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jié)_第一百一十一章 殺人計劃
能看得出來白大爺不怎么信任我的能力,就算我答應(yīng)幫忙,他也沒過多的欣喜,只是招呼我一起吃飯。
吃過飯他們先回去了,白瑾留下來送我回旅社。夜晚的鎮(zhèn)子相當(dāng)安逸,我和白瑾壓著馬路,聊著天,眼瞅到旅店了,我心里癢癢,莫非今晚有桃花運,白瑾要對我以身相許?
我是答應(yīng)還是答應(yīng)呢?
正美滋滋的時候,到了門口,白瑾沖我招招手,甜甜地告別,便回去了。看著她的背影,我嘆口氣,干正事要緊吧。拿出手機(jī)我給小雪掛了電話,把發(fā)生的情況跟小雪都說了,小雪倒是挺痛快,說:“既然這樣,我先過去看看吧。”
我和她約好了,明天早上在鎮(zhèn)子上見。
小雪這人該怎么說就怎么說,還真是不錯,幫我這么多忙也沒提過報酬的事。我已經(jīng)摸準(zhǔn)了她的脾氣,不能過分親近,要敬而遠(yuǎn)之。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在樓下吃了碗豆腐腦,這時來了電話,是小雪打來的,她坐著第一班客車已經(jīng)到了。我趕緊到站臺去接她,這么早,站臺沒什么人,老遠(yuǎn)就看到小雪孤零零一個女孩,站在晨風(fēng)里。她濃妝艷抹,面色憂郁,斜挎著一個大包。
我對她這身作派不怎么喜歡,每次她出來作法,都要這么一身打扮,跟風(fēng)塵小姐似的。而在她的家里,我有幸見過一次,她洗凈鉛華,素雅端莊,風(fēng)格相差很大。
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樣。
既然我和她只是朋友關(guān)系,那就沒資格對人家裝扮挑三揀四的。我和她打招呼,小雪對著我在風(fēng)中嫣然一笑。
我看著她心怦怦跳,努力壓住這股邪火。
我問她吃沒吃飯,她搖搖頭:“干正事吧,先去看看那位白老爺子。”
我給白瑾打電話聯(lián)系,然后到了他們住的旅店,在房間里看到了白老爺子。僅僅一個晚上沒見,白大爺似乎病情又加重了幾分,臉色鐵青晦暗,雙眼浮腫,有點行將就木的意思。
我把小雪介紹給他們,白家父子明顯信不過小雪。小雪也沒說什么,翻翻白大爺?shù)难燮ぃ嗣拿}搏,點頭說:“確實丟了一魂。”
白大爺?shù)膬鹤樱彩前阻奶酶纾椭宰拥溃骸按蠼隳銕椭纯矗@個魂什么時候才能找到?我們到山里招魂,還燒了衣服,可是不管用。”
小雪說:“事情我都聽齊翔說了,那一魂在哪實在不好說,不過我可以幫你們找找看。”
堂哥問,怎么個找法。
小雪打開隨身的挎包,掏出里面的東西,道:“先起個壇吧。”
她在地上擺了香爐,左右放著兩根白蠟,擺了一些瓜果做供品,最后掏出一個小木偶。這個木偶大概成人手掌長短,整個身體就是一根棍,外面套著小巧的紅袍子,臉上掛著白色的鬼面譜。小雪把木偶立在地板上,說來也怪,棍子下端尖尖的,竟然在地板上立住,一動不動,并不搖晃。
這一手露出來,白家人都有些信服了。白氏父子互相看看,白老爺子說:“仙姑,需要我做什么?”
“我不是什么仙姑。”小雪從包里掏出六根香,分給白大爺三根,囑咐說:“老爺子,你跟我做,咱們向著主神位敬香。”
白大爺站起來,跟在小雪的身后,兩人面向西方,一起鞠躬。小雪朗聲道:“天地四方,兩隔陰陽,我等失魂,神明指路。”
她讓白大爺坐回床上,然后用紅線勒住他左手食指的第一個指節(jié)。血充在紅腫的指頭尖,她用小手指甲輕輕一劃充血的指頭,一滴濃濃的血擠出來。
小雪把這滴血抹在白大爺?shù)念~頭。我們在旁邊看著,大氣都不敢喘,氣氛很是詭異壓抑。
小雪道:“老爺子,人有三魂七魄,未死之前,魂魄之間感應(yīng)相連。我現(xiàn)在就讓你找到丟失的魂,到時你會打開鬼眼,所見之情景,正是所丟那魂見到的。你看到什么就說什么,好嗎?”
白大爺深吸口氣,緊張地點點頭。
小雪默默念了幾句,右手大拇指輕輕一壓老爺子額頭的那滴血。老爺子顫抖,叫著:“疼,疼,燒得厲害。”
堂哥著急了:“仙姑,我爸爸沒事吧。”
“沒事,他要開鬼眼了。”小雪道。
我們都看到,白大爺眼睛里的瞳仁突然張開,面積迅速擴(kuò)大,整個眼睛都變成了黑色。
小雪道:“現(xiàn)在看到什么就說什么,細(xì)細(xì)的描述,描述越多線索越多。”
白大爺聲音顫抖:“煙,好濃的煙,在燒香,桌子上都是瓶瓶罐罐的東西。”
我們對視一眼,充滿狐疑,白瑾疑惑說:“不對啊,大爺?shù)幕瓴皇莵G在山里嗎,怎么出現(xiàn)瓶瓶罐罐了。”
“還有什么?”小雪繼續(xù)問。
“一個柜子吧,”白大爺遲疑說:“上下兩格,很大,鋪著紅布,立在墻邊。上面擺著佛像,佛像上套著花環(huán),香爐里冒著煙。”
“那是神龕。”小雪說:“除了佛像,上面還有什么?”
“有……”白大爺?shù)钩橐豢诶錃猓@得非常害怕:“我看到有幾口小棺材,好像玩具一樣,上面蒙著紅布。棺材后面,還有幾個黑色的小東西立在那里。我還看到一個神像,金色的,長得特別妖艷,懷里抱著女人,像是歡喜佛。”
“數(shù)數(shù)有幾口小棺材。”小雪說。
白大爺揉揉眼:“看不太清,不是四口就是五口。咦,有孩子哭,我聽見有孩子在哭……有腳步聲了,來了一個人。”
他的聲音突然扭曲,充滿了驚恐。
“別害怕,怎么回事?”小雪問。
白大爺全身哆嗦,身體竟然盡力向后縮:“不知為什么,我一看到這個人就特別特別害怕,喘不上氣。”
小雪大喝:“盡量看清屋里的特征,有沒有細(xì)節(jié)說明是什么地方。”
白大爺左右環(huán)顧:“木屋。地板、墻都是木頭的,沒什么陳設(shè),黑、陰森……神龕上擺設(shè)著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那人走過來,一身的黑衣服,他后面還有人……”
“什么人?”小雪問。
白大爺驚恐地叫著,突然“啊”慘叫一聲,全身打哆嗦,倒在床上。
堂哥和白瑾趕緊過去,把他扶起來。
小雪擦掉他額頭上的血,用指尖點了點白大爺腦后的穴道。好半天,他慢悠悠地醒來,咳嗽了幾聲,眼睛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
小雪端來一杯熱水,溫和說:“老爺子,你最后看到了什么?”
白大爺捧著水杯,瑟瑟發(fā)抖,他艱難地咽下口水,心有余悸地說:“我看到穿著黑衣服的人,身后跟著兩個皮膚雪白的小鬼兒。本來我藏在墻角,可那小鬼好像能看到我,張牙舞爪過來了。小鬼的臉特別恐怖……”
我趕忙說:“是不是眼睛和嘴是三個黑洞?”
“對,對。”白大爺捂著自己的心臟:“仙姑,那里是什么地方?我的魂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小雪面色凝重,交待兩句:“你好好休息,我會想辦法的。”
她把地上的神壇收起來,給我使了個眼色。我趕忙對白瑾交待,讓她好好看著白大爺。我和小雪來到外面走廊上,小雪靠在墻邊,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吐起煙圈。
“齊翔,這件事可能會很麻煩。”她說。
“怎么了?”我擔(dān)心地問。
“白大爺看到了五口棺材,”小雪說:“如果我猜的沒錯,應(yīng)該是五鬼陣。以五鬼為陣法,最早源于道家茅山宗,因為太過邪門陰毒,大陸早已失傳。白大爺又說,神龕上供奉的佛像,特別妖艷,從來沒見過的風(fēng)格,可以斷定,那地方供奉的應(yīng)該不是大陸的正神。”
我驚訝地說:“難道他的魂出海了?”
小雪搖搖頭:“出海會隔斷魂魄聯(lián)系,現(xiàn)在既然能找到他的魂,說明位置不會太遠(yuǎn),至少還在市區(qū)范圍內(nèi)。”
我說:“白大爺最后看到的小鬼兒,其實我見過。”我把最近的經(jīng)歷講了一遍給小雪聽。
小雪凝眉思索:“如果把這些線索穿在一起,倒也整理出一個大概的全貌。花大嫂的兒子被巫師攝了魂魄,這個巫師帶著陰魂回去的時候,正撞上白老爺子一家人。老爺子歲數(shù)大了,就在那個時候,撞邪丟魂。所丟一魂跟著巫師他們走了。”
“對,一定是這樣。”我拍手。
小雪道:“攝魂的這個巫師法術(shù)精深,所行所為又如此妖孽陰毒,麻煩。”
“這個巫師應(yīng)該就是在我身上下過降頭的泰國老巫婆。”我說。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小雪憂心忡忡:“她的計劃可能沒有完,還會再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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