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完結(jié)倒V:番外 十八
第二百一十六章,佛魔一念間
人間諸人正強(qiáng)烈反對先知任職首領(lǐng)的時候,秦菜緩緩走進(jìn)來。許多雙眼睛瞪著她,當(dāng)然是仇視者居多。她是白河的徒弟,雖然在人間這么長時間,職位也不低,但是人間許多人,從未把她當(dāng)成自己人。
后來她為陸少淮“生”下了陸鴻煊,大家仇視的情緒略有降低。但這也是建立在她處于星宿廳這樣的文職部門,不干預(yù)人間任何內(nèi)政的情況之下。如果這樣一個女人,突然躍起來要當(dāng)選首領(lǐng),絕大多數(shù)人是完全接受不了的。
秦菜走到會議桌前,在先知的位置上坐下來——她懷里還抱著陸鴻煊。周圍的聲音驟然安靜,在大家斗爭她的時候,她去了秩序,并且營救了陸少淮的長子。這一點,還是讓大多數(shù)覺得臉紅的。這個時候,誰還敢冒險去秩序救人呢。
仿佛沒有聽見方才諸人的意見,秦菜逗弄著陸鴻煊,最后慢慢把他擁在懷里:“會議談到哪里了?”
她若無其事地開口,眾人都不知道該如何答話。秦菜字字緩慢卻清晰:“人間已成危墻,誰作首領(lǐng)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要團(tuán)結(jié)一心。謝長老論資歷或威望都足以當(dāng)作首領(lǐng)。但是不論謝長老也好,我也罷,始終都是外人。幸而少淮有后,不如就由鴻煊暫任人間首領(lǐng),諸事由幾位長老和部門負(fù)責(zé)人一起商議決定。”
這話一出,謝天安就冷哼了一聲:“最后由誰裁決呢?先知大人,您推舉一個幼兒當(dāng)任首領(lǐng),難道還不是想效慈禧、武后之風(fēng)么?再者,你本就師從秩序白河,我們?yōu)槭裁匆嘈拍悖俊?br/>
秦菜望向他,目光中不見喜怒:“最終裁決,就由謝老決定吧。至于為什么要相信我……”她緩緩湊近謝天安,目光坦然,“因為我是二爺最愛的女人啊。”
謝天安一時語塞,秦菜仍然抱著陸鴻煊,她站起身來,一掃眾人:“謝老資歷深厚,且深明大義,值得大家相信。何況不論誰作首領(lǐng),如今大家都須同舟共濟(jì),何分彼此?此事就這樣吧。”
先前還激烈斗爭她的人突然就低了頭,這真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味了。
會議結(jié)束之后,白芨和沙鷹都多有不滿。只是沙鷹更直接:“為什么要退讓?這時候你即使一步不退,他們也不敢怎么樣。”
秦菜淡笑:“讓步說明那不重要,循循漸進(jìn)嘛。”
沙鷹倒也沒有多說——現(xiàn)在的秦菜,他已經(jīng)不是很擔(dān)心了。
陸少淮不在了,人間總部也不能再用了。謝天安主張把總部遷到別處,秦菜索性買下了天廬灣行天雅閣整個別墅區(qū)。謝天安沒有異意——他沒錢。可秦菜有,且不說這些年攢下的,單是她點石成金這一塊,就足以讓她視金錢為糞土藥手回春最新章節(jié)逆世逢緣txt全本。
總部定在天廬灣之后,秦菜把最中央的一座指定為辦公樓,很快裝修。而在人間幾乎支離破碎的時候,她撥出一大筆黃金,要求所有玄術(shù)師安頓自己家屬。
不得不說,此舉確實是為她贏得了不少人心。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縱然有人覺得她別有用心,也是真不好再提了。這位先知自從進(jìn)入人間以來,從組員一路爬到先知這個位置,從未有過什么大的過失。卻一直遭到高層的防范和猜忌,而這種時刻,她還在為大家著想,有什么可說的呢?
而沙鷹就明白秦菜為什么要讓步了——她之前一直被限制,手中無權(quán)。于屬下更是無威無德。就算是勉強(qiáng)作了這個首領(lǐng),大家也是戒備居多,又有幾個人能對她真心?
而現(xiàn)在不同了,她是首領(lǐng)的生母,雖然最后的決策由謝天安統(tǒng)決,但是人間如今所有的開支都是由她提供。謝天安空握著一個最終決策權(quán),握不攏人心,有什么作用?
況且現(xiàn)在情況明朗,判官長白芨是她的人,守望者培訓(xùn)中心總教官是她的人。人間的兩個技術(shù)部門,所有新生代玄術(shù)師的集中地,都在她手里。資源部部長通陽子也是他的人,所有的資源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對人間的滲透,其實早已開始。
這段時間,燕小飛倒是沒有多大變化,依然事事小心謹(jǐn)慎。雖然秩序占了上風(fēng),他也沒有要回去的意思。秦菜知道這是燕重歡的指示——等人間知徹底覆滅再回去,燕小飛起碼可以記上一大功。
燕小飛確實是沉穩(wěn)了許多,不焦不躁,每天仍處理秦菜的瑣事,照顧天廬灣諸人的飲食起居。如今總部設(shè)在天廬灣了,陸鴻煊當(dāng)然是跟秦菜一起住了。雖然有奶媽,他也還得負(fù)責(zé)照看,一時之間也忙得很。
而這時候的秦菜,也終于可以查看人間壽數(shù)的最終去處了。人間剩余所有的壽數(shù)福祿,全部是打到一張神秘的會員卡上。起初大家都以為這張卡是首領(lǐng)的,可是現(xiàn)在秦菜知道不是。從長老們那里得知,這張卡是用以維持人間的氣數(shù)。一直以來就這樣。誰也不知道由誰制定的規(guī)矩。
于是因為人間的嚴(yán)重受創(chuàng),資源部暫停了向魔神祭祀的能量供應(yīng),而金錢由先知大人提供,資源部所截獲的一切福祿壽數(shù),全部分發(fā)給人間的玄術(shù)師,用以為自己化劫續(xù)命。這樣的福利,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但資源部通陽子知道這是對外的說法,資源部根本沒有停止運營,反倒是變本加利,擴(kuò)大了數(shù)倍。而分給玄術(shù)師的不過是九牛一毛,那么真正的能量去了哪里……不需要明言了吧
白芨這幾天忙得吐血,新的總部,所有的法陣都需要重新布置,這實在是個體力活。現(xiàn)在人間的玄術(shù)師被消耗了很大一部分,布個大一點的法陣都得他親力親為。他和沙鷹接連五天沒睡,勉強(qiáng)把法陣外圍先布好。五天五夜,他就領(lǐng)著人在行天雅間忙活,沒有回秦菜這邊一次。這也算是幾過家門而不入了。
還是秦菜怕把他累死,派了桑骨泥人和通陽子過去,按照他的法陣圖紙完善一些細(xì)節(jié)。桑骨泥人畢竟是千年樹妖,法力還是有。通陽子理論知識豐富,二人照圖紙安排人干活,也不容易出錯。
回到天廬灣,燕小飛給放好了熱水,也準(zhǔn)備了些可口的飯菜。白芨受不了一身腌臜,先去洗澡。沙鷹受不了餓肚子,先吃飯。填飽了肚子,他又飽暖思xx了。秦菜都懶得吐槽他了——對于一個把技能點都點到下半-身的男人,她能說什么?
他堅實的臂膀摟住自己的腰,秦菜嘆了口氣,默然配合。其實她倒不擔(dān)心白芨,白芨那個人有自制力,而且他是玄術(shù)師,以魂養(yǎng)身,縱然**不永,魂魄也能修成法身。可沙鷹完全不會照顧自己,他是個縱情尋歡、對酒當(dāng)歌的人。而且玄術(shù)也只在堪堪夠用的階段,似乎也不愿再往這方面發(fā)展了。
秦菜攀著他的肩膀,任他動作,還是忍不住低聲勸:“累了幾日了,你就不會顧惜著自己一些。”
沙鷹滿不在乎:“不做睡不著。”
秦菜將五指插進(jìn)他的短發(fā)里,發(fā)梢搔過她指間,微微的刺癢:“沙鷹,我把你咬成僵尸吧?”
她身上正賣力“耕種”的沙鷹一哆嗦,咳咳,那啥了盛唐之風(fēng)流特工獵艷手。他非常不滿:“別在關(guān)鍵時候調(diào)皮好不好?”
秦菜含笑,壓下他的頭親吻他,他也確實是累了,擁著她睡下。秦菜細(xì)細(xì)親吻他的脖子:“我沒開玩笑。”
沙鷹擁住她,話語間已是將睡未睡的狀態(tài)了,只是語氣還是痞痞地,一壓低聲音,又壞又性感:“怎么,沙爺寶劍尚鋒,有些人就欲求不滿了?”
秦菜又好氣又好笑,他又在她身上摸摸捏捏。秦菜用力拍掉他的手:“你作死啊?睡覺!”
沙鷹在她臉上親了一記,閉上眼睛,不會一兒就睡著了。等他呼吸漸淺,秦菜才緩緩回吻他。這個男人啊,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接連半個月,白芨和沙鷹繼續(xù)忙法陣的事,秩序幾度騷擾,但因為她在,一直沒能徹底毀滅人間。為防秩序過來偷襲,秦菜這幾天都沒有離開天廬灣。等到法陣大成了,她方開始忙另一件事。
那張傳說中延續(xù)人間氣運的會員卡,大量的能量到底流向哪里?
秦菜試了各種方法,當(dāng)初設(shè)置這張卡的人用了各種秘術(shù)加密,明著是保護(hù)人間氣運,實則肯定是防止別人追查。她始終一無所獲。
第二天,秦菜公然宣布——她找到了人間那張所謂氣運卡的最終受益人。他就是人間的尊主。這一消息在玄門傳開,自然引起軒然大波。秦菜公然致信于整個玄門,將大家約至舉辦玄術(shù)師交流會的展廳。聲稱有證據(jù)證明人間的氣運卡和秩序那張維護(hù)天道運行的功德卡是同一個人所有。并且為證明人間絕無陰謀,先知愿一人獨自前往會場。
秦菜去之前,白芨就不看好:“別天真了,這些家伙不會去的。”
秦菜只是笑:“等我好消息。”
事實證明,判官長的看法是完全正確的。當(dāng)天展廳,整個玄門無一人前往。她是人間的先知,人間在玄門是什么組織,大家都心里有數(shù)。而秩序的尊主,是玄門多么德高望重的人物?其威信豈是她一人一言可以撼動的?
秦菜等了幾個小時,不由嘆氣:“這世道,果然說真話都沒人肯信。”
外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所以說真話的人,都該死。”
秦菜抬頭,只看見一片淡淡的月光——是他,秩序的尊主!
他依然隱在圓月中央,衣袂翩躚,飄逸若仙。只是整個展廳,突然溢滿了紫色的靈氣。秦菜站在展廳中央的展臺上,強(qiáng)作鎮(zhèn)定:“你是來殺我滅口的?”
圓月緩緩靠近,尊主抬起頭,紫色的雙目沒有任何情緒。他指訣一掐,一股力量呼嘯著撲向秦菜,秦菜右手劃了個半圓,雖然化解,但也被激得后退了半步。
“停!!”她雙手直擺,“我知道我與你的實力還有一段距離,如有三五年的時間,我必有信心與你一戰(zhàn)。但是今時今日,你也不會再給我時間了。我雖不會坐以待斃,但也想請你解我?guī)c疑惑。”
圓月里的尊主聲音冰冷,他似乎連情感都失去了:“解你之惑,是你師父的事情。”
說罷,他又是一掌推了出去。碎木橫飛。秦菜伸手,把整個地板都化成鋼鐵。尊主的目光中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波動:“五行逆轉(zhuǎn)之術(shù),你從何處學(xué)得?”
秦菜冷哼:“你不告訴我,也休想我會告訴你!”
兩人你來我往,打得整個展廳面目全非與狐仙雙修的日子重生千金寵上癮。里面的各種柜臺被五行之術(shù)影響,扭曲成了各種奇怪的材質(zhì)和形狀。秦菜自然知道不是他的對手,十招之后就欲逃走。尊主封死她出逃方向,冷哼:“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以為施些雕蟲小計,可以引我上當(dāng)嗎?”
他愿意說話,秦菜求之不得:“你就是人間幕后的受益者,對不對?這么多年來,佛也是你、魔也是你!玄門諸人一直就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間!”
尊主手下不停,聲音如同響在耳畔:“你一黃口小兒,懂得何為佛?何為魔?當(dāng)真少年輕狂,不知天高地厚!”
秦菜不理會他的嘲諷,她有更要緊的事需要問:“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殺死每一任的先知?為什么要困住她們的魂魄?”
尊主微微彈指,一縷針一樣的氣流破風(fēng)而來:“因為若干年前,天道預(yù)言——當(dāng)吾身成玉,會有一個洞徹過去未來的女人帶來天罰。哈哈哈哈,”他笑起來的聲音也很空洞,有點慎人,“我掌控秩序、人間無數(shù)年月,就憑一個女人,為我?guī)硖炝P。哈哈哈哈。”
秦菜終于明白了:“就是因為天道派出了一個擁有先知能力的女人來修正天道,所以你禁錮每一個擁有先知命格的女人。將她們?nèi)柯裨诓涣b閣當(dāng)作養(yǎng)料!”
尊主直視她,第一次,那雙紫色的眸子里現(xiàn)出濃烈的殺機(jī):“你以為自己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對不對?”
在秦菜還沒答話的時候,他突然出手,摧毀了整個展廳所有的植物盆栽。秦菜奮力抵擋,結(jié)果毫不奏效——整個展廳的植物都被他破壞。秦菜尖叫一聲,尊主語帶嘲諷:“小小術(shù)法,取影成像,豈能瞞得過本尊?天真!”
二人再度激烈交手,秦菜術(shù)法首先耗盡,她沖破屋頂,直接御劍準(zhǔn)備逃走。尊主哪里肯放,圓月緊隨其后,在一片月光如潑墨迎面而來時,突然一黑一白兩道光芒擋住了紫氣。秦菜定睛一望,就是一怔:“師父。”
來人竟是白河與白芨。白芨會來秦菜不驚訝,意外的是白河居然也會來。他的女兒應(yīng)該快兩歲了吧?他竟然只憑秦菜一紙書信,毅然決然地來到這里,并且出手對抗毫無把握的秩序尊主。
他的出現(xiàn)明顯激怒了尊主,他怒喝一聲:“跳梁小丑,也敢擋吾!”
白河手中一方明鏡——昆侖鏡,真正的昆侖鏡,竟然在他手里。白芨的蛟龍纏在他周圍,一聲聲發(fā)出怒吼。二人并肩而立,尊主再度變幻指訣,天上白云片片如刀,飛旋著沖擊過來。秦菜一手搭上二人,輕聲道:“屏息。”
二人只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化為浮云。
元素轉(zhuǎn)換是非常神奇的所在,哪怕是異眼也不能分辨。天空中流云多如繁星,如何辨識?尊主明顯悖然大怒——如果白河與白芨不出現(xiàn),趁著秦菜靈力耗盡這一刻,他說不定可以做到速殺。他以月光為武器,開始破壞附近所有的云朵。
但同一時刻,秦菜已擁著白河與白芨,化為水汽滴落。
月光無處不達(dá),三個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傷。秦菜倒是不要緊,白芨已經(jīng)全身冒汗——他的靈魂與身體契合度太高,受傷簡直是酷刑。
秦菜扶著兩個人逃離尊主的攻擊范圍,也不回天廬灣,倒是去了以前老爺子避世隱居的地方。小亭依舊,溪流已枯。她把白芨和白河帶回小茅屋里。桑骨泥人和一些植物已經(jīng)等待了很久。
那面山寨昆侖鏡突然撲上去,沖著白河深情地叫了一聲:“爸!!”
把大家嚇得腿腳一哆嗦,暗想這白河也是玄門翹楚了,什么時候還干了這么喪心病狂的事,居然圈圈叉叉了一面鏡子……
結(jié)果后來才發(fā)現(xiàn)敢情這山寨版叫的是白河懷里的正版行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