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川番外(整)
——墨川番外——
黑漆漆的夜,車子正朝著墨家的方向行駛著。
車內(nèi)靜悄悄的。
身著一身酒紅色襯衫的男人,正慵懶的靠在車內(nèi),盯著身邊那個正一臉氣鼓鼓,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的女人。
“不說話,是生氣了?”
“……”車內(nèi)靜悄悄的,女人并未理他,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男人皺起了眉……
當(dāng)年她因沖喜嫁給他,到如今已經(jīng)有五年的時間了。
一向溫婉聽話,在他身邊扮演著一個合格妻子的她,這是第一次與他置氣。
原因……
是因為幾個小時之前,她因墨夫人的身份被他的仇人綁架,他前去營救,對方將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逼他就范。
他明白對方的手段,也知道即便他就范對方也不會放過她。
出于理智的考量,他做了一些冒險的選擇,謊稱讓對方殺了她,才從對方懷疑思考的間隙趁機將她救了下來。
可自從他將她救下后,她便一直是這幅表情,將她當(dāng)做空氣一般。
他竟有些不習(xí)慣被她如此的冷落忽視。
這時,車子已經(jīng)進(jìn)入墨家,在宅子前停了下來。
“墨總,夫人,到了。”
司機的聲音響了起來。
聽見司機的聲音,一路上都沒有理會墨川的溫夏卻忽然推開了車門,下了車,一路朝著宅子里面走了進(jìn)去。
墨川坐在車內(nèi),從車窗看向女人不將他放在眼里的身影,心情不禁有些許的不快。
五年里,她從不敢這樣對他。
片刻后,他才跟著推開了門,朝著宅子里面走去。
一路回到了臥室,墨川才在沙發(fā)上坐下,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傷。
方才事情結(jié)束后,季風(fēng)簡單的幫他包扎了一下,現(xiàn)在傷口又在往外溢血了。
咳……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這時,房門忽然被敲響。
“墨總。”門外傳來了傭人的聲音。
“進(jìn)來。”墨川掃了一眼房門的方向。
房門被推開,一名傭人拿著藥箱走了進(jìn)來。
“我是來幫您包扎的。”
“怎么是你?”墨川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傭人,妖冶的臉上透出幾分疑惑之色。
平日他若受了小傷,或者舊疾復(fù)發(fā),送藥包扎一向都是由溫夏來的。
這五年多,他倒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在身旁伺候。
“夫人說她有事走不開。”傭人小聲的道。
聽傭人這么說,墨川不禁皺了皺眉。
“她有什么事?”
這五年里,除了她娘家的一些瑣事,她便一直在圍著他轉(zhuǎn),能有什么事忙?
“這……”傭人面露難色。
“說。”墨川命令道。
傭人無奈,這邊只好如實的回答。
“夫人說,要跟您離婚。”
傭人的話音落下,臥室內(nèi)安靜了下來。
墨川的臉色變了變。
離婚?
那個一向?qū)λ菑模@五年里連抱怨都沒有過一句的女人,要與他離婚?
未等他再開口詢問些什么,房門忽然被再次敲響了。
“是我。”門外,傳來了溫夏的聲音。
“進(jìn)來。”墨川收起臉上的詫異,在沙發(fā)上坐好。
房門被推開,溫夏拿著一紙協(xié)議走了進(jìn)來,直接來到了沙發(fā)旁。
見她進(jìn)來,靠坐在沙發(fā)上的墨川掃了一眼傭人手上的醫(yī)藥箱,而后一如往常一般,對她囑咐道。
“你來的正好,包扎。”
然而他的話說完,女人卻沒有像往常那樣乖乖的聽話。
“這個給你。”她直接將一致協(xié)議放在了面前的茶幾上。
墨川低頭看了一眼茶幾上的標(biāo)題,而后皺起了眉。
“你當(dāng)真要跟我離婚?”
“是!”溫夏抬著頭,一臉認(rèn)真的說道,臉上分明還帶著幾分的憤怒。
她的話音落下,墨川卻是沉默了半響,而后不解的問她。
“我虧待你了?”
這五年里,他除了未曾給過她愛之外,其他的都并未虧待過她。
他本以為,她是滿足于墨夫人這個身份給她帶來的一切的。
卻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離婚……
還是說,她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氣到要與他離婚如此嚴(yán)重?
他的話說完,溫夏臉上卻露出了一個苦笑。
“墨川,你以為我這幾年是為了墨家給我的那些好處才留下的嗎?”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了,我要離婚,你當(dāng)初答應(yīng)過我的。”
她嫁他時,他便應(yīng)允,只要她想離婚,隨時可以結(jié)束婚姻。
她原本也以為這場婚姻是一場簡單的交易,她為他沖喜,他幫助溫家。
可是……她卻沒有防住在這五年里,偷偷的將自己的心給丟了。
她喜歡這個男人,其實一點也不意外。
他長得很美,也很優(yōu)秀,縱然有時脾氣不好,但對于鄉(xiāng)下長大的她而言,他已經(jīng)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好男人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本以,默默付出,總會得到他的回應(yīng)。
可今天的事情令他徹底的絕望了。
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他的心里面,只有那個遠(yuǎn)在C國N市,嫁給了其他男人的女人。
她的等待,永遠(yuǎn)都不會有所回應(yīng)。
既然如此,不如爽快些。
她在他身邊伺候了他這么些年,也夠了!
既然這個狗男人不把她的命當(dāng)一回事,她也不必再顧忌什么情面了!
早在他無情的讓綁匪隨便殺她的時候,她就決定不再對他抱有任何的想法了!
見她如此堅定,墨川的目光頓了頓,卻有些詫異。
“你想清楚了?這婚離了,你便不能后悔了!”
“對,我想的很清楚,墨川!老娘一秒鐘都不要再伺候你了!”溫夏站在他的面前,叉著腰不爽的說道。
“……”他怔了怔,目光錯愕的看著眼前彪悍的女人。
似乎與平日里在他身邊那個柔柔弱弱的女人有些不同。
“快點簽字,我等著離開!”見他遲遲不簽字,溫夏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這么急?”墨川面露驚訝。
“對!我早就已經(jīng)忍受夠了,一分鐘都不想再忍受你了!”溫夏看著他,毫不猶豫的說道。
聽著她這般無情的話語,墨川的臉色微微一片。
除了小薰兒以外,他何時被女人如此羞辱過!
片刻后,他的眸中劃過一抹怒意。
“好!”他答應(yīng)下來,隨手接過她手上的筆,快速的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下了大名。
“手續(xù)我會讓季風(fēng)人盡快去辦。”
他放下筆,看向她。
“現(xiàn)在你自由了。”
“但是,你已經(jīng)沒有后悔的余地了!”
溫夏低頭,看了一眼他的簽字,而后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謝謝。”
“再見!”
她轉(zhuǎn)過身,決絕的離去,毫不拖泥帶水。
房門被用力關(guān)上,坐在沙發(fā)上的墨川皺起了眉,又低眸看向了面前的離婚協(xié)議書。
他才知道,原來五年里一直在他身邊溫婉賢惠的女人,原來是如此的厭著他。
與其他人一樣。
表面符合著他,內(nèi)心不是怕他,便是厭他。
他早已習(xí)慣。
只是……為何此時他的心緒,卻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臥室內(nèi)頓時安靜無比,傭人抱著藥箱站在一旁,看著他手臂上的傷不停的下落,卻一言不發(fā)。
外面的大雨還在下著。
溫夏離開之后沒多久,易風(fēng)便來了。
他看了一眼墨川手上的傷,從傭人手上接過了藥箱,為他包扎。
待到傷口包扎好,易風(fēng)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窗外的雨,而后提醒著道。
“墨總,夫人她走了。”
“冒著雨走的,只帶了一把傘,和一只背包。”
聞言,墨川的臉色變了變,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的大雨和黑漆漆的天空。
片刻后,他才收回視線,淡淡的道了一句。
“算了,不用理她。”
“我去給您熬藥。”易風(fēng)點了點頭,拿著藥箱起身,領(lǐng)著傭人一起離開了。
墨川靠坐在沙發(fā)上,靜靜的聽著外面的雨聲,心情卻忽然有些煩躁。
腦海里,不禁回想起她被他的仇家綁架,用匕首抵在脖子上的場景。
妖冶的臉上忽然劃過了一抹不安之色。
下一秒,他忽然從沙發(fā)上起身,大步的朝著外面走去。
……
大雨下的正大,一輛車子自雨中開出去。
一段路程后,墨川在墨家附近的公交站,發(fā)現(xiàn)了她的身影。
大雨下的正大,她握著一把雨傘擋在身前,整個人卷縮在公交站的一角,在等待著車子的到來。
一頭長發(fā)都已經(jīng)被雨水打濕,正在不停的滴著水。
墨川將車子停在了離公交站不遠(yuǎn)處的地方,落下車窗,望著那個弱小的身影出神。
妖冶的臉上表情沉下。
她負(fù)氣要與他離婚,就是為了來受這種苦的?
一時之間,他的心中浮起一抹莫名的怒意。
雨還在繼續(xù)下著,大概是受到天氣的影響,路上沒有一輛空出租車經(jīng)過。
就連公交車也沒有上班。
墨川在車內(nèi)靜坐了許久,扶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緊了緊。
按照他對她的了解,再這樣繼續(xù)下去,她會轉(zhuǎn)身回墨家。
他在車內(nèi)等待了許久,公交站內(nèi)的身影終于有了反應(yīng),她拿起了雨傘,背著雙肩包轉(zhuǎn)身離開了車站。
卻沒有朝著墨家的方向走去,反而去了相反的方向。
墨川的目光一變,看著她冒著雨費力前行的身影,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
她就那么的厭他,厭到情愿一個人這樣離開?
他轉(zhuǎn)動方向盤,下意識的想要追過去,但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那個身影越走越遠(yuǎn),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
下一秒,他抬起手,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而后吩咐道。
“派一輛出租車過來。”
……
溫夏離開有一陣了,自從那日從雨中開車回來后,墨川便絕對不提溫夏的事。
盡管經(jīng)常在讓傭人為他倒酒的時候,還是會叫錯名字。
“溫夏,倒酒。”這日,他一如往常的抬起酒杯,對身邊的人吩咐道。
“墨總,夫人已經(jīng)走了有一陣了。”傭人一愣,小聲的提醒道。
墨川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原來叫錯了名字。
他皺眉,忽然沒了興致,干脆放下了酒杯。
已經(jīng)一個月了。
這時,陸遠(yuǎn)崇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把人家氣走了,后悔了吧?”
聽見聲音,墨川轉(zhuǎn)頭,便見陸遠(yuǎn)崇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身邊。
他皺了下眉。
“有何后悔的?”
“這酒不喝也好,戒了更健康。”陸遠(yuǎn)崇在他身邊坐下,抬手將他面前的酒杯拿了過去。
墨川看了看了他一眼,有些厭煩。
“你怎么又來了?”
這家伙當(dāng)年非得跑回R國,還拖家?guī)Э趯⑴gS蘇貝也帶了回來,這些年倒就賴在這里了。
“大嫂不在,怕你一個人寂寞,陪陪你。”陸遠(yuǎn)崇笑了笑。
“你若想找揍,我可以奉陪。”墨川冷笑一聲,又將那只酒杯拿了過來,自己倒了一杯酒。
“唉,你這無情的樣子,怪不得連大嫂都不喜歡你了。”陸遠(yuǎn)崇嘆了一口氣,故意的道。
他的話音落下,墨川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像是被驚到了一半,露出錯愕之色。
“她……喜歡我?”
話音,他臉上便又露出了一抹嘲諷之色。
那個無情的女人,比小薰兒更加絕情……連夜冒著風(fēng)雨都要離開,怎么可能會喜歡他。
“你該不會真不知道吧。”陸遠(yuǎn)崇卻是驚訝的看向他。
“……”墨川沉默不語。
“你說說,就你這樣,當(dāng)初怎么可能爭得過沈寒之!”陸遠(yuǎn)崇又搖了搖頭,“有哪個正常女人能受得了被你冷落五年,一直當(dāng)成傭人伺候你,就這樣你還不知道她喜歡你?”
“算了,反正你馬上就是前夫了,大嫂是個不錯的女人,估計很快你便會收到請柬了。”陸遠(yuǎn)崇嘆息著說道。
他的話說完,墨川變了臉色,皺眉看著他。
“請柬?”
什么請柬?
“你還不知道?”陸遠(yuǎn)崇驚訝的問。
墨川一眼看透他的心思,便不耐煩的道。
“有話直說!”
陸遠(yuǎn)崇笑了笑,也沒有直說,而是給了他一張寫著一個地址的卡片。
“這個地方,你今天自己去看吧。”
“你自己慢慢琢磨去吧,我也就只能幫你到這里了,我得回去陪我媳婦去了。”他將卡片放下,便從椅子上起了身,朝著外面走去。
餐廳內(nèi)頓時安靜了下來,墨川低頭,看向卡片上的那行地址。
那是一家餐廳的地址。
……
晚上,秋天的天氣有些許的涼意。
墨川開著車,在餐廳門口的不遠(yuǎn)的樹下停了下來。
一眼,便看見餐廳靠窗的座位上,有一男一女正在聊著天。
男人一臉?biāo)刮模馁|(zhì)彬彬的氣質(zhì)。
而女人一臉高興的笑容,聽著男人在說著些什么。
她臉上的笑容,是他從未在她臉上看見過的。
一個月不見,她瘦了一些,燙了卷發(fā),衣服風(fēng)格也跟以前不同了。
墨川坐在車內(nèi),看著咖啡廳內(nèi)男女聊的暢快,心口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一般,開始疼的難受。
這種感覺,他以前竟然從來都未曾發(fā)覺過。
甚至……比當(dāng)初看見小薰兒在沈寒之懷里那般幸福的樣子,還要痛苦幾倍。
這一刻他才明白,她忽然決心離開他,也許并不是因為討厭他,而是因為……她找到了他的幸福。
從他嫁給她的那天,他便是這么打算的。
他不會愛她,若她找到了幸福,可以隨時離開他。
可如今真到了這一天,他的心口怎么會如此的難受。
墨川在車內(nèi)坐了一個晚上,也看著餐廳里的男女聊了一個晚上。
直到晚上十點鐘,二人才從餐廳里出來。
大約是喝了幾杯酒,她的臉頰忽然變得紅彤彤的。
她穿了短裙和粉色的小外套,腳下的高跟鞋似乎有些踩不穩(wěn)。
見她沒站穩(wěn),一旁文質(zhì)彬彬的男士伸手扶住了她,帶著她離開了餐廳。
墨川坐在車內(nèi),手緊緊握著方向盤,看著二人從他的身邊走過。
后視鏡內(nèi),他看著男人扶著她去了離餐廳最近的一家酒店。
那張妖冶的臉上,臉色忽然白了下來!
……
酒店的房間里。
男人扶著溫夏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又為她倒了一杯水。
溫夏伸手接過水杯,“謝謝。”
“你這些天就一直住在這里?”男人看了一眼酒店里,問她。
“嗯。”溫夏輕輕點了點頭。
家里得知她放棄了墨家夫人的身份很生氣,不讓她回去。
她只能暫時將酒店當(dāng)成家住下。
不過還好,她這些年在墨川身邊也學(xué)到了不少,也找了個不錯的工作,已經(jīng)開始適應(yīng)新的生活了。
見她如此安靜,男人臉上露出了幾分的愧疚,在她的身邊慢慢坐了下來。
“對不起,讓你這些年過的這么辛苦。”
“這跟你沒有關(guān)系。”溫夏看向?qū)Ψ剑瑩u了搖頭。
對方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在嫁給墨川以前,溫夏一直以為,自己長大后的歸宿會是跟他結(jié)婚。
但是那年他出國留了學(xué),而墨川正好重病,她被墨家挑選成為了沖喜的新娘。
男人望著她,眼底卻滿是悔意。
“當(dāng)初如果我沒有離開的話,他們就不會逼你嫁給那個男人。”
“現(xiàn)在我回來了,溫夏,跟我結(jié)婚吧,我會彌補你的一切,可以嗎?”
男人說著,便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溫夏有些許的錯愕,倒沒想到對方特意回國會是為了她。
見她不言語,男人便試探性的低下了頭,溫夏一驚,抗拒的縮了縮身子。
……
——碰!
……
一聲巨響,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踹開了。
溫夏愣在沙發(fā)上,錯愕的轉(zhuǎn)頭看了過去。
便看見幾名熟悉的身影……
是墨家的保鏢。
她一愣,還正詫異發(fā)生了什么之時,墨川的身影忽然出現(xiàn)。
那張妖冶的臉上,此時表情卻有些可怖。
“你們是什么人?”溫夏身邊的男人面露驚恐之色,下意識將她擋在了身后。
溫夏滿臉錯愕,還未反應(yīng)過來什么之時,男人已經(jīng)大步的走了過來,雙眸通紅的掃了一眼她身邊的男人,抬手便將他提了起來,狠狠的朝著他臉上砸了一拳!
男人被打的連連后退,正要還手之時,保鏢走了過來,輕易的將他制住了。
“你們要做什么?”
墨川沉默不語,只是低眸看向愣在沙發(fā)上的女人,臉色變了變。
她竟然和別的男人來酒店!
“你怎么來了……”溫夏錯愕的看向他。
墨川卻沒有回答她,只是面帶憤怒的俯下了身,彎腰將她整個人扛了起來,扛在了肩上。
“你要干嘛……”溫夏大驚失色,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他背上的衣料。
墨川扛著她大步轉(zhuǎn)身。
……
墨家。
車子剛剛停穩(wěn),墨川便推開車門下了車,而后彎腰將車內(nèi)的女人抱了出來,單手又扛在了肩上。
“你到底要干嘛!”
“你是不是瘋了!”溫夏在他的肩上不安的喊著,可他卻沒有言語,一路扛著他回到了他的臥室,才將她丟在了床上。
他目光有些憤怒的看著她。
“我們還沒有離婚,你就這么迫不及待找別的男人?”
她在他身邊時那么的溫婉賢惠,怎么一離開他,便像是變了個人一般,竟會跟男人去酒店!
聞言,溫夏怔了怔,雖然被冤枉卻并未開口解釋,而是不滿的看向他。
“你已經(jīng)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字了,我要找什么人這是我的自由。”
她不喜歡他再次插手她的生活。
她已經(jīng)下了很大的決心離開他了。
聽她這么說,墨川的臉色變了變,直接轉(zhuǎn)身到床頭柜里,拿出了那兩份協(xié)議書,當(dāng)著她的面,直接一分為二!
看著被撕碎的協(xié)議書,溫夏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他忽然俯身而下,雙手撐在了她的身側(cè),低頭看著她。
溫夏愣住,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不解的看著他。
今天的他,好奇怪……
一個月不見,他似乎變了不少,比這五年里變得多要多。
墨川盯著她看了片刻,才慎重的對她說道。
“我反悔了!”
即便他不想承認(rèn),但在她冒著雨離開的那天晚上,他就已經(jīng)反悔了!
他不敢相信,
“我們原來說好的,你怎么能反悔。”她臉色一變,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我不在乎。”墨川緊緊的看著她,不在乎的說道。
他只知道,在看見那個男人帶她進(jìn)酒店的那一刻,他便瘋了!
他無法忍受這些!
當(dāng)初小薰兒跟沈寒之在他面前卿卿我我之時,他都從未有過這種感受!
他很憤怒,很憤怒!
憤怒的想要殺了那個男人!
他的聲音落下,溫夏卻是頓住了,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看著他。
緊跟著,一股委屈的情緒忽然涌了上來。
“為什么,為什么你不肯放過我。”她說著,雙眼忽然紅了幾分。
“我都已經(jīng)愿意放棄你了,你知道你這樣有多殘忍嗎?”她看著他,埋怨的說道。
墨川沉默不語,看著她通紅的雙眼,他的心中卻又泛起了一陣疼意。
這些年她在他的身邊不哭不鬧,除了那日她被人用匕首架在脖子上以外,他從未感到如此心疼過……
他沉默片刻,目光不經(jīng)意落在了她的身上。
因為他方才扛她的姿勢,導(dǎo)致她身上的短款上衣上移,短裙腰間也下移了不少,露出了她小腹上的那塊疤。
那塊疤他清楚的記得,是在兩年前的一次仇家暗殺他時,她為他擋了一刀留下的。
在那一刻他才知道,原來世上除了季風(fēng)外,竟還有人愿意為他付出生命。
手術(shù)時,她沒哭也沒鬧,只是在聽見醫(yī)生說她以后都無法要孩子之時,她才紅了雙眼。
此時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這幾年她雖然靜靜的陪在他的身邊,但每一次的記憶他都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想到這里,他的目光閃了閃,而后緩緩的伸出了手。
手掌覆在了她小腹上的拿快疤上,男人那張妖冶的臉上,忽然閃過一抹痛苦之色。
“不要放棄我!”他抬眸看向她,聲音有些嘶啞。
在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有太多人放棄他了。
他不想再被她放棄。
縱使他知道,他并不值得被愛。
他的聲音落下,溫夏卻是怔住了,抬起發(fā)紅的眼睛,錯愕的看著他。
“你說什么……”
看著她那般驚訝的樣子,墨川沉默不語,而是將她小腹上的手掌收了回來,而后握住了她的手,撫向自己胸口的位置。
“這里,都是你的身影。”他看著她,動情的說道。
溫夏愣住,掌心都是他的心跳聲,這一刻,她的心跳也猛地跳動了起來。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她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將手收了回來。
“那……那你那天為什么讓他們殺了我。”
那天他狠心絕情的樣子,徹底讓她的心碎了。
她以為,他根本不在乎他。
“只有這種方法,能讓我們都活命。”墨川看著她,解釋道。
聽他這么說,溫夏這才恍然明白過來什么。
當(dāng)時她太過于生氣絕望了,絕望到都不敢奢望他是會是為了救她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她愣愣的看著他,心里又驚又喜,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還離婚嗎?”男人妖冶的臉上滿是在意。
“暫時不離了。”她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暫時?”墨川皺眉。
只是暫時不離?
“罷了。”他嘆了口氣,不再糾結(jié)這個,便又認(rèn)真的問她。
“跟我身邊會很危險,你會害怕嗎?”
她搖了搖頭,不以為然。
“有什么好害怕的。”
就算是被壞人用匕首抵著脖子,她也沒有害怕。
因為她更在意的是他絕情的說讓那些壞家伙殺了她。
她當(dāng)時手上如果有個什么工具,或許都能靠著憤怒自救成功了。
聽她說不怕,男人緊繃了許久的臉色,才終于有了一絲好轉(zhuǎn)。
他盯著她看了片刻,目光流轉(zhuǎn),忍不住緩緩的低下了頭。
溫夏輕輕的閉上了雙眼。
雙唇觸碰的那一刻,一陣巨疼,忽然在他的心口泛開了。
“咳……”他忽然咳嗽了一聲,驀地從她身上起身,靠在了一旁。
見狀,溫夏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忙的湊過去查看他的情況。
“怎么了,是不是舊疾又復(fù)發(fā)了?”
“不是病。”墨川看了她一眼,臉色有些發(fā)白的否認(rèn)。
墨陽那個家伙回來幫他治了幾年,他的舊疾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那是怎么回事?”溫夏不解的問。
“是毒。”墨川的臉色變了變,表情有些許尷尬。
他身中這種毒這么多年,今天還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體會到毒發(fā)的感受。
當(dāng)初在面對小薰兒的時候,他竟也一次都沒有毒發(fā)過,當(dāng)時他還曾懷疑自己的毒是不是已經(jīng)消退了。
后來小薰兒跟沈寒之結(jié)婚,他便讓快要研制成功的解藥程序停了下來,因為他覺得那解藥對他而言已經(jīng)沒有多大用處了。
可卻沒想到……今天卻她刺激的毒發(fā)了。
這么想來,似乎在這五年里,他也曾有過這樣的感受,但沒有此刻這么嚴(yán)重,每次都是她在身邊時才會有。
但他只將它當(dāng)成是自己的舊疾來看待,加上平日他跟溫夏一直是分房睡的,所以從未如此透徹的體會到這種毒發(fā)的感覺。
直到剛才他清楚自己弄了念頭,才明白這種疼,原來是毒發(fā)。
這毒發(fā)起來的感覺,心臟就猶如被針扎一般。
一聽他說是毒,溫夏的臉色更是緊張的不行。
“我去叫墨陽來!”她忙的從床上起身,要去打電話,卻被墨川伸手握住了手腕,拉了回來。
“沒事,這毒死不了人。”
“可是你看起來很痛苦。”溫夏卻急的雙眼通紅,他臉色都難看成這樣了,怎么還說沒事。
“你離我遠(yuǎn)點,我的痛苦自然會消失。”墨川盡力不去看她,努力讓心緒平靜下來。
聽他這么一說,溫夏面露出不解之色,但還是乖乖照做,下了床,與他保持了幾米遠(yuǎn)的距離。
她一離開,墨川的臉色便漸漸好轉(zhuǎn),身上的疼意便也慢慢消失了。
見他慢慢平靜,溫夏這才敢繼續(xù)靠近,可是又不解的看著他。
“這到底是什么毒?”
這毒好奇怪,難道靠近她就會毒發(fā)?
怎么會有這樣的毒。
“咳……”男人妖冶臉上的表情有些許的尷尬。
見他不說,溫夏臉上的表情更加擔(dān)心了。
“可是這樣的話,那我是不是就不能靠近你了?”
好像有點奇怪。
聽她這么說,墨川皺起了眉,而后有些心急的道。
“這毒我會馬上解決掉!”
這是他第一次,想要如此痛快的將體內(nèi)的毒給清除完!
以前他倒沒覺得這毒有多痛苦,可今天來這么一出之后,他是一秒鐘也不想忍下去了!
于是乎,第二天一早,墨家的實驗室便以最快的速度恢復(fù)了運營。
三個月后解藥終于研制成功……
往后漫長的婚姻歲月里,墨川大概是滿意的。
除了妻子一不高興便會說‘老娘不干了’然后離家出走,每次都要讓他差點要翻遍R國之外,他基本覺得他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一定比沈寒之那個妻管嚴(yán)要幸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