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 34
我拍拍胸口咽下口唾沫,眨眨眼看向氣勢洶洶的鐘奕安,扶額問:“你確定你們不是來砸場子的?”
話音未落,李逸然忽然撲了過來,猛的給了我一個熱情的擁抱,差點壓斷了我的老腰。
“顏陌涵被李逸然撲倒了!”
“不,是壓倒了,壓倒了!”
“顏陌涵老牛吃嫩草,因□□焚身與當(dāng)紅組合成員當(dāng)眾歡好……”
“bla bla bla……”
一邊的記者們開始唯恐天下不亂地在小本上瘋狂地記著。
幸好,李逸然很快就被鐘奕安提了起來丟到一邊。正信和袁寧一左一右把他按住了之后,鐘奕安才笑瞇瞇地道:“當(dāng)然不是,我們是來試鏡的。”
我瞇瞇眼,滿是狐疑地問:“你們這些大明星會要演路人甲?”
鐘奕安笑意不減,悠悠地道:“我看過劇本,只是覺得有一個角色比較適合我……”
我頓時渾身一寒,心底傳來了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
原來鐘奕安早已經(jīng)預(yù)定下了一個角色,就是——我的爹,我的親爹??!
按照小說里原來寫的,女主有一個十分美艷的妖孽爹,沒想到鐘奕安竟然看中了這個角色。
不光如此,《醉里貪歡》的主題曲也是由他們負責(zé)的。
我奇了怪了,孟宸郁和“鐘愛”都是別的公司的藝人,我們公司怎么這么大度地請他們來?
不會真是因為跨年夜那晚“鐘愛”去紀(jì)家謙家里唱了一曲,紀(jì)家謙出于“愛才”心理才做出這個決定的吧。
還是說……鐘奕安和紀(jì)家謙不知何時有了□□?
幫著陳導(dǎo)參謀了幾個演員之后,我被他說成了來搗亂的。于是我忍著一把辛酸淚,默默地退場了。
童童姐先去提車了,因為一會兒還有個訪談節(jié)目,她吩咐我去洗手間補個妝再走,注意點公眾形象。
我乖乖去了,胡亂在臉上抹了一圈粉后便走出了洗手間。
“怎么這么久?!?br/>
耳畔忽然傳來鐘奕安的聲音,我嚇了一跳,警惕地看著他道:“便秘行不行?”
鐘奕安被我噎了一下,不免微微一怔。我聳聳肩打算繞開他下樓,他卻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臂,挑眉問:“你實話說,孟宸郁有沒有為難你?”
我抬眸看他,愣愣道:“聽你這口氣……難道傳言是真的?你們是真的和他不合?”
鐘奕安松開了我,淡淡地道:“別被他欺負著了。我告訴你……”他忽然湊了過來,低聲道:“他……有些變態(tài)的?!?br/>
“噗!”我忍不住噴了,瞪大了眼睛追問道:“難道他□□你了?你們5p?”
鐘奕安搖了搖頭,很認真地說:“我不好背后說人什么,但你別和他走得太近。除了拍戲,最好一句話都不要和他說。”
末了他還補了一句:“你別多想,我不是嫉妒,只是提醒你……”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我知道,《欲色》的宣傳期已經(jīng)過了,咱倆也沒必要炒緋聞了?!?br/>
鐘奕安臉色微變,丟下一句“隨便你怎么想”就飛也似的走了。
我有些郁悶地下了樓,還沒走到酒店大門口呢,手機突然震動了。我心里一突,趕忙掏出手機來看。
總算是他打來的了。
我等了幾秒才接,聽他問了我?guī)拙鋸U話,類如“吃了嗎”、“在干嘛”這種。
我支支吾吾地答了幾句,忽然聽到他問了一句:“你主動聯(lián)系我一下會死嗎?”
我被他嚇了一跳,想也不想便道:“不會死,會懷孕!”
他沉默了幾秒,忽然就掛了。
我有些失落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勇氣,按了回撥鍵。
他沒有接。
再重播,他掛了。
草泥馬!
我憤憤地鉆進了車?yán)?,不停地問候著紀(jì)家謙的祖宗十八代。
你妹,尼瑪,你全家?。?!
過了大概三十分鐘,就在童童姐要在電視臺的地下停車場停車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又震動了。
我忍了三秒鐘,還是沒控制住,接了。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就在我還沒來得及開口罵人的時候,一個嬌滴滴的女聲突然從電話那頭傳來:“喂?你是……”
我的心猛的一沉,仿佛跌到了谷底。我就愣在那里抖了幾秒鐘,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捏著鼻子問:“你是哪位?”
“我……”那邊傳來略顯無措的聲音:“我是紀(jì)先生的朋友……”
我怔住了。
這個聲音……分明就是周睿雨!
我以前從沒看過紀(jì)家謙電話簿里是怎么稱呼我的,不過看樣子周睿雨并沒有認出我來。
我手一軟,手機便無力地從掌心脫落。
到底……這一天還是來了。
我還沒有向他告別,他便以如此決裂的方式把我推開。
紀(jì)少爺?shù)乃俣瓤烧婵旌?,三十分鐘前生了我的氣決定把我拋開,三十分鐘后就已經(jīng)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還是說,他們一直都在一起,只是我不知道?
靠,他以為我真的不在乎,真的可以乖乖地任由他三妻四妾?
我覺得我有必要找他談?wù)?。既然我們都有了撇清關(guān)系的意思,現(xiàn)在這樣不清不楚地著實讓人討厭。
我轉(zhuǎn)過頭去,沉著臉問:“童童姐,能不能幫我推了這個訪問?”
童童姐可能很少看到我這副表情,竟然怔了一下,沒有立即發(fā)火。她放慢了車速,沉吟道:“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你只要和主持人嘮兩個小時嗑,電視臺就給你兩萬塊錢,簡直比□□一整晚的高檔□□還值錢,你真的想好了?”
我咬了咬嘴唇,點頭道:“想好了!”
童童姐很難得地順了我的心意,打了個電話回公司,讓公司換了張燦燦來陪主持人嘮嗑。掛了電話之后,她轉(zhuǎn)過頭來問我:“你要去哪?別告訴我要回家睡覺!”
我按住起伏的胸口,咬牙切齒地道:“我們?nèi)ゲ耸袌鲆惶耍 ?br/>
“干嘛?”
“我要買把大砍刀,砍人去?。?!”
我知道我是在無理取鬧,我也知道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貨,憑什么要紀(jì)家謙為我守身如玉?可我,我tnnd就是忍不住,我的腦袋都要爆炸了,不做點什么我真的無法平靜下來!
這個時候我才認清楚了一個事實,我特么的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就在即將失去他的時候,我才明白過來,就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jīng)走進我的心里了。
完了完了,我完蛋了!
童童姐意識到事態(tài)不對,試探性地問我:“你不會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想去砍boss吧?”
我有些喪氣地垂下了頭。沒錯,就我這小破膽子,難道還真能砍了他?
我想了想,好半天才道:“沒事,我們回公司吧,我去他辦公室門口等著。”
等他在酒店精盡人亡!
童童姐送我回了公司,陪我一起坐在門外等了一下午??煜掳嗟臅r候,紀(jì)家謙的助理小蔡從里面走了出來,十分驚異地看著我們兩個,撓撓頭問:“額,你們找boss嗎?”
童童姐點點頭,一邊揉肩一邊問:“boss什么時候回來?”
小蔡很自然地道:“boss在里面啊?!?br/>
“……”
我見他神色不像作假,作勢便要往里面沖。小蔡連忙攔住我道:“顏小姐您等一下,我進去給您通傳一聲?!?br/>
我大怒道:“呸,通傳個p!他紀(jì)家謙還真以為自己是皇帝了?!”
“讓她進來吧?!崩锩嫱蝗粋鱽砑o(jì)家謙淡淡的聲音。
我“哼”了一聲,不由道:“這總裁室的隔音效果可真爛!”
小蔡弱弱地道:“是顏小姐您的聲音太大了額……”
我充耳不聞,只是獰笑一聲繞開小蔡,闊步走了進去。童童姐幫我善后,連忙將小蔡拖走了。
紀(jì)家謙的辦公室和他的人一樣讓人看不透,外頭一層大房間只不過是會客廳,他很少呆在外面,大多數(shù)時間他都是藏在里面那個小房間里的。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紀(jì)家謙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專心致志地盯著屏幕。
我不爽極了,卻因為沒有經(jīng)驗,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好。猶豫再三,我掏出手機給他發(fā)了個短信,說的都是我違心的話:“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我們中間有許多許多人,隔著十萬八千里。從一開始就是我錯了,本以為只是個玩笑,誰知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紀(jì)家謙終于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只這一眼,他的視線就又轉(zhuǎn)回到屏幕上了。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可我還是沒那個魄力走過去打他一巴掌,當(dāng)然我也沒那個資格。我只是走到窗邊打開了柜子,壓抑著怒意問:“你把周睿雨藏哪了?”
紀(jì)家謙轉(zhuǎn)過頭來,淡淡地看著我問:“你什么意思?”
我想了半天,最后還是沒出息地說:“我不知道該說什么?!?br/>
紀(jì)家謙盯著我,目光忽然變得鋒利起來,好像是要把我刺透一樣:“你想說什么?直接說?!?br/>
我覺得我都快把嘴唇咬破了,才擠出來這么幾個字:“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他別過頭去,張了張嘴好像說了句什么,可是聲音太小了,我實在是沒聽清。
我剛想說句“你大點聲”,他忽然沉聲道:“如果是我想的那樣,我也沒辦法了……如果你想分手,那么就那樣吧,我隨你。”
“分手?”我好笑地看著他,只覺得荒謬極了:“我們在一起過嗎?你承認過我是你女朋友嗎?我特么的只是你一個泄欲工具而已吧?我對你而言根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是不是?!”
紀(jì)家謙沉默了一會兒,終于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說:“有些話我從來不說,是因為我不想輕易承諾。我不知道我們?yōu)槭裁磿叩浆F(xiàn)在這步,不過靜下來想想,似乎一開始就注定會這樣了。我愛的人心里沒有我,我也沒有必要再強求什么。”
我的眼淚還是掉下來了。我轉(zhuǎn)過頭去胡亂抹了把眼淚,嘴巴像□□一樣說:“你是想和我表達你愛誰嗎?其實我一開始就清楚你心里有人,實話說我也是。我們兩個在一起這么長時間無非就是空虛寂寞的時候身邊剛好空出一個位子罷了。有一些話我一直不想說開,今天索性說個明白。我喜歡你嗎?不喜歡,一開始就不喜歡!”
他皺了皺眉,點頭道:“好,你繼續(xù)說,讓我也聽個明白?!?br/>
我冷笑一聲,顫抖著道:“有的時候我覺得你挺照顧我的,我的的確確也感動過。我經(jīng)常問自己這到底是不是喜歡?是不是?我到現(xiàn)在也說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狀態(tài)的確對誰都沒好處。分就分吧,我本來也沒指望將來能和你怎么樣?!?br/>
他的平靜真讓我暴躁,我真想狠狠地狠狠地刺痛他,可我顯然沒有那個功力能讓紀(jì)少爺失態(tài)。
我咬著牙說:“以后見面的時候,我們就像剛認識一樣接觸吧。別讓我覺得對不起你,也別讓我覺得你從始至終都是在耍著我玩兒!”
說完這話,我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紀(jì)家謙,再見了!傻子白癡二貨才會再喜歡你!
這一場游戲,最后到底還是我輸了心。
我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一整天,用馬甲寫虐文,把讀者虐得小心肝一顫一顫的。
我就是后媽,怎么了!
獨心痛不如眾心痛!全世界的姑娘們都和我一起傷悲吧!
來,我們一起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流下一滴清澈的淚珠……
最后還是突然響起的門鈴聲將我拉回了現(xiàn)實。
我像彈簧一樣從電腦桌前跳了起來,像瘋了一樣跑過去開門。
竟然是鐘奕安。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忽然涌上濃重的失望,想也不想就把他往門外推,沒好氣地道:“姐心情不好,別來煩我!”
他死活不動,就是站在原地,氣定神閑地道:“我找顏陌涵。”
我繼續(xù)推他,語氣不善:“顏陌涵已死,您來世趕早!”
他仗著自己的身高優(yōu)勢,俯視著我問:“那你又是誰?”
“我是你媽!”
鐘奕安沉默了片刻,忽然十分嚴(yán)肅地說:“你別鬧了,演員都選好了,大家都等你去定妝呢?!?br/>
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奇怪地看著他問:“怎么會是你來催我?童童姐呢?我消失了一天,她怎么都沒來找我?”
鐘奕安聳聳肩道:“你們公司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在劇組聽說童言好像是回去做你們老板的經(jīng)紀(jì)人了。我聯(lián)系不到你就給她打了個電話,她人已經(jīng)在外地了,好像也是被你們老板派出去的。”
我不由怔住。紀(jì)家謙他這不會是……打算要殺人滅口吧?
我想了想,抬起頭問:“你開車來的?”
見鐘奕安點頭,我立馬跑回臥室,一邊脫睡衣一邊喊道:“你等我一會兒,我跟你一起去劇組!”
我剛把睡衣脫了下來,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我連忙跳過去把臥室門鎖上,大聲吼道:“快給我滾出去!”
門外傳來鐘奕安恨恨的聲音:“我?guī)湍汩_窗放放味!你想憋死在家里嗎?”
唉,是啊,我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消沉。又不是失戀什么的,干嗎要這么在意。我應(yīng)該該上班上班,該演戲就演戲,順手就勾搭個美男調(diào)戲,證明給紀(jì)家謙看我過得很好很好才對。
可是一想到一會兒可能又要見到紀(jì)家謙,我就是死活都踏不出這門檻了。
鐘奕安無奈,只得威脅道:“我告訴你啊,我剛才來的時候后面跟著一群記者,如果你再不下去,他們很有可能就要懷疑我們在……”
我咬咬牙,為了我的清白,只能強忍著心悸跟著他下樓了。
在鐘奕安的車上,我腦子亂極了,反反復(fù)復(fù)地想著一會兒見到紀(jì)家謙他會是什么反應(yīng)。難道他真的會像我說的那樣,裝作剛剛認識我的樣子?
倒也不好說,影帝大人那演技,那定力,應(yīng)付我簡直就是當(dāng)玩的……
那他會不會挽著周睿雨的手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告訴所有人這就是他的女朋友?
他會不會……
鐘奕安不好好開車,忽然轉(zhuǎn)過頭來對我說:“喂,你別哭啊?!?br/>
我茫然地看著他道:“我沒哭啊?!?br/>
他忽然靠馬路邊停下了車,轉(zhuǎn)過身來盯著我道:“我就覺得不對勁……你是不是和他分手了?”
我這才發(fā)覺臉上涼涼的,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的眼淚已經(jīng)掉下來了。
我靠,顏陌涵!你還真當(dāng)自己是林妹妹了?。】弈忝每?!
我在心里把自己罵了無數(shù)遍,忽然想起什么,趕忙掏出化妝品補妝。絕對不能讓紀(jì)家謙和周睿雨看出來我哭過了,不然我就丟人丟大發(fā)了。
鐘奕安見我不說話,就在一邊耐心地等著我補妝。就在我剛剛抹上遮瑕膏的時候,他忽然湊近了些,低聲道:“既然如此,和我在一起吧。爺正好缺個女朋友?!?br/>
我手一抖,遮瑕膏都涂到眉毛上面去了,半天都弄不勻。
我瞪他一眼,想也不想就說:“滾!”
他沒滾,他只是說:“陌涵,我喜歡你?!?br/>
然后,我剛剛止住的眼淚,就又掉下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