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宋含章不想在這待了, 鄭元便開車送她回家,車子在小區(qū)外停下。
見她一路興致都不高,鄭元開口:“難道是因為我輸了這么多錢, 心里不痛快?”
宋含章:“就是可惜慈善機(jī)構(gòu)少了這么多億美金。”
鄭元干脆利落地寫了張支票地給她, 她看清上面的數(shù)字和告白英文, 啞然失笑。“你們財閥公子哥都是這么泡妞的?”
“沒辦法, ”見她笑,鄭元也跟著笑, “窮得只剩下錢了。”
聽到這話, 宋含章笑得摸了摸下巴,看著她纖纖玉指, 黑曜石般的純真眼睛, 又嬌艷欲滴的紅唇, 鄭元心下微動, 情不自禁地湊過去, 想吻她。“認(rèn)識這么久了,我都還沒親過你。”
宋含章笑著輕輕地推開他腦袋, “你先回答我個問題,回答不上來的話——”
意思不言而喻。鄭元好整以暇,興致勃勃, “好啊。”
“這個問題非常簡單。”宋含章道:“‘藝術(shù)不是用來裝飾房間的,它是一個進(jìn)攻性的武器,用來對敵人的防御’這話是誰說的?”
鄭元錯愕, 他對藝術(shù)實在是不感興趣。“你應(yīng)該問我股票基金。”
“你怎么不說, 我該問你首爾的辣白菜多少錢一斤。”宋含章道。
鄭元被她的冷幽默冷到了,無奈一笑:“好了,我愿賭服輸。”
繼而問剛剛那話是誰說的。
“畢加索。”宋含章把支票放中控臺上, 解開安全帶,跟他道過別,下車。
目送他車子離開了后,她轉(zhuǎn)身,看見一個身影,驀地一頓,而后繼續(xù)朝家里走,卻被沖上來的身影從身后猛地抱住,聲音嘶啞而慶幸:“含章,我終于見到你了。我原本以為我這輩子都沒法兒見到你了,真好,你又出現(xiàn)了。”
她用力掙脫他的懷抱,卻掙不開,她叫他放手,他鍥而不舍,“我們好好談?wù)劊梢詥幔课覍嵲跊]辦法跟你裝不認(rèn)識,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我們以前就談得清清楚楚了。”宋含章提醒他:“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權(quán)志龍臉迅速蒼白起來,可憐得語無倫次:“含章,我失去了很多,我想要的我都抓不住,我不知道我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真的,我求求你,我什么都可以給你,只要你回到我身邊。”
和她分開的時間里,日子仍在繼續(xù),所有的一切都在被推著往前走,她似乎也被他遺忘。直至在濟(jì)州島見到她,他被放在時光寶盒里的回憶侵蝕,燒得迷迷糊糊,他才恍然明白,他一直在欺騙自己。
“我們早就結(jié)束了,權(quán)志龍。”宋含章反問,“你也很清楚這點(diǎn)不是嗎?為什么你要把自己搞得這么卑躬屈膝,作賤自己,又讓別人難堪呢?”
權(quán)志龍慘笑,笑得眼淚都飛了出來。“我就是想回到過去,有你的過去。”
所有人都變了,只有她沒變,似乎停留在過去,他懷念而欣喜,想要迫切地抓住她。
宋含章眼睛酸澀起來。她曾經(jīng)愛上的,沉迷的,是他的與眾不同,桀驁不馴,野性熱烈,浪漫才情,可這些特質(zhì)是把雙刃劍,割傷她不那么勇敢的心靈,撕破她的生活習(xí)慣,耗盡她的柔情耐心。
感情里多數(shù)人比自己以為的要軟弱得多,她就是這樣,所以當(dāng)年她選擇了放棄他。
“我們回不去了,就此別過行嗎?”她無力又狠心地說。
他驚惶地抱著她:“我發(fā)誓我不會再讓你傷心,拜托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就一次。”
“志龍。”她看著他眼睛,認(rèn)真道:“摸著良心說,直到現(xiàn)在,我都還是希望你過得好。但我是真的沒法兒再跟你在一起了。”
聽著她掏心窩子的話,權(quán)志龍眼睛潮濕起來,無措得手都在抖。
他想告訴她,分開的時候,他其實一直在祈禱,她把恨他當(dāng)成動力,這樣她會一直記得他。
但這一刻他深刻地明白,她是那種寧愿獨(dú)自舔傷口祝福他都不會去記恨他的傻女孩。
他突然想起有一次二人去游樂園。大熱天的他全副武裝,戴著帽子口罩。
彼時他事業(yè)如日中天,走到哪兒都有狗仔和私生飯跟著。
正準(zhǔn)備去玩摩天輪,經(jīng)紀(jì)人就打電話告訴他,有記者跟來了。
他不安又無措地看她一眼。她已經(jīng)習(xí)慣這樣的突襲事件,待他掛了電話,故作輕松地說:“走吧。”
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他帶著她從游樂園的后門走。
避開了狗仔,他們坐在不起眼的黑色轎車上,望著窗外,沉默不語,約會前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好久之后,她疲憊地說:“我們的戀愛什么時候能變得平凡簡單點(diǎn)。”
他想說對不起,但又無法開口。因為他總跟她說對不起,卻沒有任何意義。
為了讓她安心,他在節(jié)目里明確表示自己正在戀愛,想結(jié)婚,想要有孩子,隔天公司的股價就為此下跌。
他被公司勒令收斂點(diǎn),嘴巴緊一點(diǎn),再也不許公開談及這類話題,許多問題困擾著他們,是他不配。
見他身形枯槁,神色頹敗,眼睛紅腫,宋含章到底于心不忍,再說不出狠心絕情的話,冷淡地推開他,轉(zhuǎn)身離開。
她身影徹底消失的那一刻,權(quán)志龍眼里閃爍著一絲瘋狂,頗有一種星星之火燎原之勢,“宋含章!我不會放手的!”
她側(cè)頭遙遙地看他,借著路燈,看清他清秀的臉上一片肅殺,眼眸深處有種被折磨到盡頭的絕望。
她低聲道:“瘋子。”
-
翌日,a9k大廈。姜睿希跟宋含章談有關(guān)更換韓國區(qū)形象代言人的事。
“韓國現(xiàn)在火的年輕藝人都有哪些?”宋含章問。
姜睿希報了幾個演員的名字。她翻出平板里妮娜發(fā)過來的代言藝人候選名單給宋含章看。
“現(xiàn)在有些愛豆的名氣流量比演員還高。”時代在變遷,許多大牌為了市場選擇向當(dāng)?shù)赖牧髁康皖^,除了專業(yè)模特,只跟演員合作的a9k也不例外,姜睿希提議跟最近大火的女子組合gc合作。
“gc?”宋含章看著照片的簡介信息,腦海自動浮出妮娜跟她安利的,“星楠的那個組合?”
“對,星楠和gc最近挺火的,在海外人氣也不錯。”姜睿希說。
宋含章搜索查看gc的信息,半晌后說:“星楠適合最新的sunrise系列。”
“我想的跟你一樣。”姜睿希表示。
宋含章:“先觀望一段時間,如果各方面都沒什么問題,就找她合作。”
“有一點(diǎn)我得提醒你一下,這種愛豆經(jīng)紀(jì)公司最喜歡送大禮包。”姜睿希說。
宋含章疑問:“什么意思?”
姜睿希輕哂:“就是整個組合一起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算了。”宋含章將平板遞給姜睿希。
姜睿希不置可否。又說:“你還記得張佳禾嗎?”
“她我當(dāng)然記得。”張佳禾曾帶的幾個演員跟a9k都有合作,一來二去之下,宋含章跟對方成了工作上的朋友。
“她現(xiàn)在不止是gc背后的策劃經(jīng)紀(jì)人,還是s|m宣傳部的總監(jiān)。”
宋含章心中頓悟。張佳禾往高處走完全符合她的個性作風(fēng),廟小了壓不住她這尊大佛。
當(dāng)天,宋含章就接到了張佳禾的電話。宋含章都佩服對方消息靈通,她剛回韓國不久就找上了她。
客氣地寒暄了幾句,張佳禾就謙和地表示:“我這邊有個叫星楠的愛豆,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她?過段時間她要出席一個頒獎典禮走紅毯,你看,a9k能不能借套合適的禮服?”
宋含章笑了一笑,說自己知道星楠。
二人是老相識,她也不說職場黑話,直言:“我記得佳禾姐跟好幾個國外品牌都有過合作的吧。”
“那些品牌不合適。”張佳禾說:“我知道你們品牌準(zhǔn)備做高定系列,眼下需要打出名氣。我相信我們合作,會取得雙贏。”
宋含章扶額,有點(diǎn)為難。
明星走紅毯都喜歡穿國外的大牌,a9k的成衣和高級成衣系列已經(jīng)成功打入了市場,但高定系列還是正在孵化的雞蛋。可即使是這樣,高定作為時裝的最高境界代表,她不能輕易將其套在愛豆身上。
但想到星楠各方面在藝人當(dāng)中都屬于上乘,張佳禾在韓國的娛樂圈又有強(qiáng)大的人脈資源,日后指不定要麻煩到對方,宋含章便道:“這樣吧,我把我最新設(shè)計的定制禮服借給你們,這樣時間也來得及,haute couturede畢竟需要個把月的時間去完成。”
相比高冷的haute couturede,定制禮服的價格有些低,定制周期也短,顯得比較接地氣,但跟成衣比起來,它能最大限度地滿足消費(fèi)者的個性化需求,也是時尚界極為流行的設(shè)計、生產(chǎn)、營銷模式之一。
張佳禾不是看不懂形勢的人,知道宋含章已經(jīng)拿出了最大的誠意,當(dāng)即欣然地說可以。
下了班,乘電梯下樓,前臺笑瞇瞇地跟宋含章說,剛剛又有人給她送花了。
“早上是白玫瑰,下午是吉梗,好浪漫呀。”前臺一臉羨慕地說:“而且這吉梗還用絲巾包裝著,好漂亮好喜歡哦。可惜這送花的人是個無名氏。”
“既然是無名氏,”宋含章看一眼包裝得別致的花束,對前臺展顏一笑:“你喜歡這花的話,就都送給你,好不好?”
“真的嗎?副總監(jiān)?”前臺不可置信地星星眼。
宋含章眼里透著純真,又有一種似有似無的媚,看向自己的時候,前臺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多了幾分繾綣。她聽見對方柔聲說:“自然是真的,騙你做什么。”
在前臺一片暈暈乎乎的謝謝聲中,宋含章笑著轉(zhuǎn)身離開,姜睿希好奇地問她:“誰送的花啊?還一天兩個樣,用絲巾包著。”
“神經(jīng)病吧。”宋含章隨口答,面無表情。
姜睿希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