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他在臺上開門見山, 現(xiàn)在是直奔主題——用力扯出衣擺,貼著腰線上移,劃過脊背溝壑, 落實到前方某處。
夏嶼身子一軟, 想要阻止, 又有些沉迷。從他的動作都能感受到那種饑渴,而她的肌膚,似乎也有些渴切?像沉睡了漫長冬季的草種,聽見春雷聲聲就自覺蘇醒。
她被吻得暈暈乎乎,頭腦發(fā)熱, 身上卻忽然一涼,真絲襯衣, 緞面裙子,簌簌滑落,堆積到腳底。
這讓夏嶼很是沒有面子。
她推開他,喘著問:“江川,你真是單身?”
江川被她這個問題搞得有點無語, 不是早澄清過了?難不成她還以為他是個感情騙子?他沒好氣地嗯了一聲。
夏嶼又問:“你有多少個前女友?”
他皺下眉,“一百個。”
夏嶼一愣, 笑了下, “那我就是百里挑一了?”
江川反問:“你呢?多少前男友?”
夏嶼一字一頓, “一千個。”
眼見著他變了臉色,她心里掠過一絲報復(fù)的快感, 吐氣如蘭道:“抱歉, 你是千分之一。”
江川卻帶了一抹嘲弄:“平均兩天換一個?”
果然……數(shù)學(xué)好。
夏嶼平靜道:“你沒聽過一個詞叫‘海王’嗎?”
顯然是聽過。江川喉結(jié)動了動:“現(xiàn)在說這種話,我就當你是挑逗。”
說完把她打橫抱起,轉(zhuǎn)個身, 扔到床上。
燈光落在她的身上,肌膚白得發(fā)光,活似一條美人魚。江川俯下身,兩手撐在她身側(cè),用目光狠狠地刮著重點部位,好像是發(fā)育得更好了,是內(nèi)衣的功效嗎?
他問:“是那套嗎?”
夏嶼被他那一摔,腦子徹底漿糊了,還是掙扎著思考,哦,身上是黑色蕾絲內(nèi)衣,但不是他被關(guān)在浴室里見到的那套。
“不是。”
他“哦”一聲,如果是那套“該死的”,他非要親手撕碎。即使不是,也還是要……他伸手勾起她的褲腰……嗯,也就是很細一條帶子。
夏嶼按住他的手,“等等,你有那個嗎?”
江川現(xiàn)在腦子也被蟲蟲攻占,聲音含混地問:“什么?”
“套套。”
江川直起一點身子,“沒有。你有嗎?”
他說這話時,帶了幾分逗弄,夏嶼更生氣,沒有作案工具你還想犯事?
“我當然……”
她靈光一現(xiàn),話音一轉(zhuǎn):“有了”。
話音落下,空氣中劃過一絲怪異。明明提供了解決方案,怎么好像他還不太高興?
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江川先恢復(fù),“哪呢?”
視線瞥向床頭柜。
夏嶼卻說:“鞋柜。”
“……鞋柜?”
夏嶼抬腳,踹他大腿上,“你去拿。”
江川看一眼自己的腿,她的腳,順著腳往上……
夏嶼被他居高臨下看著,瞬間羞恥感爆棚,右腿收回曲起,手撐腦袋,勉強地擺了個性感撩人的pse。他盯了她幾秒鐘,轉(zhuǎn)過身走去客廳。
夏嶼趕緊扯開薄被,鉆了進去。
聽見他走回來,夏嶼閉著眼,也能感覺得他氣場不對。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復(fù)雜,既不清醒,又格外敏感,于是緩緩掀開眼皮。
然后,睜大眼。
江川手里拿著一只碩大的紙盒。
這玩意放了幾個月,她幾乎忘了它的存在。原來這么大嗎?哦對,好像是七十二個,七十二個???
江川看著手里東西,又抬頭看她。“海王標配?”
夏嶼“嗯”了一聲。這時候,再解釋也沒什么用了。
盒子還沒拆封,江川找到邊緣,用力撕扯。夏嶼看著他的動作,身子在被子里瑟縮了下。好像要打針的病人,一看見針頭,就已經(jīng)感到了疼。
七十二個,她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接下來,進入和諧環(huán)節(jié)。
然而,卻不太和諧。
才剛開始,夏嶼就驚呼喊疼。江川停下,這也太能演了,他還沒正式開始呢?
夏嶼委屈控訴:“頭發(fā)。”
原來是他左手腕上的表,纏住了她的頭發(fā)。
他小心翼翼地解開,意識到動作過分輕柔,抱怨一句:“你頭發(fā)太多了。”
夏嶼:“……”
他摘下手表放到床頭,順便瞄了眼時間,見她一臉委屈混雜著不忿,他低頭碰了碰她的唇。
瞬間喚起了夏嶼的記憶,他們以前次數(shù)也不多,但他進步很快,會照顧她的感受,邊做邊吻,給人一種被珍惜的感覺。
然而那種生理上的強烈不適感,還是把她拉回現(xiàn)實。
見夏嶼皺眉,他問:“還疼?”
“是你太粗……”她吸了口氣,“魯。”
其實他也不太好受,要知道這種事是相互作用。本來不想說話,既然她開了頭。“你比第一次還緊……張。”
夏嶼驚訝地看他,是故意的嗎?
可他面部平靜,除了眼里透著幾分狠勁,再也看不出別的。
夏嶼嫌棄地閉上眼。可他的存在感卻又那樣的強,比起記憶中的他,骨骼更硬朗,肌肉更結(jié)實,蘊含的是她無法消受的爆發(fā)力。
而她的改變,更多的是心理,過去她是承受方,疼也覺得這是正常的,現(xiàn)在則是,憑什么只讓她疼?生理結(jié)構(gòu)改變不了,但她可以在別的地方找補回來。
她把手繞到他背后,又抓又撓……
然后,某人就受不住了,立即繳械。
僵持了一瞬,轟然倒向一側(cè)。大口喘氣,不知道是累更多還是氣更多,拿起表一看。
奇恥大辱。
空氣中原本的曖昧分子,統(tǒng)統(tǒng)變成尷尬。
他偷瞄了她一眼,看到胸脯起伏,反應(yīng)還挺劇烈,那也只是能說明她體力不行。
他咳嗽一聲:“剛才是意外……”
“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含糊地嗯了一聲。在他聽來,這就是敷衍,是安慰。
解釋沒用,這種事就得靠行動證明。
他起身,又拿起一枚,撕開。
其實夏嶼沒那么多心理活動,可能是男女對這種事情的側(cè)重點不同,對她來說,只要是肌膚相親,就已經(jīng)足夠刺激,讓她身心都無法平靜。
她不想讓他看到這些,翻過身去,隨即又感受到威脅。
她警惕地問:“你干什么?”
“你……說呢?”
感受到他的重振旗鼓,她嚇了一跳:“這么快?”
現(xiàn)在江先生最聽不得的,就是“快”字,哪怕這明明是夸他恢復(fù)能力驚人。
他忽然覺得這樣也不錯,正面的話,還是有點難為情,畢竟這么多年不見,像是半個陌生人。他吸取了教訓(xùn),足夠耐心,都能聽見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夏嶼只希望快點開始,早點結(jié)束……
然而事與愿違,這一次是沒完沒了,讓她死了一回,又一回。終于結(jié)束時,她這邊床單被抓得皺成一團,嘴唇都咬破了。
身后某人長舒一口氣。
緩了片刻,問她:“這回怎么樣?”
“……”
他湊過去看她,原來已經(jīng)睡著了。他開了床頭燈,她都沒反應(yīng)。臉頰紅潤,睫毛還掛著淚珠。這種被狠狠欺負過的小模樣,讓人很想……
再來一次。
……
***
晨曦從窗簾滲透而入,前一晚的愛~欲氣息還沒散盡。
一條微信進來,夏嶼立即睜眼。
她伸手摸過手機。手一動,牽動著身體另一處的不適感。
她先看時間,快八點了。
是肖貝貝發(fā)來一個視頻地址,看標題就知道是江川的采訪。
其實夏嶼已經(jīng)醒了有一會兒了。只是還沒想好如何面對,所以一直在裝睡,也在回顧到底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
這視頻里的內(nèi)容,就是罪魁禍首。
昨晚,他簡直是把一個成年男性的魅力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再加上外人的推波助瀾,酒精的催化……總之,她沒能抵擋得住。
這不是水到渠成的男~歡~女~愛,而是一場激情。
身后人動了下,她趕緊把手機按黑,放到枕頭下。
他的手搭在她腰間,她反射性地僵了一下,脫口而出:“你什么時候走?”
感覺到腰間的手也動了下。
她拿開那只手,撐著坐起,身上換了睡裙,還是昨晚他幫忙拿的,可她現(xiàn)在清醒了,就要把話說清楚:“我昨晚喝多了。”
身后人問:“那我們做了幾次?”
夏嶼:“……”
算你狠。
她也會耍狠:“你想復(fù)合嗎?”
沉默了片刻,他反問:“你不想?”
夏嶼回:“我不想……重蹈覆轍。”
江川被她的大喘氣搞得氣悶,生硬回一句:“只要你不出爾反爾。”
夏嶼也動了氣,回頭看他說:“我出爾反爾?”
江川坐起,慵懶地靠著床頭,他上身赤~裸,下邊不知道是真空還是……但夏嶼此刻沒別的心思,注意力都在他即將出口的話上。
“想來北京上學(xué)、又改主意的,主動撩我、又說跟我在一起太累的,都是誰?”
他說得很平靜,但夏嶼聽出了怨氣。
重逢以來,他都沒表現(xiàn)出太多情緒,包括壁咚那次指出是她提的分手,也沒流露出指責(zé)的意思。但是誰沒情緒呢,也許只是克制得比較好。
想起他昨晚,看見那幾件男式襯衣時的反應(yīng)。既然不信任,心有芥蒂,又何必呢?
夏嶼聲音也冷下來:“沒錯,我是出爾反爾了,那你現(xiàn)在這又是什么意思?”
江川看著她,不說話,眼里情緒滿滿。對視片刻,他別開視線。
夏嶼問:“不甘心?”
“還是打算復(fù)合,再甩我一次?”
雖然這理由她自己都不是很信,可是吵架么,就是要挑狠的來,萬一是真的呢?
江川忽然掀開被子,下了床,原來腰間還裹著浴巾,但是也松松垮垮、搖搖欲墜了。夏嶼忙轉(zhuǎn)回頭。聽見他彎腰拎起褲子時皮帶扣的輕響。
他邊動作邊說:“復(fù)合是不可能的,都是成年人了,這種事沒什么大驚小怪。”
夏嶼氣急攻心,這可真是穿上褲子不認人啊!莫非你還是個慣犯?
她臉上卻掛了微笑:“你想多了,我就是找個人消費一下這七十二個套,而且還沒打算都用到一個人身上。”
江川系上皮帶,正去撿襯衣,聞言一頓,“還有誰?”
他立即想到昨天刺激他的那一幕。
夏嶼說:“誰技術(shù)好找誰。”
技術(shù)……
江川氣得咬碎牙,果然不能出現(xiàn)這種失誤,他反擊道:“昨晚第二次你不是挺滿意?”
夏嶼被揭短,立即回擊:“那也是不太穩(wěn)定。”
江川再次受到暴擊。
他動作惡狠狠地系扣子,目光掃過床頭柜上那一大盒。“行,那剩下這七十個我都包了,讓你見識下什么是穩(wěn)定。”
說著大步流星走出臥室,摔門離去。
夏嶼則是長舒一口氣,像是被抽了筋骨,躺回床上。
吵贏了,心卻有點累。
他提到那次去北京上學(xué),在那件事上,的確是她辜負了他。
大一暑假,她去北京,稀里糊涂就表白成功,跟做夢一樣。轉(zhuǎn)眼開學(xué),他們成了眾多異地戀小鴛鴦里的一對。數(shù)著日子到了十一,他飛過來找她……
她有點后悔,不如當初考去北京了,人生應(yīng)該有一點冒險精神,幸而還有一顆后悔藥,她的學(xué)校跟北京幾所高校有個合作項目,可以在大三去讀一至兩年。
名額有限,還要通過考試。她本想準備好了再給他驚喜,可還是忍不住說了,他自然支持。當她說假期在家復(fù)習(xí)效率低時,他說他有辦法。大二寒假,他回了云水,她跟家里說去市圖書館上自習(xí),其實就是去他家,跟他一起學(xué)習(xí)。
可到了最后關(guān)頭,她還是放棄了,他雖然沒說什么,一定也是失望的。
***
這天是周日,夏嶼身上的疲憊還沒散去,索性在床上躺到肚子叫,才爬起來去弄口吃的。
后來在沙發(fā)上看到他的領(lǐng)帶,原來是落在這里了。
當年就是因為撿了他的領(lǐng)帶,才引出后面的故事……
她不禁唏噓,現(xiàn)在的一切,都好像有意無意在和過去重疊。
當年她問過他,是不是故意掉下領(lǐng)帶讓她撿,他沒正面回答。那這一次呢?是真的氣得忘了,還是留有余地?
她拿過手機,編輯了一條微信。
——沒能去北京上學(xué)那件事,我該對你說聲抱歉。
那不僅是她的一個目標,也是兩個人共同為之努力的一件事啊。他當時還計劃就在兩所學(xué)校之間租個房子……
江川的回應(yīng)很快,直接打過來。
“是因為你爸爸生病了嗎?”
提到這個,夏嶼心抽疼了一下。
“那時候還沒發(fā)現(xiàn)。”
查出生病時,他們已經(jīng)分手了,她受不了打擊才給他打電話……
此刻,他那邊的背景音,似乎就是機場的廣播聲,這更讓她有種時空交疊的恍惚感。
江川像是又走了幾步,更安靜一點,他問:“那真是因為累?跟我在一起有壓力?”
夏嶼避開這個,而是問:“江川,如果那時候沒分手,我們能走到現(xiàn)在嗎?”
他回道:“為什么不能?”
一句話,讓夏嶼頓時落淚。
她捂住嘴,把手機拿遠了一些。
那邊也沉默了片刻,他說:“今天早上,我說了幾句氣話。回去想了很久,分開短時間叫復(fù)合,像我們這種,確實沒辦法復(fù)合。”
“夏嶼,咱們重新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