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尹小滿往旁邊側(cè)了側(cè), 避開了男人的呼吸,然后騰出一只手往邊上指了指:“鍋里有飯。”
沈青耘一怔。
他壓根沒有想到自己回來這么晚,還是在留下字條的情況下, 媳婦居然還給他留了飯?
他往旁邊走了兩步, 掀開了灶上大鐵鍋的鍋蓋, 然后一陣微微的熱氣迎面撲來。
他知道尹小滿有晚熄火,留一口溫水的習慣,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晚上十一點了, 鍋里還有熱氣,那究竟是幾點鐘才熄火的呢?
這么晚熄火, 如果說不是特意在等他, 沈青耘是絕對不相信的。
望著鍋里籠屜上為保溫還特意又加蓋了盤子的幾個碗兒,一時間各種感覺涌上心頭。
看他盯著鍋一動不動,尹小滿有點奇怪。
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我今天熄火晚, 飯菜應(yīng)該都不太涼。你試試看,要是涼了我再給你熱。”
“不用,都熱著呢。”
沈青耘連忙回應(yīng), 說著話將那還帶著溫熱的小碗一個個都端了出來。
稍微大的那個碗里放著三個玉米面窩窩, 單看個頭就是為他準備的, 明顯比平日里他們娘仨吃的要大上很多。
另外的兩個碗,一個里面是芥菜絲炒小貓魚,一個是海蜇絲拌白菜心。
還有一個更大一點的湯碗里, 是貝殼肉和青菜放在一起煮的海鮮湯。
看著這么豐盛的晚餐, 沈青耘一時間有點不敢下筷子。
不是他想得多, 實在是——
自從媳婦來了之后,他們吃的太好了點。
這讓他的心有點懸著,總也不能踏實。
尹小滿瞥了餐桌前的男人一眼, 出聲開始解釋。
“貓魚是崔嫂子送來的,她說早上出去溜達的時候,看到有人給食堂送,可食堂的人不要,嫌太小了收拾著麻煩,她就都給我弄回來了。海蜇和蟶子是我們今天趕海撿回來的。至于白菜和青菜……”
“你們今天去趕海了?”沈青耘有點驚訝。
如果他沒有弄錯的話,媳婦是土生土長雙桂村的人,應(yīng)該連海都沒有見過。
想當初她之所以不愿意和自己隨軍,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理由就是不想換環(huán)境,怕會不習慣。
這才來幾天,連趕海都會了?
尹小滿顯然也已經(jīng)想到了這一點,
可這事是瞞不過去的,更何況以后她要去趕海的次數(shù)只會更多,也沒有瞞的必要。
她點了點頭:“那天跟嫂子出去,我問了李叔位置,原本是好奇想著去看看什么樣,結(jié)果沒想到大寶這么厲害!他居然會挖蟶子,還會抓螃蟹。你肯定不知道,連二妞也膽子好大,抓螃蟹是一把好手。”
說起了自己感興趣的事兒,尹小滿顯然來了興致,眼睛亮亮的,話語比平時多了好多。
沈青耘沒有打斷她,就這么靜靜的聽著,望向她的目光越來越柔和。
他喜歡這種感覺。
這是媳婦隨軍以來,沈青耘單獨和她待的時間最久的一次,也是聽她說話最多的一次。
聽她絮絮叨叨的說著他們趕海時的情況,聽她講倆孩子多強,甚至聽她隱隱的抱怨,嫌棄自己連孩子都不如……
沈青耘只覺得心里又甜又暖,熨帖的忍不住想嘆氣。
盤繞在心里一天的郁氣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的淡了下去。
望向媳婦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炙熱,越來越執(zhí)著。
他想,這樣才是生活呢!
能夠擁有這樣一個家,這樣一個妻子,他這一輩子都知足了。
為了讓這樣的日子能夠維持的更久一點,能夠一直這樣下去,讓他做什么,他都認!
立春望著桌子上的字條,渾身僵硬的好久好久都動不了。
她面無表情,內(nèi)心卻掀起驚濤駭浪!
小倉庫丟東西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他們也懷疑過是不是進了賊,或者有內(nèi)鬼?
查了好久,什么也沒有查出來。
畢竟,這里是御膳房,在皇宮里,并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出入的。
每天進出的人都有限,哪一個也都不是會去偷一袋米,拿一罐油的主兒。
所以,在查了很多天,完全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的情況下,大家只能將這個鍋扣在了貓和黃大仙的頭上。
可從本心來講,別說立春了,其他人也沒有誰真的相信。
剛才魏公公來將他們叫出去訓話,雖然明里是說擺香案不符合規(guī)矩,可話里話外的意思立春又如何聽不出來?
魏公公是在提醒她,這事他已經(jīng)幫忙壓下去了。可是以前的事兒可以不追究,但以后同樣的情況再也不能發(fā)生。
再有丟東西的話從御膳房傳出去,他們這一整批人就全別干了。
回來的時候,立春很有點萬念俱灰,她以為只能聽天由命了。
可再沒有想到,居然會在書案上見到了這么一張條子!
她忍不住伸出手,拿起那張紙湊到燭火邊細瞧,越瞧越覺得充滿了玄機。
這紙,立春在宮里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光滑,上面還有淺綠色的橫紋。
那橫紋也不知道是怎么印上去的,竟如同書頁上的字跡一般,擦都擦不掉。
還有那寫字的筆,居然是天空一樣的藍色。如此纖細的筆跡,可看出所用的毛筆也絕不是宮中常見的那些。
立春望著在紙最下端署名的位置畫著的那朵云,只覺得這標識一定別有深意。
留書之人想要表述什么呢?是要說明他并非此界之人,而是來自于云端之上嗎?
想到此節(jié),立春只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的跳個不停,她下意識的死死的攥住了那張紙,借此努力的穩(wěn)住心神。
不是她想的多,實在是諸多的事兒湊在一起,完全無法解釋。
不說小倉庫的東西到底是怎么丟的,單說這張紙是如何出現(xiàn)在她的桌子上的?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桌子上除了賬本絕對沒有它物。
而御膳房沒有后門,剛才他們?nèi)季奂谇霸海瑒e說一個人,就是一只鳥,一個蟲飛進來都不會沒有人知道。
更何況這房間還鎖了門。
越想立春就越激動,立刻決定先按照字條上的要求去將東西準備出來。
雖然她也不明白天上的仙子要這些人間的俗物有什么用,但按仙人說的話去做總不會有錯。
“一袋米,半包菜……”她默念著,從案邊拿過一張紙,認真的照著謄寫了一遍。
決定明天親自監(jiān)督著管事去買最好的回來。
至于仙子所說的銀子,她放在原位,動都沒敢動一下。
雖然頭一天晚上睡得很晚,第二天沈青耘還是如常起床出去跑操。
尹小滿也掙扎著起了床。
她知道,昨天男人回來晚多少是有些賭氣的成分在里面,可他工作忙也是真的。
既然答應(yīng)了要管好一家子的生活,那三餐飯她總是要讓那人吃的好一點。
將昨天特意多蒸的窩窩放進屜籠里熱著,拿出收拾好了的蟶子肉重新煮了一個湯,再配上芥菜絲炒貓魚下飯。
沈青耘跑步回來后,一進門熱乎乎的早飯就已經(jīng)擺上桌了。
沒有幾天就要參加比武了,這是他升任營長以來第一次參加全團的軍事大比拼,對他和先鋒營來說都非常的重要。
沈青耘也確實沒有時間,吃飯都像打仗,那邊尹小滿還沒有將孩子叫起來,他這邊就已經(jīng)吃完飯抹嘴站起來了。
沈青耘重新回臥室將存折和錢拿出來塞進了尹小滿的手里,不等她拒絕,就用力的將她拿錢的手給合上。
這才看著她說:“你收著。我忙,也不是時時都在家。過幾天我們要去團里參加比武,一去最少要半個月,你手里不能沒點錢備用。”
其實經(jīng)過了昨天的事兒,尹小滿已經(jīng)不太好意思再強硬的拒絕,現(xiàn)在又聽他這么說,只得默默的點了點頭。
看她答應(yīng),沈青耘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他絲毫沒有一點要掩飾的意思,眉飛色舞的又沖尹小滿說道:“你上午別出門,高崇他們?nèi)F里辦事,我讓他給從供銷社帶兩個暖瓶回來。這樣你就不用每天晚上特意留火溫水了。”
尹小滿又點了點頭。
她沒有見過暖瓶,但想來應(yīng)該和宮里給公主晚上溫水用的銀瓶差不多。
一想到能有這么一個盛水的物件,晚上萬一想喝口水也不用再往廚房跑,她的心里也挺高興的。
于是臉上不由自主的也帶上了笑。
看媳婦這么聽話,帶著一臉乖巧的笑看著他,沈青耘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他這才忽然想起一件大事,連忙又再次交待:“我差點忘了,晚上別做飯了,昨天祁哥說讓咱們今天晚上都去他家吃包子去。說是給你們接風,提前好幾天就和我打招呼了,還說嫂子要給咱們包豆包。”
聽說要去別人家做客,尹小滿有點猶豫。
她長這么大還沒有去別人家里做過客,沒有這個經(jīng)歷,更加不知道這中間有沒有什么規(guī)矩。
“要準備什么禮物嗎?”她遲疑著問出了聲。
“禮物?”沈青耘怔了一下,第一反應(yīng)就是媳婦的禮數(shù)真多。
大家住的這么近,根本就是一邁腳就過去了。如果不是媳婦說,他壓根就想不起來還有要準備禮物這回事。
可是再想一想,當初小滿他們來的時候,嫂子可是專門過來送了禮的。
“那……送一點?”
他琢磨了一下,然后大手一揮:“就把你昨天做的那個螃蟹舀一碗給他們端過去就行。”
最好能多舀點酒,他們還能順帶著咂一口。
尹小滿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后無比幽怨的看了沈青耘一眼,可難得男人提出來了,她也不好太抹他的面子。
只得點了點頭。
卻氣得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可沈青耘顯然完全沒有意識到媳婦心里的不爽,只覺得今天早上真開心,想做的事情全都做到了。
覺得天空都比往日里藍了許多。
說是晚上聚會,可崔燕一點都沒跟尹小滿客氣,吃完午飯沒多久,就特特的趕過來把她拉到自己家去幫忙。
用崔燕的話說就是:“那天吃了你做的醬爆雜魚,我們一家子都跟得了相思病一樣,念念不忘。現(xiàn)在可算是有機會了,不好好的讓你顯示一下手藝,那全家人還不得念叨死我?”
崔燕還說了:“小滿,你掌勺我給你打下手,要什么你只管說,我保證全都給你備齊了!”
說是這么說,可尹小滿真跟著她去她家廚房看了一圈之后,還是偷偷嘆了口氣。
整個廚房除了鹽罐子,醋瓶子,還有幾個不知道反復用了多少次的大料和一小撮花椒之外,什么都沒有。
這樣的調(diào)料,又怎么可能把菜做出好的滋味?
只是她也明白這才是這個年代一般家庭的正常配置,甚至可以說,比起普通家庭,還算是好的。
至少為了今天晚上的聚會,崔燕還特意跑到縣城去買了一塊兒肉,一塊豆腐,土豆,蘿卜,青菜這些常備菜自不必提,她甚至還不知道從哪兒換回來了一只活雞!
“今天晚上過來的人不多,除了咱兩家外,就只有副營長李建軍,參謀袁明,彭紹和衛(wèi)生院的劉暢。都是和祁峰還有小沈關(guān)系很鐵的。東西都交給你了,你看著做,嫂子給你打下手!”
聽崔燕這么說,尹小滿開始掰著手指算人頭,算來算去,大大小小一共十二個。
按照現(xiàn)在一般家里的規(guī)矩,小孩兒通常是不上桌的,隨便給口吃的就打發(fā)了,不用按一口人來算。
可尹小滿肯定不會這樣。
她看了看攤在廚房桌子上的東西,菜譜已經(jīng)在腦海里形成。
“嫂子,你幫我把雞殺了吧,其他的你不用管,我自己做就行。”
聽她這么說,崔燕也沒多問,痛快的答應(yīng)了。
她是從京城里來的,見過的市面自然比普通人要多。吃過小滿做的菜之后,她就知道這姑娘出身的家庭肯定不一般。
這樣人家通常是有傳承的,手里也都多少捏著些不能傳人的方子。
現(xiàn)在這個世道,這些話她自然是寧可爛在自己肚子里也不會往外說,但該行的方便她肯定得行。
知道小滿不樂意做菜的時候旁邊有人,崔燕自然會第一時間避開。
尹小滿可不知道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居然讓嫂子腦補了這么多。
她之所以不想讓崔燕在旁邊,實在是——不方便往外面拿調(diào)料。
尹小滿知道在外邊自然不能和在自己家一樣,隨心所欲地想怎么做飯就怎么做。
可身為一個曾經(jīng)的廚子,看到有肉有雞,總不能容忍因為調(diào)料不夠而將它們給糟蹋了。
她在廚房轉(zhuǎn)了一圈,實在沒忍住還是出門朝兒子招了招手。
看到大寶答應(yīng)了一聲就顛顛的跑回了家,正在院子里退雞毛的崔燕不愿意了。
“哎,小滿,缺什么你跟我說,可不敢從你家往這拿菜啊!”
她可是知道這小媳婦兒是個實在的,但誰家的東西會吃不完?哪兒有隨手就送人的道理!
“沒事嫂子,就是拿點家里自己腌的芥菜絲,配個菜而已。”
聽說是咸菜,崔燕才不說話了。
這年頭誰家還不腌幾壇子咸菜啊,拿點這不值什么。
“要用咸菜呀,嫂子還腌著酸白菜呢,就在灶臺下面,要用你自己拿。”
“行嘞!”
……
將雞子收拾干凈給尹小滿送進去之后,崔燕就開始帶著幾個小家伙一起張羅著去食堂借來了椅子,碗筷。
又怕主食不夠,還專門又去買了二十個二合面的饅頭。
等他們抬著東西熱熱鬧鬧的趕回來的時候,還離得老遠,崔燕的大兒子強子就率先叫了起來!
“滿姨又做好吃的了!要香死了!”
他弟弟虎子也跟著使勁的吸了口去:“娘,我要去滿姨家吃飯!我要吃燉雜魚!”
崔燕手里還搬著椅子,聽到兒子的話,氣得一腳踹了過去!
“你滿姨這會兒在咱家呢!看你們那點出息!以后也別叫我娘了,都跟著大寶,二妞去給你滿姨叫娘去!看人家要你們不要!”
說的大寶在旁邊一個勁的傻樂,心里美到了不行。
二妞年齡小,什么活也干不了,嘴皮子卻厲害得不行。
聽崔姨這么說,一點沒客氣的跟著補槍:“我娘才不要你們,嫌你們吃得多!”
一句話說到連崔燕都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一行人說說笑笑進了家門,然后發(fā)現(xiàn)祁峰和沈青耘他們居然已經(jīng)回來了。應(yīng)該是惦記著請客的事,特意回來的早了點兒。
許是天天被媳婦好菜好飯喂養(yǎng)著,沈青耘此刻的神情反倒是淡定許多。
反之,祁峰年齡大了那么多,這會兒卻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控制不住的一個勁兒往廚房的方向探腦袋。
崔燕剛進門就聽到他在攛掇沈青耘:“你進去給你媳婦幫幫忙,看有什么菜做好了端出來。放里面干啥,占地方。”
氣得崔燕一口氣堵心口,差點沒蹦起來!
“端什么端?端出來待會兒還能有剩?走,走,走!沒事都給我去屋里待著去,別在這兒幫倒忙!”
她沒好氣的沖著那兩個大男人揮了揮手,一臉嫌棄的說。
看自己的“計謀”被識破,祁峰也有點不好意思,他哈哈干笑了兩聲,伸手招過四個孩子,還在大寶的腦袋上擼了幾下。
“走,咱不添亂,都跟伯伯回屋去,我找飛行棋出來給你們玩兒。”
攆走了幾個只等著吃飯的家伙,崔燕進了廚房,這一看,實在是把她也給嚇了一跳!
今天的菜是她買了,為了這些菜她天沒亮就出門,特意趕到縣城買回來的。
買到的時候,她高興了半天,覺得今天這席面肯定是拿的出手的,怎么也能上四大碗了。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小滿能把席面搞得這么排場!
看著桌子上已經(jīng)擺盤配好,只等著下鍋的幾大盤子,還有爐子上正在煨的雞湯,崔燕整個人都傻了。
“小滿,你從哪兒弄來的這么多菜啊?你別不是把你家的也都給我搬來了吧?”
“沒有,都是你準備的。哎呀嫂子,你來的正好。”
看到她來尹小滿一臉的高興:“嫂子,你先看著火,我把這雞湯端我家去燉,不然這爐子不夠用。”
“你別動,我去,我去!”
看她要去端那還翻著大滾的一大陶罐雞湯,崔燕連忙阻攔:“就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再燙著!”
看她那緊張兮兮的模樣,尹小滿終于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嫂子,你可別小看我,我力氣大著呢!”說著還舉了舉揮著鍋鏟的手。
聽她這么說,崔燕也不和她犟,只是跟著她瞇著眼笑。
可她并不知道尹小滿說的都是實在話。
十一歲進御膳房,從燒火小丫頭開始做,所有的苦活累活尹小滿一樣沒有拉,全都做過。
三伏天煮粥,粥桶比她還高。
站在凳子上,兩只手舉著鍋鏟一攪就是幾個兩三個時辰。攪動的稍微慢了點,或者但凡走走神,粥很可能就會粘底,到時候就會挨掌事的罰。
脖子,前心后背長滿了痱子這都不說了,膝蓋都不知道跪腫了多少次。
小腿更是被打得經(jīng)常連路都走不了。
那樣的日子熬過來,還有什么苦是吃不下的呢?
現(xiàn)在的人家基本上是都不上鎖的,既然崔燕說她去燉,尹小滿也不攔著,只是給她交待了火候,然后就開始張羅著炒菜了。
今天的晚飯可謂豐盛至極。
尹小滿準備了七菜一湯,分別是:酸白菜燉肉,芥菜絲炒油渣,豆腐燉蟶子肉,海蜇拌白菜絲,還有她從家里拿來的醉螃蟹。
另外她將那只雞用到了極致,雞頭,雞脖子,雞腳,雞架拿去燉了湯,雞脯肉切丁與胡蘿卜,土豆一起做了個爆炒雞丁。
而雞腿,雞翅則剁成小塊兒,和雞血,雞雜外加從崔燕家翻出來的一點木耳和干蘑菇一起做了紅燒雞塊兒。
這一只雞,愣是讓她給鼓搗出來了兩菜一湯。
崔燕家和他們家一樣,也都是在廚房吃飯。
尹小滿悶頭做菜也沒有注意,待她把菜全部做好,外面差不多已經(jīng)黑透了。
先用小碗將給孩子們吃的飯菜撥出來放在了一邊,尹小滿洗了洗手準備出去和大家說可以開飯了。
結(jié)果她剛剛拉開廚房的門就楞在了當?shù)亍?br/>
尹小滿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大冷天的,一拉開門居然會看到烏壓壓的一堆人就站在院子中間,全都心不在焉的說著什么。
看到她開門,這些人幾乎同時噤聲,全都巴巴的看向了她,那眼神兒,寫滿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