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結(jié)果
曲賀陽整個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又以很快的速度恢復(fù)了正常。
他換了個臺,認(rèn)真的沉浸到了電視里去。
電視里放著的是狗血倫理劇,男女主因為婆媳關(guān)系僵持得要命,爭吵聲接連不斷。明明好好的日子,被攪和得不成樣子。
這種劇也就家里的長輩愛看了,大男人看這種劇,怎么看怎么奇怪。尤其還是曲賀陽這種幾百年沒有看過電視劇的。也不知道突然這么認(rèn)真看著電視,是想逃避什么。
張助理認(rèn)真的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曲總,你在醫(yī)院里好好休息先,大晚上的明天還有工作,我先回去了。畢竟手底下的事情讓安盛接著,我也不是很放心。"
他說完話,轉(zhuǎn)身就要走了。
可是曲賀陽卻開口了,他的語氣有些漫不經(jīng)心。很像是隨口問了一句一樣:"你剛剛在給誰打電話?"
張助理沒隱瞞:"蔣小姐。"
曲賀陽盯著他看了片刻,明白過來她那邊給了什么答案了,沒什么情緒的"哦"了一聲,又繼續(xù)看電視去了。
張助理今天的唉聲嘆氣就沒有歇下去過,男人吶,真的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要是真的不在意,總是有意無意的打聽做什么?
"曲總,不是我說你,既然心里有人家,就別這樣瞎折騰了。你以為是小說里的男女主,歷經(jīng)千辛萬苦還能和好如初呢?"張助理道,"現(xiàn)在大伙生活節(jié)奏都快,一天兩天換一個的都有,很多時候吵一陣子,這輩子就都錯過了。"
曲賀陽低聲喝道:"又不是我非要吵架非要分開。"
張助理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他略顯諷刺的說:"我當(dāng)初給她什么不是最好的,求婚是最好的,婚禮準(zhǔn)備也是最好的,為了讓她們蔣家有面子,我連工作都不知道耽誤了多少。可是她突然玩消失,電話不接消息不回,一回就是要取消婚約。還帶了男人回家。"
曲賀陽越往后說,語氣越冷。情緒波動越大:"后來我就明白了,她就是被曲渡勾-引走了,就非要分手不可。她選他就選他吧,以后有她哭的時候,曲渡那種冷血的人,連自己家人都能下手,能有什么真感情?"
這好長一段話,全部都是揪著蔣慧凡的錯誤。
張助理畢竟跟蔣慧凡關(guān)系不錯,忍不住替她說了兩句話:"曲總,你身邊不也有安琪小姐么?"
"我跟安琪之間,難道不夠干凈?"曲賀陽是喜歡安琪,可是她的不喜歡他也沒有勉強過,當(dāng)時決定了要娶蔣慧凡,就沒有想過再跟安琪有什么,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他全部都擔(dān)著。
張助理還能說什么。他這顯然就是不覺得自己有哪里錯了,就算兩個人是清白的,可是心里有人還去招惹人家小姑娘,這顯然不對啊。
不過憋了那么久,倒是終于承認(rèn)在蔣慧凡的身上不甘心了,他就知道自己沒猜錯,折騰來折騰去,別扭來別扭去,還不就是為了博關(guān)注嘛。
曲賀陽這會兒也沒有心情再看電視了,很快就把電視給關(guān)了,他遲疑了好半天,才看著他開口道:"她不愿意過來?"
張助理摸了摸鼻子,說話也得照顧照顧一個病患的心吶。他想了想,說:"今天蔣小姐有點事,來不了。"
曲賀陽就沒有說話了。
"要不然我明天再問問?"張助理試探道。
他沒有說好,也沒有拒絕,只是一個人躺回到了病床上。他的腿傷挺嚴(yán)重的,看著還挺讓人心疼。
即便他什么都沒有說,張助理還是主動去聯(lián)系了蔣慧凡幾次。不過都被她給含糊了過去。這顯然就是完全不想見的意思。
好在曲賀陽也沒有開口問過。
張助理也就漸漸把這事情給放了過去,每天就處理工作去了,只在偶爾在下班之后,去看看曲賀陽。
這天傍晚過來的時候,安盛也一起跟著。
曲賀陽的腿傷依舊很嚴(yán)重,因為單腳行走不方便,這幾天都不怎么下床。
安盛看到他時就皺了皺眉,"賀陽,你這也太不小心了吧,怎么傷的這么重?"
曲賀陽道:"這是被工作的事情折騰得煩了?"
安盛被揭穿了,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笑了兩聲:"你也知道,我不是工作那塊料。我也不是嫌累,就是怕工作的事到我手上。就處理不好。"
又道,"來的巧,正好是飯點了,我下去給你帶份晚飯。"
安盛下樓去買飯了。
張助理想起蔣慧凡的事情,琢磨了片刻,道:"我聯(lián)系過蔣小姐了。"
曲賀陽刷手機的手頓了頓,也就是幾秒時間,又恢復(fù)如常。
"她比較忙,這幾天大概沒時間過來了。"
"嗯。"他似乎不在意,但是沒過多久,手機就被他放在了一邊。
張助理也沒有觀察到這個細節(jié),這幾天他比較忙,要代替曲賀陽處理事情,等他抬起頭來,才發(fā)現(xiàn)他正盯著自己。
"曲總?"
曲賀陽輕輕咳了一聲,問:"她有什么忙的,去工作了?"
張助理無話了半晌,不太確定的說:"可能吧。"
"還是說,她是故意不來看我的?"曲賀陽不輕不重的補充了一句。
"蔣小姐應(yīng)該不至于這樣吧。"張助理道。
曲賀陽的話題也轉(zhuǎn)移到了其他事情上去,哪怕是受傷了,工作上的事情他也依舊相當(dāng)?shù)纳闲模投鄦柫藘删洹?br/>
安盛是在十幾分鐘以后重新上樓的,他手上帶著份飯,是清淡的海鮮。
曲賀陽道:"剛剛張助理說,你這幾天也依舊不加班,到哪玩去了?"
安盛道:"就是跟幾個朋友一起,去南區(qū)那邊挺遠的,下班了過去,可能就來不及了。再說了,那也沒告訴我要加班吶。"
"南區(qū)"這兩個字,讓曲賀陽的眼皮狠狠的跳了跳。
他抬起頭看著安盛,隨意的說:"跟蔣慧凡出去的?"
"對,她在那邊朋友不多,也挺閑的。"
曲賀陽開盒飯的手收了回去,變得有些沉默。
張助理也有些尷尬,他前面才說蔣慧凡可能在忙,這立刻被拆臺了,真的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偏偏安盛并沒有任何異樣,前那天他顯然玩得挺開心,開心到甚至有分享的沖動:"小蔣不跟你談戀愛了。整個人反而變得有意思了,她不愧以前跟傅清也是好朋友,知道的好玩的地方真多,認(rèn)識的狐朋狗友也多。"
他覺得跟蔣慧凡一塊玩,還真的挺有意思的。除了他年紀(jì)稍微大了點,一切都挺好的。就是偶爾會被當(dāng)成蔣慧凡的凱子。
張助理看著曲賀陽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趕緊拿眼神示意安盛,好在后者的眼神還是夠尖的。立刻發(fā)現(xiàn)過來不對勁了,連忙改了話題:"賀陽,我玩歸玩,可是一點沒有耽誤工作的啊。"
"吃飯吧吃飯吧。"張助理立刻打圓場道。
曲賀陽坐著一動不動,只冷淡的掃了眼安盛帶上來的飯,沒什么語氣的說:"你們吃吧,我沒有什么胃口。"
安盛皺眉道:"我買的不合你胃口?"
曲賀陽像是沒聽見,他扶著拐杖。一個人去陽臺上抽煙。
安盛自己一個人倒是吃的開心。
張助理也跟著去了陽臺,臉色有些掛不住,道:"曲總,先去吃飯,別餓著了。"
"抽根煙。"曲賀陽淡淡道,"中午吃得晚,現(xiàn)在還不怎么餓。"
"蔣小姐……"他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感覺說什么好像都不是很合適。
曲賀陽道:"她不想來你可以直說她不想來,沒必要那么迂回,也不是什么大事。"
張助理訕訕道:"就是怕我說的太直接了,您心里不好過。"
"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曲賀陽沉默著,而后平靜的開口,"她來不來,也是她的權(quán)力。另外,你明天帶幾份工作給我吧,安盛這狀態(tài)處理工作,恐怕不太行。下半年曲渡都在國內(nèi),不能有一點差錯。"
張助理說明白,又道:"今天太太也打電話過來,問你這幾天沒回去,人去哪里了。"
"先瞞著她,不然不知道她又要擔(dān)心成什么樣子。"曲賀陽沉思片刻,道,"告訴她,我出差去了。"
張助理點點頭。走的時候,把安盛也給提溜走了。回去的路上,他就叮囑他說:"下次你說話,就別提蔣小姐了。"
"不是吧,這分手歸分手,提還不能提了?"安盛傻眼了。
"完了倒是不可怕,可怕的就是這要完沒完。"張助理又說,"這幾天蔣家的事情。你也稍微注意點處理,別太放松,但也別太緊著人家了。"
安盛本來對蔣慧凡就挺寬松的,處理這事不難。
只不過他雖然稍微注意點了蔣家的事情,可是曲母那邊,卻沒有管住嘴。曲賀陽住院的消息,到底還是通過他,傳到了曲母嘴里。
當(dāng)天晚上,曲母就急急忙忙趕去醫(yī)院了,看到腿上打著石膏的曲賀陽,眼睛瞬間就紅了:"怎么就搞成這樣了?說你年紀(jì)也不小了,也不知道要愛護自己。"
曲賀陽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媽,你也別太過擔(dān)心了,倒是也沒有你想像中那么嚴(yán)重。"
"都下不了床了,還不嚴(yán)重吶?"曲母道。"你什么時候能跟阿渡學(xué)學(xué),他就不會因為工作這么拼命。這幾天你小叔跟他聊天,他說連媳婦都找好了,就等著人家答應(yīng)了。"
曲賀陽在聽到曲渡的名字時,臉色就冷了下去。不知道他的好母親要是知道自己受傷跟曲渡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還會不會這么想。
"媽,我沒什么事,你回去吧。"他道。
曲母往左看看。又往右看看,一直沒有看到王煙的身影,納悶道:"你都受傷了,煙煙也不在?"
在她看來,自己兒子可是在蔣慧凡以后,帶了王煙跟她見過面的,她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那應(yīng)該就是自己最后的兒媳婦了。兒子受傷了,兒媳婦怎么能不在身邊守著呢。
曲賀陽則是沒什么情緒的說:"她不知道這事,沒必要通知她。"
曲母在這兒也沒有待多久,就被曲賀陽給勸走了。臨走之前,只說明后天肯定還是要來看他的。
這他也拒絕不了,只能讓曲母自己看著辦。
而張助理也因為這件事情再度警告了安盛幾句,反正什么事情一到他手上,那就絕對會出問題。
這一來,工作上的事情他更加不放心了。原本那些讓他著手解決的項目,他全部收回去自己處理了。
誰知道這么巧,工作當(dāng)中就正好有蔣家的一個項目,原本是這邊一直卡著不給過的。
張助理思考了一下結(jié)果,最后心底一橫,擅自做主,把這活給批了。指不定他這一幫幫忙,事情還能稍微有點轉(zhuǎn)機呢?
不然每天看著自家老板像是等待又非似等待的模樣。也怪可憐的。
這放個項目,那也算是示好了,總歸能有點用處吧。
……
蔣慧凡是在家里躺了三天,然后突然被蔣國攀告知,蔣家的事情突然有了點進展的。
"也不知道曲家什么時候有這個仁慈之心了。"蔣國攀調(diào)侃道。
蔣慧凡說:"曲賀陽在醫(yī)院里躺著呢。"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曲賀陽那邊是封鎖消息的。所以蔣慧凡這句話,讓蔣國攀也挑了挑眉。
"出了車禍,不知道是被撞了還是自己撞了別人。"蔣慧凡說,"腿都瘸了。"
蔣國攀道:"就讓你知道,估計那邊是想讓你去看看。曲家這次生意那邊既然松動了,對咱們來說也不是什么壞事,你就代表蔣家去看看吧。"
蔣慧凡倒是無所謂,她不去就是為了避嫌而已。但如果有正事,非去不可,她也不覺得有什么。說到底,為了利益,這些就不重要了。
蔣國攀又道:"也不知道那邊是又什么意圖,還非得你去看了。該不會是他那心上人,還要在你面前耀武揚威一番吧?"
蔣慧凡笑了笑:"爸,你還懂得挺多。"
蔣國攀有希望悵然若失道:"爸畢竟也是過來人吶,當(dāng)年對爸有意思的女人可不少,不過爸都沒有看上。"
"可不是,連媽你也沒看上,也不知道什么女人能入您的眼。"
蔣國攀顯得有些沉默,最后只叮囑蔣慧凡,過去看人也得小心,有什么事都得聯(lián)系他。
蔣慧凡最后是在下午過去的。
她買了一個很大的果籃,花了千把塊,又花了筆錢讓店家給她送到醫(yī)院。
但vip病房也不是說進就能進的,她在門口的時候,就被攔了下來。護士朝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有預(yù)約嗎?"
"沒有。"她如實道。
"不好意思,這邊怕打擾到病人休息,都是得經(jīng)過預(yù)約才能進去的。"
蔣慧凡看了看果籃,以及自己買的一箱補品,對護士道:"那能麻煩你把這個送進去嗎?"
曲賀陽住院,普通人不知道,可是跟他關(guān)系比較近的那一群客戶,那都是清楚的。所以在他的病房外面。果籃都已經(jīng)擺滿了。
蔣慧凡送的東西被隨意的放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
她在回去了以后,才想起來聯(lián)系張助理。
︴禮物我讓護士放在病房門口了。?
張助理趕緊回了句:︴人都來了,也不進去看看??
蔣慧凡:︴護士不讓進。再說了,心意到了,也差不多了。?
張助理也勸不住人。
繁忙的工作,也讓他把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后。
偶然有一天,他去了醫(yī)院,然后看見曲賀陽病房外空蕩蕩的走廊時。才記起來上次跟蔣慧凡聊天的事情。
他走進了病房,曲賀陽正在處理文件。
"外面的東西都清理掉了?"他開口問道。
曲賀陽淡淡說:"反正也沒有人吃,就全部讓人清理了。"
何況,堆在外面也影響人走路,他是從來都不提倡送這些禮物的,只是來看望的人總是覺得他在客套,送來的東西也一次比一次鋪張浪費。
曲賀陽在解決了手頭上的一份工作以后,才把移動辦公桌給推開了,他捏了捏眉心,太久都沒有工作了,這一天的強度著實讓人有些吃不消。
他道:"今天安琪過來了。"
"安小姐也知道你住院的事情了?"
曲賀陽道:"估計是我媽告訴她的,來這里做了一會兒,我讓她回去了。"
張助理道:"那這段時間來的人可真不少。"
"可不是,想好好休息都難。"
張助理看了看他,糾結(jié)了片刻,還是選擇說了出來:"前兩天,蔣小姐也來了。"
曲賀陽猛地抬頭朝他看過去,抿著唇,手下意識的拽住了病號服的褲子,很快又放開了。
他不輕不重的說:"是嗎?我怎么沒有看見她。"
張助理道:"護士沒有讓她進來。前兩天的事情了,她進不來,說是送了一個果籃還有一箱補品進來。"
"她不會打個電話么?"曲賀陽皺眉道,"我就在病房里躺著,她打個電話就行的。"
"我估摸著,她也不是很想進來吧。"
這一句話,讓整個房間突然陷入了一陣死寂,氣氛怪奇怪的。
曲賀陽更是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僵硬。
張助理一字一句道:"您覺得您自己沒錯,蔣小姐也不認(rèn)為自己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這樣下去,估計就……"
真的沒結(jié)果了。
這后半句,他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