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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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感謝她告訴我這些,我知道溫言肯定選擇我,到時候溫家也會遭遇危機。我想,就算我們結(jié)婚了,溫言也會自責(zé)一輩子。我不想讓他變成這樣,失去我,他還可以找到更好的,但是父子鬧僵,家族衰
    敗……這代價太大了。”
    “我沒有選擇,我只能選擇放手,選擇了最笨拙的方式。”
    白母聞言,心疼的抱住了她。
    “可是那孩子還沒放棄你,依然愛著你。”
    “溫家的危機解除了,我的價值也放大了不是嗎?而且,以晴姐說了,他需要成長,而我是最好的催化劑。這樣的方式是最快的……”
    “傻孩子。”
    “我跟他好好談?wù)劙桑@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我怕,這兒也不是我的容身之所。”
    她幽幽說道,心臟沉重。
    她換了衣服下樓,他立于窗邊,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顯得身姿挺拔英俊。
    他帶著金絲眼眶,顯得斯斯文文,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儒雅氣息。
    他會下棋、懂茶道、會品酒……
    一點不像個生意人。
    以前和她說話總是結(jié)結(jié)巴巴,但不知道從何起,他可以流暢說話了。
    看著她雖然還是會微微臉紅,卻也敢牽她的手,和她擁抱在一起,甚至還會耍流氓的親吻自己。
    他比自己年長,過完年也二十六歲了,正是一個男人成熟穩(wěn)重的階段。
    按理說……可以托付終身。
    可她好像受到了詛咒,她毀了一樁婚姻,老天爺也不放過自己,所以給了她一條絕路,讓她無路可逃。
    她一點都不心疼自己,咎由自取。
    可……她對不起溫言。
    喉嚨里有千萬句的對不起,但卻說不出口。
    他聽到了腳步聲,悠悠轉(zhuǎn)身,鳳眸深邃復(fù)雜,早已不復(fù)當初的澄澈。
    眸光深深地落在她的身上,微微瞇起,朝著她伸出手。
    人還是當初的那個人,可心境卻完全不一樣。
    哪怕他沐浴在陽光里,她也感受不到他身上傳來的半點溫暖。
    她甚至覺得,他比阿言還要可怕。
    她看著那寬厚的大手,沒有遞過去,道:“走吧。”
    溫言手指僵硬,隨后收了回來,尾隨其后。
    兩人離開了白家。
    “去哪?”她問。
    “我訂了江心餐廳,可以看看風(fēng)景。”
    “你倒是很有閑情逸致。”
    “折磨人,我總是很有耐心。”
    “……”
    白歡歡聞言,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們開車來到了江心餐廳,是坐落在一個大船上。
    帝都有一條河,橫穿城市,一分為二。
    東郊都是富庶之家,而西郊多半是權(quán)力中心。
    餐廳環(huán)境很好,一進去就有悠揚的小提琴曲。
    她們被帶到了甲板上,空曠的甲板上只有他們一桌人,可見已經(jīng)包下了。
    而船艙熙熙攘攘,人流很多。
    很快餐點上來,色香味俱全。
    可是她現(xiàn)在哪里還有心思吃飯啊?
    她動也沒動,反而喝了兩口酒,想要壯壯膽。
    “你到底想怎樣?鬧夠了嗎?溫言,做人要度,不要太過分。”
    “你這話怎么不對自己說?現(xiàn)在跟我說這個,是不是有點晚了?”溫言褪去和煦的外表,此刻冷寒凌厲,比三月開春的風(fēng)還要料峭幾分。
    白歡歡的小手放在桌子下面,緊緊握拳。
    溫言痛了,還可以直觀的發(fā)泄出來。
    自己痛成這樣,一顆心早已鮮血淋漓,千瘡百孔,自己找誰訴苦去?
    她咬牙,微微垂眸,將所有的苦澀都吞咽腹中。
    隨后,她抬眸道:“我們……是不是不死不休?”
    最后四個字,輕飄飄的,已經(jīng)用盡她全身的力氣。
    這話,敲打在溫言心頭,讓他心臟狠狠一顫。
    不死不休……
    他倒希望可以和她糾纏到生命的盡頭。
    “是。”
    他薄唇掀動,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單音節(jié),顯得更為鏗鏘有力。
    “溫言,我真的不想跟你鬧成這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應(yīng)該拿你來療傷。早知道你會變成瘋子,我打死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她端著高腳杯起身,看著浩浩蕩蕩的江面,波光粼粼。
    迎面有冷風(fēng)吹來,不是很冷,但是她的心卻早已結(jié)冰。
    她依靠護欄,撩動秀發(fā),道:“溫言,你真的不肯放過我,是嗎?”
    “不要跟我說毫無意義的話。”
    他有些不耐煩了。
    “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不過,萬一哪一天我心情好,放過你了,也不一定。”
    “那我可等不了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溫言微微蹙眉,偏頭看了過去,瞳孔瞬間收緊。
    只見,白歡歡一步步的踩在了欄桿上,身子輕輕一躍就懸在外面。
    江風(fēng)吹在她瘦弱的身上,衣袂翻飛。
    她臉頰吹得紅彤彤的,有一種精致的美感。
    “你干什么?”
    溫言猛地起身,急急的說道。
    他正欲過來,卻被白歡歡阻止。
    “別動,你不是說不死不休嗎?那我把命給你,你放過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跟你糾纏不清了,你不覺得累,我還覺得累呢!”
    “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白歡歡,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溫言憤怒的說道,聲音壓抑的低沉,像是受傷的野獸,正在獨自咆哮,舔舐傷口。
    一雙眼,變得猩紅起來的。
    他的痛苦,她能感受到。
    “我的確沒資格,但……我有權(quán)力決定自己的生命。你想要我生不如死,我如你所愿。”
    “你敢!白歡歡,不要逼我,你想要威脅我,是嗎?你的命在我眼中一文不值。你哪怕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尸體打撈上來!”
    “你要鞭尸,還是奸尸?”
    白歡歡好整以暇的問道。
    “白歡歡!”
    溫言怒了,都什么時候了,她還說這種玩笑話。
    白歡歡也意識到,在這樣的緊要關(guān)頭,如此不正經(jīng)不太好。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后勾起了笑容。
    “喂,我跳下去后,我們就一了百了了。”
    “不準,我不準!”
    “由不得你了。”
    白歡歡縱身一躍,像是一尾美人魚,鉆入江水里。
    溫言追了過去,卻連衣角都沒碰到。
    他沒有片刻猶豫,立刻跳了下去,卻在水面上看到了白歡歡的大衣。衣服在,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