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2月14日下午，黃海灣正呆在家看電視劇《天龍八部》，改編自金庸的一部武俠電視劇，播放了很多遍了，個別電視臺又在重播，無所事事的時候還可以打發(fā)時間。

“嘟——嘟——”家中電話鈴響了——

“誰在這個時候來電話呢？”黃海灣想。農(nóng)村人這個時候有幾個人在家的？現(xiàn)在還是正月呢！都打牌的打牌，走親戚的走親戚去了，只有自己才不想東走西挪，呆在家看電視。

“喂，你好，找誰啊？”黃海灣接起電話問。

“你好，這是黃海灣的家吧！我找黃海灣。”

“我就是，你是——”黃海灣應(yīng)著，怔著，剎那之間似乎聽出了一個聲音——

“還記得我嗎？”來電話的人輕輕地問著。

“李萍！”黃海灣心里記著，嘴上就念了出來，高興、興奮的勁頭全在這兩個字當(dāng)中了。

“謝謝你還記得！”來人的話語聲中也透露出很激動的口氣，“是的，我是李萍。你還好嗎，黃海灣？”

“好！你呢？兩年，不，三年了，你，怎么樣了？”黃海灣急切地問。他多么想知道她的一切啊，只是——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卻一直沒有跟他打過電話。他也曾問過羅艷，可她也說不知道！

為什么，為什么這樣對我呢？

黃海灣心想著——

“對不起！”李萍首先在電話里說，“這么久都沒有跟你打過一個電話，而你又聯(lián)系不到我。”李萍說，“我現(xiàn)在在一個電子廠工作。大前年來到這里，除了熟悉我媽，我任何人都不認識，真是‘人生地不熟’！可是，我沒得選擇啊！‘魚和熊掌不可得兼’，為了和媽媽在一起，我只能做出犧牲！在深證讀書的時候，我也很想念你們，同學(xué)們，可是，我又覺得我越是想念你們，就越是不能和你們聯(lián)系，否則，我會在深圳呆不下的。所以，我就選擇了孤僻——遠離你們，疏遠曾經(jīng)和過去，并且努力和現(xiàn)實相交——最終，我忘記了和你們的好，溶入了新的地方、新的世界，但是，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始終有你們的身影存在——這是永遠無法抹去的！你，你們能原諒我嗎？”

“能，怎么不能呢？”黃海灣說，“你一個人在外，應(yīng)該受了不少的苦。作為同學(xué)，作為朋友，我怎么會不原諒你呢？”

“謝謝！謝謝你，黃海灣！”李萍說，好像在那邊流了眼淚，可能用手擦了一下，又問：“你，你能祝我節(jié)日快樂嗎？”

“節(jié)日快樂？”黃海灣怔了一下，隨即說，“哦，新年快樂，春節(jié)快樂！”

黃海灣想了想，繼續(xù)說，“恩，元宵節(jié)快樂！”

“就這些嗎？”李萍輕輕問。

“還有？”

“今天是幾月幾日啊！”

“今天啊——”黃海灣想了一下，“哦”——恍然大悟地說，“情人節(jié)快樂！”

“情人節(jié)快樂！”李萍也回說，并問，“你還沒有女朋友嗎？”

“恩，沒，現(xiàn)在沒！”黃海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說。當(dāng)初是喜歡她的，可是后來——根本就沒有后來，人家走了，自己都還沒有表白！

“我也沒有男朋友啊！”李萍笑著說，“現(xiàn)在沒有，也很正常啊！不過聽到你對我說‘情人節(jié)快樂’，我真的很開心！對了，你現(xiàn)在在家做什么？有什么長遠的打算嗎？”

“去年在我們這里代了一個學(xué)期的課，做老師，很吃虧的！”黃海灣實話實說，“還沒有去想太遙遠的事情。你呢？你那里有什么好的工作介紹嗎？”

“深圳，這樣的經(jīng)濟特區(qū)，機會是大把，看你敢不敢去迎接！”

“那我過完十五就出來，你——那里，方便嗎？”

“十五啊，那么快！慢一點兒吧！正月底，或者二月初吧！你到時過來，我?guī)湍銣蕚湟幌拢　?/p>

“好，那真是謝謝你了！”黃海灣高興地說，“到時我怎么聯(lián)系你啊？”

“月底前，我會買個電話，到時再告訴你號碼，好嗎？”

“好的，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