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第 127 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吳國以水鄉(xiāng)自居,游船必不可少,一年四個節(jié)氣,皆有游船。
怡安不說,文樂一時(shí)倒也忘了。
瑤姑姑趁著奉茶的功夫,對身旁的同文樂遞了個眼色,這時(shí)候游湖,免不得又會生出什么幺蛾子出來,吳國人通水性,她家公主可是不會。
這要是落了湖,公主萬不會有事,然免不得被人鉆了空子,這套老戲法她這輩子見得多了,豈能不知,待公主一落水二殿下必定回來相救,到時(shí)公主就是長十張嘴也說不清。
瑤姑姑不想讓文樂去。
“姐姐來了幾日了,我一時(shí)也給忘了,昨兒夜里聽底下的宮女提起,說這中秋一過,天色怕是徹底地涼了,湖上的幾只船得重新添上蒲團(tuán),我這才想起來,還未帶姐姐去那湖上游玩過,今兒便起了早,早早讓人備好了船,咱就在宮里的清河里游一個來回,早上晨霧朦朧,姐姐要是坐在船頭往外瞧,就跟到了仙境一樣,保準(zhǔn)姐姐會歡喜。”
怡安說的動容,文樂聽的也動容,完全沒有去在意瑤姑姑的眼色,便也應(yīng)承了,“行,那妹妹再等我一會,我先進(jìn)去換身方便的衣裳。”
怡安忙地起身,將手里的一頂帷帽給了文樂,“姐姐不急,我先走一步讓人再在那船里多鋪一層帷,就怕秋風(fēng)吹起來涼得很,待會兒湖上風(fēng)大,姐姐戴著這帷帽,清河的那湖面上就停了咱一艘船,姐姐到了地兒登上去就是。”
怡安怕文樂不識路還給文樂留下了一名宮女。
文樂便也沒著急,接過了那帷帽,待怡安一走,文樂回屋換衣裳時(shí),瑤姑姑就對文樂明著說,“這怡安怕是沒安好心。”
文樂豈能看不出來,這要是不將她算計(jì)進(jìn)來,怡安和皇后不會罷休,除了那酒宴藥粉,她倒是要瞧瞧,怡安還能使出什么花招來,便對瑤姑姑說道,“管她安什么心,目的擺在那兒,咱心里明白就成。”
瑤姑姑見她執(zhí)意要去,便說道,“進(jìn)了船后,公主就別去那船頭,怕不是又想玩落水那一招。”
文樂沒應(yīng),眼珠子卻是打著轉(zhuǎn),瑤姑姑見她神色認(rèn)真,便以為她是聽進(jìn)去了,也沒再叨叨,出門時(shí)瑤姑姑還帶了兩個從陳國來的宮女,同怡安跟前的宮女一道去往請河。
一行人出來,日頭照在身上,即便是有點(diǎn)風(fēng),也沒覺得有多涼,前頭的宮女正引著路,眼見著就要到河邊了,殊不知在那轉(zhuǎn)角處,卻是突地又撞上了三皇子殿內(nèi)的那良娣。
怡安跟前的宮女臉色一慌,緊盯了良娣一眼,那良娣這回卻是沒瞧見似地,并沒有挪開腳步。
那日藥粉的事情鬧出來,她便徹底地走投無路了,之前三皇子雖沒接納她,但到底她也是皇上和皇后御賜給了三皇子,三皇子的永安殿還有她的容身之地。
然那日她出來后,嬤嬤便沒再讓她進(jìn)屋,直接將她的東西收拾完,一個包袱扔出來,連著人一并趕出了三皇子的永安殿。
“什么御賜,不過一個妾,單是你用那藥粉毒害三殿下一事,便是死罪,如今殿下留你一條命,你當(dāng)好自為之,從哪里來往哪里去。”
良娣是皇后塞給三皇子的人,被三皇子從永安殿趕出來,只能去皇后跟前請罪,皇后輕飄飄的一句,“你倒是還有臉找到本宮這兒來,這么久了竟是一事無成,不如自個兒了斷吧。”
良娣磕破了頭,皇后才仁慈了一回,給了她三個日子,說,若是想不到辦法回永安殿,便永遠(yuǎn)都莫要出現(xiàn)在她面前。
良娣自個兒心里清楚,她那一出來,莫說是三個日子,就算讓她耗上一輩子,三殿下也不可能對她另眼相加,無望之時(shí),想著橫豎都是死,便想去求求三殿下給她一條活路,就算只是個名分,她也愿意,往后必定會安安分分地呆在后院內(nèi),再也不生事。
打的是投靠三皇子的主意。
然前兒吳允同文樂一日呆在那殿內(nèi)就沒出來過,昨兒又是中秋,良娣更是見不著吳允,今早才又想起來陳國公主,這回來堵她的路,并非是皇后的主意,也并非是怡安的主意,是她自個兒想活命。
良娣一膝蓋跪過去,怡安的宮女擋也擋不住,不由地焦急起來,拉了她一把,“良娣有話等到公主游完湖回來說也不遲......”
良娣卻已對這文樂求起了情,“還請公主幫了妾這一回吧,只要讓妾再回到永安殿,妾往后一定會規(guī)規(guī)矩矩守在那院子里,這輩子都不再出來打擾殿下與公主。”
文樂上回見過她這本事,本也不打算理。
卻是見怡安身邊的那宮女似乎比她還著急,猛地一把將那良娣從地上拽起來就往前拖,“良娣可知今兒公主要去游船,你這番出來掃了興致,莫說是求情,不治你罪已經(jīng)是好的了。”
眼見著那良娣要被宮女拉到了拐角處,文樂卻是從身后突地喚了一聲,“等等。”
“你過來。”文樂對著良娣招了招手,那宮女還欲說著什么,瑤姑姑便上前去提人,那宮女只好放了手。
文樂也不太確定自個兒的想法,不過是想試試,便對那良娣說道,“你要留下本宮做不了住,若你是想尋殿下,本宮倒是可以幫你這個忙。”
那良娣還未回過神來,文樂便將自個兒頭上的帷幔取下,戴到了良娣頭上,“去吧,清河邊上的那艘船,登上去,殿下就在那上頭。”Xιèωèи.CoM
文樂對良娣說完,眼睛便看向了怡安的那位宮女。
那眸子里的一抹厲色,帶著探視和警告,涼得嚇人,文樂自來養(yǎng)尊處優(yōu),雖平時(shí)待人溫和,然那骨子里的高貴和權(quán)威一旦顯露出來,也會讓人不寒而栗。
那宮女瞬間臉色慘白,雖怕得慌,卻也知道哪頭重要,忙要開口去提醒良娣,“公主是說玩笑呢,那船里哪里有什么......”
宮女的話還未說完,文樂便打斷了她,“怎么,你是在懷疑本宮的話?”
那宮女瞬間一愣,瑤姑姑是個聰慧之人,早就瞧不了不對勁,將那良娣往前一拉,對身后的幾個宮女使了個眼色,幾人便一同堵了怡安那宮女的嘴。
待瑤姑姑同良娣走遠(yuǎn)了,文樂才讓宮女松開了她。
“說吧,那船里是誰?”文樂問的直白,那宮女嚇得身子發(fā)抖,卻是咬緊了牙說道,“公主,那船上還能有誰,今兒游船,是我家主子邀請了公主......”
文樂卻是突地回頭,捏住了那宮女的下顎,神色凜冽地說道,“待那良娣從船里出來,若里頭的人不是你家主子,本宮頭一個就要了你命!”