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8章、渴望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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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8章、渴望入夢
    碎裂的鏡片,割破了拳頭,鮮血汩汩的流了出來。
    鏡面一下子分割出無數(shù)個自己,眼神痛苦。
    該死的,他竟然對生命中如此重要不可缺少的女人,一點記憶都沒有,甚至……腦海里無法凝聚出具體的輪廓。
    他不知道她的眉眼如何,不知道她喜歡穿裙子還是褲子,不知道她扎辮子還是披頭發(fā),不知道她喜歡吃什么喝什么,不知道她高矮胖瘦,不知道……
    一切都不知道。
    只知道她是許家的女兒,她叫許意暖,和季家瓜葛很深。
    大致的背影還能詳細(xì)記得,可是他們是如何遇見的,經(jīng)歷了什么。
    明明無數(shù)人跟他訴說,也有那么多新聞報道可以查詢,可……看過一遍后,腦海里一片空白,該記得的什么都記不住。
    他以前到底如何深愛著這個女人,受到創(chuàng)傷后,竟然一刻也記不住。
    甚至……
    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腦海里的神經(jīng)爆炸性的疼痛。
    太疼了……
    仿佛撕心裂肺的痛楚,所以……他禁令任何人說起她的名字。
    只能拼命說服自己,過去的都過去了,人也死了,自己可以不必回頭看。
    可為什么,已經(jīng)不去想不去念,還是胸口煩悶,甚至……他去見日京川綾子,心里竟然濃濃的愧疚,恨不得捅自己一刀。
    他隨意的處理傷口,包扎成一團。
    他躺在床上,怔怔的看著天花板。
    還是想不起來,絞盡腦汁,腦袋空空如也。
    他想,自己以前必定愛到極致,現(xiàn)在才會如此,不敢記起吧。
    他清空自己所有的思緒,且不論自己現(xiàn)在是不是為了顧家,才刻意接近日京川綾子。
    就當(dāng)……就當(dāng)是為了亡妻報仇吧,也許給她報了仇,自己這兒就好受了。
    他受傷的手,輕輕地放在了心臟上方。
    不知為何……
    他覺得自己心思了,所以才會面癱,不知道喜怒哀樂,甚至懶得偽裝。
    “呵,許意暖,你還真是強大,竟然能把我變成這樣。”
    “以前的我,為了你變成什么樣我都信了,你……的確有這么魔力,可是我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我為何愛上你。”
    “連理由都想不起來,現(xiàn)在卻疼成這樣,該死的……你就不能……不走嗎?”
    他痛苦呢喃,身子蜷縮車一團,一天都在強撐著頭痛。
    夜幕降臨,渾身的疲憊,他的呼吸都疼痛起來。
    全身上下有無數(shù)個毛孔,感覺毛孔里都埋了一根針,動一下都疼得厲害。
    呼吸、說話、大腦運轉(zhuǎn)……
    都疼!
    疼到了頭發(fā)絲,疼到了指甲蓋,疼到了身上每一寸肌膚。
    可他卻悲傷地發(fā)現(xiàn),他什么都不記得,悲傷的理由都說不上來,就是痛苦。
    他越是想要抑制,可痛苦越是加劇。
    他隨著痛苦入眠,只有入眠才能夢到她。
    他昏迷的這一周,每天都在和她重復(fù)見面,哪怕見不到她的臉,卻能感受到她的氣息。
    夢——
    漫長,卻也期待。
    他期待自己少的可憐的睡眠時間。
    “你來了……”
    顧寒州聽到熟悉的女聲,在他昏迷期間,不斷聽到,早已熟悉。
    他甚至能意識到,自己是清醒的還是入夢中。
    他像是對著空氣說話,可她的聲音卻從四面八方傳來,無孔不入。
    “我為什么記不得你,卻每天夢到你。”
    “嗯?”她輕輕疑惑了一聲,很少女的聲音,清脆靈動,就像是一直會唱歌的百靈鳥一般。
    “你大腦忘記了我,可是你的心里還記得我啊。”
    “我的心……根本沒有你的存在。”
    “你說沒有就沒有咯,嘴硬心軟的家伙。明明想要見我,可是卻又矢口否認(rèn)。”
    “……你把我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面無表情,人不人鬼不鬼,顧氏也變成一個爛攤子,我見你可能想殺了你。”
    他陰測測的說道,不喜歡被她左右情緒。
    “你這么跟你媳婦說話,你會后悔的!”
    顧寒州聞言有些愣住,這話到底是許意暖的意思,還是自己的潛意識?
    他唯一分不清的,自己到底是在跟許意暖談話,還是在……跟另一個自己。
    被自己掩埋,想要出來,卻又找不到出口的另一個自己。
    深愛許意暖的顧寒州,知人情,知冷暖,知道愛知道恨,比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好多了。
    他現(xiàn)在……就像是個軀殼,除了趕走日京會社,拿回經(jīng)紀(jì)代理權(quán)外……
    他沒有任何想法。
    未來自己會變成什么樣,想要遇到什么人,他都不清楚。
    似乎,這個就是自己的人生終極目標(biāo)。
    “我到底有多愛你?你能告訴我嗎?”
    “你心里都知道,不用問我,你遲早會知道的。”
    “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
    他怒吼出聲,可是這一次無人回答。
    四周空無一人,他的影子很長。
    可,他的影子旁邊還站著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
    他轉(zhuǎn)身看向身旁,可自己身邊卻空蕩蕩的。
    他夢中驚醒,依然滿頭虛汗,大口喘息。
    他渴望入夢,又害怕入夢。
    他打起精神,現(xiàn)在不是傷感的時候,他還有一個重?fù)?dān)沉沉的壓在自己身上,讓他無法喘息。
    他讓姜寒去給日京川綾子準(zhǔn)備禮物,是一件手工刺繡的和服。
    禮物剛剛送去沒有一會兒,他就接到了日京川綾子的電話。
    電話那端,她的聲音是那樣雀躍,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最愛的玩具一般。
    可能連她自己都意識不到,她不再是無堅不摧的日京川綾子,只是一個普普通通,渴望被愛的女人罷了。
    其余那些男人在自己眼前,毫無興趣,她只對顧寒州有感覺。
    “你竟然送我和服,你知道嗎?我成人禮的時候,我爸爸給我準(zhǔn)備的就是和服。如果一個男人送女人和服,可是……意義非凡的。”
    “哦?你們那還有這樣的說法嗎?上次看你穿和服十分好看,驚為天人。我一直在想送你什么,你似乎什么都不缺,我也只能聊表心意了,你喜歡就好,總算是不枉費我找了那么久,才找到一等的刺繡師傅。”
    后面的話是胡說八道的,顧寒州一邊打電話,一邊一目十行,分心的看著手里的文件。
    欺騙女人,似乎是男人生來就會的本領(lǐng)。
    他清楚的知道日京川綾子被什么所吸引,又渴望得到什么。
    只要多加用心,謊話稍加利用,她就會暈頭轉(zhuǎn)向。
    她是女強人的前提是,也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