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劉九雖然將閔媛軟禁,卻好吃好喝地供著她,除了限制她自由,沒做半點欺負(fù)她的事。</br> 劉九也是挺佩服她,身處敵營,也不害怕,看著柔柔弱弱的,倒是一滴眼淚沒掉。</br> 他盯著閔媛吃東西:“裴景行有什么好,你看他都不管你,以后跟我混吧,我保證讓你更幸福?!?lt;/br> 閔媛:“你是綁匪,我是人質(zhì),你見過哪個人質(zhì)相信綁匪的話?!?lt;/br> 他一笑。</br> 劉九沒破相之前,是個挺英俊的男人。</br> 雖然四十來歲了,卻別有一番風(fēng)味,是屬于氣質(zhì)大于外表的老男人類型,很多女人慕名倒追他,甘愿為他死,欠下的風(fēng)流債不盡其數(shù),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br> 劉九:“你知道我叫什么嗎?”</br> 他本名不叫劉九,劉九只是代號。</br> 閔媛:“不感興趣?!?lt;/br> 劉九一笑,也不著急:“別人都叫我九哥,你像他們那樣叫我就行?!?lt;/br> 她不說話。</br> 他拿出一些東西:“我聽說你心臟病挺嚴(yán)重,這是藥,你應(yīng)該都認(rèn)得吧,吃多少粒,什么時候吃,不用我告訴你吧?”</br> 那些瓶瓶罐罐,她最是熟悉。</br> 劉九:“奇怪嗎,因為我給你找這些東西?確實花了不少功夫,媽的,那群人以為老子得心臟病,要死了?!?lt;/br> 他在道上混的時間長,加上瞎了一只眼睛,說話舉止很有黑社會風(fēng)范。</br> 她之前冤枉裴景行了,比起劉九,裴景行好太多太多。</br> 她斂眸,壓抑思念。</br> 劉九將她的小動作都看在心里,倏地一笑:“小女孩就是這樣,以后你就知道老男人更懂得疼人,他裴景行會什么啊,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lt;/br> 閔媛:“……謝謝你的藥,說完了嗎?我要休息?!?lt;/br> 他被閔媛冷生生地趕了出去。</br> 閔媛:“關(guān)門。”</br> 劉九聞聲合上。</br> 其實他很享受小女孩的小脾氣,別有一番風(fēng)味。</br> 見慣了對他百依百順的人,現(xiàn)在閔媛在他眼里,是怎么看怎么順眼。</br> 他走后,閔媛躺在床上,從監(jiān)控看,她在睡覺,其實她在默默地等時間。</br> 這幾天,她從看守他的人口中打探消息,推算出他們的輪班時間。</br> 有一兩分鐘的空檔,監(jiān)控前是沒有人的。</br> 她假裝睡著,降低對方的警惕。</br> 這些天,她表現(xiàn)的太乖了,沒有半點要反抗的意思,都以為她不再想著逃了。</br> 時間到了。</br> 她起身,悄悄地把監(jiān)聽器拿出來,一個在花瓶下面,一個在床底下。</br> 應(yīng)該沒有了。</br> 他們沒把她當(dāng)回事,這些設(shè)備放的位置也不是很難找。</br> 她把它們放到一起,然后打開手機(jī),播放錄音。</br> 這是她這幾天錄音的結(jié)果。</br> 有時候她故意制造一些聲音,讓他們知道屋里有人,做完這一切,她伸出手,掐住自己的喉嚨,緩緩用力。</br> 很快,窒息感傳來,她小臉通紅,心臟砰砰砰地跳,看著就像快不行了一樣。</br> 她抵著門板,咚咚咚地敲。</br> 外面聽到動靜,打開門,閔媛失去門板的支撐,整個人向前倒去,劉九派來看守的手下連忙接住她:“咋回事?”</br> 閔媛:“……”</br> 她嘴唇發(fā)白,看著很是嚇人。</br> 劉九之前吩咐過,閔媛不能出一點事,掉根頭發(fā)絲就扒了她們的皮,眼見這種情形,幾人都嚇壞了,連忙喊:“快、送醫(yī)院??!快點?。?!”</br> ……</br> ……</br> 徐英縱看到裴景行,低頭,滿臉愧疚地說:“哥……”</br> 他哥風(fēng)塵仆仆,身上全是沙子,猛地踹了他一腳。</br> 徐英縱狠狠摔倒地上,差點沒起來。</br> 周圍百十來號人,沒一個人敢說話。</br> 裴景行:“劉九在哪?!?lt;/br> 王昊:“葛迪倫。”</br> 裴景行猛吸口煙,他太疲倦了,需要尼古丁提神。</br> 精壯的手臂肌肉鼓起,指間的煙迅速燃燒一半,煙頭隨即被丟到地上,就像古惑仔電影里砸酒瓶一樣,炸開了信號,裴景行就說了三個字。</br> “抄家伙?!?lt;/br> 他說的家伙,是槍。</br> 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親自動手了,手下們相當(dāng)振奮。</br> 就在這時,有人跑來大聲匯報:“老大?。。∮邢⒘耍。∩┳釉诤曹庒t(yī)院??!”</br> 王昊和徐英縱不約而同地一愣。</br> 裴景行瞇了瞇眼。</br> 王昊:“那不是聞鶴的地盤嗎?”</br> ……</br> 聞鶴看著送來的女人,不動聲色地挪開視線。</br> 劉九一臉緊張的問:“她怎么樣?!”</br> 閔媛臉朝向聞鶴這邊,閉上的眼睛,睫毛微微顫了顫,瞇開個微不可見的縫隙。</br> 他皺緊眉頭,對劉九說:“很不好,必須盡快手術(shù)。”</br> 劉九:“救她!救不回來我讓你全家陪葬!”</br> 聞鶴被扯衣領(lǐng),不屑一笑,拍了拍劉九手背:“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再發(fā)瘋?”</br> 劉九呆住,竟然忘了這是聞家的地盤。</br> 已經(jīng)惹了裴景行,他可不想再惹一個聞家。</br> 他松開手:“抱歉?!?lt;/br> 聞鶴整理衣領(lǐng),冷冷對身邊人說:“送手術(shù)室,準(zhǔn)備手術(shù),所有家屬在外面,不許進(jìn)來?!?lt;/br> ……</br> 手術(shù)室的大門關(guān)上。</br> 閔媛還是不敢睜眼,怕引起對方懷疑。</br> 耳邊傳來聞鶴調(diào)笑的聲音:“裴夫人,這場手術(shù)做多久你覺得合適?”</br> 她睜開眼睛,緩緩坐起來,邊上好多醫(yī)生護(hù)士,她不放心地看了眼聞鶴。</br> 他搬來個椅子坐下,靠著墻:“都是我的人?!?lt;/br> 閔媛:“那我安全了嗎?”</br> 聞鶴:“啊,你家姓裴的應(yīng)該正在來的路上了?!?lt;/br> 她長舒一口氣。</br> 聞鶴是她的主治醫(yī)生,當(dāng)然知道她真正犯病是什么樣,剛才他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了。</br> 閔媛:“他回來了嗎?”</br> 聞鶴對裴景行的事情并不清楚,愣了下:“他不在?”</br> 閔媛:“嗯,最近在忙。”</br> 具體的事情,她沒有詳細(xì)說。</br> 聞鶴掏出手機(jī):“等下,我看看。”</br> 通話很快被接通,幾乎就是剛撥出去的瞬間,裴景行的聲音就傳來了。</br> 裴景行:“媛媛在你那?”</br> 語氣難以掩飾的擔(dān)心和急迫,聞鶴勾起唇角,好整以暇地睨了眼同樣很緊張的閔媛,往后仰了下,一副欠打的樣子,悠悠說:</br> “綁架,三千萬,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