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這樣的條件總夠誘惑吧
顧瀾清關(guān)閉手機屏幕,微微仰起臉直視她,目光冷峻:“我沖動?你說我沖動?三年前他壓榨我的時候,我怕你生氣不敢說。三年后你知道真相不替我打抱不平,反而說我沖動?我哪里沖動?我怎么就沖動?是不是我要一直被他們壓榨,你才會覺得我不沖動?”
齊苒有點怕他,可再怕,她也是他媽媽。使出全身的力氣,她拔高音量與他辯論:“三年前的事情你當(dāng)時沒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過去,我替你打抱不平又能改變什么?但是,現(xiàn)在的優(yōu)勢在你這邊,顧延才已經(jīng)低聲下氣要送你股份,你……”
“當(dāng)初顧家老頭也是這樣說,給我多少股份,給我多少不動產(chǎn),可最后呢?最后我要接手的時候,他一改再改,改到最后就成了聘用制。請問,他們的話能信?”
“三年前,你同意他的條件,無非就是想盡快利用資源找回林沐瑤。現(xiàn)在林沐瑤就在你眼皮底下,你根本就不需要再因為林沐瑤去妥協(xié)什么。不用妥協(xié),他還敢改條件?他不改條件,這大半個顧氏集團(tuán)就是你的。”
顧瀾清哼的一聲,不答反問:“你心里是真的有我?你心里是真的喜歡瑤瑤?你這么說話,我感覺你心里只有顧氏集團(tuán),沒有我也不喜歡瑤瑤。”
“你……你……”齊苒有一瞬的心虛,又借著生病的無力遮掩了這份心虛:“我怎么就沒有你?我怎么就不喜歡瑤瑤?我這樣勸你,還不是為你們著想?手里握著顧氏集團(tuán),你和瑤瑤才會有身份和地位,才不用再看他們的臉色。”
“顧氏集團(tuán)只要和他有關(guān)系,我就不可能不看他的臉色。”
“那又怎樣呢?他都已經(jīng)這個年紀(jì)了,又是這樣的身體,他還能活多久?等他一死,顧氏集團(tuán)就全是你的,你還需要看誰的臉色?”
顧瀾清臉色鐵青,戾氣在周身盤旋,冷冽的眼睛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現(xiàn)在,就不想看他的臉色。你愿意看,你去。顧氏集團(tuán)就在那里,只要你有本事拿下來。”
齊苒被他氣得腦仁突突狂跳,理智全失,揚起手就要煽打他:“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有你這樣跟媽媽說話的嗎?”
揚起的手沒有煽到他的臉。
手腕在半空被一把握住,顧瀾清終于從椅子上起身,目光兇冷的俯視著她:“我剛才說的很清楚,顧氏集團(tuán)我不稀罕,我有這精力替他們做嫁衣,還不如白手起家做自己的事業(yè)。你想要的太多,而我只想養(yǎng)家糊口,一家人和和美美。記住,你愛顧氏集團(tuán),你愛人前的風(fēng)光,你愛大把大把的錢,我不愛,我只愛林沐瑤。誰要敢傷害林沐瑤,我就用盡全力和他拼個你死我活,哪怕傾家蕩產(chǎn)家破人亡我也不怕。”
齊苒仰著臉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沒有一點熟悉的感覺。
他是誰?
他和她什么關(guān)系?
他怎么可以用“你死我活”“傾家蕩產(chǎn)”“家破人亡”這種詞?
她的家不是他的家?他可以因為林沐瑤,和她一起死?林沐瑤對他來說,比親生母親比相依為命還要重要?139
齊苒想不明白,也無法理解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感,因為顧賓對她從來沒有這種依戀眷戀和執(zhí)念。顧賓對她也沒有這份忠誠和袒護(hù),以至于她認(rèn)為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手腕被甩開,她重新跌回床上,無力再爬起來。張醫(yī)生跑過去一邊扶她一邊勸道:“顧少爺請冷靜,齊夫人這會兒還病著。”
“我看她不像病人,打人的力氣還挺大。”顧瀾清冷眉冷眼,最后看了她一眼就轉(zhuǎn)身離開:該說的他都說了,能反擊的他都暫時反擊了。剩下的那些仇恨來日方長,她一日不低頭認(rèn)錯,他就一點點反噬給她。總之,齊苒可以要他的命,但絕對不能白白欺負(fù)林沐瑤。
保姆和管家站在臥室門口,他們目睹了全程卻不敢攔他,反而覺得這里不是久留之地。
顧瀾清連自己生母的感受都不顧及,等日后真相爆出來,他會放過他們?
“管家過來搭把手,齊夫人昏迷了。”張醫(yī)生在里面忽然叫道。管家驀的回神,拔腿往里面跑。保姆跟著回神,沖著顧瀾清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大聲叫道:“少爺,夫人又昏迷了。”
顧瀾清好似沒有聽見,腳步?jīng)]有停的保持原來的速度繼續(xù)往前走。保姆不死心,又喊了一遍,他還是沒有停,直接下樓,背影從她眼前徹底消失。
保姆的心又寒了幾分,辭職離開的念頭又強烈了幾分:齊苒已經(jīng)老了,她已經(jīng)沒法像以前那樣掌控顧瀾清的生活和思想,之后的局面顧瀾清才是主導(dǎo)者。
管家出來接熱水,保姆又拉著管家悄聲說:“我有點害怕,這事兒我尋思著肯定是瞞不住。少爺一心都在林沐瑤的身上,等他們徹底住在一起,林沐瑤遲早會說出那些真相。到時候別說夫人,我們都別想好過。我們提前離開,讓少爺找不到我們。”
“A市就這么大,我們又在齊家工作了這么多年,我們可以走了,我們的家人怎么辦?少爺不找沒事,如果要找,我們走到天涯海角和呆在齊家,其實是沒有什么區(qū)別。”管家剛才也想走,可琢磨來琢磨去,走都解決不了問題:“現(xiàn)在唯一能解決問題的就是:我們繼續(xù)聽夫人的話,再一口咬定我們不知情。等日后東窗事發(fā),我們再全部推給夫人,說是夫人逼我們那么做。我們只是下人,沒辦法拒絕主人的命令。我們這樣說,少爺應(yīng)該能理解。”
顧瀾清一邊開車一邊掐電話……顧老,顧延才,顧賓……這三人挨個的給他打電話。顧老打不通電話,又給他發(fā)短信:“我們找個地方談一談,加薪加股份都不是問題。”
顧老就是一只修練得道的老狐貍,他能屈能伸,還清楚的知道什么時候該屈什么時候該伸。出事后他放眼望去,顧家除了顧瀾清,剩下的那些不是飯桶就是草包。
顧賓年輕的時候就缺少魄力,耳根子又軟得不行,放古代就是一個實打?qū)嵉幕杈C媲耙坏┯腥颂羲魩拙洌俜职俣家夏X。顧延才已經(jīng)被寵廢,各方面的素質(zhì)沒見增漲反而來越不如顧賓。至于最小的孫子……算了,那個廢物不提也罷。
所以尋思來尋思去,顧瀾清都不能走!!!
顧瀾清要是走了,顧氏集團(tuán)撐不過三年。顧瀾清要是跟別人合作懟顧氏集團(tuán),顧氏集團(tuán)別說三年一年都會撐不住。現(xiàn)在把顧瀾清叫回來,他無非就是犧牲一點錢和股份。日后再向顧瀾清低頭,顧氏集團(tuán)將會什么都不剩。
他擁有的就是顧氏集團(tuán),顧氏集團(tuán)什么都不剩,那他又還剩什么?
怕顧瀾清覺得的誘惑不夠,他又及時地補了一條短信:“全部算上,你可以占到六成股份,成為顧氏集團(tuán)的新主人。”這樣的條件總夠誘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