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清和顧賓的關(guān)系不好，和齊苒的關(guān)系其實也一般。齊苒太過強勢，控制欲也很強，他唯一的一次反抗就是：讀博。
    齊苒想要他出國讀博，他因為林沐瑤因為自己，第一次反抗齊苒。那一次他們吵得很兇很兇，齊苒看他的眼神都是陌生的，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反抗她。
    林沐瑤離開后，齊苒沒有說過林沐瑤的壞話，但是有間接的諷刺林沐瑤：“女人，有幾個不愛慕虛榮……同甘簡單，共苦艱難……”他雖然恨林沐瑤，可他依舊不愿聽這樣的諷刺語言。從那以后他很少見齊苒，齊苒見他事業(yè)騰飛，也很少過來打擾他。
    上次一起吃飯，可謂是三年來的第一次。
    這次母子單獨見面，也可謂是三年來的第一次。
    坐到她對面，她忙得不亦樂乎，一邊給他端點心一邊安排保姆加菜：“難得來一趟，吃完飯再走，正好我也有點事情要跟你說說。”
    “好。”第一難得來一趟。第二正好晚飯時間。第三林沐瑤陪沈詩眉吃飯，再等馬念旋過去換班，他都不知道要等到幾點。索性留下來吃飯，把私奔的事情都問清楚，也聽聽她想說什么。上次和林沐瑤一起來，她說話倒是不多，一直都是林沐瑤在說。
    拿起一塊曲奇餅，咬了一口。
    味道還是小時候的味道，卻不如小時候吃得香，有點硬，不夠酥脆。
    齊苒又是笑得兩眼一條線：“你小時候就愛吃曲奇餅，每次返校你都要帶上好幾盒。有一次還打電話過來，說饞得慌，讓我給你送過去。還記得嗎？”
    顧瀾清點點頭：他記得。
    應(yīng)該是初一的時候，他剛剛住校有點不習(xí)慣。有的父母會舍不得孩子住校，總會偷偷摸摸的跑到學(xué)校偷見孩子。他撞見幾次就特別羨慕，想家，想要溫暖。可齊苒很少想他，放假回家也只有司機來接他。他那時候年紀(jì)小，心里想得厲害就找借口讓她送餅干。
    然而，也就是送餅干，遞給他就走了：“多給你一點錢，想吃什么就在學(xué)校買。”別再讓媽媽送了……自那以后他沒有再提這種要求。大學(xué)里面偶遇林沐瑤，又同意和林沐瑤交往的最大原因就是：林沐瑤很情趣很高，眼里心里都有他，還能給他家的溫暖。
    “喜歡就多吃點。上次我去瑤瑤的公寓，轉(zhuǎn)了一圈都沒有看見烤箱。她應(yīng)該不會烤這種曲奇餅。”
    顧瀾清抬起眼簾看了她一眼，又感覺她在諷刺林沐瑤不賢惠。心里有點不爽快，放下未吃完的曲奇餅，端起旁邊的水：“有點硬！”不好吃！會做又怎樣？不好吃！再說：“瑤瑤前幾天買了烤箱，照著菜譜給我做了榴蓮比薩，很好吃。有機會，媽媽過去嘗嘗。”
    齊苒笑著，臉色卻特別難看，仿如有彩虹從臉上閃過，神色交替：該死！他又開始袒護林沐瑤，又開始在她們之間，選擇了林沐瑤。
    拳頭在心里握了握，眼神落在他喝的水里。見他喝完半杯，她嘴角又噙上詭異的笑容，違心的贊道：“優(yōu)秀的人就是優(yōu)秀，什么都是一學(xué)就會。對了，你剛才說想問我什么事？”
    顧瀾清放下水杯，眼睛直視她的眼睛：“媽，我想問一下，三年前你是怎么確定林沐瑤和魏華禹私奔？”
    五雷轟頂！盜墓
    腦仁嗡嗡直響！
    發(fā)生了什么？他為什么會回來翻舊賬？以前感覺不用擔(dān)心，現(xiàn)在處處都是危險。
    以前顧瀾清和魏華禹關(guān)系不好，和谷子龍也是行如陌路……可是經(jīng)過這段時間，顧瀾清不但能和魏華禹說上話，還幫魏華禹解決了好幾個瀕臨解約的項目。和谷子龍的進展就更加可怕：從零到滿，從陌生到知已。
    網(wǎng)上傳出那樣的視頻，顧瀾清都絲毫不介意！
    耳邊又傳來顧瀾清的聲音，催促著問她：“媽，按理來分析，林沐瑤如果要和魏華禹私奔，她會直接跟魏華禹走，沒必要再驚動你。”當(dāng)年看見離婚協(xié)議，他的心就徹底亂了，他們說什么他就信了。可是這些天他又在慢慢反思，會不會哪里真的有誤會？今天和“鴨頭”聊完，他更堅定自己的耳聽為虛。來的路上，反反復(fù)復(fù)的琢磨，也琢磨出了漏洞。
    按理來分析，私奔都是偷偷摸摸的，誰會大張旗鼓，又是通知墮胎，又是大喊私奔。
    有病吧！
    林沐瑤是那種有病的女人？她朋友很多很雜，但是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她向來很有分寸。在什么人面前說什么話，她也是把握的很好。
    所以“通知私奔”這件事，完全不符合林沐瑤的性格！
    顧瀾清繼續(xù)追問，視線直入齊苒的眼底：“媽，書上寫過不少私奔的情節(jié)，都是偷偷摸摸的走，就怕被抓回來浸豬籠。林沐瑤倒好，不但不偷偷摸摸的走，還告訴你她要和魏華禹私奔，還告訴你她去墮胎。她什么都告訴你，你為什么不攔住她？她去墮胎，墮的只是她的寶寶？不是你的孫子？你那么喜歡她，哭得一鼻子一鼻子的，當(dāng)時為什么不攔住她呢？”
    “我怎么攔？我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都做完了。”齊苒委屈巴巴，爭論的說詞盡量和之前的對上，不發(fā)出漏洞讓她抓住。
    顧瀾清點點頭可以理解她的解釋，必竟她當(dāng)時人在外地，趕回來也是需要時間：“媽，林沐瑤是什么時候通知你，說她要私奔墮胎的？你又是什么動身回來的？”這些數(shù)據(jù)不怕她說謊，雖然時隔三年，他依然能找到當(dāng)年的記錄。
    往沙發(fā)后面靠了靠，疊起修長的長腿，拿出手機給賀承安發(fā)微信。
    “我想追查三年前林沐瑤和魏華禹私奔的真相。”
    “和魏華禹私奔前，林沐瑤給我媽打過電話，查一下那幾天的通話記錄，看林沐瑤是哪天和我媽聯(lián)系的。再把我閉關(guān)做畢業(yè)論文的那段時間，林沐瑤所有通話記錄都打印出來。”
    “如果查不到，你去找張立洋，他是我讀研時的同班同學(xué)。畢業(yè)后他進了通訊集團，主要負責(zé)大數(shù)據(jù)和芯片的研發(fā)。”隨后把張立洋的微信名片及電話號碼發(fā)給賀承安。
    賀承安有點莫名其妙：“你又受了什么刺激，為什么又想查這些？”
    顧瀾清沒空回復(fù)他，抬起的眼簾目光重新鎖定齊苒：“媽，你慢慢說，我慢慢記，回頭我再慢慢查。媽，以前我相信林沐瑤會和魏華禹私奔，可現(xiàn)在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