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端倪初現(xiàn)
    天廬灣。
    知道秦菜今天要回來,談笑很早就到了家,很做了些吃的。沙鷹也回來得很早,導(dǎo)致幾個人全部都到齊了,秦菜還沒回來。
    燕小飛這兩天也總算是緩過勁來，雖然下床仍然困難，但是傷勢總算是控制住了。這會兒他正在客廳里看報紙,這還是白天家政工人把他扶出來的。現(xiàn)在沙鷹和談笑都不愿意扶他回去，他也倔強(qiáng)，不愿求人,就一直在客廳里呆著。
    秦菜進(jìn)門,見大家都等著,也不多說,坐在談笑身邊，拿起筷子揮了揮：“先吃飯。”
    桑骨泥人眼尖，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她手上的傷口：“姓藍(lán)的，你手咋啦？”
    它這么一問，大家都發(fā)現(xiàn)了。秦菜滿不在乎地往嘴里填了一塊牛筋：“被狗咬了。”
    談笑皺眉：“咬了那么多口？”
    沙鷹沒多說，二夫人那條狗有多討人嫌，他可是知道的：“趁著沒人的時候揍它一頓，不能老讓它這么咬著。你都快變狗咬膠了。”
    秦菜搖頭：“不用，我恢復(fù)得很快，它愛咬就咬吧。”
    她飛快地吃著飯：“我不在這幾天通陽館那邊沒事吧？”這話是問的談笑。談笑搖頭：“沒事，有事我會打你電話的。”
    “讓各線長都盯緊點，小心人間那邊再逆襲什么的。我估計還要在二夫人那邊呆一段時間，而且會盡量少過這邊來。”她叼著筷子，又吩咐，“桑骨泥人，你照顧一下燕小飛，定時給他換藥，別讓他掛了。”
    談笑和沙鷹是指望不上了的。桑骨泥人倒是聽話：“哦。”他起身走到燕小飛面前，伸手戳了戳燕小飛的傷處，疼得燕小飛呲呀咧嘴。然后它煞有介事地道：“疼成這樣，肯定是長蟲了！明天我給你請一只啄木鳥過來瞧瞧。”
    “……”它也指望不上。t_t
    時間不多，秦菜吃過飯就要走。談笑哪里肯放，拖著給她手上涂了藥膏，沙鷹在旁邊坐著，欲言又止。秦菜沖他擺擺手：“真走了，不然我都不想去了。”
    她只帶了換洗的幾件衣服，又匆匆趕回二夫人那里。連帶珍姨都有點奇怪——這個丫頭，難道是真的愿意呆在這里？
    而秦菜沒有一刻空閑，她翻書查資料、咨詢了一些風(fēng)水大師——比如白河和白芨，這幾天幾乎換掉了二夫人別墅所有的植物。并且因為二夫人陽氣衰弱，她換掉了房里大部分的擺設(shè)。
    珍姨看不過眼——這也太挑戰(zhàn)她這個貼身保姆的權(quán)威了。為此她幾度跟二夫人提及，認(rèn)定秦菜別有用心。
    二夫人也找人過來看了看——人間最不缺的就是風(fēng)水陰陽師了。
    而這些看過的先生倒是個頂個稱贊秦菜想得周到，二夫人大悅，覺得這個小暮雖然看著年紀(jì)小，倒確實是個靠譜的。她卻沒想到——以秦菜和白芨的關(guān)系，她從人間請來的玄術(shù)師，敢說秦菜的不是嗎？
    因為超級狗腿，外加善良勤快，二夫人很快事事都喜歡帶上她。秦菜出門長期穿那件黑色的“工作服”，頭發(fā)也只是隨意地披散下來，白發(fā)三千，像個行就將木的老嫗。
    但她會給二夫人化很精致的妝，完全遮住她的病容。二夫人的脾氣仍然不好，或許在某一種程度上，這也可以理解——如果肺功能出現(xiàn)障礙，她很快就會像個晚期的肺癌病人一樣呼吸困難。
    而各種疾病的苦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那些無盡的壽命與福祿轉(zhuǎn)在她身上，就像填一個無底洞一樣。
    這樣的一生，她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痛苦呢？
    所以她一犯病就會非常暴躁，動不動就扔?xùn)|西砸人，而且還不許躲。
    秦菜就中過兩個茶杯，一個砸頭上，一個砸胸口。她來之后，家里先后安排過來兩個丫頭，據(jù)說都是專業(yè)的護(hù)理學(xué)校畢業(yè)的。但沒一個呆得長久，其中一個更不幸，因為在削水果的時候被二夫人看見她染得鮮紅的指甲，二夫人差點用水果刀剁了她的手。
    秦菜在一邊手疾，二夫人一搶刀她就伸手過去，那刀劃過她的手時力道已經(jīng)變得很輕，只在那只染著丹寇的手掌著留下一道劃痕。
    她像一個變態(tài)一樣，發(fā)了狂地嫉妒著這些女孩的青春和美好。
    而這個地方，二爺居然經(jīng)常過來。
    他會先逗逗那條叫小朝的狗，然后坐在床邊，給二夫人講講今天發(fā)生的事，有時候索性兩個人都不說話，他在客廳里彈鋼琴，讓琴聲就這么悠悠地傳到她的紗帳里。
    這時候秦菜絕對不會接近他，連水也是由珍姨去送。如果二爺在二夫人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她就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如果二爺在客廳彈琴，她就在二夫人房里服侍。
    這習(xí)慣雷打不動，二夫人雖然并無表示，但慢慢地卻也放下心來。
    一個星期之后，白芨突然找過來。那時候秦菜在擦地板，雖然已經(jīng)雇了別的人去做，但是二夫人房間的地板，她還是親力親為。二夫人喝過藥，這時候心情平和，正在聽她講家鄉(xiāng)的故事。
    白芨剛一走進(jìn)來，那條叫小朝的狗已經(jīng)向他叫個不停。只是怕是迫于白芨淫威，它也只敢叫幾聲，不敢靠近。
    白芨怎么可能理會一條狗，他看了一眼俯身擦地的秦菜，話是對二夫人說的：“嫂子，我有點事借用一下藍(lán)愁，晚上送回來。”
    二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秦菜一眼，正對上秦菜的目光。秦菜傳達(dá)給她的意思當(dāng)然是不愿意，那眼神像被黃世仁強(qiáng)行霸占的白毛女一樣。二夫人卻不愿得罪白芨，白芨對二爺陸少淮的用處，她可是知道的。
    所以她只是裝作不知一樣淡淡說了一句：“早點送回來，我這兒最近也缺人。”
    白芨應(yīng)了一聲，示意秦菜跟他走。秦菜這才叫人進(jìn)來替了她。走出二夫人房間，她往自己房里走：“我去換衣服。”
    白芨淡淡地道：“不用，上車。”
    到了車上，秦菜才發(fā)現(xiàn)他居然從天廬灣把白芨一號帶了過來。白芨一號穿著淺色拼接的禮服式短裙，優(yōu)雅又端莊，這時候她坐在副駕駛座上，秦菜只得去了后座。
    白芨發(fā)動車：“換過來。”
    秦菜便把自己的魂魄調(diào)了過去，身體的適應(yīng)已經(jīng)非常迅速了，她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問：“去哪？”
    白芨瞟了一眼她雪白修長的大腿：“兩個小時之后，有個玄術(shù)師交流會，帶你認(rèn)識幾個人。”
    秦菜突然想起上次白河跟她提過的交流會，頓時明了。至于兩個小時之后的事，為什么現(xiàn)在來接她嘛……剛才他目光所及已經(jīng)表達(dá)得很明顯了吧？
    兩個人提前一個半小時到達(dá)會場，玄術(shù)師交流會這樣的場合，當(dāng)然是包下了整個酒店。而白芨有邀請函，他帶秦菜進(jìn)去，誰也沒過問。
    一進(jìn)到房間，白芨就抓住秦菜的手，一把將她摁在墻上。秦菜還沒說話，唇上一燙，他已經(jīng)撬開了貝齒。那記吻深長而狂野，他的手從她衣裙下擺伸進(jìn)去。最柔嫩的地方被大力揉搓，秦菜緊繃著身體，雙手?jǐn)埳纤牟弊樱阎鲃訖?quán)完全交給他。
    他的吻一直不斷，然后抬起她的右腿，拉開自己的褲鏈，有些急切地直奔主題。墻面瓷磚冰冷且堅硬，他動作又粗暴，秦菜低吟淺和，半晌伸手去解他腰間的皮帶，冷不防的，手觸到他褲袋里的手機(jī)。
    他的手機(jī)，秦菜也常玩——第一個快捷撥號鍵，就是月莧。
    她一邊摩娑著他的腰，一邊手往下，食指不著痕跡地劃過他的手機(jī)。解鎖——快捷撥號……如果沒錯的話就是這樣了。
    她俯身在白芨脖子咬了一口，白芨用手擋開：“別鬧。”
    如果留下痕跡月莧肯定會發(fā)現(xiàn)，他也十分小心。秦菜沒有下口，他又是一記重重地撞擊。秦菜驚叫了一聲，隨后白芨將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一下一下，仿佛要將她穿透一般用力。
    秦菜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嬌媚得如同杏花帶雨：“師叔……輕點、輕點！啊……你弄疼我了……”
    白芨充耳不聞，這樣的姿勢太耗體力，做了一陣他也開始出汗。他就這么抱著秦菜，一邊埋在她身體里一邊走向里面的床。秦菜緊緊趴著他，身體里異物的熱度幾乎灼傷她。片刻之后，白芨把她放在床上。她吻著白芨的臉，慢慢地解開他的襯衣、長褲，白芨一個餓虎撲羊壓住她，于她身上再度揮汗如雨。
    他的長褲隨意地放在床邊，秦菜勾勾手指撥出來一點，上面顯示通話中，聯(lián)系人——月莧。
    她承受著白芨狂風(fēng)暴雨般地進(jìn)攻，把從小到大所有能想到的叫－床方式都用了進(jìn)去。
    電話屏幕微微一暗——月莧掛斷了。
    秦菜也作無力狀緊緊擁住白芨：“師叔，好了嗎？我有點累了。”
    白芨不依不饒，這時候只是咬著牙勉強(qiáng)道：“快了，馬上……馬上就好。”
    兩個人在房間里奮戰(zhàn)了一個小時，白芨先穿上衣服下去了。秦菜慢吞吞地洗了個澡，無意中看見鏡子里面色緋紅的自己——也不像是自己。她微微翹起嘴角，鏡子里的姑娘也回了她一個微笑。
    她穿好衣服，緩緩下樓。玄術(shù)師們已經(jīng)陸續(xù)開始進(jìn)場了，白芨正跟一個年過七旬卻目光有神的老爺子說著什么。
    秦菜轉(zhuǎn)了一圈，沒看見自己認(rèn)識的人，正想著這種會議，白河也應(yīng)該參加的吧？突然門口一暗，又有幾個人三三兩兩地走了進(jìn)來。秦菜突然怔在原地，一個少年，拄著杖，旁邊有人跟著他，邊說話邊往里面走。
    秦菜后退兩步，白芨雖然和老者交談，余光卻不時注意她。這時候見她面色有異，也抬頭看過去——那個戴著墨鏡、穿著休閑裝的男孩是誰？
    他想了一陣，突然有了印象，是呂裂石的兒子吧？是了，呂裂石上次被他所傷，估計這時候還在養(yǎng)傷呢。交流會讓他兒子出席倒是不奇怪。
    只是秦菜那神色是怎么回事？
    秦菜轉(zhuǎn)過身，匆匆往遠(yuǎn)處走，突然正在跟呂逸說話的少年停下來，微側(cè)耳似乎靜靜細(xì)聽著什么。呂逸正在不解，他突然快步向走，撞歪了一個端著酒的服務(wù)生，一把抓住了秦菜的胳膊。
    秦菜轉(zhuǎn)過頭，他卻突然松了手：“對不起……你的腳步聲很像我的朋友。”
    熟悉的面容就在眼前，又過了很久，秦菜微笑著道：“沒關(guān)系。”
    她用著白芨一號，連聲音業(yè)已改變。
    她靜靜地走向白芨，仿佛鏡頭放慢，身后只剩下安靜站立在人群中的呂涼薄。仿佛是酒氣浸入了記憶之中，往事時而清晰，時而模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