾清當(dāng)時也想過：林靜白這是改過了自新？后來他終于想明白了，并不是林靜白改過了自新，而是齊苒沒有錢再給她。她應(yīng)該是嘗試要錢沒有要到，才會對齊苒死心。
    林靜白其實很市儈，也要得很直接：錢！誰能給她錢，她就抱誰的大腿！至于道德和廉恥都不重要。好在果果一直跟著林縉夫婦，又深受林沐瑤的影響，才沒有被他們帶歪。
    顧瀾清扶著果果的小肩膀，笑得甚是欣慰：“果果真乖，外公外婆沒有白疼你，你都知道要照顧他們。還知道替小姨擔(dān)心，不過不用擔(dān)心，小姨是第一次做那種夢，外婆做過幾次那種夢？”
    果果沉思地數(shù)了數(shù)手指：“我記得的，有五次。有一次外婆哭得特別傷心，一直說有人偷了她的孩子，還一直說她生了三個孩子，不是一個。”
    “三個？一個？小姨和媽媽，這不是兩個嗎？”三個和一個要怎么理解。
    果果連連搖頭：“不是這個意思。外婆的意思是：媽媽是第一胎，小姨是第二胎。第二胎不止小姨一個，還有兩個，她二胎總共生了三個。”
    “WHAT？”顧瀾清石化現(xiàn)場五雷轟頂，感覺沒有哪個消息會比這個消息還要震驚：三個？也就是說：林沐瑤還有兄弟姐妹流浪在外？林沐瑤不是一個人！
    果果的小眉頭又忽的擰起來：“小姨父，我跟你說，你不要跟別人說，這是我們倆的秘密，我除了你沒有告訴任何人，我連媽媽爸爸都沒有告訴。”她說給顧瀾清聽，就是想顧瀾清照顧林沐瑤，她就一個疼她的小姨，她希望小姨好，不要像外婆那樣時而清醒時而糊涂。外婆還有頭痛的毛病，痛起來六親不認(rèn)，還暈頭轉(zhuǎn)向的一直吐。
    她本來也沒有打算說，但是林沐瑤出了這種癥狀，她就要說。早說早治，不是壞事。
    顧瀾清點頭答應(yīng)她，還跟她拉了小勾勾。
    果果找了一個椅子讓顧瀾清坐下，而后才說：“外婆哭醒的時候特別特別傷心，外公和我都勸不住，可是等她睡醒之后，她就什么都不記得了。問她做了什么夢，她就說沒做夢，還說睡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