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清喜歡果果，因為林沐瑤喜歡，林沐瑤喜歡的他都喜歡。那天他就想過，他們養(yǎng)不好果果，他可以接過來養(yǎng)：當(dāng)成女兒，好好培養(yǎng)。
    “果果也很漂亮，等果果好了，小姨父帶果果去買漂亮的小裙子。果果喜歡什么樣的小裙子？洛麗塔喜歡嗎？”
    果果暗色的眼睛驀的亮起來：“洛……麗……塔……”她喜歡，好多同學(xué)都有，正品幾百塊，山寨幾十塊。她本來想買一套山寨的，結(jié)果外公說：“羅利達(dá)？羅利達(dá)是什么？面包嗎？還是，自行車？”外公一直想讓她學(xué)騎單車，方便以后上下學(xué)。她學(xué)了，可她總是摔，摔都給摔怕了。外公還說：“小姨聰明，學(xué)什么都快。單車腳一踩，她就會了。”小姨是她的偶像，如果要學(xué)，她想讓小姨教她。思緒就這樣，從洛麗塔飛到林沐瑤身上。正好林沐瑤幫她蓋毛毯，她就弱弱無力地叫了一聲：“小姨。”
    “果果現(xiàn)在不要說太多的話，要保持體力，懂嗎？等好了，再和小姨好好說，懂嗎？也別睡著，實在想睡，就看著小姨父。你看，小姨父多帥啊！多養(yǎng)眼啊！小姨生病的時候，就愛看著小姨父。小姨父的臉，可以治百病。”
    果果笑了，咧開嘴巴露出潔白小貝齒，她臉上的傷痕很慘，笑容卻很陽光。顧瀾清抱著她往外走，上了救護(hù)車才把她放到推車上。護(hù)士幫她輸液，醫(yī)生監(jiān)控她的數(shù)據(jù)。
    顧瀾清坐在旁邊陪著她，還拍了幾張她的照片發(fā)給嚴(yán)璞旬：“這是果果，我老婆唯一的外甥女，被親爹親媽打成這樣。我想更換她的撫養(yǎng)權(quán)，你看看怎么弄。”
    嚴(yán)璞旬看完，立即回復(fù)：“好弄！”然后又在微信一一列舉，這些日子他和保鏢一起收集到的資料：“第一：果果自出生后長年都在林家生活，偶爾才回何安那邊住幾天。這些情況，林縉、果果的老師和身邊的鄰居都可以替她做證。”
    “第二：林靜白一直沒有工作，一直沒有收入。她所花費(fèi)的錢財，全部來自林家。”
    “第三：林家給的錢不足矣支撐何安的開銷時，林靜白就會去林家進(jìn)行偷盜，這種行為同樣可以出示證據(jù)。”
    “第四，何安沒有固定職業(yè)，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月收入平均下來一月一千左右。而他的流水賬消費(fèi)，基本每月都在四千以上。”
    “第五：何安好賭。賭債欠了一屁股，他這次為什么著急，因為有賭債要還。最有意思的是：他有一筆賭債是借在薛海名下。”
    顧瀾清看著屏幕上的字，微微挑起眉毛：薛海！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梗！腦子里面已經(jīng)有了想法，撫養(yǎng)權(quán)的更換不費(fèi)吹灰之力，再把手機(jī)遞給林沐瑤看。
    林沐瑤自上車后就一直處于沉默狀態(tài)，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眼睛和神色都像入了定的僧人，身上的殺氣也沉默的找不見。剛才回來在樓口遇見的時候，林沐瑤就像一個憤怒的火球，殺氣彌漫。
    她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又淡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就這么辦！”五個字，多一個字都沒有，又陷入無盡的沉默中。
    到達(dá)醫(yī)院，顧瀾清陪著果果做檢查。魏華禹跑前跑后的辦手續(xù)。沈詩眉體力不支，蓋著果果的毛毯坐在過道上。林沐瑤見她這么難受，又讓薛海陪沈詩眉去看醫(yī)生。然而，他們前腳一走，她后腳就消失不見。
    外面的氣溫很低，寒風(fēng)順著脖子往衣領(lǐng)里鉆，林沐瑤一邊走一邊打電話。打一個電話沒人接聽，第二個電話還是沒人接聽，連續(xù)打了五六個都沒人接聽。
    怎么？慫了？有膽打果果，沒膽接她的電話？17
    林沐瑤轉(zhuǎn)發(fā)短信：林靜白，你把果果丟到我家門口，不就是想要錢嗎？拿果果威脅我，行，你贏了！八十萬，你要就過來拿，不要就永遠(yuǎn)從我面前從果果面前消失！
    林沐瑤不會放過林靜白夫妻，她的殺氣沒有隨著沉默而沉沒。林靜白愛錢，何安愛錢，他們不接電話，她就用錢把他們釣出來。
    八十萬足夠他們買一套房！就算買車，也能買一輛相當(dāng)不錯的車！何安想買房買車已經(jīng)想了很久很久。如果他們還不回復(fù)，她就加碼，二百萬。
    反正是空頭字?jǐn)?shù)，說多少都可以！
    林靜白看著手機(jī)，身體卻抑制不住的發(fā)抖，她害怕，怕得很，腦海里面全是林沐瑤發(fā)狠打架不要命的狠樣。林沐瑤就屬于雙面佳人，沒事的時候是一張十分好相處的臉，一旦有事她就瞬間變臉，那狠勁就像牢里放出來的一樣，沒有最狠，只有更狠。
    “你抖什么抖？回她話啊！八十萬，先拿了再說！”八十萬讓何安兩眼發(fā)亮，也讓周航百般不是滋味，如果林沐瑤不和他分手，這八十萬就是他的，林沐瑤的錢全是他的。
    林靜白打腫的臉透出蒼白色，嘴唇無聲地哆嗦著：“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我就怕，錢沒拿到，我們先被她打死。”
    “我們?nèi)齻€人，她一個人。一對三，她打得贏？”何安不屑，三個人，兩個男人。林沐瑤再狠，又豈是兩個男人的對手。
    周航立即附和對對對，還把那天在車庫的場面重述了一遍：這樣……那樣……把林沐瑤打得鼻青臉腫，傷痕累累，若不是有人過來，他那天就能得手好好玩上一次。他還說：“她打架厲害歸厲害，可是，打架，也有占到先機(jī)的說法。我們占到先機(jī)，她還怎么還手？”
    周航又設(shè)計了一個場面：林沐瑤來之前，他們?nèi)藭簳r分開，留林靜白一個人接待林沐瑤。等林沐瑤放松警惕的時候，他們就從背后出來搞襲擊。一個人控制不住她，倆個人還能控制不住她？把她控制住，她還牛氣什么？還怎么還手？
    何安和林靜白對視。
    不得不說，何安挺周航的設(shè)計。
    林靜白也覺得這個設(shè)計不錯，可是：“林沐瑤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她還有顧瀾清，還有魏華禹，還有那個男人。”她不知道那個男人叫什么，但看上去好像不太好惹，長得高大結(jié)實威猛，一看就是練過的。也就是說，萬一他過來幫忙，林沐瑤一拳打不死他們，他絕對可以一拳打死他們。
    怕！害怕！
    周航又在旁邊嗤之以鼻：“這也怕，那也怕，那你出來做什么？刀口舔血的生活就是這樣富貴險中求。林靜白，你要這樣怕下去，齊苒那邊你又想怎么交待？全部等果果出手，齊苒能等得及嗎？果果住院治療，那是一天兩天就能出院的？林靜白，我們除了靠果果，也要靠自己。八十萬，齊苒能給你八十萬？”八十萬分三份，周航也能分二十多萬。二十多萬不夠周家的損失，但能拿回一筆是一筆。
    “你以為，林沐瑤的八十萬是那么好拿的？我們拿了這筆錢，顧瀾清能不替她追回？等他追回這筆錢，果果這步棋我們還能用？到時候，那是人財兩空，連退路都沒有了。”林靜白動心歸動心，可她還是不想要這筆錢，她還是想按當(dāng)初的計劃讓果果給他們做間諜。齊苒就想看看那條項鏈，偷個項鏈出來，果果可以做到。
    手機(jī)又滴的一聲響：林靜白，我不打你。二百萬，我們談?wù)劰膿狃B(yǎng)權(quán)。你把果果的撫養(yǎng)權(quán)讓給我，我給你二百萬。我不能生育，以后果果做我的女兒，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