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
周五那天下午,快斗和往常一樣做完實驗回了公寓。
推開房門,他習(xí)慣性地喊道:“我回來了。”
房間里當(dāng)然不會有人回答他,不過對此他也是早就習(xí)慣了。畢竟這種時候,新一一般都是和小蘭約會去了,不會在家的。
把手里提著的晚飯放到廚房,他又回到客廳把外套圍巾都脫了下來。
一般情況下,新一不在家的時候他是不會開火做飯的,就算是做飯也做得比較敷衍。
今天他剛好做完實驗,就從外面的飯店買了飯帶回來。
沒有人陪著一個人吃飯的日子,他早就習(xí)慣了。
三五下解決完晚飯,他向后靠在椅背上。
手指在手機鍵盤上敲打著,他很快編輯好了一條信息。
“我下午做完那個新實驗了,你要不要看我的實驗數(shù)據(jù)?”
收件人自然是工藤新一。
手指在發(fā)送鍵上懸浮半晌,他還是把這條信息刪掉了。
并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回來再說也是可以的。這時候發(fā)這么條信息過去,頗有點沒話找話說的感覺。
他也不想打擾他們兩個人的約會啊。
隨手把手機扔在客廳,把廚房收拾干凈后,他便回了自己的臥室。
單身的男生一個人在家的時候能干什么呢?
無非是玩游戲或者看個電影電視劇。
快斗比他們多一項活動內(nèi)容,就是練習(xí)魔術(shù)。不過他今天不想練了,就打開了電腦準(zhǔn)備玩幾局游戲。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今天的手氣出奇的好,打了幾局就贏了幾局。
游戲的勝利讓他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又開始了一局新游戲。
開局不到五分鐘,快斗就聽到客廳傳來他的手機鈴聲。
嘖了一聲,快斗只能扔下游戲跑到客廳去接電話。
來電顯示是寺井黃之助。
快斗有些奇怪,畢竟一般寺井是不會主動聯(lián)系他的。
“喂,爺爺。”他接通了電話,一邊說著一邊往臥室走去,“怎么了?”
電話那頭寺井的聲音有些慌亂,“少爺,不好了,出事了。”
快斗的腳步頓在了原地,“你先別急,告訴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寺井道:“夫人出車禍了?”
“什么?!”快斗大驚,“她不是去北海道玩去了嗎,怎么會出車禍的?!”
寺井的聲音無比的自責(zé),“都是我沒有保護好夫人。”
“爺爺先你別這么說。”快斗急道:“我媽她怎么樣了,傷得嚴(yán)重嗎?”
那邊的寺井并不回答,只是嘆息,“少爺你來看看就知道了。”
“好好好,我馬上過去。”快斗抬頭看了眼掛表,“告訴我你們在哪家醫(yī)院。”
電話那頭報出了個醫(yī)院的名字。
快斗應(yīng)了一聲便急忙掛斷了電話。
他隨手把電話扔到了沙發(fā)上,轉(zhuǎn)身跑回了自己的臥室。
游戲界面顯示他操縱的人物在他接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死了,他卻無暇顧及游戲了。
關(guān)掉游戲,他訂了最近的一趟航班。
拿起桌上放著的錢包證件,又慌亂地穿上外套,快斗焦急地出了門。
關(guān)上房門的一瞬間,他想起自己落下的手機,又折回去拿手機。
可是在臥室和客廳巡視一圈都沒有看見手機,他實在是著急,也不再細找,直接出了門。
從他的公寓到羽田機場大概需要一個小時,那平時不起眼的時間在此時變得格外漫長。
他看著車窗外流轉(zhuǎn)的街景,內(nèi)心祈禱著他媽媽能夠一切平安。
偶爾也會教他想起公寓里的另一個人,但那念頭也只是一瞬。
出租車在機場外停下來,時間剛好夠他趕上飛機。
從東京到札幌,一個半小時的路程,路上每分每秒他都在擔(dān)心著尚在醫(yī)院的黑羽千影。
一番折騰下來,等他到達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了。
他還沒有來得及去問護士他媽媽的病房,就剛好看到了寺井。
“爺爺。”他喚了一聲,大步走了過去。
寺井就是專門在這里等他的,見到他終于來了,頓時喜不勝收。
“快斗少爺,你終于來了啊。”
快斗站定在寺井面前,蹙眉問道:“我媽呢?”
寺井側(cè)過身,“少爺跟我來。”
凌晨的醫(yī)院一片寂靜,他跟著寺井穿過醫(yī)院空蕩陰暗的走廊,來到了千影的病房外。
病房里漆黑一片,快斗看不清他媽媽現(xiàn)在的狀況如何。
寺井輕聲道:“快斗少爺來的太晚了,夫人已經(jīng)睡了。”
他側(cè)首看向快斗,“今天太晚了,少爺從東京趕過來也辛苦了,就先睡下吧,有什么問題明天再說。”
快斗確實是累了,畢竟短短的幾個小時里他幾經(jīng)輾轉(zhuǎn),最后才到了這位于幾百公里外札幌的醫(yī)院。
他的頭陣陣地痛著,只是他心里掛念著他媽媽的身體,所以一直忽略了那份疼痛。
如今見她還能在這里安睡,而且寺井的神色也極是淡定,想來應(yīng)該不是什么嚴(yán)重的傷。
他心中放松,頭痛就明顯了起來。
他點了點頭,“好,那我先睡一覺。”
寺井露出個笑容,“少爺就在旁邊的病房睡吧,夫人和這里的醫(yī)生認識,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
黑羽千影常年在外奔波,快斗倒是毫不懷疑她在這里也會有認識的人。
跟著寺井去了隔壁的病房,他很快便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jīng)是第二天清晨了。
休息了一整晚,快斗已經(jīng)恢復(fù)了最佳狀態(tài)。
他起床以后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看望千影。
他過去的時候,千影也已經(jīng)醒了,正靠在床頭看書。
他心下微松,推門進去,“媽。”
千影聽到他的聲音甚是驚喜,放下了手里的雜志,道:“哎呀,快斗你來了啊。”
快斗應(yīng)了一聲,走到她床邊,在椅子上坐下。
凝眉看著她頭上包著的繃帶,快斗問道:“怎么突然出車禍了?傷得厲害嗎?我問寺井爺爺他也不說,非讓我自己來看。”
千影笑道:“沒什么事,一點擦傷而已。”
擦傷用住院嗎?
快斗蹙眉道:“那你頭上的傷呢,總不能也是擦傷吧?還有右腳,不會骨折了吧?”
千影一臉笑意,“真的是小傷,右腳是扭傷,不是骨折。”
“至于頭上這個啊。”她摸了摸頭上的繃帶,“磕了一下,有點輕微腦震蕩。”
“沒事就好。”快斗這才徹底放下心來,“你也不注意點,好端端的出來旅游,居然還能遇上車禍。”
千影無奈地攤手,“這種小意外也是難免的嘛。”
快斗嘴角抽了抽,“小意外……寺井爺爺特別慌張地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是大車禍呢,還擔(dān)心了一路。”
千影笑道:“哎呀,快斗也會關(guān)心媽媽呀。”
“當(dāng)然會啊。”快斗無奈,“我是親生的啊。”
千影笑了兩聲,道:“其實傷是小傷,讓你過來倒是我囑咐寺井的,主要還是媽媽想你了啊。”
“干嘛。”快斗有點不好意思,“又不是見不到,說什么想不想的。”
千影捂嘴偷笑,“快斗害羞了?”
快斗連忙反駁道:“才不是!”
再繼續(xù)這樣的對話怕是會被一直牽著鼻子走,快斗輕咳一聲,轉(zhuǎn)移話題道:“你手機借我用一下。”
“誒?”千影疑惑道:“你借我手機干嘛?”
“我的手機出門太急忘帶了。”快斗道:“我用你手機給別人打電話報個平安。”
千影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玩味地看著他,“還說什么別人呀,不就是青子嘛,我知道的,你不用掩飾的。”
“不是……”快斗嘆了口氣,道:“算了,不跟你說這些,你借我就是了。”
“態(tài)度可真差。”千影撇撇嘴,“不是我不想借你啊,我的手機出車禍的時候摔壞了,讓寺井拿去修了,現(xiàn)在還沒修好呢。”
快斗:“……壞了怎么不買一個新的啊。”
“你可真是敗家。”千影虛指了他一下,“買手機不要錢的嗎?”
快斗無語,“我就不信你還差那點買手機的錢。”
千影笑道:“差倒是不差,主要是里面有些重要的東西,不能隨便丟掉。”
快斗無奈,“算了,也不急。”
他也是才想起來,就算是借到手機了也沒用啊,他又不記得新一的號碼。
千影笑笑,支使他道:“快斗你去給媽媽倒杯水來。”
快斗“嗯”了一聲。
拿起水壺才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水了。
他揚了揚空水壺,道:“媽,沒水了,我出去接壺水。”
得到千影的首肯后,他便拿著水壺出了門。
他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門口,千影臉上的微笑便不見了,她動作利索地下了地,不見半點受傷的樣子。
另一邊,快斗卻不知道病房里發(fā)生的一切。
他在水房里接滿了水,往回走的路上,看到了一個他無比熟悉的人。
因為太過熟悉也太過不可思議,他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愣在了原地。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jīng)不見了。
“等等——”他下意識喊了出來,隨即意識到他在醫(yī)院里,不能大聲喧嘩。
“嘖!”他把水壺放下,朝著那個人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拐過一條走廊,他又看到了那個人。
“等一下!”
他一邊追一邊喊著。
那個人卻仿佛沒有聽到,徑直走著。
他走的不急不緩,可快斗就是追不上他。
追了幾條走廊,快斗看到他最后進了安全通道。
沒有多想,快斗追了進去。
他沒有想到的是,那里早就埋伏好了人。
推開門的一瞬間,他只來得及看到一張詭異的面具,然后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