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gc拿了大賞的第二天,星楠就回學(xué)校參加考試,除了作曲測試拿了第二,專業(yè)課的筆試部分,她堪堪拿了六十分,全班倒數(shù)第二,這還是老師給她開綠燈全勤打滿分的情況下。
“這個學(xué)期,你只來上了兩次課,星楠。”班主任說:“知道你情況特殊,學(xué)校給了你很大的通融。如果你還想跟這里的老師學(xué)習(xí)專業(yè)的音樂,就好好調(diào)整你的工作,把這里的專業(yè)課當一回事。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音樂也能消化各種音樂的孩子,但現(xiàn)在你想要追求世俗意義上的成功的話,干脆就休學(xué)吧。”
休學(xué)是指因病或事或其他原因暫停上學(xué),學(xué)籍還保留在學(xué)校,期限一般為一年,休學(xué)后隨時可以返校繼續(xù)學(xué)習(xí)。
想起gc接下來還有各種演唱會和通告,星楠攥緊成績單,然后抬頭說:“我選擇休學(xué)。”
出了教師辦公室,星楠沒立即回家,而是在音樂學(xué)院的榕樹底下坐著。
這個冬天難得出了稀薄的太陽,照在身上有種淺淺的暖意,她抬頭望了眼,遠處的足球場上有男生在踢球,徐莉莉她們在寢室群里聊得熱火朝天,艾特她,叫她出去參加寢室聚餐。
【徐莉莉:大明星有空跟我們出來吃個飯了吧,我看到有人在論壇發(fā)你這會兒在學(xué)校的照片了。】
想要成為別人成為不了的人,想要成千上萬的人聽她的音樂,為此,她一直往前跑,現(xiàn)在肉身變得沉重疲憊,追求音樂的靈魂似乎也不再飄逸輕靈。
曾經(jīng)以為成長發(fā)生在領(lǐng)獎這樣光輝明亮的日子里,現(xiàn)在她才知道成長就存在于稀疏平常的某個瞬間,比如冬日的太陽透過樹葉縫隙斑駁地落在她身上,她不經(jīng)意地抬頭。
我現(xiàn)在要回去寫一首歌,過兩天我請你們吃飯賠罪——在宿舍群里,發(fā)完這么一條消息,她就退出對話框,鎖屏手機,趕回家寫歌,按照腦海里的靈感和旋律,她用鋼琴譜下曲,最后再填詞——
青春是一本太倉促的書
我不怕在這個壞時代中沉默,
只怕我和很多人一樣,
醉心于憤恨與狂歡。
不去讀書,
不去思考,
學(xué)不會傾聽和寬容,
以至于有一天,
當好的時代來臨時,
我發(fā)現(xiàn)自己兩手空空。
被厭倦與悲涼拖垮了身軀,
拿不出任何像樣的東西,
獻給飽含熱淚的生活。
……
“楠楠,洗手吃飯了!”家里的保姆金姨叫她,她這才意識到肚子已經(jīng)發(fā)出抗議的咕嚕聲了,她應(yīng)了聲,在歌曲的最后寫下《青春》,收拾好東西,興致高揚地前去用餐。
半年不見她,隔天的聚餐,徐莉莉等人狠狠宰了她一筆,挑了江南區(qū)最奢侈的飯店之一,班長說她瘦得可憐,都成竹竿了。
“竹竿不至于,前面后面還是有肉的。”鄭多恩曖昧地調(diào)侃。
星楠跟她貧嘴:“不是肉難道是橡膠嗎?”
聽出她的言外之意,眾人大笑。有個當愛豆的同學(xué),徐莉莉等人免不了向?qū)Ψ酱蚵爦蕵啡Π素浴?br/>
鄭多恩回憶著說,“我高一那會兒可喜歡邊伯賢了。”
“后來怎么不喜歡了。”星楠隨口問。
“就是覺得愛豆也就那樣,沒什么好喜歡的。”鄭多恩說實話。
星楠說:“這話說的有道理,反正不要美化藝人,你看到的他|她不一定是他|她。”
她見過太多前一秒還對粉絲親切甜美地微笑,下一秒就將粉絲給的禮物扔進垃圾桶,并吐槽粉絲怎么不送奢侈品竟送便宜貨的;也見過前腳說愛粉絲,后腳就吐槽粉絲長得丑的;還見過人前善良可愛人后脾氣一堆對工作人員耍大牌的。
年初過去沒幾天,gc就開始為第一場世界巡演做準備了,第一站自然是首爾體育館。現(xiàn)場來了很多粉絲,除了韓飯,亦有不少海外飯。
后來的時間就是前往東京、大阪、新加坡、馬來西亞、雅加達、印度尼西亞,菲律賓、曼谷、紐約、臺灣、澳門,香港……
站在舞臺上,感受著追光燈,聽著粉絲的音浪,看著底下自己的應(yīng)援橫幅燈牌,星楠心滿意足地微笑。
之前她發(fā)ins說叫粉絲不要撕part,雖然大部分粉絲默默熄火不再撕,但心底對她意見蠻大的,覺得愛豆不應(yīng)該插手飯圈正常撕逼活動,有些粉絲立即脫粉,說她不值得粉,腦子有問題沒良心不珍惜粉絲的愛云云。
“愛豆是商品。”看到這一幕,她才切身體會到這一點,很多人企圖掌控她的思想,行為,包括喜歡她的粉絲。
粉絲只喜歡她的外貌、人設(shè)、喜歡她乖乖聽話甜美微笑營業(yè)滿足粉絲要求的樣子,如果她做了令粉絲不滿意的事,粉絲會毫不留情地脫粉,甚者回踩。
“脫粉了,我為你花錢不是看你跟我對著干,不是給我添堵的。”有粉絲給她留言:“你算什么?你不過是個被資本包裝出來的商品,沒了你還有一堆愛豆等著我去喜歡等著我去挑,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好好想想你的職業(yè),明白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我覺得我先是我,其次再是愛豆。我可以因為當愛豆失去一些‘自由’,但我不能失去我的獨立人格。只要我問心無愧,對得起音樂,對得起舞臺,我就有權(quán)利做一些事,粉絲也有權(quán)利離開,甚者是變得討厭我。我們有著牽絆,卻彼此獨立。感謝你曾經(jīng)來過我的世界,雖然你喜歡過的只是你喜歡的那個星楠。”她回復(fù)了評論。
有人也跟著脫粉,有人繼續(xù)喜歡她。
“星楠,我喜歡你目前展示出來的靈魂,甚者是笨拙和魯莽。我知道你不是完美得符合所有人期待的愛豆機器,你是個喜歡音樂喜歡舞臺又因為天賦過高而輕狂自我的人。而我,則是你的歌迷。我能在你的音樂里找到共鳴,我很喜歡《少年說》《我喜歡我的懦弱》這兩首歌,每天都在聽,希望你能繼續(xù)用作品表達你想傳達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喜歡你了,不會是因為別的,只會是因為我不能再在你的音樂里看到我自己。”有一位站姐給她私信留言,在眾多只把她當商品,沒有靈魂的人偶娃娃,而不是一個獨立的活生生的人粉絲環(huán)境里,有一個能真正感受她作品和內(nèi)在人格的陌生朋友。
她感動矯情地哭了出來。連夜寫下了一首名叫《感謝你曾經(jīng)來過》的歌曲。
張佳禾叫她少在社交平臺發(fā)言,畢竟言多必失。她一惹粉絲不滿意,就會惹得粉絲脫粉。
“脫就脫吧,我既然有人家不喜歡的一面,人家就有權(quán)利脫粉,我何必戴上假面去裝扮成他喜歡的樣子呢。本來就只是一趟旅程,有人加入,就會有人退出;有人有情,就有人無情。”星楠如是說。決定拋棄在臺上總是可愛微笑的忙內(nèi)人設(shè)。于是后來,粉絲很少再能見到星楠在節(jié)目里像剛出道那會兒靈動地微笑,俏皮地搞怪,她變得安靜沉默起來。
有粉絲覺得她變得無趣了,有粉絲擔心她是不是抑郁了,只有個別瘋狂喜歡她的私生飯明白她原本就是這個樣子,不想笑的時候就面無表情,真正活潑俏皮想笑的時候并不多,總是安靜地思考自己的,或者是抱著平板寫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不會抑郁,我的內(nèi)心很強大,不要擔心我,我過得很好。”
某次簽售活動,面對粉絲的關(guān)心,她告訴對方。
此刻,不管喜歡她的人,是為了什么喜歡她而來,未來又會為了什么不喜歡她而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感受當下的美好。
當她穿著熊貓人偶服裝作工作人員送現(xiàn)場每一個粉絲離開時,她心里笑得樂不可支,這種她看得見別人別人看不見她的感覺好玩,尤其她逗粉絲不讓他們走的時候。
粉絲現(xiàn)在自然不知道她這一舉動,還是多年后看gc的紀錄片才知道有這么一茬。那時他們才知道星楠比想象中的要喜歡他們。
“累死我了。”送走最后一名粉絲,她回休息室坐下,摘下頭套,幾縷頭發(fā)濕噠噠地貼著額頰。
“來,喝杯水。”楊榮欽給她倒了杯溫水,遞到她面前。
星楠說了句謝謝,接過水,一飲而盡,心滿意足地長舒一口氣。
楊榮欽目光和藹地看她。星楠吧,不太懂愛豆這一行的許多規(guī)則,這前前后后雖沒犯下大錯,卻始終表現(xiàn)得不夠圓滑。她各項天賦技能點滿,又比誰都努力,表面看起來確實適合當明星,但相處這么久,他覺得對方還是遠離娛樂圈的好。
sm的家族演唱會,星楠還從未去過,這回首爾的開場站她得去了,不止是因為她人氣高,也是體現(xiàn)她是sm家族一員的表現(xiàn),免得粉絲心里有想法。
家族演唱會的當天,公司給星楠安排有solo舞臺,她是要全開麥的人,當她在臺上穩(wěn)穩(wěn)地輸出人聲,舞蹈動作卡點,流暢優(yōu)美地做花手,臺下的粉絲沸騰起來。
“星楠雖然腦子有問題,但音樂作品和舞臺魅力,還有她那張臉,真的非常吸粉。”這是某位脫粉的星騎說的話,后來又被她用作品和實力二度圈粉。
她的solo舞臺結(jié)束,就是姜成晚和柳息霜的合作舞臺,最后是gc的組合串燒表演。她們這個組合無疑是目sm目前最當紅的組合,風(fēng)頭無出其右。互聯(lián)網(wǎng)大數(shù)據(jù)時代在飛速發(fā)展,人類走紅的捷徑五花八門,曾經(jīng)前輩團花好幾年努力打下的江山,她們短短三年就做到,鮮花掌聲不斷的同時也伴隨著狂風(fēng)驟雨。
待所有愛豆表演完,后臺待機室,相熟的商量著afterparty。除了nctdream,exo算是gc比較熟悉的前輩。
公司的某位前輩是社交達人,說江南區(qū)新開的一家俱樂部舉開業(yè)派對,揚揚手中的入場券:“美女帥哥多多,隱私安全有保障,感興趣的孩子跟哥哥我一起去嗨啊。”
外界總以為sm家的愛豆正經(jīng)得像別人家的孩子,殊不知私下底瘋的蠻瘋,李恩熙就是其中之一,她以前在美國就是派對愛好者,當即表示自己要去,nct也有幾個好動地表示要去。
“你去不去?”看一眼星楠,羅渽名小聲問李瑪克
“你想去?”李瑪克不答反問。
羅渽名對這種派對不感興趣,正要說不想去,就聽見李恩熙慫恿星楠去吧去吧。“陪陪我嘛。”
來了韓國就再也沒參加過派對的星楠,此刻心里也有點癢癢,“好,那我也湊個熱鬧。”
羅渽珉對李瑪克立即道:“我也去。”反正回宿舍也是閑著。
“真的假的?”李瑪克不敢相信。
“很奇怪嗎?”羅渽名反問。
“這不符合你的人設(shè)啊。”李瑪克故意瞪圓眼。
羅渽名無語地看他一眼,再不經(jīng)意地看向跟李恩熙說話的星楠,李馬克側(cè)目注意到他眼神,扯了下嘴角,一絲笑意一閃而過,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