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見到星楠真人的時候,侯安藝目露驚艷,其余人跟他同款表情。他們要找的女主角,三分嬌媚,三分甜美,兩分豪氣,兩分天真。而眼前的女生外形大致符合。
“你笑一下。”侯安藝立即交代。
星楠說實話:“我現(xiàn)在笑不出來,硬要笑的話一看就知道是假笑,還不如不笑。”
“那你為什么來這試鏡?”侯安藝問。
“我經(jīng)紀人叫我來的。”星楠一板一眼地說:“她說拍戲比唱歌好,按照合同,工作上的事我得聽她的,所以我來了。”
她這么直接,一群人忍笑。侯安藝笑著問:“那你覺得拍戲和唱歌哪個好?”
星楠沒覺得哪個好,哪個不好,只說:“我喜歡唱歌。”
侯安藝這時肯花時間翻看她的個人簡歷,抬頭問:“你不想轉(zhuǎn)型當(dāng)演員?”
“無所謂想不想,就是單純地不喜歡。”星楠坦誠地說。
侯安藝道:“現(xiàn)在不喜歡,以后就不指定喜歡了。”
“這個概率好比火星撞地球。”她要是對演戲感興趣,當(dāng)初就跟她父親學(xué)戲劇了。
“我覺得你可以試著拍戲,你的外形非常適合放在戲劇熒幕里。”侯安藝笑瞇瞇地看著她:“你要珍惜利用你擁有的,要知道美人遲暮讓人扼腕嘆息,你應(yīng)該把你這個年紀的美保留在影視作品里,不僅你幸福,觀眾也會為此收獲一份幸福。”
星楠自然地接話:“我覺得比起美人遲暮,天才隕落才更讓人心痛。”
她這話看起來答非所問,但在場人的都聽得懂她的深意,皆露出和善的笑意。
“你會唱歌,還會寫歌,”侯安藝對她說:“那干脆給破云寫首主題曲怎么樣?并且由你來唱。”
他如此隨意又慷慨,星楠不由展顏一笑:“好啊!”
她這一笑,嘴角的兩個梨渦若隱若現(xiàn),嬌俏又靈動,再看那眼尾微微上挑的水杏眼,給人一種天真嬌媚的糅雜感,侯安藝和兩位編劇對視一眼,心說她的外形和破云很像。
“星楠,你喜歡金秀賢嗎?”制片人問。
“不好意思,我喜歡木村拓哉。”星楠答非所問。
眾人再度笑,其實這話并不好笑,但星楠一本正經(jīng)地答復(fù)的不得罪人的模樣實在可愛。
“你看木村拓哉年輕的時候不也是一邊玩唱跳一邊演戲的嘛。”女編劇說:“你可以向他學(xué)習(xí)。”
“我一直覺得木村拓哉先生因為演戲斷絕了他另一條發(fā)展道路的可能。”星楠說。
“什么?”女編劇好奇。
“諧星。”星楠表示,眼里閃耀著笑意。
眾人笑出聲。侯安藝評價:“我覺得你適合做全能藝人,你上節(jié)目都不需要主持人,你看,就這么一下,你就反客為主控場了。”
星楠低頭不好意思地笑笑。她這個人就是這樣,不想講話興致不高的時候保持沉默容易冷場,起了個開頭,她就如脫韁的野馬忘乎所以了。
跟她接觸那么一小會兒,侯安藝就敏感地覺察到她骨子里有股機靈俏皮勁兒,越看她越覺得她就是破云,問她敢不敢素顏去森林里拍戲。
“這有什么不敢的。”星楠說。
“素顏哦,可不是那種超自然的心機裸妝。”女編劇提醒。
“我私下一般都不化妝。”星楠直言。
“給她卸妝。”侯安藝突然交代旁邊的女編劇。
星楠一副隨便你們卸我的妝的樣子,任由女編劇現(xiàn)場給她卸妝。
她除了有點黑眼圈,唇色變淡點,素顏跟妝后幾乎沒區(qū)別。
“就你了!”侯安藝拍板決定,一臉高興。
星楠目瞪口呆,不敢置信:“我?”
“對,就是你,你就是我們要找的女主角。”侯安藝笑道。
“可是我從來沒演過戲。”星楠皺眉:“你們不怕我把電視劇演爛啊。”
“沒演過戲沒關(guān)系。”侯安藝說:“我會手把手地教你怎么演。”
其余人微笑。侯安藝此人驕傲自負,最喜歡用新人,而且自信能把新人的演技調(diào)|教好。但前提是這個新人能入他眼。
“我……您就不怕我腦袋笨?學(xué)不會。”星楠覺得這導(dǎo)演好草率,竟然讓自己這個沒有表演經(jīng)驗的人當(dāng)女主角。
“我看你簡歷,發(fā)現(xiàn)你會寫歌作曲,有創(chuàng)作天賦,”侯安藝說:“這說明你不是木頭。既然如此,你自然能聽得懂我的指揮。”
星楠覺得這話有點道理,但還是說自己不喜歡演戲,叫他們另請高明。
等她出了試鏡室,副導(dǎo)演說:“這孩子有點不識好歹。”
侯安藝笑:“我看她倒是挺有態(tài)度。”
男編劇也笑:“她壓根就是被經(jīng)紀人帶來走個過場的,沒想拍戲。
--
“我說了我不想拍戲。”星楠皺著眉頭。
“不拍也得拍,人侯安藝挑中了你,是你的福氣,”張佳禾警告:“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息霜姐喜歡演戲,叫她去,我真的不想去。”星楠語氣硬邦邦的。
“她喜歡演戲?既然她喜歡演戲那當(dāng)初怎么不去學(xué)表演?怎么不去考專業(yè)的戲劇學(xué)校?”張佳禾慢條斯理地說:“現(xiàn)在她紅了,她就想更紅,想為未來謀出路,而不是守著愛豆的這一畝三分地,紅幾年就變得查無此人,她可比你聰明得多。”
星楠抿嘴不語。出道至今,她已經(jīng)深刻地認識了一點,在外界看來,愛豆唱不過歌手,演不過演員,只會在舞臺上出賣色相艸人設(shè),販賣夢想販賣幻想男友|女友的虛擬形象,當(dāng)年華不再,容色衰老,粉絲會離開,人氣會下跌。這也是愛豆更新?lián)Q代得如此之快、出道幾年許多愛豆忙著轉(zhuǎn)型當(dāng)演員的原因。
可她對演戲真的不感興趣。“花無百日紅,不紅就不紅了唄。”
“向星楠!”聽到她這話,張佳禾聲音拔高兩分:“什么叫‘不紅就不紅了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撞得頭破血流都沒你這個運氣!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星楠,有些機會過了,就一輩子都不會有了。”很快,她又語重心長:“聽我的,好好地去把這個戲拍了。能力越大責(zé)任就越大。你很清楚,你能走到現(xiàn)在,并非靠你一個人的努力,你背后的團隊還有很多人為了你走得更遠在盡職盡責(zé)。”
星楠是吃軟不吃硬的人,聞言,表情有所松動。
見她這樣,張佳禾就知道她肯去拍戲了。
得知星楠要去拍戲,向正這個戲劇總監(jiān)來了興趣,私下給她補課,教她怎么演,遺傳基因很強大,星楠的表演天賦雖比不上音樂天賦,但演技頗具靈氣,是塊璞玉。
進組的那日,星楠沒見到男主角,也沒見到飾演男二號的金秀賢,只見到了幾位配角。
飾演男主角的是兩年前剛斬獲青龍獎最佳男配角的一個新人,叫嚴世一,面如冠玉,清朗俊逸,典型的亞洲式帥哥,在電影里憑借出色的演技和一騎絕塵的外形一炮而紅。“有演技的花美男”、“韓國新生代最帥男演員”、“百年一遇美少年”“亞洲洲草”等等美名安在他頭上。
而讓他走紅的電影就是侯安藝執(zhí)導(dǎo)的。兩年的時間,他銷聲匿跡,回歸校園,繼續(xù)學(xué)習(xí)金融,今年他大學(xué)畢業(yè),這會兒忙著畢業(yè)答辯。
至于男二號金秀賢遲遲未進組的原因,聽說是還在其他劇組拍戲,沒空過來,那邊不肯放人。怕耽誤這邊的進度,沒過兩天就推掉了這邊的合作。
這男二號是女主角的皇兄,破天,戲份極重,一位深諳權(quán)謀殺伐果斷絕頂聰明的少年天子,到最后成為統(tǒng)一天下的帝王。侯安藝本來看好金秀賢,現(xiàn)在他不演了,他頭有點疼,于是又試鏡選角。
聽說到最后是同公司的都景秀試鏡成功,星楠驚喜不已,她還不忘對方拉過她一把,讓她免遭毀容風(fēng)險。
對方進組的那日,她笑道:“沒想到竟然能跟前輩飾演兄妹。”
“我也沒想到。”都景秀表示。
“皇兄。”星楠像模像樣地朝他拱手作揖。都景秀笑出聲。
整個劇組,除了星楠、都景秀、嚴世一是出了道的藝人,其余的年輕演員皆是新人,剩下的就都是老戲骨了。
拍戲的順序并非按劇情發(fā)展來拍,因為租的場地有時間限制,侯安藝便先把星楠和都景秀的一場對手戲拍了。
破云跟破天從小一起習(xí)武修身,學(xué)習(xí)治國的道理,后來二人卻因政治理念不同,多次發(fā)生齟齬。這場戲是破天要發(fā)動戰(zhàn)爭,率領(lǐng)千軍血洗敵國,有趣的是破云的生母恰好是敵國的長公主,明白自己身上還流著敵國的血后,破云希望破天勸降,避免一場戰(zhàn)爭的發(fā)生。
兄妹二人感情深厚,相親相愛,此刻卻吵得天崩地裂,這時候的破天已經(jīng)權(quán)勢滔天,知道了妹妹并非跟自己一母同胞,對妹妹的感情再深厚都有了帝王特有的狠厲陰鷙,反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卡。”侯安藝聚精會神地盯著監(jiān)視器:“打的太輕了,再來。”
于是都景秀又甩了星楠一巴掌。
“再來。”
“卡。”
“再來。”
“破天表情再狠一點,理所當(dāng)然一點。”
“卡。”
“卡,打得太慢了。”
“卡。”
“會不會演?不會演就滾蛋!”
“卡卡卡!”
“……”
“破云注意你的眼神,要我說幾遍?”
“……”
打臉的啪啪聲不斷響起,星楠被都景秀連甩了二十幾個巴掌,左半邊臉都紅腫了起來。
都景秀看得心有不忍。這是他第一次打女人,還打得這么狠。
“沒事,繼續(xù)打。”星楠沒有絲毫問題。她是選擇做了,就要拼盡全力做到最好的人,哪怕不擅長。
都景秀醞釀情緒,劍眉入鬢,側(cè)著身子背著一只手,盡顯上位者的壓迫氣勢,另一只手反手就給星楠一巴掌。“啪——”
星楠被打得側(cè)過臉,耳朵嗡嗡地響。她單手捂著被打得發(fā)麻發(fā)痛的地方,咬緊牙關(guān),下頜在肉眼可見地顫抖,眼睛紅紅的,有淚花在眼里打轉(zhuǎn),意外、委屈、失望、痛心地盯著都景秀。
“過。”拿著對講機的侯安藝一臉滿意,星楠和都景秀皆松了口氣。
“沒事吧。”都景秀上前看著星楠被打得高高腫起的左半邊臉,愧疚的不行。
“沒事沒事。”星楠擺手,痛得嘶了聲,笑得一臉無所謂,楊榮欽趕緊上前給她冰敷,心疼得要死,這張臉可貴了,被打壞了怎么行,幸好他們星楠沒整下巴,不然照今天這打法,下巴都得打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