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顧先生,您家著火了
老嚴,嚴律師,嚴璞旬。
他和顧瀾清是高中的同班同學,但他的年紀要比顧瀾清大三歲。顧瀾清屬于天才小子,他初二受傷休學一年,他們因此相遇。但在嚴璞旬的心里,他一直覺得顧瀾清和他同歲,老氣橫秋,喜怒不形于色。
高中三年嚴璞旬沒有見他因為什么人或者什么事生氣或者高興,臉上的表情穩(wěn)定的就像恒溫的冰箱,三年如一日。
大學分開兩地,偶爾打電話問問近況他都是不冷不熱地音色:“好,可以,老樣子。”
同學聚會他要么缺席要么行色匆匆,永遠都是冷靜如廝。之后讀博他很忙沒怎么聯(lián)系,再聯(lián)系的時候他已經(jīng)博士畢業(yè),嚴璞旬被他拉去一起創(chuàng)業(yè)。創(chuàng)業(yè)這三年只見過他沒日沒夜的工作,沒見過他生氣或者開心。
像現(xiàn)在這樣,眼底藏笑,說著開心,還真是十年來第一次。嚴璞旬同樣驚訝,驚訝的程度不亞于發(fā)現(xiàn)新大陸:“真的撿到寶了?”
顧瀾清先干為敬,語氣溫柔:“我老婆回來了。”
“???”
“噗嗤!”
“噗嗤!”
嚴璞旬石化現(xiàn)場,兩位正喝果汁的醫(yī)生同時噴出來,又異口同聲:“老婆?你有老婆?你知道老婆的定義是什么嗎?女朋友是女朋友,情人是情人,未婚妻是未婚妻,床……”
“不,不是那些無聊的,就是我老婆,我名正言順的妻子,你們可以叫她顧太太。我和她有結(jié)婚證有結(jié)婚照,受法律保護。”顧瀾清不理會他們的詫異,自言自語,自斟自飲。
開心!
感覺憋了三年,終于可以浮出水面喘口氣!
而且不能想,一想到她在家里等他,他心里就滿滿的幸福感。
沒有把她逼回來之前,他想過很多的復仇手段,想過要把她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是她一回家他就心軟了,想著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讓她三百回合又能怎樣?只要她余生一直陪著他,之前的事情他可以過往不究。
手腕被按住,手中的酒杯被拿走:“別喝酒,先把事情說清楚,這到底怎么回事?”
“你什么時候結(jié)的婚?怎么也沒通知我們?瞞得這么緊,瞞得意義何在?”
“關(guān)鍵是,他剛才說她老婆回來了。她老婆之前在哪?出差?讀書?”
“你這么一說,劉霧蕓就是你老婆的母親?你的岳母大人?”
顧瀾清點點頭:“對,沒錯,就是她母親,我的岳母大人。但是我和她屬于隱婚,她的朋友我的朋友,還有她的家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家就我母親知道。”看見他們好奇的目光,他又“好心”的把這件事情的來攏去脈全部說了一遍。
下午談判的時候她說,結(jié)婚的事情他不能對外公開,那么,試問,他和同學之間的聊天算不算對外公開?他同學把這件事情傳出去,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說!使勁地說!還說了她鬧離婚然后失蹤的事情!
嚴璞旬越聽越迷糊,不解地問道:“顧瀾清,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事兒的邏輯不對啊?你那么窮的時候她都沒有嫌棄你,你馬上就要博士畢業(yè)的時候她忽然就嫌棄你窮?魏華禹追了她三年,她要走早就走了,為什么要等到你馬上畢業(yè)的時候再走?你說,你們之間會不會是有什么誤會啊?”
顧瀾清一怔,馬董聽完他的故事也是這么說:“你們之間會不會有什么誤會啊?”
張醫(yī)生有同樣的疑惑,莫醫(yī)生卻很專業(yè)的說道:“會不會她得了什么重病?怕你擔心或者怕拖累你,就以離婚為由,然后跟著魏華禹出去治病了?”
“你,你是不是韓劇看多了?是不是治好病后,她又發(fā)現(xiàn)自己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顧瀾清醉了,被莫醫(yī)生的腦洞打敗:“她怎么可能生重病?做流產(chǎn)手術(shù)的時候,醫(yī)生給她做了全面檢查,報告還存在我手機里。我發(fā)給你看,你看她是不是得了重病?”
相冊找照片。
發(fā)送給莫醫(yī)生。
莫醫(yī)生和張醫(yī)生輪流看,連看兩遍都沒發(fā)現(xiàn)重病跡象,可是:“這事情的邏輯不通啊!老嚴說的對,你窮得那樣,她一個人打幾份工的時候,都沒有嫌棄你。到你……”
“你們覺得邏輯不通,我也覺得邏輯不通,可事實就是這樣。”
“有沒有什么誤會?”
“什么誤會?離婚前半個月,她跟我商量買房的事情。我說好,等論文通過我們就去看房,她說好。”顧瀾清一項一項列舉。
三人一致認為:“這個沒毛病!”
顧瀾清接著說:“買房的事情商定后的第五天,我和博導進入封閉式學習。進去之前怕她找我,我特意跟她打電話說了封閉學習的事情。她說等我出來,等我好消息。”
三人又一致點頭:這個也沒毛病!
“封閉十天,等我回家給她報喜的時候,家里就只剩她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請問,誤會在哪里?”顧瀾清很無奈地看著他們。
他們面面相覷,按他的說法,確實沒什么誤會。莫醫(yī)生的腦洞又來了:“會不會你漏了什么細節(jié)?比如,她以前受了什么委屈?”
顧瀾清連連搖頭一口否定:“這世上能讓她忍氣吞聲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姐姐。除了她姐姐,你要兇她,她比你還兇。你要讓她受氣受委屈,她臉都能給你打腫。我今天跟她抬扛,她當即拐了我一腳,差點沒把我拐廢。她有委屈當場就動手,不可能給你留過夜。”
“那會不會是婆媳關(guān)系?”莫醫(yī)生繼續(xù)腦洞。
顧瀾清一愣,婆媳……還沒來得及細想,他手機又忽然響起,還是別墅保安的電話:“顧先生,您到了哪里?您家里著火了,那位小姐好像還在里面。”
“什么?你說什么?”顧瀾清的腦袋嗡一聲炸響,渾身的力氣如泄洪般散去,又拔腿往外跑:“著火?怎么可能著火?快點叫滅火,快點把她救出來。”
其他三人又是面面相覷:著火?有仇必報?不受委屈?為了對付把她逼回家的顧瀾清,她不惜放火把自己也燒……我去,著火啦!三人同時回神,緊跟在他身后一起往外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