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23日B章
第七十六章:4月23日b章
當天的會議是由秦菜的頂頭上司召開的,秦菜真是心疚得很——她這才第一次見到這位上司。好在談笑早早就介紹過他,他姓黎,叫黎明淵。平時大家都稱他為黎部長。
是個很隨和的人,所以開會的時候大家都有些不規(guī)不矩。云歌的手甚至還埋在旁邊美人的胸衣里面。
黎明淵也沒當作沒看見。
黎明淵在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了下來。真是奇怪,各個線長都有美人陪同,他只是一個人來,連助手都沒帶。
流程果然很簡單,氣氛輕松得甚至不像是開會。黎明淵只是說了句這季度大家辛苦了,把各線情況講來聽一下。各線長就開始匯報自己線的業(yè)績,并且上交各線奪得的福祿壽數(shù)。大略講了講本季度線里遇到的一些情況等等。
很奇怪的是,秦菜一直覺得一線的線長黛姍肯定是跟他有一腿的。畢竟在這個人間,沒有潛規(guī)則實在是太少見了。
可是不管是會前還是會中,黛姍始終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連示好的眼神都沒有向黎明淵投過一撇。
秦菜講完自己線的情況,黎明淵看了看表:“好了,今天就到這里了。你們自己玩。”
話說……他就走了。
整個季度會議不過半個小時,秦菜目瞪口呆,低聲問談笑:“他……不留下來一起玩?”
畢竟這種場合,是個男人都會很興奮吧?
談笑只是低聲道:“走吧。”
跟幾個線長打過招呼,秦菜和談笑一起走出俱樂部。出去的時候例行搜身,所有的攝影、錄音設(shè)備都不能帶出去。
好在開始談笑已經(jīng)提醒過,這時候兩個也沒遇到別的事,搜完就出了大門。
一直到車開進三畫市中心,秦菜才松了一口氣:“原來真的這么簡單,怪不得你一點都不著急。”
談笑目不斜視:“晚上有聚會,我?guī)湍阃频袅恕_@個聚會來去隨意,參加的人不多,通爺也是看心情。”
秦菜感動得淚流滿面:“談笑,你真是太好了!!”
談笑卻有別的顧慮:“白先生是你師叔?那你師父是誰?”
秦菜倏然閉嘴,她不愿意說,談笑也沒再追問:“以后少和白先生接觸,他這個人……還是小心著好。”
秦菜一臉悲痛:“你以為我想和他接觸嗎?我巴不得這輩子都不要見到他。”
正說著話,秦菜的手機響了。看看來電顯示,秦菜有些發(fā)愣。
她遲遲未接,談笑轉(zhuǎn)頭:“誰?”
秦菜抬頭:“曹操。”
電話接起來,秦菜心里有些打鼓,嘴上還是鎮(zhèn)定:“白先生?”
電話那邊,白芨言簡意賅:“晚上到我家來一趟。”
話落,沒等秦菜答言,他就掛了電話。
秦菜像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心里哇涼哇涼的:“談笑,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
談笑也有些猶疑不定:“自求多福吧。”
回到別墅,秦菜一直忐忑不安,談笑知道,但他能做的有限。如果白芨反復(fù)細問,他把通陽子的情況介紹得再詳細,也會露出馬腳。
秦菜也知道——他到底是有所懷疑,還是另有目的?
她換回自己的身體,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閉目打盹。當然,她也是想看看后面會發(fā)生什么。可惜心里有事,始終睡不怎么著。最后好不容易入睡了,她看見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靜靜地躺在床上,月光透過紗窗,剛好照在她的臉上。秦菜轉(zhuǎn)過去看她的臉,她閉目熟睡,睫毛長長地合下來,眉目清麗、令即使見慣美人的秦菜也難覓形容詞。
秦菜呼吸一滯,好半天才醒過神來,她是誰,自己明明是在夢里,為什么會看見一個美人?!
正打算看看周圍環(huán)境,她突然醒了。卻是茶幾上手機又響了。
秦菜接起,是吳皙。她最近打過幾次電話約秦菜出去吃飯,但秦菜哪里有空,一直沒去。
這時候再接起來,她聲音輕快:“秦大師!”
秦菜臉一紅:“別叫我大師,我今天也沒空出去哦。”
吳皙聲音里透出濃濃的甜蜜:“大師,我今天去了趟醫(yī)院。”秦菜心里突地一跳,還以為她又出了什么事,她卻興奮地道,“我懷孕了。”
秦菜心里一松:“恭喜恭喜。”
今天總算有個聽來不錯的消息。
吳皙聲音里帶著初為人母的喜悅:“都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現(xiàn)在會怎么樣。”
秦菜沒說話,如果不隔開那個黃鱔精,它會一直吸食吳皙的精氣。別說不可能懷孕,她能活幾時都是未知。
吳皙還在說話:“大師,我跟我老公說好了,到時候一定要讓你給我們的寶寶起名字。如果你不嫌棄,我還想讓寶寶認你當干媽呢。”
秦菜也為她高興:“嗯,我等著喝寶寶的滿月酒。有空幫你看看是男孩還是女孩。”
吳皙更興奮了:“謝謝大師!不過男孩女孩都沒關(guān)系,記得幫我想名字。還有你什么時候有空?”她有些委屈了,“是不是我把你給得罪了?我前些天一直在鄉(xiāng)下媽媽那里將養(yǎng)。一直沒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大師你貴人大量,不要生氣好不好?”
秦菜啼笑皆非:“沒有,等我忙完給你電話吧。”
吳皙這才吁了一口氣:“嗯嗯,大師你先忙。”
電話掛斷,秦菜想到自己的情況,又嘆了口氣,希望到時候,我真的還能聽到寶寶叫我一聲干媽。她坐了一陣,終于換好衣服,準備去白芨家。不管是禍是福,也只有水來土掩了。
出門的時候,談笑站在三樓的護欄邊。他沒下來,秦菜跟他揮了揮手:“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通爺?shù)恼婕伲挥形乙粋€人知道。”
話落,她轉(zhuǎn)身出了門,昂首挺胸,再沒回頭。
在別墅門口打到車,秦菜想了很久,突然對司機道:“三畫西火車站。”
——這時候當然只有跑啊!!真的去找白芨?她又不是白癡!!
當車駛過公交站臺的時候,秦菜轉(zhuǎn)頭回望天廬灣。對不起了談笑,我真的不想再被人握在手上。
車到火車站,秦菜付了錢,最終將通爺?shù)氖謾C“無意”遺落在了車上。
最后她換乘公車去了三畫市客車站,買了去往一個小縣城的車票。
身上并沒有帶多少錢,而且她沒有**,基本上哪也去不了。發(fā)車時間越來越近,秦菜幾乎是盯著車上的時刻表。當客車開動的時候,秦菜有一種瞬間回到解放前的感覺,有點輕松,又有點悵然。
南柯一夢,從此以后,又是孤身一人,獨自存活。
車外景色如潮,秦菜想了許多事。
從朱陽鎮(zhèn)的秦小妹,到白河的徒弟,到秩序的先知,然后是工地上的小工、一組的藍綢,三線一組的組長,后面的通陽子,到最后的一人輕裝。
那些人和事,紛紛擾擾,清晰如同電影畫面。她其實是懂談笑的,為什么他一定要與她同床共枕,為什么一定要與她哪怕是精神上有肌膚之親?
其實談笑也是在擔憂吧?他知道事情很可能會敗露。于是只有傾盡所有的好,只希望如有東窗事發(fā)之日,秦菜顧念舊情,不會供出他。
秦菜知道,但這世上,又何曾有過莫名其妙、全無由來的愛呢?即使心有所圖,至少他確實對她無微不致過。還有何求呢?
談笑,謝謝多日照顧,希望安然無恙。
秦菜心緒紛涌之時,突然車停下來,秦菜驚得心如擂鼓,但司機只是上了幾個客。長途客車中途本來是不允許上客的,但是現(xiàn)在的營運,為了多掙點外水,什么事不敢做?!
車重新上路,小縣沒有高路,老路有些顛簸。秦菜注意著四周響動,全無絲毫睡意。當車駛?cè)氪┥焦窌r,突然后排的三個男人站起來:“全部都不許動,把值錢的東西放進袋子里,馬上!!”
秦菜轉(zhuǎn)過頭去,見三個高大的男人手持兩把剔骨刀,一把自制的砂槍。車上的乘客開始還有說笑,這時候頓時噤若寒蟬。
媽蛋,遇上劫匪了!!
三個男人算盤打得不錯,回小縣城的,一般都是外出打工的,這時候回老家,身上多少都會帶著錢。而這輛客車中途上下人是很正常的事,容易混上來。
穿山公路這一截人跡罕至,往右邊跑不過四五公里就是另一個縣,這里處于交界,是個三不管的真空地帶。
面對雪亮的刀和黑洞洞的槍口,大伙只得把身上的錢、物往他們的旅行袋里丟。
如果是以前在老家,秦菜說不定會挺身而出正義一把,但是現(xiàn)在她乃驚弓之鳥,自然還是龜縮在殼里比較好。
所以她也很自覺地掏出了錢,出來時她怕談笑起疑,身上帶的錢不多,也就兩三千塊。
尼瑪兩三千塊哪里不能掙?她很看得開。
然而后面?zhèn)鱽硪粋€粗獷的聲音:“老東西,金牙留著陪葬啊!拔下來!!”
秦菜望過去,只見車后座有個老人,大約七十了,這時候他顫顫微微的:“牙……不好拔……”
男人獰笑了聲:“不好拔啊,我?guī)湍惆。 ?br/>
他一拳頭下去,老人叫了一聲,這下牙倒是真的打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她終于跑了.師叔,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