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偶然
蔣慧凡在開導(dǎo)完自己以后,松了口氣,人也放松了不少。
力量這東西,果然還是得靠自己給,勇氣來自于自身,內(nèi)心強大了,總會無堅不摧的。當然,她也沒有希望自己能到無堅不摧那一步,只要她自己能不被這些不好的表象所影響,就足夠了。
她在窗邊坐了好一會兒,然后把這本日記本給合上了。
這本說是日記本,其實就不完全是。
蔣慧凡不文藝,也沒什么文學(xué)修養(yǎng),就不是一個愛寫日子的人。
只不過當初跟曲賀陽分手那段時間,她心里太壓抑,太不知道該怎么疏導(dǎo)自己了,所以才把所有的情緒都用文字這種方式,表達出來。可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了,因為跟曲賀陽已經(jīng)翻篇了。
蔣慧凡盯著垃圾桶里的紙片看了好一會兒,因為已經(jīng)稀巴碎,所以已經(jīng)看不出來上面的文字了。
但她依稀記得,她寫這本日記的第一句話是。
他好像不喜歡我。
幾個字,道不盡的心酸。
好在已經(jīng)翻篇過去了。
蔣慧凡在感覺到冷以后,從窗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給姜城發(fā)了消息,光憑文字,大概感覺不到她的懇求:︹能聊一會兒嗎?︿
很晚了。她其實沒抱著他還醒著的念頭。
可那邊很快發(fā)了行。
然后,把電話給撥了過來。
蔣慧凡說:"喂?"
那邊靜悄悄的,聲音低啞,不知道是生病了,還是其他什么原因。他說:"有什么事?"
"我心情不好。"
"哦。"
"你在學(xué)校,打電話會不會吵醒你的室友?"她突然想起來,他還是個學(xué)生。
姜城頓了頓,說:"我不在學(xué)校,我在a市。"
蔣慧凡說:"怎么來a市了?"
"我妹妹有點事情。"他不愿意多說。
蔣慧凡也就不問了,反而覺得事情有些好辦,她問:"能不能出來喝個酒?我一個人太無聊了,還有點……不太舒服。"
姜城沉默了下,還是答應(yīng)了。
蔣慧凡跟他約了一家酒吧,她怕他打不到車,原本打算過去接一接他,不過他給拒絕了,她只好作罷。
酒吧這會兒,正好熱鬧。
三三兩兩的人,不停的從她身邊走過,有熟悉的面孔,也又不熟悉的面孔。
熟悉的來艷遇,不熟悉的則是被艷遇的對象。
她的圈子里,實際上還是沒有多少好男人的。
姜城過來的時候,她依舊看見他戴著口罩和帽子,高高的個子,算不上挺拔。不過大高個子,總是招女人喜愛,有富婆看上他,那都是有原因的。
蔣慧凡朝他招手。
他走過來,看到桌面上已經(jīng)擺好的酒,一瓶瓶的,端端正正的擺在他面前。
姜城咳了咳,道:"我不喝酒。感冒了。"
所以他不想傳染給自己,也不摘口罩。
蔣慧凡也不稀奇他長什么樣,之前跟文璐一起吃飯,已經(jīng)見過了,不怎么樣,普普通通一個人。
他又問:"怎么不開心了?"
蔣慧凡聞言垂眸,端著手里的酒杯嘆了口氣。"還好,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非要多想。你知道的吧?我有一個喜歡的人,不過他最近,不得不跟一個女人曖昧。我知道是假的,但是就是不太舒服。"
姜城琢磨了一會兒,視線也垂了下去:"為什么不找他當面問清楚?"
"怕他難辦。"她笑了笑,真誠的說,"還有,我相信他。總不可能在我知道他的身份以后,他還當著我的面跟其他女人真曖昧吧?不然看我揭發(fā)不揭發(fā)他。"
話是這么說,可她的語氣,換作任何一個人來聽,都知道她是開玩笑的。
姜城抬起頭,盯著她看。
看了一會兒,低低的笑出聲。
蔣慧凡問:"你笑什么?"
"沒什么,只是覺得,能被你喜歡上,真是三生有幸。"他平靜的說。
這話說的她心底一跳,而后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應(yīng)該是曲渡,曲渡能被她喜歡上,是他三生有幸。
蔣慧凡突然覺得心情更加好了,姜城一句話,就讓她感覺到她是與眾不同的。是曲渡占了便宜。
只不過,這好心情也沒有持續(xù)多久,因為她聽見身邊不遠處的人問:"小葉呢?"
她在富二代圈子里,是真的混的好,這些蔣慧凡不太熟的,居然都跟她認識。
很快身邊就有人回答問話的那人:"小葉?你現(xiàn)在去哪找小葉?人家現(xiàn)在都跟著向以征,今天晚上我還看見向以征去她學(xué)校把她接走了,這大晚上的,兩個人肯定在一起辦事啊。那向先生,"
蔣慧凡默默的端起酒杯,姜城在側(cè)目看著她,一動不動的,像是在觀察她的情緒。
在她把酒倒進嘴里的時候,他伸手攔住了她,輕輕的說:"蔣小姐,別喝了。"
蔣慧凡想,他大概不知道剛剛提到的小葉,就是讓她不舒服的對象。
她笑了笑,說:"姜同學(xué)。"
"嗯?"
"要不然,我包了你吧?"
男人猛地抬起頭看她,眉頭鎖著,聲音沉下來:"蔣小姐,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過一會兒,似乎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有些重,又補充道,"你有男人,我不碰,你的男人發(fā)現(xiàn)了,會弄死我。"
蔣慧凡醒悟過來,何況,他倆有共同認識的人,要是被文璐知道,她的哥哥,當了她情人,這種事情光是聽著就很奇怪,不是嗎?
可她也沒想對他做什么,她只是希望他能隨叫隨到陪她聊聊天,不要聊天聊一半,人就不見了。她也沒有跟他解釋,覺得沒必要。
蔣慧凡再喝酒的時候,姜城就不阻止了。
她只聽見他總是不停的咳。一開始,她以為他是在阻止她繼續(xù)喝,然后才想起來他是感冒了,控制不住。
蔣慧凡也就更加不搭理他了,喝到頭暈的時候,她明顯的感覺到,他把她抱在了懷里,她想阻止,可是太頭暈了,她沒有成功。
男人的身上,有一股陌生的味道,像是陌生的沐浴露的味道。蓋過了他原本的體味。
男人順著她的頭發(fā)撫摸她,倒是沒有欲望,只有幾分憐愛。
蔣慧凡喝醉了,可腦子清醒,他這個動作,就讓她想起來,跟曲渡辦事的時候,他也喜歡在事后,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長發(fā)。
不同的人,居然又讓她有了一絲相似感。
蔣慧凡還沒來得及說話,姜沉突然說:"我去趟洗手間。"
"哦。"她下意識的應(yīng)著。
姜城往洗手間走,余光看著不遠處的男人,冷冷靜靜,如同沒看見一樣往里走。
他脫下口罩和帽子,交給洗手間里面的另外一人。后者點點頭,迅速的把帽子口罩帶上。
……
蔣慧凡一個人坐著的時候,有人上前來搭訕。
大概以為她喝醉了,想要趁機占便宜撿尸。
"小姐不舒服?我送你去醫(yī)院?"只是話才剛說出口,人還沒有碰到她,突然就被人一扯,男人轉(zhuǎn)頭正要罵罵咧咧,曲賀陽直接一拳砸在他臉上。
"滾!"他陰沉的說。
男人灰溜溜的走了。
蔣慧凡懶洋洋的抬了抬眼皮,看見了面前的男人,曲賀陽因為剛才那一拳力道太大,襯衫領(lǐng)子都歪了。他也沒有立刻整理,一點也不符合他往常的形象。
曲賀陽只是看著她,沒什么情緒的看著她。
過一會兒,才開口問:"那個男人是誰?"
與此同時,從洗手間回來的姜城也開口道:"蔣小姐。"
曲賀陽回頭去看他。
姜城頓了頓,突然就有些拘謹?shù)暮暗溃?amp;quot;曲總。"
他說:"我跟蔣小姐,就是普通朋友,出來喝個酒,你不要誤會。"
曲賀陽淡淡的"嗯"一聲,一只手帶著點占有欲,摟著蔣慧凡,盯著他道:"怎么戴著口罩?"
姜城動作迅速的把口罩給摘下來,露出那張平凡普通的臉,聲音顯得有些無奈:"感冒了,不想傳染給蔣小姐。"
蔣慧凡怕曲賀陽為難他,冷淡的道:"我交朋友,也不行了嗎?"
曲賀陽的視線從面前男人身上略過,這號人,他當然不在意,也沒有什么可在意的。他不相信蔣慧凡還會看上眼前這位,吃慣了山珍海味,眼界也就高了,跟這個男人不會有什么感情。
他只需要敲打敲打男人,讓他不需要有過多的想法。
于是他隨意問道:"只是交朋友?"
姜城頓了頓,說:"對,我叫姜城,是個大學(xué)生。偶然的機會認識了蔣小姐,她幫了我忙,我很感激她。"
曲賀陽就不再回答,而是低頭下去哄蔣慧凡,很明顯的是在晾著他。所謂人有自知之明,這種忽視會讓人尷尬,也會無比記憶深刻,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蔣慧凡看著姜城,說:"你先回去吧。"
"好。"
姜城走的一刻,蔣慧凡拉著他的手冷聲質(zhì)問:"你跟蹤我?"
"大晚上的,怕你出事。"他把被她握著的那只手抬到她頭頂,輕輕撫摸她的頭頂,不忘記給一顆甜棗,"你要是想跟他當朋友。也行,要是無聊了出來跟他見面也好。"
蔣慧凡來了脾氣:"為什么你一副批準的態(tài)度?我跟誰交朋友,和誰見面,關(guān)你什么事?憑什么還要經(jīng)過同意?"
曲賀陽沒有跟她爭執(zhí)。
蔣慧凡涼涼的笑了笑:"曲總,你不要忘了,你是在追求我,你懂什么是追求嗎?"
他剛想說話,手機卻響了,她眼尖的看見來電顯示上面,閃著"安琪"兩個字,她在一瞬間找到了壓過他的把柄。
蔣慧凡輕描淡寫的說:"還是舍不得,找你的安琪去吧。"
曲賀陽的臉色沉下來,有些黑。眼睛也是銳利的看著她,顯然也是帶了點火氣的。
他當著她的面接了電話,安琪那邊跟他說著最近的事情,又埋怨他為什么一直不搭理自己。曲賀陽都沒有回答,最后回答的時候,也是看著蔣慧凡的。
"別再聯(lián)系我了,你聽不懂?"
語氣說是回答安琪,倒不如說,這是一種表態(tài),表態(tài)給蔣慧凡看的。
他說完話,就堅定的把電話給掛了,甚至沒有多聽對面一個字。
蔣慧凡揉了揉太陽穴。
安琪之前,好歹也算是她的一個噩夢。如今聽到她的聲音,她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曲賀陽彎腰下來,把她圈在沙發(fā)上,他的鼻尖從她側(cè)臉劃過,質(zhì)問道:"我對她這樣,你滿意了沒?"
蔣慧凡沒吭聲。
"小蔣,你捫心自問,我最近對你夠不夠好?你那個傻-逼弟弟,誰愿意提攜他?就我一個人什么事都帶著他。為了什么?為了你,我希望你們蔣家振作厲害,讓你有個靠山。"曲賀陽道,"你惦記什么曲渡?跟著他,你以為有好日子過么?他三觀不正,一個道德底線都沒有的人,你以為會帶給你什么?別忘了,我的叔叔,他的養(yǎng)父,就是被他給害的!"
他顯得有些激動。
蔣慧凡腦子隱隱作痛。
曲賀陽大概真的是想問出個所以然來,不肯放過她。
直到身后傳來一聲疑惑的聲音:"曲總蔣小姐?"
蔣慧凡順著聲音看去,然后就看見了小葉。她當然不止一個人,身后還跟著向以征。
她第一眼,就看見小葉摟著男人的胳膊。
蔣慧凡收回視線,默默的告訴自己,這是他做給曲賀陽看的。曲賀陽在用小葉試探他,他不得不順水推舟,做出一副對小葉信任的模樣。
曲賀陽放開了她,理了理衣服,沖向以征點了點頭:"向先生居然也在。"
"大晚上的,出來玩才有意思。"
小葉說:"曲總跟蔣小姐也在這里玩啊?"
曲賀陽道:"讓你們看笑話了,剛剛起了點爭執(zhí),絆了兩句嘴。小蔣脾氣也就是看著好,實際上倔得要命,跟她說什么都不聽。"
小葉好奇的問:"你跟她說什么了?"
"她一個前男友。"
向以征微微抬頭,盯著曲賀陽看了片刻,最后抬腳笑了笑:"曲渡?"
小葉說:"他是誰啊?"
向以征道:"一個已經(jīng)不在的人。"
曲賀陽沒什么含義的笑了笑:"有的時候,男人還是得霸道點,才能不讓自己受氣。"
向以征但笑不語。
前兩天,跟曲賀陽一起吃飯。有人跟他提議說,女人實在不聽話。就睡幾次,舒服了,也就聽話了。
當時曲賀陽表示不會對蔣慧凡用強,沒想到現(xiàn)在就改口了。
向以征不表態(tài),只道:"曲總,我跟小葉就先走了。"
"行。"曲賀陽也轉(zhuǎn)身把蔣慧凡給拉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感覺什么的,他抬頭往出口看去,卻看見向以征正回頭往后看,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這個對視,似乎有那么點與眾不同。
男人頓了頓,朝他平靜的點了點頭,繼而繼續(xù)抬腳往外走。
曲賀陽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偏頭去看蔣慧凡。
女人在發(fā)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
曲賀陽送完蔣慧凡,卻直接聯(lián)系了安盛,要他去找了姜城的資料。
許多人都覺得他養(yǎng)著安盛,是因為他跟某個人沾親帶故。殊不知,安盛是他實打?qū)嵖梢孕湃蔚囊粋€人,他好把控,不會出賣他,所以一些不方便的事情,他都會交給安盛處理。
一個不喜歡做生意的,不上進的人,不代表一無是處。
安盛很快就給他找回來了男人的資料。
姜城,一個普通的大學(xué)生,已經(jīng)落沒的姜家私生子。
很不起眼,唯一讓他多看一眼的,就是那句私生子。
安盛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找這一個人,只道:"他跟咱們很多合作伙伴的太太,都有些關(guān)系。"
關(guān)系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曲賀陽更加放心了,這種人很好把控,給點錢也就是了。給錢了,就不會對蔣慧凡生出想法,讓他陪著蔣慧凡也好。
安盛又道:"向先生對付蔣易凡,又是為了什么?"
曲賀陽淡淡的說:"只不過,蔣易凡在我手上辦事,或多或少有些我的資源罷了。"
"可是他跟你,關(guān)系不是還不錯?"安盛問道。
曲賀陽就沒有說話了。只是讓他去叮囑蘇嚴禮,以及其他跟他關(guān)系密切的人,"告訴他們,最近提防點向以征。"
安盛眉頭鎖的更深,卻什么都沒有問,他只是個負責辦事的,確實也沒有知道那么多的必要。
曲賀陽在沉思著下一步棋。
向以征的突如其來,跟那位收購了曲渡很多公司的姓姜的不知名的人,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
他們是否有合作的關(guān)系?
曲賀陽得著手調(diào)查這件事。
只不過隔一天跟蘇嚴禮聊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后者看了看他,淡淡的說:"向以征最近在動手對付那個姓姜的。"
姓姜的沒露過面。
不過,也不是一點訊息都沒有。
"據(jù)我所知,稍微有過一段不錯時光的姜家有兩戶。一個是文晟老婆家,另一個是幾年前被曲渡玩死的那家。"蘇嚴禮分析道,"這兩家有個共同點,跟曲渡的關(guān)系都非常惡劣。"
曲賀陽微微一頓。
難不成那個姓姜的跟曲渡,是敵對的關(guān)系?不停收購他的公司,也許是為了斷他后路。
向以征對姓姜的動手,則是他想要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與此同時,他大概怕自己動手,或許會開始折自己的臂膀。
蔣易凡,或許就是一個點。
曲賀陽叫蘇嚴禮近期小心,同樣也是這個原因。而他之所以拒絕文晟的合作,恐怕是為了自己起疑。
不管怎么樣,他都得見見這個姓姜的,搞清楚他是敵是友。
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發(fā)過去的邀請,石沉海底,對方并不在意,他的身份。
曲賀陽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挑了挑眉。
或許得示個好。
正巧了向以征在對付他,曲賀陽想著替他把向以征這邊對他的搶奪給解決了,或許是不錯的示好方式。只不過自己也不是很方便動手。
思來想去,他想到了借蔣易凡之手。
正巧向以征對他動過手,蔣易凡可以用上"報仇"這個理由,合情合理。
如今向以征在明,他曲賀陽在暗,怎么樣也是他占優(yōu)勢。
只不過明面上。他跟向以征依舊是哥倆好。
吃飯喝酒,天天不缺。
蔣慧凡其實不想跟著,與其讓她去看向以征跟小葉兩個人親親密密,她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在家里待著。
可女人又是矛盾的生物,明知道不好,可是也依舊不肯放過自己,非要給自己找罪受。
所以她跟向以征,在各式各樣的場景下碰到過。他帶著身邊的女人,總是朝她微微點頭。
大部分情況都是這樣。
只有今天,有些不同。
小葉身邊,還帶了個同學(xué)。
小姑娘也是十分傲人的長相。
小葉心底其實有些洋洋自得,因為他們的飯局,是很難說多帶一個人。就多帶一個人的。可是她求了向以征,后者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了。
小葉之所以帶朋友,是覺得有點無聊。
以及,每次讓她看到蔣慧凡,她總覺得后者看她的眼神帶了點鄙夷與輕視。
而且,她總能運氣好的,跟蔣慧凡坐在一起。而女人有些排斥她的樣子,自覺高人一等,從來不跟她說話。帶了朋友來,她就不覺得孤獨了。
酒桌上,男人們再聊著天。
小葉無意中看了眼蔣慧凡,卻看見她的視線在向以征臉上劃過一次。
她很快看懂,那是女人對有好感的男性,才會露出的眼神。
小葉撇撇嘴,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好在向以征沒有看蔣慧凡一眼,余光都沒有。讓她心里稍微舒服了不少。蔣慧凡看不起她,可是她看上的男人,對她很好。
小葉收回視線,安慰著有些拘謹?shù)耐瑢W(xué):"多吃點。"
同學(xué)小聲問她:"向先生好像有未婚妻誒。"
小葉不以為意:"我知道。"
"誒?"
"有未婚妻,不過也還沒有結(jié)婚不是嗎?"小葉很了解這個圈子,大部分男人的道德底線都低,沒結(jié)婚,一切都有變數(shù)。
向以征很溫柔,跟很多富二代不一樣,他從來不會強迫她做什么,很體貼,甚至都沒有跟她要求過睡覺。這么紳士的男人,她不想錯過。哪怕沒結(jié)果,她也得沖一沖不是?
同學(xué)道:"小葉,你喜歡他啊?"
"還可以。"她想到什么,壞壞的笑,"他很有料的。"
"啊。"
小葉道:"我想跟他戀愛,所以你覺得有孩子是不是好一點?"
"你才大學(xué)呢。"同學(xué)驚訝的說。
小葉有幾分心不在焉:"為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休學(xué),又不是什么大事,還值得啊。"
兩小姑娘的咬耳朵,自以為沒有人注意,可旁邊的蔣慧凡,聽得一清二楚。
她聽得犯惡心,小小年紀,居然在盤算這種事情。除此之外,她心里更加不舒服了,那種不舒服讓她生出了一種厭惡的情緒。
同性相斥,果然沒有說錯。
蔣慧凡確定到不能再確定,她討厭小葉。
那邊小姑娘聊的開心,沒過一會兒,蔣慧凡聽見她說,想去拿個甜品。
她故意往她靠過去,果然小葉起身的時候,在她預(yù)料之中,她打翻了她手里的酒。
蔣慧凡身上的裙子被酒打濕了。
小葉滿不在意的說了一句:"蔣小姐,對不起。"
這種事情。也不嚴重,道個歉,也就過去了么。去洗手間擦擦就行。
她沒有想到,蔣慧凡居然會計較。她隨手端起旁邊曲賀陽的酒,潑在了她的臉上。
沒有人想到會有這一出,往常乖乖的好說話的蔣小姐,怎么可能會干出這種事情?
蔣慧凡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平平靜靜的說:"沒長眼睛么?"
她也不清楚,她為什么能做出這種事。或許是見不得她對向以征的算計,也或許是,嫉妒這種情緒,在心中發(fā)了芽,然后肆無忌憚的生長了出來。讓她原本的素質(zhì)統(tǒng)統(tǒng)滾蛋,不知道去了哪里。
這不對,這很不對。
可是,她居然一點歉意也沒有。
蔣慧凡在心里譴責自己,嘴上卻只是不留情面的將自己的話重復(fù)了一遍,她盯著她,用一種輕蔑的眼神:"沒長眼睛么?"
沒長眼睛么?
有主的男人也要勾引?
小葉有些許慌張,回頭求助般的看了向以征一眼,然后回頭說:"蔣小姐,真對不起,衣服我給你洗吧。"
只不過,心里卻不屑,女人的預(yù)感。讓她覺得不是這條裙子的事情。或許是,向以征對她的無視,以及對自己的體貼,讓蔣慧凡惱羞成怒。
這種事情,她當然不會說。女人之間的小九九,女人清楚就夠了。
蔣慧凡道:"不用洗了,你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我穿就行,你也知道,這么冷的天氣,衣服濕了,會有多冷。"
她微微一頓,說:"或者你賠也行,可是,你賠的起么?"
小葉聽出來了,蔣慧凡這明顯是在刁難她。
她不知所措,白著臉色朝向以征看去,這次開了口:"向先生。"
蔣慧凡身后的曲賀陽也拉了拉她,皺眉道:"小蔣,沒事。我?guī)闳Q身衣服就行,別再這兒鬧了。大家在吃飯。"
向以征盯了她好一會兒,眼底飛速閃過一絲復(fù)雜,他也開口道:"蔣小姐,小葉做得不對,不過她也不是故意的,你賣我個面子,行不行?"
可他開口,只是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